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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在他懷里哭了片刻,稍微清醒了些,忍著疼痛抹掉眼淚,她借著他的手站起身子,陳之城摟著她,從褲兜里摸出包紙巾,細細地替她擦掉臉上的血,緊張道:“你怎么樣,身上哪里痛?”
“我沒事。” 今夏搖搖頭,不想讓他擔心。
不遠處,老今頭倒在地上,李鐵生護在他跟前,怒斥對方:“動手打老人和女人,你們他媽的還算是人嗎?!”
三個男人望著兩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莫名其妙:“你們是誰?爺幾個解決問題,關你們鳥事!”
李鐵生掃了三人一眼,冷硬:“我們是他們的朋友,也是記者,有什么糾紛上警局說。”
話音剛落,警笛聲就由遠而近響起,姍姍來遲。鄰居替他們父女報了警。
今夏見警察來了,稍微松了口氣,兩個穿著制服的男人懶洋洋地走下警車,竟是與那三人認識,對為首那個更是一口一個趙小公子,熱情地稱呼著。裝模作樣地問了下打架的緣由,就下結論說要今夏他們賠車錢五萬,還美其名曰看在他們困難且受傷的份上,給他們減免了賠款。
今夏愣在當場,她見那奧迪的車牌,是本地牌照,那三人和警察顯然是熟人,說不定是縣里的地頭蛇,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在這種情況下,是找不到人說理做主的,而且現在爸爸倒在地上疼得直哼,她已經無心再爭執,只想著趕快用錢解決這件事,好送爸上醫院。
陳之城見他們蛇鼠一窩狼狽為奸,憤怒地松開今夏,起身去與他們爭論,和李鐵生一起用京城記者的身份,以及對方酒駕,施暴的事實給他們施壓,據理力爭,最終達成協議,刮傷車子的錢免賠,今夏父女就醫的費用實報實銷。
趙小公子走之前,看了今夏一眼,那陰森森的目光,讓她在大太陽底下不寒而栗。
那眼神說著,這事兒,沒完!
*
李鐵生開車將今夏父女送到醫院,一路上老今頭疼得皺著眉頭捂著肚子,還不忘感謝兩個大恩人,今夏握著他的手,憂心忡忡,也不知道傷著內臟沒有。
陳之城看著今夏,雖然她鼻血已經止了,也口口聲聲說自己沒事,但他還是有些后怕,如果不是采訪途中,偶然經過這里,如果不是李鐵生說下車看看,他真不知道會是什么結局。
診治后,老今頭有輕微的內出血,需留院觀察,今夏只是皮外傷,包扎好就無大礙了。
奶奶從鄰居那里聽說了這事,慌慌張張地給老今頭打來電話,無論他怎么勸阻和安慰,老人家都堅持要過來看看,他拗不過,怕她匆忙趕來會出危險,只好讓今夏回去接。
一直陪在旁邊的陳之城聽了,主動對今夏說:“我開車送你去吧,這樣快些。” 不等她回答,他就問李鐵生拿了車鑰匙,拽著她手腕走了。
今夏有些擔心,他這次是回來采訪的,自己這么耽誤他,會不會影響他工作。走廊上她腳步頓了頓,把手腕從他掌中抽了出來:“要不還是我自己去接奶奶,你們應該有正事,就不用陪著我們了,今天謝謝你,如果沒有你們,我真不知道怎么辦。”
“你跟我這么客氣做什么?” 陳之城望著她,直覺地抬手,想要揉揉她的頭,手到半空,卻猶豫了,落到她肩膀,輕輕拍了兩下:“同學一場,我怎么能在半途丟下你不管。”
今夏沒有說話,就只是望著他,陳之城一笑:“走吧,再磨蹭你奶奶該著急了。”
小縣城不大,接人就是分分鐘的事。把老人家載到醫院,今夏和陳之城一人一邊,攙扶著她的胳膊朝門口走,迎面走來個帶著護士帽的中年女人,陳之城見了,叫了聲媽。
今夏一愣,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那中年女人走過來,問陳之城:“你怎么跑到醫院來了?” 說話間,她狐疑地望著今夏和她奶奶。
陳之城趕忙介紹,指了指今夏:“媽,這是我高中同學,今夏,這是她奶奶。” 然后又對今夏說:“這是我媽,在門診那邊上班。”
今夏點了個頭,謙恭地微笑:“阿姨你好。”
中年女人臉上也笑起來:“你好,是你奶奶不舒服嗎?”
