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澤的話很快就傳了出去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附中都在流傳高一有兩位校霸為了進附中不擇手段一個捐了一棟樓一個干脆把學校買下來了。
    一段走廊的盡頭就是籃球場，稀稀落落的陽光穿插在那條長走廊上。明與暗交錯間，江辭就站在陰翳里。瘦而高的個子斜倚在柱子上，單指勾著校服披在肩上低頭盯著手機上的幾十個未接電話。
    江辭回撥過去就聽見電話里對面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聲：“辭哥，我要死了。”
    “我可能要英年早逝了。”
    “你干嘛了？”
    江辭扶了扶額不知道傅聰又干了什么蠢事上次這樣的時候是這個狗東西太非酋開廢自己五個珍藏寶箱。
    “高遠澤在嗎？”
    江辭回頭看了一眼從遠處往這邊跟過來的高遠澤‘嗯’了一聲∶“不在。”
    “呼。”
    對面有點吵比起十八班也不遑多讓，前面的籃球場打得熱火朝天江辭偏過頭就聽見傅聰的大聲吼道∶“高遠澤就是一個王八蛋！”
    “辭哥誰罵我”
    高遠澤這貨不知道在哪里又揣了一校服的零食。
    江辭瞥了一眼高遠澤見怪不怪的回道∶“他什么時候不是了”
    “辭哥你還說風涼話……”
    傅聰打斷高遠澤嚷道∶“高遠澤你真是好樣的！”
    “你他媽把我段位玩跌了不說，還拉著我女朋友和我爸組了一把親子局……”
    對面似乎被氣的冒了火騰得一下炸得到處都是火星子。
    江辭看著高遠澤心虛的樣子直接把手機遞給他。
    他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這次中考傅聰因為他爸工作原因選擇了另一所離家近的學校。
    傅聰吵了幾句突然冒了一句∶“辭哥，我跟你說個小道消息。”
    “說。”
    一聲哨響
    前面籃球場的比賽因為卷毛的一個三分球結束了。
    江辭接過高遠澤遞過來的雪糕望著籃球場的方向就聽傅聰說道。
    “辭哥，你知道林硯也去了附中嗎？”
    江辭沒說話，高遠澤吃著雪糕嘟囔出聲∶“知道，林硯就坐在我們前桌。”
    “臥槽！”
    傅聰似乎特別驚奇這件事一個勁的問高遠澤∶“辭哥沒和他打起來吧”
    高遠澤這貨似乎沒感受到周圍變冷的氣氛笑道∶“哈哈哈沒有，不過你又不是不知道辭哥從小到大什么都愛跟人林硯比，連他媽上廁所提個褲子都想要比林硯快一秒……”
    江辭的臉直接黑了一個度。
    要說高遠澤傅聰和江辭是從小玩到大的鐵三角，那江辭和林硯絕對就是天生的死對頭。在江辭僅有的十六年里林硯這個名字似乎是個魔障一直罩在自己的頭上。
    “你能不能給我閉嘴。”
    一想到未來的三年還要和林硯一個班江辭就一陣頭疼，他揉著太陽穴低聲罵了句艸。
    最后一節體育課高遠澤和江辭被學委叫去老何辦公室寫檢討去了，江辭因為堪稱范文的檢討被老何提前放出來了。
    剛開學體育老師也沒讓他們跑太多的圈，讓人帶著做了一遍熱身后就讓他們自由活動了。
    “十一”
    ……
    “十六”
    江辭回來的時候一群女生起哄圍著體委做引體向上。
    體育課林硯不知道跑哪去了沒看到人影，江辭痛快的和體育老師報了一聲到就去體育場了。
    體育場建在大操場因為平時會有一些校方聯賽所以觀眾席也建的挺大的。江辭尋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
    太陽不算烈，遠處剛剛在小操場那邊的卷毛也在這邊打籃球。
    可能是體育班的
    江辭瞇了瞇眼也不在意將帽子蓋在臉上。
