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回合下來,蕭玉和柳藍背貼著背,兩人已有八分的默契。
出擊前,蕭玉對她說了一句,“錘子?!辈恍枰^多的解釋,柳藍已明白他的意圖,故意去和花笑對戰(zhàn)。
眼瞅著越打越激烈,花笑心生一計,他摸向腰間的梅花鏢,突然朝蕭玉的左胸口打去,柳藍在他手背后的時候,就已留意到,現(xiàn)下急撲到蕭玉身前,蕭玉背著他倆,在看到吳湖帆的眼神忽動時,他應時轉身,急中生智的踢倒了柳藍,他亦后挺去,梅花鏢擦著鼻尖而過,打中了最后面的吳湖帆,“五弟……”
梅花鏢上有毒,花笑連忙翻過去,點住了他的穴道,喂下解毒丸。
見兩位護法不敵柳藍和蕭玉,黑衣人紛紛出擊,弩箭整齊發(fā)射,蕭玉拉著柳藍滾到了懸崖邊,差一點就會掉下去,他及時拿劍插在了地面上。
黑衣人乘勝追擊,十幾只飛爪甩來,勢要將柳藍勾回去,蕭玉可不會讓他們得逞,借助相思劍彈射而起,在半空中截停了五只,三只被柳藍自擋了回去,剩下的皆射偏。
暗中又偷襲來的一只,抓住了蕭玉的右腿,他及時舉劍斬斷,避免了被拉走,飛爪鋒利無比,他的小腿上還是滲出血來。
“蕭大哥,你怎么樣?”
吳湖帆和蕭玉皆受傷,想飛躍峽谷已難如登天,這時天邊突然有黑壓壓的風箏飛來,是來支援的黑衣人。
柳藍暗笑,真是天助他們。
相思劍挑起地上的飛爪,蕭玉抱著柳藍凌空踩在鐵鏈上,飛爪正好勾到了風箏的主骨干上,黑衣人嚇得手忙腳亂,眼瞅著大風箏不敵三人的重量朝下栽去,忙解開腰上的安全帶,雙手抓住主干,柳藍反應迅速,她取下頭上的發(fā)釵,射向黑衣人的左手,他吃痛松開,右手卻還死死的抓住。
柳藍一笑,捏著耳環(huán)道:“這下看你掉不掉?!?/p>
珍珠耳環(huán)彈到了他的右手上,黑衣人疼的去吹,四根手指還緊緊的抓著,風箏越來越低,馬上就要在地面降落,現(xiàn)在無風,再降落怕是不好飛起來,柳藍將僅剩的耳環(huán)摘下,“送你個大禮。”
她故意將尖的那頭對準了黑衣人,“走嘍~”
黑衣人嚇得趕忙松開手,但那只耳環(huán)并沒有射出去,他被騙了,等意識到的時候,他忙掙扎了兩下,便往下掉去,“啊……??!”
他頭朝地,栽在了地面上,也許死了,也許沒死。
風箏少了一人的重量慢慢的升起來,花笑立刻下令道:“快將他們打下來!”
