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偏偏這期錄制是24小時不間斷拍攝,連喊停的機會也不給他。
蘇棋一個勁使眼色,安駿視若無睹,該干嘛干嘛。
深夜,奇陌隊穿著夜行衣又出動了,在鏡頭前悄聲低語:要趕在別的隊之前找出真兇。
相反,陳暖隊的兩人在被窩里呼呼大睡。
米米坐在床上抱膝低泣,導演臨時給她加了段獨白,得到消息的蘇棋用腳趾頭也猜得出她會說些什么。
才出道多久啊,這些心機把戲玩得倒挺溜。
看來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這下CP炒不成,快把安駿給炒了。
這一夜蘇棋就沒怎么合眼,心里盤算下一步該怎么走。
照這樣下去,安駿不光是花瓶,還要招個不作為的罵名。《追蹤》是完了,以后類似的真人秀還能讓他上嗎?
第二天,裝模作樣的調查還在繼續。
奇陌隊好似勝券在握,勾著笑抖著肩,一臉欠扁的模樣;陳暖隊一頭霧水,東奔西跑也沒找出什么有用的線索,愁眉不展;安駿隊的米米孤軍奮戰,遇到辛苦時擺出楚楚可憐的造型,下一秒泫然欲泣;安駿則趁著NPC不在時,偷偷潛入各NPC的房間;跟著他的攝像師一頭冷汗,真不知道這游戲還可以這樣操作?!導演怎么也不喊停?!
從虛掩著的窗戶跑進屋里,安駿猛地回過頭,犀利的眼神配上俊美的容顏,讓在場的幾個小助理心漏跳了一拍。
安駿,超帥的。
食指點在唇上,嚴肅的神情加上俏皮的動作,讓靠著墻的蘇棋身子一歪。
他、他、他沒看錯吧?
蘇棋對上安寧驚恐的眼神,大眼對小眼,在對方眼中確定了這個信息。
安駿,開竅了?
為了增加刺激感,導演特意安排了房間的主人進場,安駿身手敏捷,在開門的一瞬間滑到了桌底。
攝像師翻了翻白眼,無奈地跟了進去,進場的NPC也只能假裝沒有看到攝像哥露在外面的半截屁*股。
桌底下的安駿表現得很平靜,保持一個動作整整五分鐘沒有動過。可憐攝像師手酸腰痛實在撐不住了,導演讓NPC退了場。
傍晚是正式揭底的環節。
李然老神在在地坐在場外,節目有了側重點,蘇棋也不敢保證號稱鐵面無私的導演有沒有給他們泄過底。
雖然只是個游戲,誰也沒有真正福爾摩斯的頭腦,三組成員不可能全猜中,輸的也就是一笑置之。
可----誰不想當贏的那一方呢?
三組卯足了勁,陰沉的笑憋在嘴角,不善的眼神在空中廝殺,且看今日,誰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一個。
蘇棋已經對安駿不抱希望了,基本奠定打醬油的位置,只希望節目播出后不要被剪輯得太奇怪,他已經在考慮雇水軍替安駿挽回形象的事了。
三組抽簽,柯南隊第一,福爾摩斯第二,宋慈最后。
和所有的偵探劇一樣,謎底揭曉時,全部NPC都要到場。
柯南隊兩人拿出所有證據,指證女私教為殺人兇手,女私教極力否認,在漏洞百出的推理被推翻后,柯南隊的兩人陷入了絕望。
公平起見,一隊上場時,剩下兩隊留在后臺房間,所做推理不受對方干擾。
福爾摩斯隊上場前,兩人比出勝利的手勢。贏了輸了不重要,奇陌要的就是觀眾緣。
推理環節由奇陌展開,有理有據,指認的兇手是在此工作了20年的女仆,愛上男主人的老套劇情,對女主人的忌妒日益加深,最終走向了毀滅與自我毀滅的深淵。
女仆先是驚訝、否認,最后一臉平靜地承認了罪行。
奇陌難掩興奮,現場來了段“黑怕”
鐵面無私的導演也被這個年輕、潮流的男孩感染,嘴角掛著滿意的笑。
正式播出時,為了加強效果,奇陌隊將壓軸出場。
最后一隊的上場已經沒人期待了,NPC連著兩輪顯出了疲態。
米米一整天吃得都很少,踩著高跟鞋上場時,腳下有些不穩,身子一晃,安駿忙上前扶住。
米米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了句“謝謝。”
安駿看著她,“你的結論是什么?”
