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毛熊的逆襲</br>
非洲,某城郊的一處廢棄倉庫里,正在上演著一出血腥的審問好戲。就跟許多類似的電影劇情場面一樣,面無表情,目光中透露著殘酷兇光的壯漢;沾滿血腥的簡陋工具;滿身是血,毫無反抗能力的被審問者,以及那不時發出的撕心慘嚎,無一不在展示著人類世界中最陰暗殘暴的一面。</br>
倉庫的一邊,巴卡洛夫一臉輕松的抽著煙,顯得有些無聊,就好像發生在身邊的這殘忍的一幕完全不存在一般,也完全沒有受到被堆放在距離他不到十米遠的那堆尸體的影響。</br>
片刻后,慘叫的聲音突然中斷,這讓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回頭斥道:“怎么回事?不是讓你們小心點嗎?我們需要活口!”</br>
滿身是血,連臉上都濺著幾處血跡的伊萬走了過來,滿不在乎的應道:“沒事,只是暈過去了……已經問出來了,這家伙應該不是什么大魚,他也沒見過九頭蛇的首領是誰,在他們內部,有一套特殊的識別方式,是一種很復雜的動態密碼,分為內外兩層,他掌握的只是外層識別碼,如果有命令下達,隨命令會有一份內層編碼,如果能與他的識別碼對應組合出相應的數字,就證明命令的確是他的上級下達的,同時,一組數字在使用過一次之后,也會自動更新。”</br>
這結果顯然不能令人滿意,巴卡洛夫皺眉問道:“如果我們掌握了他的密碼,能不能反推出他上級的識別碼?”</br>
伊萬遺憾的搖頭:“應該沒可能,因為他們每個人的識別碼都是不同的,而且與上級之間都是單線聯系……不過我倒是還問出一件事來,這家伙在被我們抓到前,剛剛接到他上級的指令,讓他立刻動身前往香港,但具體是什么行動卻沒有說。”</br>
“香港?”巴卡洛夫聞言若有所思:“我記得沒錯的話,九頭蛇內部采用的應該是分區負責制,他是非洲分部的負責人……問問他,像這種跨區的調動,在他們組織里是不是經常會出現?還有,查一下香港近段時期有沒有什么大事發生。”</br>
伊萬應道:“問過了,這種情況雖然不常見,但也是有過的,通常都是某個地區要有大行動,然后從其他地區臨時調集兵力,在他們內部把這稱之為‘空降’,倒也是夠貼切的,只是據他所說,這次的情況卻是好像有些不同,因為上面只要求他本人前去,而且明令他不能帶任何部下,也不能跟任何人說。”</br>
另一名部下則是剛放下衛星電話,也隨之應道:“香港那邊,已經跟分部查詢過了,近期沒有什么異常,只是我們收到消息,好像前幾天,中國政府方面有一隊人巴暗中潛入了香港,但具體有多少人,是什么目的,并不清楚。”</br>
伊萬猜測道:“會不會是他們也聽到風聲了?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可就有些麻煩了,香港雖然不是他們的地盤,但離他們卻實在太近,我們在那里也沒有多少力量,斗起來我們很難占優勢。”</br>
巴卡洛夫輕輕揮手:“這不是問題,關鍵是這件事是否值得我們不惜代價的跟進,九頭蛇來歷雖然可疑,但這個組織究竟是否跟我們追查的主神和超凡力量有關,我們并沒有掌握切實的證據,目前還只是猜測……”</br>
正說到這里,醫護兵突然大聲叫道:“頭兒,灰熊不行了。”</br>
臉色微微一變,巴卡洛夫急忙走過去,卻發現自己那個高大猛勇,最是可靠的機槍火力手‘灰熊’,此時已經進入到彌留之際,除了僅有的一點呼吸,就連意識都已經模糊,嘴里不斷的噴著血,似乎還喃喃自語,可還沒等他聽清說的是什么,灰熊卻是一陣抽搐之后,便再沒有了心跳。</br>
醫護兵黯然搖頭,對眾人表示自己已經盡力,同時,也放下了手中的醫治工具,轉而開始為戰友整理遺容,眾人雖早已經見慣了生離死別,但此情此景,卻依然難掩悲痛,紛紛脫帽致敬,連帶著另外兩邊傷員也掙扎著站了起來,向其敬禮。</br>
如果是英雄化的影視劇,烈士犧牲,這時候應該就有悲壯的音樂響起,又或者作為團隊的指揮官,將會用一番感人肺腑的演講激勵得所有人熱血沸騰……但可惜,這不是在演戲,那種藝術的浪漫是不會出現在現實中的。</br>
什么是現實?</br>