    偶有幾個經過的女生狀作不經意的看向角落又匆匆轉開目光。
    砰——
    一個籃球被人從手里扔在地上，上下落了幾下后又重重砸在了觀眾椅上。
    “兄弟這么眼熟你哪條道上的？”
    卷毛似乎沒感覺自己的動作有多招人討厭，也不管對方冷冷的表情。
    周圍圍了一群學生。
    “臥槽，高二全哥要和我們班的江辭打起來了。”
    “江辭干嘛惹他們了要不要我們去幫忙。”
    “不用，比起江辭我覺得王致他們更需要幫助。”
    說話的那個人是江辭以前的初中同學，別人不知道他可是親眼見過江辭被小混混堵在實中后門江辭一個人將他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眼看著要打起來了。
    體委擠了進去擋在江辭前面。
    “全哥，大家都是兄弟這事不如就算了。”
    卷毛的名字叫王致，黑黑瘦瘦的。跟體委差不多高，倆個人并肩站時才會發現其實王致要略微高他一點。
    “欸…你別動手動腳的。”
    球砸在江辭旁邊的觀眾椅后又落在了地上，王致拍開體委勾過來的手。
    江辭揉了揉耳朵起身時蓋在面上的帽子掉在了地上。眾人這才看清楚這位的臉，眉骨很高那雙狹長的眸子漫不經心盯著眼前的幾個人。
    江辭開口，他的聲音有點啞。
    “道上規矩自己選一個。”
    王致頂著一頭卷毛聽他說完的有點意外地挑了挑眉直接一言拍定道∶“來文的吧，剛開學不太想打架。”
    說完又補充道。
    “打籃球會嗎？”
    江辭彎腰撿起帽子走到王致面前的時候還刻意停留了一下勾了勾唇開口道∶“就沒有老子不會的。”
    夠拽
    說完江辭也不管他們直接朝人群外走去，走之前還不忘留下一句話。
    “別忘了周六上午記得來籃球室。”
    王致反應過來的時候江辭已經走下觀眾區他愣了一會才吸氣道∶“嚯這次算是碰上硬茬了。”
    跟在王致身后幾個高二籃球隊的互相望了一眼又聳了聳肩。
    “又有不怕死的來嘍。”
    “走，教教新生做人。”
    高一新生要和高二籃球隊的王致打球賽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就連氛圍已經逐漸緊張的高三都得知了這件事。
    于是江辭是誰這件事也跟著這件八卦傳了出去。
    一時間眾說紛紜連他爸身份都給扒出來了。
    有人說他爸是□□。
    也有說他爸是煤老板遇到有人欺負江辭的直接拿錢往人臉上砸那種。
    當然更多人還是更偏向于江辭在以前學校是校霸和高二籃球隊的小混混王致鬧了矛盾所以才有了這場球賽。
    這事傳的連老何都知道了。
    “這是好事。”
    老何說道隨后又拍了拍江辭的肩寬慰道∶“放心去做老師支持你。”
    “別被人欺負了。”
    “情急之下允許適當的正當防衛。”
    老何給了一副他什么都懂的表情。
    江辭摸了摸鼻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他遇到過很多任班主任，有比老何愛開玩笑的也有比他好說話的但從來沒有一個老師對學生說。
    被欺負了記得揍回去。
    到了下午的時候班里因為這場籃球賽的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而當事人卻仿佛沒事人一樣，該上課上課，該睡覺睡覺一點傳說中的校霸樣子也沒有。
    “江辭一天天也不知道拽什么，不就家里有幾個臭錢天天裝高冷，對誰都愛搭不理。”
    “對對對軍訓的時候一天到晚帶個帽子連臉都看不清，真的好奇葩。”
    “這次球賽還碰上王致我感覺他懸了。”
    “不會吧，我聽說他在實中的時候還是有點實力的，而且他打籃球挺厲害的。