米米先是震驚,隨后嫌棄、厭惡地看了看他,“你的結論是什么?”還在做節目,她就是再有不滿,也不能真的發飚。
安駿:“女仆。”
他這么干脆地說出來,讓米米一愣。
這兩天安駿要么單獨行動,毫無團隊意識;要么就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地發呆,讓她一個人東奔西跑。在獨白階段她難免會流露出對他的不滿,即使經紀人一再給她使眼色讓她忍著,情緒一失控,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點。好在她有眼淚武器,到時候應該會博得不少同情分。
她沒想到的是,安駿會主動說出結論,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是試探嗎?是套話嗎?
米米思索了一會,“我不同意你的觀點。”
安駿有些犯難,“那待會誰來主推?”
米米考慮再三還是把主推的位置讓給了安駿,她對自己的推理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安駿出了錯,她再提出自己的觀點也不遲,更能 顯出她的智商;如果安駿對了,也算是他們兩人共同的成果。
達成協議后,“大宋提刑官宋慈”便正式上場了。
NPC們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男主人開起了玩笑,“怎么聽來聽去都沒有人懷疑我的,要知道,作為枕邊人,我可是有重大嫌疑的。你們尊重一下我好不好?”
眾人笑了,米米也跟著附和了一兩句,唯獨安駿一臉嚴肅。
笑聲消散,他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那晚,與旅行團走散的六人來到了深山里的一棟豪宅中。
好客的女主人熱情接待了他們。
晚宴時分,他們見到了豪宅中所有的人。
一本正經、不茍言笑的男主人;沉迷游戲、不務正業的前妻之子;古板迂腐、行動遲緩的老管家;兢兢業業、沉默寡言的女仆;愛占小便宜的園丁和年輕貌美的私教女老師。
孔媛的演技很棒,把一個表面熱情好客,骨子里卻陰險、惡毒的女主人演繹得淋漓盡致。和所有的推理劇一樣,女主人是個人人都厭惡,欲殺之而后快的角色,人人都有嫌疑。
第二天,女主人被發現死在房中。
經過宋仵作的檢驗,女主人是窒息而亡,脖子上有被繩索勒過的痕跡;在女主人身體里,發現了殘留的有麻醉藥效的藥物。
誰是兇手?
人人皆有可能。
是年邁體弱,將被辭退的老管家?是偷盜女主人珠寶被抓現行的園丁?是以授課為名行勾引之實的女私教?是對前女主人忠心耿耿的女仆?是常年壓抑,在財大氣粗、趾高氣揚的女主人面前抬不起頭的男主人?還是吃喝嫖賭、惹事生非的前妻之子?
NPC們多數是實力派的演員,該逗樂的時候逗樂,該認真的時候也會互飚演技。
男主人拍案而起,指責宋慈誹謗;私教女老師叉腰怒罵……現場一片吵鬧,混亂不堪。
米米穩坐不動,看著失控的局面生出幾分竊喜;靠坐在椅子中的導演直起腰來,盯著安駿的眼中漸漸生出了光。
穩操勝券的奇陌突然安靜了下來,李然的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安駿,他想干什么?
待NPC情緒稍緩和,鎮定自若的宋慈帶著大家回憶了一下事發當晚的事。
那天晚上,喧鬧的客廳,歡樂的氣氛,除了女仆和管家,大家都喝了點酒。
女主人看上去很開心,身為前舞蹈演員的她在晚宴中竟起身跳了一支舞,舞跳完,她就站不穩了。
她說了什么?
宋慈回想著,她扶著餐桌,臉上的笑還沒散,微醺地說:“我可能是有點醉了,你們慢用,我先回房休息了。”
她當時走路很不穩,踉踉蹌蹌的,還差點摔倒,有人起身扶了他一下。
再然后----
女私教拿下餐巾,起身送她回的房。
我假設一下,在扶她的人把她遞給女私教時,她就已經暈了過去----
那么,當時的這兩人,應該察覺到不對,卻沒有人說出來。是不是證明一點,這兩人,對女主人服了麻醉藥的事是知情的,或者說,這藥,正是他們合謀下的。
米米十分詫異,那天晚上大家不都是光顧著吃喝玩嗎?誰會在意別人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一覺醒來就忘得七七八八了,安駿居然記那么清楚?
女私教跳起來否認,當時女主人根本就沒暈,以她的力氣怎么可能把一個暈倒的人扶回房。
宋慈步步緊逼,“你是怎么扶她的?現場演示一下。米米,你來配合一下。”
女私教眼神躲閃,在眾人置疑的眼神下,無奈牽起米米的胳膊,“就,就這樣扶著。”
宋慈淡淡說道,“你在撒謊。”他讓前妻之子起身,拉著他的一只胳膊繞過肩膀,另一手扶著他的腰,“那天晚上,你是這樣扶著她的。因為,當時她已經暈了過去,全身的力氣都壓在你身上。如果不是這種姿勢,你根本就扶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