現實就是:因為祖國的需要,他們這些人,就必須背景離鄉,來到這離祖國有萬里之遙的海外異土,與一群素不相識,也完全沒有任何恩怨的人血拼撕殺,他們必須要用一切手段戰勝對方,然后還要將對方的首領盡可能的活捉,并不惜以最殘忍的方式來迫使對方說出他所知道的一切。</br>
這些行動,當然是不合法的,不僅不合法,它還突破了人類為自己所制定的一切規則與底線,為世俗所不容,所以,祖國不會承認他們的這些行動是出自于自己的授意,他們的身份也永遠不會被解密,沒人會知道他們為國家作出了多大的貢獻,又或者為祖國作出了哪些犧牲,烈士的稱號,只會被封存在檔案之中,連他們的家屬都不會知道他們真正的死因——最大的可能,就是一份虛構的事故報告,就將所有的痕跡與疑問抹消。</br>
信仰?是的,他們的確是為信仰而戰,但此情此景,卻沒人會把信仰兩個字掛在嘴邊,因為沒人能比他們更明白這兩個字的份量有多重,有些人的信仰,是用嘴說的,而他們的信仰,則是用生命來書寫的。</br>
短暫的告別儀式后,灰熊連同著另外兩邊在戰斗中犧牲的隊友的尸體,便一同被火化——如果有可能,他們當然不愿這樣草率的處理戰友的遺體,但現實的情況卻是:他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所以,他們沒時間,也沒有精力將這些尸體費盡周折的運送回國,只有攜帶骨灰……事實上這已經很難得了,要知道在某些任務中,很多戰死的兄弟是連尸骨都收不回來的,而他們的家屬,至少還能得到親人的骨灰。</br>
“頭兒,這幾個怎么處理?”</br>
將戰友的骨灰小心的收集好后,伊萬看著剩下的幾名俘虜,目透兇光的問道——本以為應該很輕松的一場伏擊戰,居然陣亡了三名兄弟,還有兩個受的傷,估計也是要退伍了,這讓他的心里早就窩了一團火,這團火,只有用血才能澆滅。</br>
可惜,已經從失去戰友和部下的憤怒中冷靜下來的巴卡洛夫,卻顯然有更多的考慮。他走到那名被綁在椅子上的中國人面前,不需要說話,立刻便有一名部下從對方身后將他的頭發猛的往后一拉,逼著他抬頭面對其冰冷的目光。</br>
“你已經背叛了你的組織。”</br>
男子沒有說話,但眼神卻明顯的有些閃爍。</br>
巴卡洛夫沒有理會他的反應,冷冷的繼續說道:“就算我不殺你,想必你的組織也是不會放過你的,這點,你應該很清楚……當然,說是這么說,你殺了我的兄弟,我也沒理由放過你,所以你應該很慶幸自己還有利用的價值,我現在就給你一個選擇:要么,我把你交給他們,相信我,你會死得很慘,在折磨人方面,他們都是這方面的專家,這點想必你不會懷疑;要么,殺了你的這幾個同伴,然后帶我們去香港,找出你的上級——我可以答應你,事成之后,如果你還沒死,我會放你一條生路。”</br>
繩子被解開,在男子掙扎糾結的目光中,一把軍刀扔在了他的面前,而相應的,一名站在他身后的壯漢則拿出了相機,顯然是要為他的行為留下證據。</br>
投名狀——很殘忍,同時也很有效的一種驗證手段,男子顯然在猶豫,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走出這一步,就再也不可能回頭,因為就算他有再多的理由,再多的苦衷,組織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既出賣了組織機密,還沾上了同伴的血的叛徒。</br>
但拒絕的話……不用抬頭,趴在地上都能感受到四周那兇殘的目光,想起之前那殘無人道的刑訊,還有身體各處依然在傳來的劇痛,便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他不敢想像自己如果拒絕,將會遭受怎樣的對待,而他的勇氣,也早在之前的刑訊中被耗盡。</br>
反正……反正他們都是要死的……別怪我……這不能怪我……</br>
痛哭著,顫抖著,掙扎著,男子最終還是撿起了那把軍刀,因為不敢去看同伴的雙眼,他只能低著頭,一步一步的憑著方向感走到同伴的身邊,然后舉起刀……</br>
相機的快門聲不斷響起,當男子將刀從最后一名同伴身上拔出來,他再也支撐不住,就像一堆爛泥一般癱倒在地。</br>
“把這里收拾一下,然后去香港。”巴卡洛夫面無表情的說道。(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