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蘇仰頭,賀知墨就這樣出現了她的眼前。
她有些意外,“賀知墨!你怎么在這里?”
少年低了頭,看著她凍得的通紅的臉,將他的帽子跟圍巾戴在她的頭上。
他伸手,修長的手指拿著一塊干凈的帕子,一點一點認真的擦著她紅了的眼眶,輕聲道“正好,出來,就看到了你。”
唐蘇蘇愣了一下,少年的圍巾還帶著溫度,她輕輕吸了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每次哭都被她看到。
她輕輕笑了笑,“這么巧啊!我還以為你不在這個城市了呢!想著以后是不是見不到你了。”
賀知墨漆黑的眸沉沉的看了一眼她,“怎么會。”
他彎腰低頭,重新將她那個被撞碎的雪人堆了起來。
寒風呼呼,吹的臉疼,少年本就穿的單薄。
唐蘇蘇看著都冷,她上前,攔著他,“算了,都碎了,不用堆了。”
少年低頭,認真堆著雪人。
唐蘇蘇見少年這么固執,沒了轍。
她彎下腰,跟他一起修補這破碎的雪人。
賀知墨側頭,望著少女凍紅了的手指,“雪冷,我來。”
唐蘇蘇彎彎眸子,“我冷,你就不冷了。”
她朝前,清澈的眸子望著他。
“我們一起啊!”
賀知墨一愣,聽著少女我們一起,心忍不住跳了兩下。
沒一會,兩人重新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唐蘇蘇彎腰,撿起雪地的帽子,重新戴在了雪人頭上。
一旁賀知墨低頭,修長的手指落在他手腕上,一下扯了風衣袖子上的袖扣,他將袖口作為眼睛,安在雪人臉上。
純黑的袖口如黑曜石一般,一個栩栩如生的雪人就這樣出現了。
“哇,好漂亮啊!”唐蘇蘇側頭,看著賀知墨笑了笑。
賀知墨看著她的笑,嘴角也忍不住輕輕揚起一道弧度。
雪越下越大,兩人找了一家飲品店坐了下來。
店內有暖氣,唐蘇蘇凍僵的手指好一會才緩過來。
她手捧著暖和的杯子,看向坐對面的賀知墨,彎了彎眸子,“一個多月不見,你好像又高了一點,還瘦了點,要記得照顧自己啊!”
少年垂眸,靜靜的看著她。少女跟記憶中也不太一樣了,似乎高了點,還變漂亮了。
“你也是。這兩個月好好照顧自己。”
唐蘇蘇點頭,“我肯定會啊!”
兩人說著,忽然就沉默了。
店內,放著當下比較流行的歌曲。
酸酸甜甜,悄悄影響著少年少女的心情。
唐蘇蘇低頭,輕輕抿了一口溫熱的果汁。
好一會,她抬頭,偏軟的嗓音輕輕道:“賀知墨,你不來上學了嗎?”
每次他打電話過來,她都想問,可不知道為什么每次都沒問出口。
其實,這個問題,問不問,意義都不大。
賀知墨不上學,依舊能考第一,依舊能超過靳宇浩。
像他這樣的天才,跟普通的同齡人其實根本不一樣。
就像是有些同學說的,他這兩年不來學校,直接去高考,依舊能考上top學校。
只是,他現在離開的,也不知道以后再見面,還能不能像今天一樣,一起堆雪人,一起坐在店里看雪景,喝熱飲。
“去的。下學期會來上學。”少年忽然開口。
唐蘇蘇一愣,意識到賀知墨還會回來,她彎了彎眸子,嘴角揚起的弧度,自己也沒察覺。
“是嗎?我還以為你不來學校了,到時候,咱們就不能經常見面了,我怕你時間久了,你就忘了我。”
“不會的,蘇蘇。”賀知墨漆黑眸沉沉的看著她。
少年一臉鄭重,唐蘇蘇一怔。
隨即她彎了彎眸,也認真看向他,“我也不會忘記你,賀知墨。”
就算三年后,她也不會忘了這個內心孤僻,卻又善良的少年。
忽然,唐蘇蘇像是想起來,“對了,我有樣東西要送給你。”
她低頭,拿起一旁的書包,從里拿出一個禮盒,伸出雙手遞了過去。
“賀知墨,今天是平安夜嗎,這個送給你。”
少年伸手,接過少女遞來的平安果。
他垂眸,注意到禮盒里似乎還有一張手寫卡片,他忍著沒立刻拆。
唐蘇蘇坐著,手托腮,看向窗外。
不過一會,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簌簌的白雪,紛紛揚揚,越來越大。
“賀知墨,我們得早點回家了,一會雪再大一點,路就不好走了。”
少年點了頭,“好。”
唐蘇蘇起身,拿起一旁的書包,背了起來。
她低頭看著桌上黑色的帽子,剛剛她的圍巾,給了雪人,一直帶著賀知墨的。
她伸手翻起后面羽絨服上自帶的帽子,將自裹得嚴嚴實實,將黑色帽子還給了賀知墨,“賀知墨,你還住原來的地嗎?”