距離太遠,射出的弩箭夠不到,蕭玉扶著柳藍趴在了主骨干上,對下面開心的喊話道:“拜拜了~”
風朝西吹,風箏順著風勢飄到了峽谷上方,眼瞅著就欲過去,花笑氣的拉過來一把重弩車,將重箭對準了風箏。
“咻”一聲,長長的木箭破風而去。
聽到動靜,蕭玉應聲回頭,“不好。”
柳藍的傷口惡化,她想說話卻扛不住昏了去,手漸漸地脫離骨干,人也往下掉,蕭玉回眸時一驚,趕忙用雙腳夾住了她,“藍兒~”
千鈞一發(fā)之際,蕭玉催動了相思劍第十式月滿花香,借著月光,漫天的花瓣飛舞來,聚成了一道紅光,蕭玉扭轉身形,風箏亦隨著他轉動,紅光自劍尖發(fā)出,與木箭撞到了一起,“崩!”一聲,產生了巨大的沖擊波,正好將他們沖到了黑暗大森林的入口處。
“可惡!又讓他們跑掉了。”花笑雖氣,卻也只能暫時收兵,他背著吳湖帆回到了臨時駐扎的營地。
月色變得清冷,幽深危險的氣息,驚醒了蕭玉,他急翻身起來,眼眸精明的瞅向四周,忽而他想到了柳藍,“藍兒,藍兒……”
柳藍被摔到了他旁邊的一處雜草里,蕭玉正想扶起她時,暗處的一道光突然綠了起來。
是狼。
蕭玉只祈禱是一只孤狼,如果是狼群的話,那他和柳藍必死無疑了。
這頭狼盯著他看了好久,蕭玉緊張的眉心冒汗,相思劍在他手邊五指處,在他撲來之前,蕭玉有信心拿到并扎進他的腹部。
狼似乎看到了他眼里的勝利之光,轉身走了,蕭玉松了一口氣,卻也不敢真的大意,他將手探到柳藍的鼻息處,還有微熱的氣息呼出。
柳藍現(xiàn)在必須馬上治療,右肩處血淋淋一片,得趕緊找止血的草藥。蕭玉將她擱在了安全的山洞里,自己則只身前往昏暗的森林,這片森林不同于剛剛的森林,黑暗大森林到處彌漫著霧氣,月光被霧氣遮蓋,顯得這里更加幽暗。
柳藍似乎聽到了蟲鳴,她緩緩睜開眼睛,右肩的疼痛再次襲來,她倒抽了一口涼氣,環(huán)顧四周,并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她起身慢慢的朝洞口走去。
快到洞口時,她忽而聽到了窸窣的聲音,趕忙屏住呼吸,正準備摸向春來劍時,才發(fā)覺它不在身邊,只得舉起手刀,隨時將危險斬碎。
蕭玉左腳剛跨進洞府,耳邊就傳來了凌厲的掌風,他反應迅捷,抬手擋住攻擊,同時左腳后撤一步,右手去抓手腕,準備將她翻倒在地,在看到是柳藍后,急忙停了手,拉入懷中,柳藍被他這么一震撼,人也昏了三分,“藍兒……”
柳藍略虛弱道:“蕭大哥,是你。”
蕭玉將她抱到鋪滿雜草的石頭上,“藍兒你雖解了毒,但你失血過多,不宜再動。我剛采了采藥來,一會兒就給你敷上。這是野果,沒毒的,我剛吃了幾個?!?/p>
柳藍接過紅色的果子,靠在石頭旁,強撐著問道:“蕭大哥,我們在哪?”
這個洞穴似乎有人居住過,蕭玉找了一個破石蠱搗碎草藥,似乎沒聽到柳藍的問話,柳藍也沒再繼續(xù)問,而是默默吃起來果子。
果子酸酸甜甜的,柳藍吃了三個,才覺得飽。
還剩下一個,她準備留給蕭玉,紅色果子如果吃了,會在唇邊留下紅色汁液,蕭玉唇角沒有,手指頭也不是紅色,所以柳藍斷定他還沒吃。
“蕭大哥……”
蕭玉握著草藥走來,草汁留了一地,等走近柳藍后,他才后知后覺的趕到羞澀和尷尬,“藍……柳姑娘,麻煩你……你將衣服褪去,我好給你敷上?!?/p>
蕭玉側開臉不敢看,卻又忍不住去看。
柳藍輕輕解開腰帶,將受傷的肩頭扒開,“蕭大哥,我好了?!?/p>
正傻傻盯著看的蕭玉,傻愣道:“哦,好?!?/p>
幸好柳藍低眼并沒有看他,不然可就免不了一番嘲笑。
草藥接觸到傷口,冰涼的感覺立刻傳來,借著就是輕微的痛,柳藍擰起眉,想蓋上衣服卻發(fā)現(xiàn)沒有包扎,“蕭大哥,你怎么不給我包上?”