今夏搖搖頭:“不是,是我爸病了,我帶奶奶過來看看。”
陳之城朝他媽揮手:“媽,我們趕時間得走了,回頭再說啊。”
中年女人在原地站了會兒,一個轉身,跟了上來:“我和你們一起去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醫院我熟,說不定可以幫上忙。”
今夏受寵若驚,忙擺手:“阿姨不用麻煩了,您忙您的吧,有什么問題我們可以自己處理的。”
中年女人笑呵呵地:“沒事兒,反正也沒幾步路,花不了多少時間。”
今夏還想再推卻,陳之城朝她使了個眼色:“行了,就讓我媽跟著吧,你爭不過她的。”
今夏只好點了點頭,四人一齊到了病房,中年女人大致問了下情況,寒暄一番之后就離開了,奶奶自從進了病房,看見自己兒子被打的模樣之后,就一直揉著心口唉聲嘆氣,今夏在旁耐心地安撫著,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奶奶又氣病了,她可真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了。
陳之城跟李鐵生去病房外說事兒,半晌后,他一個人回來了,今夏問:“李老師呢?”
陳之城在她身旁坐下:“他去礦上采訪了。”
今夏很是愧疚:“其實你不用留下來,我自己可以的。你剛參加工作,為了私事不去采訪,領導怕是要對你有意見的。”
陳之城無所謂地笑著聳肩:“不會,我師父很通情達理,你就別擔心了。”
他臉上溫柔的笑容在今夏心尖化開,暖洋洋一片。有他在,她總感覺踏實一些,要是再遇到什么事情,好歹有個可以商量的人。
*
陳之城健談,老今頭醒著時,他就陪他聊天,老今頭睡了,他就陪奶奶嘮嗑,給老人家都逗樂了,也忘了擔憂。
今夏在旁邊默默地聽著看著,偶爾插上一兩句話。她自覺不是個幽默的人,只懂得死板地勸慰別人不要擔心,但陳之城不同,他會說段子講笑話抖糗事讓對方發笑,間接地化解憂慮,不著痕跡。
中途他接了個電話,掛了之后對今夏說:“我有事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今夏點點頭,視線追隨著他離開的背影,奶奶待陳之城消失在病房門口,才拉了拉她的手:“丫丫,你跟那小伙子,是什么關系呀?”
今夏聽得出奶奶話里有話,有些不好意思:“我跟他沒什么,就只是高中同學。”
奶奶意味深長:“我瞅著那小伙子人挺不錯的,模樣兒也好。”
今夏嗯了聲:“他人是很好。”
奶奶又說:“不知道談朋友了沒?”
今夏輕輕搖頭:“不知道呢。”
奶奶見孫女低著頭,目光失落地停在地上,心下了然,就說:“那待會兒奶奶給打聽打聽。”
今夏一下急了,抬眼嗔道:“奶奶,不準你去問,我……” 她不能跟他在一起,她已經賣給陸川了。
奶奶反問:“你不喜歡他?”
今夏沉默。
“你談朋友了?”
今夏還是沉默。
奶奶攤手:“這不結了。”
“奶奶……!” 今夏央求:“我自己的事,您就讓我自己解決吧。”
奶奶嘆口氣:“好吧好吧,丫丫長大了,不需要奶奶做主了。”
今夏沉默,無從解釋。奶奶忽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對了,人幫我們忙,還沒正式感謝呢,這樣,丫丫,你去外面買點水果,好歹表個心意。”
今夏拿過錢包:“我這就去。”
不是沒奢望過跟陳之城在一起,只是她隱約覺著,他那么好,而像自己這樣的女人,是配不上他的。也曾想過,貪心一點,再貪心一點,等到有一天離開陸川,隱瞞住自己的過去,能否假裝光明正大地站在他面前,哪怕底氣不足,哪怕知道自己不配。
只是,他會喜歡自己嗎?
兩部電梯均是上行,今夏想著陳之城的事,心中難免焦躁,就拔腿朝樓梯走去,反正在三樓,走下去肯定比等電梯快。剛走沒兩步,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樓梯的拐角處傳來:“你問這個做什么?”
今夏腳步下意識地慢下來,陳之城?他怎么會在這里?
跟著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著上了年紀:“你知不知道,她爸爸得了尿毒癥,一個月治療費就得小兩萬。你自己算算這賬,一年下來得多少錢,少說二十萬吧,兩年下來,一套房子的首付就有了,再一年,一個車錢就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