    陳繼冷哼顯然對此是嗤之以鼻的，畢竟有錢少爺有各種狗腿子到處吹捧自然是有一分實績吹出十分來。
    “哼，人云亦云。”
    說不定江辭連球都不會打。
    “啊？那江辭代表的高一整個年級不是要被高二按在地上摩擦嗎？”
    陳繼絲毫沒察覺到自己的話被當事人聽了個遍，不過就算對方聽見了他也照說無誤。
    “攤上咱高一倒霉誰也跑不掉。江辭這么會裝逼，這次估計丟人丟了整個年級組。”
    江辭望了他一眼似乎對他有點印象，他也沒管那些說廢話的人直接徑直從他們面前走了過去。
    那幾人看著江辭走到洗手臺就連陳繼都有種說人壞話被抓包的心虛感。
    氣氛一時很尷尬，誰也沒出聲，只有洗手池的方向傳來一陣水聲。
    就算過了盛夏的江城也很熱，三十七八度的天氣一出門都感覺汗淋淋的。江辭洗了一把臉，被淋濕的頭發隨意的搭在額前，骨節分明的手白皙得出奇，腕骨微突，那雙手指比起鋼琴班的那些人也不遑多讓。
    廁所在教學樓最左側，下課時間高一樓道走廊里還有學生在打鬧不像高二已經開始壓抑的靜音模式了。
    每個學校都會出現幾個背后熱衷于說別人壞話的學生，江辭將濕發撩起也沒和他們計較的意思。
    一聲巨大的響聲，一個瓶蓋從遠處飛過來，江辭下意識偏頭。
    好險……
    瓶蓋擦著臉側飛了出去不過他后面的陳繼就沒有那么好運了。
    受了壓強的瓶蓋重重的砸在他的鼻梁上，頓時鼻血就滴了下來。偏偏是江辭躲過的瓶蓋砸在了自己臉上。
    陳繼面色突然漲紅，惱羞成怒道∶“江辭你……”
    從遠處小跑過來倆個學生不知道這邊的狀況還以為砸到了離他們最近的江辭。
    一臉忐忑的走到江辭面前深深地鞠了一個躬抱歉道∶“同學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們倆下課玩瓶蓋沒注意到你。”
    江辭點了點頭，多少對陳繼的遷怒有點氣。
    他指了指身后捂著鼻子的陳繼對面前的倆個人說∶“你們要道歉的是他。”
    說完不冷不淡的望向陳繼還有那幾位在背后說他壞話的同班同學。
    “我英語不好只認識b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有些話我懶得計較，當然你們非要想感受一下，我也不介意陪你們玩玩。”
    “不…不用了。”
    幾個男生被嚇得不輕，有個嘴碎膽子小的一直在抖。
    陳繼被人扶去醫務室了，江辭因為那場還未開賽籃球賽的已然成了高一的風云人物。
    廁所的事不知道被誰拍成視頻傳在學校論壇上了。
    論壇上的帖子不一會就頂成了hot，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出了什么瓜，紛紛涌了進去。
    江辭偏頭躲瓶蓋的動作又被單獨的剪了一個特寫。
    “臥槽，震驚啊！什么武功秘籍啊這他媽都能躲過去。”
    “太牛批了，本人表示已經被江辭圈粉。”
    “同意樓上+10086”
    “弱弱問一句就我看到了江辭的美貌了嗎？”
    “樓上！你不是一個人。我和江辭一個班，他現實中可比視頻里帥多了我感覺我們班也就林硯能和他比一比。”
    “好羨慕十八班同時擁有倆個校草，好事怎么輪不到我…爆哭。”
    “可惡！躲瓶蓋的動作好酷啊又被他裝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
    底下人都被樓上那句中二又很搞笑的話逗瘋了。
    紛紛在底下留言。
    “可惡！又被他裝到了。”
    一時間這句話成了附中的梗，只要是能跟上網速的見面都能說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