蕭玉撓頭傻呆道:“師傅說這樣好的快。”
“可是……你想讓我凍著嗎?”柳藍無辜的看著他,蕭玉的臉一紅,局促道:“不,不讓,我……我摟著你睡?!?/p>
說完又覺得不對,蕭玉的臉更紅了,他忙低頭轉身。
柳藍笑的如花般嬌艷,“蕭大哥,你撕個布條下來,我自己包?!?/p>
蕭玉直接就去拽自己的衣服,奈何布料太好,他沒撕動,只好用相思劍擱下來一條,“給……給你。”遞來的時候,蕭玉刻意避開目光,卻不小心摸到了溫潤的小臉,嫩滑的觸感,讓他心神蕩漾。
柳藍抓住他的手,拉正了人,“蕭大哥,你不幫我嗎?”
蕭玉這才想到柳藍不方便,他急轉身過去,綁的時候熱出來一身的汗。還好他會系綁帶,不然又會出嗅。
“阿嚏!”一陣風猛然灌了進來,柳藍不小心打了一個噴嚏,地上的篝火也熄了一些,蕭玉趕忙將自己的外套披她身上,然后又走到外面找來了很多高高的草堵在門口處擋風。
見蕭玉回來,柳藍又把外套還給他,“蕭大哥,我不冷,你別凍著了?!?/p>
“柳姑娘你別怕,我再去找些柴火,一會兒就暖和了。”蕭玉說完轉身就走,柳藍忙將果子扔給他,“你把這個吃了再去?!?/p>
蕭玉開心的接過,放在唇邊咬了一口,“很甜,柳姑娘你在此等我?!?/p>
小火漸漸變弱,最后只剩下了火星,蕭玉還是沒有回來,柳藍不小心想出去看看,卻在下石頭時,不小心遁到了腳,可能是太過寒冷,沒有知覺的腳踝突然酸麻一下,她也歪倒在地。
“藍兒……”蕭玉慌忙放下樹枝,急急奔向柳藍,“藍兒你沒事吧?”
柳藍由他扶著站起來,“我沒事,蕭大哥你怎么去那么久?我本來想去找你的,腿坐麻了,就不小心摔了一下。”
“抱歉,讓你擔心了,洞旁邊的干樹枝太少,所以我就跑遠了些。你看,我還打了一只兔子回來?!笔捰耖_心的將灰兔子掂給柳藍看,笑的像個孩子。
柳藍陪著他笑,“那我們餓不到了,蕭大哥,你……”
蕭玉疑惑的瞅向她,柳藍指了指他的鼻子尖,“這里臟了?!睆膽阎刑统雠磷樱胩嫠恋簦瑓s被一股疼痛打斷。
蕭玉看著蹙眉頭的柳藍,道:“應該是藥效發(fā)揮作用了,柳姑娘你且忍耐一下,我給你送些至陽真氣,這樣你就不會那么疼了?!?/p>
柳藍抓著他胸前的衣服,扯笑道:“我第一次聽說真氣可以止疼的。”
蕭玉將她在干凈地放下,背對著自己,“柳姑娘是女人,體內陰氣重,有了陽氣可以替你疏通血脈,暖……暖宮?!?/p>
柳藍正想問什么是暖宮時,蕭玉已盤腿坐著,雙掌合十,慢慢的就冒起來煙,溫熱無比。他將真氣自背部傳輸入內,其實正面的效果更好,但男女有別,蕭玉只得用背部的方式。
一股又一股的暖流入體,柳藍只覺得像泡溫泉一樣舒服,肩膀那里也沒那么痛了,慢慢的她竟睡了過去。
看著懷中的美人,蕭玉伸手號上了脈,除了氣血不足,倒也沒了中毒跡象。
他將外套蓋在柳藍身上,便起身去添了一把柴。
還未合眼,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
蕭玉打了一個哈欠后,便在火前打坐,腦海中昨夜的浮現(xiàn)打斗場景,似乎功力更上一層樓。
快到正午時,柳藍才睜開了眼,蕭玉又不見了。
“蕭大哥,蕭大哥……”
高草被移開,柳藍只覺得陽光刺眼,這個地方真是奇怪,夜里冷的要命,白天卻又熱的不行。
柳藍伸展了一下胳膊,又晃動雙肩,那草藥真是神奇,沒想到幾個時辰就能好。
日頭正曬,柳藍現(xiàn)在只覺得神清氣爽,她借著精神氣耍了一套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