時至今日,秦詩寧聽著眼前這一雙父母的控訴和指責,內心再沒有半分難過,只覺得荒唐又可笑。
她好看的眉眼間染上譏諷的神色,一雙美目里滿是冰冷。
“你們好像說反了吧?難不成你們真的是老眼昏花,什么都記不清了?”
視線對上兩人的詫異目光,她不由覺得好笑至極。
“當初,難道不是你們不要我的么?難道你們忘了自己都做過什么事了么?”
似乎要在今天做個了結一般,她不再怯懦,也不再逃避,而是一股腦兒的將過去的種種傷疤都揭開。
“當初,厲君霆那樣的人渣,做出那樣的丑事,利用我玩弄我,最后毫不猶豫也毫無內疚的拋棄我,你們是怎么做的?呵,你們竟然還舔著臉求他,要我低頭,就為了你們的榮華富貴!”
“當初我走投無路,想要跳樓輕生的時候,你們在哪里?”
“當初你們?yōu)榱四銈兯^的權勢,不惜要我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老頭兒時,你們有考慮過你們是我的父母么?你們有想過,我是你們的女兒么?”
“當初我不甘心離開秦家后,消失了那么多日子,你們有曾找過我么?”
“當初我高燒昏迷,身陷醫(yī)院里時,你們又可曾看過我?”
“當初我遠走他鄉(xiāng),一走就是這么多年,你們可曾找過我?”
這么多的當初,一樁樁一件件的被她揭開,就像是揭開一直掩蓋著的丑陋,秦嘯天和沈晴的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秦嘯天繃著臉,滿臉的不悅,煩躁的揮了揮手。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做什么!而且你這不是都回來了么!你是秦家人,就該回秦家,回到我們身邊盡孝!”
秦詩寧聞言,不由譏諷一笑。
她就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們還是這樣,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而如今,她也再不會為了這樣的家人而神傷。
當即,她突然吸了一口氣,明媚一笑,只那笑意根本不達眼底,反而透著冰冷和疏離。
“一切都已經(jīng)太晚了,當初是你們不要我,現(xiàn)在也沒資格來怪我。”
說著,她抬手指向門口,聲音冷冽無比,不帶一絲情緒和溫度。
“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經(jīng)和秦家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了,如今你們對我來說,只是陌生人,現(xiàn)在,請你們離開我家。”
霍雨眠看著這樣的秦詩寧,心里不由一陣觸動,更多的是心疼。
秦嘯天沒想到她的態(tài)度竟然這樣強硬,忍不住一陣惱怒,臉色難看至極。
“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跟不跟我們回去?”
秦詩寧沒有絲毫猶豫,“不!永遠都不會再回去!”
“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沈晴頓時氣急敗壞的怒喝道,而秦嘯天則震怒不已,抬起手就要對她摑掌。
霍雨眠見狀,心里一緊,正想上前阻攔。
然而這時,一道冷硬至極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凜冽的溫度,不由讓人渾身一顫。
“誰敢動手?”
霍雨眠有些驚訝,回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墨封訣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此刻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一丁點表情,深邃如墨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秦嘯天。
秦嘯天和沈晴也嚇了一跳,都沒想到墨封訣竟然會在這里。
“墨……墨總!”
被他的眼神看得渾身一激靈,秦嘯天瑟瑟的將揚起的手放了下來,后背泛涼。
墨封訣冷眼睨著他,削薄的雙唇緩緩掀開,“這里,也是你們造次的地方?”
秦嘯天和沈晴頓時渾身一顫,連一句話都不敢反駁,只能干笑著討好。
“我們……我們就是想女兒了,想帶她回家看看……”
“是么?”墨封訣微微挑眉,旋即將視線落在秦詩寧的身上。
“你自己說吧,你愿不愿意跟他們回去?”
秦詩寧對于墨封訣突然出手相助,有些驚訝。
看了看霍雨眠,在她鼓勵的目光中,心更加堅定,她斬釘截鐵的開口,“不愿意!”
“不僅僅是今天不愿意,就像是我剛才說的,我和秦家再沒有半點聯(lián)系,我希望你們二位,從今以后都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好過。”
這番話說的一點情面都不留,沈晴和秦嘯天氣得心都在吐血。
然而礙于墨封訣在這兒,他們又不能發(fā)作,只能憋著。
墨封訣則了然的點點頭,旋即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如小雞子般的兩人,語氣涼涼。
“你們,聽見了沒有?”
“這……”
秦嘯天還有些不甘,面露難色,但墨封訣懶得再聽他們聒噪,直接冷聲驅趕。
“現(xiàn)在,立刻從這里消失,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出現(xiàn)。”
他的語氣里帶著不容置喙,就如同一個帝王的命令。
秦氏夫婦心里氣到要爆炸,但又被墨封訣的強大氣場壓迫的無法反抗。
最終,兩人只能咬著牙,灰溜溜的離開。
霍雨眠見他們的車子消失在樓下,這才走到秦詩寧的身邊,拉住她的手。
“你還好吧?”
霍雨眠關心的詢問,讓秦詩寧的心頭一暖,笑著搖了搖頭。
“沒關系的,我早就已經(jīng)看清他們的真面目,再也不會為此傷神,他們對我來說,再也不是家人。”
看著她堅強的模樣,霍雨眠無聲的嘆了口氣。
四處看了看,她疑惑的詢問,“家里人呢?都去哪里了?怎么就你自己?”
“媽去接孩子了,雨辰還在工作,要一會兒才能回來,我正想著收拾收拾屋子。”
霍雨眠了然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擰起眉,疑惑道,“都過了這么久了,這好端端的,秦家怎么會找上門來?他們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詩寧也不解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很突然。”
墨封訣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看著兩人的疑惑,沒吭聲。
她們不知道,而他其實卻是有所了解的。
他聽說了,最近秦家的經(jīng)濟情況不太好。
雖然之前就已經(jīng)處在下坡路,但最近卻似乎進入了危急時刻,變得更加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