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輕動,一手托腮,另一只手不自覺抬起,指尖輕觸容錚的額頭。
指尖和肌膚碰撞,輕輕下滑。
滑過他的眉心,滑過他的鼻梁,滑過他的唇瓣。
云月柒的動作很輕,容錚睡得很熟,沒有察覺。
云月柒瞧著他,眸中盛了幾分笑意,口中喃喃,道:“容錚,你怎么這么好看呢?”
她的聲音很輕,只是說給自己聽的。
容錚依然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
這姿勢看得云月柒有些不習(xí)慣。
云月柒又欣賞了一會兒容錚的容顏,方戀戀不舍地挪開了自己的手。
若是有不知情的人看到云月柒剛才的舉動,怕是會把她當(dāng)作什么辣手摧草的大盜。
云月柒動作輕緩地從床上爬起來。
她走出了房間。
外面很冷,云月柒搓了搓手,吹了哨子。
紅鳥很快便來了。
云月柒拿了一張小小的字條系在紅鳥的腳踝上,讓紅鳥帶走。
外面的日頭很足,陽光卻不熱。
云月柒看著那一點(diǎn)紅色漸漸遠(yuǎn)去,直至完全消失在白茫茫之中。
她將那塊“白石頭”從懷中拿出來,對著太陽瞧了瞧。
還是那塊晶瑩剔透的底料,還是那中間一抹飄紅。
云月柒回想起寧小卿看這塊石頭時候的表情,又想起之前寧小卿在京城找玉佩的執(zhí)念。
難道,寧小卿在找的就是它嗎?
云月柒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這塊石頭是寧小卿夢中所見。
她真的好奇,這石頭里真的別有洞天嗎?
許是因?yàn)樵圃缕獾淖謼l內(nèi)沒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她將字條送了出去,卻久久沒有結(jié)果。
容錚答應(yīng)她三日后啟程回京。
容錚總是告訴她沒事,但云月柒知道這次的事情很大,容錚回京必受責(zé)罰。
或許連容錚自己都沒有想好回去的對策。
可總這樣在外面耗著也不是辦法。
與其等著皇上找來,倒不如自己先回去。
云月柒收拾好了東西,去容錚的房里找他,卻見容錚和蕭千辭對坐房內(nèi),沉默不語。
云月柒看著屋內(nèi)二人,狐疑開口,問道:“王爺,蕭大人,不是說好了收拾行囊,快些趕路回京城的嗎?”
聽到云月柒的聲音,坐在桌邊的蕭千辭恢復(fù)了些許生氣。
他從桌上站起來,轉(zhuǎn)頭嘆了一口氣,出門了。
屋內(nèi)的氛圍甚是古怪。
云月柒看著離開的蕭千辭,一臉莫名其妙。
蕭千辭關(guān)上了門,云月柒轉(zhuǎn)看向容錚,問道:“王爺,蕭大人這是怎么了?”
容錚拍了拍身邊的座位。
云月柒乖巧地坐了過去。
容錚對她雖溫柔,但眸中也有愁緒。
云月柒想了想,開口問道:“蕭大人是擔(dān)心此次回到京城王爺會受罰嗎?”
容錚抬起頭。
他看著云月柒,“你擔(dān)心嗎?”
云月柒抿了抿嘴角。
她和容錚對視,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道:“不過我相信,王爺就算走過了千難萬險,也一定會挺過來的。”
這句話是云月柒的真心話。
說這句話的時候,云月柒的眼睛里閃著堅(jiān)定的光芒。
容錚瞧著她這眼神,微微有些晃神。
容錚看著云月柒,卻看得云月柒有些不舒服。
云月柒移開眼,道:“不過,我終究是女眷,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很多事也不能和王爺一起分擔(dān),希望我不在的時候,王爺也能把這些路走好,走過所有的艱辛,得到你想要的。”
“本王不能回京城了,本王今日就聯(lián)絡(luò)京城的人,讓他們來接你,看著他們將你接走,本王再走。”
“什么?!”
云月柒抬頭,詫異地看著容錚。
容錚的眉頭輕蹙,愁的原來是這件事。
云月柒問道:“你不去京城,那你去哪兒?”
容錚側(cè)眸,見云月柒的衣袖有些褶皺。
他身體前傾,為云月柒理衣袖。
云月柒聽他道:“本王把紅花會的村莊發(fā)給了父皇,父皇會派人來圍剿紅花會,但本王弄丟了胡國的使者,京城又丟了胡國的明苑公主,故父皇派本王前往胡國。”
“可是……”
“沒有可是,你回去。”
容錚抬眸,定定看著云月柒。
他掃了一眼云月柒的行囊,站起身,“本王的人快馬加鞭,估計(jì)這幾日就能……”
容錚轉(zhuǎn)身,云月柒卻拽住了他的衣袖,“我不走。”
容錚擰眉,回頭看她。
可云月柒的目光卻比他還要堅(jiān)定。
云月柒道:“我要跟在你身邊幫你。”
容錚搖搖頭,“前路危險,你……”
“你和蕭大人都去的,為何我去不的。”
“你為女子,身體……”
云月柒的頭揚(yáng)起,定定看著容錚,“女子又如何?這時間男子可為之事,女子便不可為嗎?”
她看著容錚,有些激動,似是怒了。
一雙好看的眸子里燃起小火花,活像一只將爪子都露出來的貓咪。
容錚承認(rèn),他愛慘了這樣的云月柒。
他看著她,竟不禁失笑,抬手輕揉了揉云月柒的頭,“剛才還說自己不過是一個女眷。”
云月柒皺了皺鼻子,“剛才說的話不算,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如果你擔(dān)心我的身份暴露,我扮成男人便是了。”
容錚又搖了搖頭,表情也重新嚴(yán)肅起來。
在這件事上,他不能隨意縱容她。
他道:“本王……”
下一秒,云月柒的身體前傾,直接抱住了他。
她的身體貼在他的身上,阻斷了容錚所有想說的話。
他的手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因?yàn)樵圃缕馔蝗槐ё∷?/p>
他的手摸不到云月柒的頭,便這樣懸在半空中,有些古怪。
他聽見云月柒的聲音,帶了幾分撒嬌,道:“我便在這陣子一直跟著你,好不好?”
“好。”
容錚開口,那一瞬間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說些什么。
“真的?!”
云月柒的手還抱著容錚的腿。
但她抬起頭看容錚,眼睛里盛了小星星。
容錚擰眉,本想好了這次一定要堅(jiān)決,絕不能對她有任何的縱容,可為何到了這時又……
他的唇瓣輕啟,想再說些什么,卻是云月柒抬起一條胳膊,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容錚道:“言出必行,反悔的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