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眸子不由自主的退去了犀利和冰冷,眸光變得溫柔繾綣,和無盡的思念。
墨封訣緩緩掀開削薄的雙唇,聲線是不常見的柔軟。
“眠眠,是我。”
電話那頭的人很明顯的愣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地抬高了幾許音調。
“你……封訣?你是封訣!”
墨封訣輕輕地笑了,低沉悅耳的笑聲隔著手機傳到霍雨眠的耳里,不由讓她的耳朵一熱。
會對她這樣溫柔的人,還能有誰,自然是如假包換的墨封訣了。
當即,霍雨眠一下子從辦公桌后站了起來,臉上帶著驚喜的表情,情緒都隱隱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動。
“封訣,真的是你!你……你這個人,怎么這么過分啊!”
原本的激動都被連日來的擔心取代,她又氣又急,又慶幸,忍不住輕聲責怪起來。
“這都多少天了,你竟然連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來,我就連你的一點消息都沒有!你知道不知道,家里人為了你都要擔心壞了,我擔心你擔心的睡不著覺!吃不好飯!你……你太過分了!”
這些天,她雖然在人前表現(xiàn)得很正常,不見有什么憂思的樣子。
可實際上,她是不想讓家人擔心,才會如此。
她的心,始終沒有放松過,總是為他的安危而擔心著,更因為得不到他的消息而忍不住焦急。
這下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她激動,卻也焦心。
墨封訣怎么會不懂,心里對她除了滿滿的愧疚,就是無盡的心疼。
為了不讓大家暴露,所有人都打了一百二十個心眼,誰都沒有帶任何通訊設備上島,生怕被歃盟的人發(fā)現(xiàn)了端倪。
所以即使再想念,他也不得不按捺下來,任憑思念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瘋狂發(fā)酵和蔓延。
當下,他多想將人抱在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可卻只能淡笑著輕啟雙唇,在電話里中隔著十萬八千里,輕輕地哄著。
“是我的錯,是我不好,回去要打要罰,都聽你的。”
他這樣溫柔的一番輕哄,倒是讓霍雨眠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起來。
她怎么會不知道這次的行動有多么危急,也明白他的處境。
只是……只是擔心一上來,她就有些什么都顧不上了,只想見到他……
“這可是你說的哦,等你回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有些不好意思,卻又故作傲嬌地抬了抬下巴,眼底始終是一片溫柔。
說完,她輕輕咬了咬唇角,又擔心問他的情況。
“你怎么樣?現(xiàn)在那邊是什么情況?你有沒有受傷?他們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接著,她又裝作兇巴巴的樣子補充了一句,“你老實回答我,不許報喜不報憂!”
光是想象,墨封訣都能想到現(xiàn)在她說這句話時的樣子,一定是分外可愛的,眼底的寵溺幾乎要漫了出來。
“我沒事,是真的沒事,現(xiàn)在我們都易容成別人,潛伏在歃盟的基地里,易容很成功,一個星期過去也沒人發(fā)現(xiàn)我們。”
說著,他的聲音微微壓低了幾分。
“眠眠,有關病毒的研發(fā)資料,已經找到一部分了,我已經讓人交給鬼醫(yī)分析,你放心,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有我在,別擔心。”
霍雨眠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心里暖暖的,又有些澀澀的,漲得她眼睛不由有些發(fā)熱。
她無聲地抹了下眼角,極輕地“嗯”了一聲。
“你怎么樣?還好么?小遇有沒有乖乖聽話?還有肚子里的小家伙,有沒有為難你?”
這次,換墨封訣關心她的身體情況。
其實還有一個問題是墨封訣最關心的,那就是她體內的病毒有沒有再度發(fā)作。
可隔著這么遠,他不在她身邊,竟突然有些不敢問了。
好在,霍雨眠這邊目前都還算是相安無事。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家里人都很照顧我,還有爸媽……時不時地給我做好吃的,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很乖,和小遇一樣懂事,才這么小就知道心疼媽媽,將來長大了一定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聽著她充滿希望的聲音,陽光積極,墨封訣便知道她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時間不多,兩人又簡單溫存了幾句,即使再不舍,墨封訣也不得不掛斷了。
掛斷前,霍雨眠又問起陸閻絕的情況。
“他也沒什么問題,我們兩隊人都在一起,也能互相照應著,你放心吧。”
聽到這話,霍雨眠這才松了口氣。
“好,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記住了,你要平平安安地回來,我和小遇,還有小寶都在等著你呢!”
掛斷電話后,墨封訣站在閣樓上,還在回味著這最后一句。
這話就像是一個鉤子,緊緊地勾住了他的心,他恨不得能立刻飛回到她的身邊,伴她左右。
眼下,也只有盡早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才能如此啊……
走出閣樓后,One和冥司仍舊等在樓下。
冥司見了他之后,也是關心的詢問起陸閻絕的情況,墨封訣實話實說,也讓他不必太過擔心。
凌越這時帶著采買的東西,已經回來了,墨封訣看了眼時間,知道不能再留,將手機還給One后,便大步離開。
重新回到補給采買的貨船上,其他人也已經回來了。
負責人確認了一遍每個人的身份后,便封鎖了船艙,貨船調轉船頭,朝著對面的島嶼開去。
……
“總經理,今天看你氣色很好的樣子,是不是有什么高興的事?”
助理將要簽署的文件遞給她之后,忍不住笑嘻嘻地八卦道。
霍雨眠一愣,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有……有這么明顯么?”
助理故意擠眉弄眼,“那當然了,您這幾天雖然面上裝作沒事人似的,可總是裹著一團愁云,可現(xiàn)在,明顯愁云散去了不少嘛。”
霍雨眠被她說的笑了笑,確認文件沒問題后,便簽上了自己的姓名,重新遞交給她。
“好啦,別八卦,沒什么的。”
助理識趣地不再多問,拿著文件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霍雨眠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便笑著接起。
“昕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