少年接過帽子,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少女剛剛帶過的帽檐,嗓音沉了沉,“沒,換了個房子,”
唐蘇蘇愣了一下,沒想到賀知墨竟然連房子都換了。
也是,當初租了三個月,如今三月正好到期,換地方正好。
不知道為什么,心口又悶悶的。
不過她很快就調整了心情。
她仰頭,輕輕笑了笑,“你也換地方住啦的!賀知墨,我跟你說,我也新租了個小房子,就在你之前小區的附近。”
少年微一愣,“你租房子了?”
唐蘇蘇點頭,“對呀,每周住酒店不僅不劃算,而一點家的感覺都沒有。我就租了個單間公寓,房東太太看我一個小姑娘,給我便宜不少錢呢!”
少女側頭,細白的手指亮起一串鑰匙,輕輕晃了晃。
賀知墨一怔,風衣口袋,安靜的躺了一把鑰匙,上面還特意掛了一肖邦人偶。
她說,如果有兩個房間,就會搬過來跟他一起住。
可如今,她卻自己租了房子。M.XζéwéN.℃ōΜ
唐蘇蘇收起鑰匙,又看了一眼窗外,雪漸漸小了,“你現在住哪里,也不知道我們順路不?”
“一品小區。”賀知墨緩緩開口。
唐蘇蘇一愣,笑了笑,“也算順路,離學校都不不遠。你那個小區,聽說物業很不錯。”
同為無家可歸的小可憐,怎么賀知墨這么優秀。
一品小區可是高檔小區。
賀知墨低頭,嗓音沉了沉,“是嗎?我今年也沒開始住。”
他抬頭,看向她,“我送你回去。”
唐蘇蘇彎了彎眸,“好。”
雪漸漸停了。
寒風一吹,積了枝頭的雪,簌簌的往下掉。
作為南方人的唐蘇蘇,很少見過這樣大的雪。
她踩著腳下的厚厚的雪,發出吱吱的聲音,腳底飄飄的,不踏實的,她新奇的不行。
唐蘇蘇左踩一腳,右踩一腳,玩的不亦樂乎。
只是她平衡感不算好,走起來總是東倒西歪。
眼看著就要摔下去。
下一秒,一旁的少年總能穩穩的扶住了她。
唐蘇蘇側頭。
漆黑的夜,少年一身黑衣,純白的雪景下,他像是從古堡出來的血族,神秘魅惑。
這人,怎么總是表情淡淡的,不茍言笑。
少年總要有點少年氣。
總這樣陰沉沉,一點都不好。
唐蘇蘇一雙杏眸烏溜溜的轉著。
隨即,她彎了彎眸子,深一步,淺一步的踩雪。
松軟的雪,踩起來特別有感覺。
風輕輕一吹,她側了側身體,故意一歪。
少年看著她要倒,立馬上前,修長的手伸了出來,就要扶她。
唐蘇蘇身子一正,站穩了。
隨即朝他俏皮的眨了眨了眼。
少年一愣,看到落空的手,意識到自己被捉弄了。
“好玩?”他輕聲道。
唐蘇蘇歪頭,“好玩!”
下一秒,少年忽然上了前。
他漆黑的眸,沉沉的看著她。
她一愣,被迫對上他的視線,她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
身后全是雪。
她腳一下沒站穩,就要往后倒。
少年修長的手一下拉住了她。
她慌了一下,握住他的手,就要站起來。
可下一秒,她眨了眨眼,起了壞心思。
她一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打算帶著他一起倒在雪地。
手一拉,打算將他拉下來。
她就不信他摔雪地,都一點反應。
兩人眼看一起摔倒雪地。
落下的瞬間,少年攬住她的腰,修長的手穩穩的護住了她。
她墊在了他身上。
兩人彼此相擁的姿態
唐蘇蘇低頭,少年躺在純白的雪地,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一時四目相對。
她聽到了心跳了聲,慌得立馬爬了起來。
她看著還倒在雪上的男生,“雪,雪冷,你快站起來。”
唐蘇蘇感覺自己都快語無倫次了,卻又不敢再直視他。
賀知墨看著她,終于從雪地起了身。
這一回,唐蘇蘇再也沒了玩雪的心思。
剛剛的事情,她現在尷尬的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兩人安安靜靜的往回走。
終于,到了小區樓下。
唐蘇蘇心底松了一口氣,她停下腳步,笑笑,“就到這里吧,我上去了。你也早些回去。”
賀知墨跟著停了腳步,靜靜的看著她,“好。”
唐蘇蘇低著頭,趕緊進了單元樓。
她站在電梯處,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馬往回跑。
出了單元樓,只見少年竟然還站在原地沒走。
唐蘇蘇有些意外,“你怎么還沒走?”
少年望著她,“現在就走。”
他習慣看她亮燈再走。
唐蘇蘇朝他笑笑,喊道:“賀知墨,元旦晚會,我會表演彈琴,你來看嗎?”
少年沉了眸,未講話。
唐蘇蘇一愣,隨即她彎眸勉強笑了笑,揮揮手,“好啦,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