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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瑤被推進(jìn)搶救室,顧南城和賀彬守在門外。
“首長。”賀彬去接了杯水過來遞給他,“喝口水吧,您放心,季小姐一定會沒事的。”
顧南城沒有接杯子,也沒有說話,只是沉著臉蹙眉盯著搶救室亮著的燈。
賀彬只得收了回去。
他知道,此時的顧南城沒有任何心情,但也沒有任何人能夠為他分擔(dān)。
搶救室的燈一直亮著,里面的人深深地牽動著顧南城的心。
他焦急地等了一陣,好不容易讓自己勉強(qiáng)平靜下來,這才轉(zhuǎn)頭問賀彬。
“怎么回事,為什么會突然發(fā)生車禍?”
按季子瑤的性子,她一向小心謹(jǐn)慎,尤其是現(xiàn)在還懷著孩子,她不可能這么大意的。
“交警隊的消息,后車突然變道,季小姐的車剎車失靈。”
“剎車失靈?”
“是的?!?br/>
顧南城瞇了雙眸,如果他沒記錯,昨天才聽林助理匯報說,季子瑤開車去檢修了。
“查她的車在哪個店檢修的?!?br/>
“是?!?br/>
兩人說著,搶救室的門開了。
顧南城箭步?jīng)_了上去。
“醫(yī)生,里面的人怎么樣?”他沉聲問道。
醫(yī)生取下口罩,語氣惋惜:“大人已經(jīng)脫離危險,現(xiàn)在仍在昏迷中,但……”
“說!”顧南城心里一緊,冷喝。
“顧先生,很遺憾,肚子里的孩子沒保住?!?br/>
顧南城眼眶一痛,一把揪住醫(yī)生的領(lǐng)子:“我不是說過,大人孩子我都要?!?br/>
“顧先生,請您冷靜一點,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br/>
顧南城紅了雙眼,不敢繼續(xù)往下想季子瑤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他揪著領(lǐng)子的手指節(jié)泛白,眼神冰冷:“信不信我馬上可以讓你脫下身上的衣服。”
醫(yī)生看著他冷怒的樣子,雙手握著他的手腕,苦著臉:“顧先生,我們真的已經(jīng)盡力了,但傷者由于慣性沖擊過強(qiáng),腹部受到重創(chuàng),所以……”他的聲音小了下來,不敢再繼續(xù)說下去。
“你再說一遍!”
眼看顧南城怒不可遏,賀彬連忙抓著他的胳膊,勸說:“首長,首長,這里是醫(yī)院,您冷靜一點,先放手,有什么事好好說。”
幾人正膠著,搶救室的門開了。
季子瑤躺在推床上被推了出來,床頭掛著點滴。
她閉著眼睛,身上蓋著白色被單,血跡已經(jīng)被清去,腹部的地方已經(jīng)平坦下去。
顧南城眼眶發(fā)熱,一股酸澀直沖鼻腔。
“瑤瑤。”他放開醫(yī)生,一邊柔聲喚著,一邊跟著推床去了病房。
看著一直昏迷的季子瑤和床頭忙碌工作的各種儀器,顧南城輕輕握著她的小手坐在床邊,眼里充滿了無盡的心疼與溫柔。
“瑤瑤,別害怕,有我在?!?br/>
“好好睡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br/>
“瑤瑤……”
顧南城喃喃說著,眼中的淚水倔強(qiáng)地沒有滾落出來。
季子瑤在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噩夢中狂奔不止,床頭的儀器因為她的神經(jīng)變化而不時出現(xiàn)狀況。
顧南城悉心地守在床邊,親自照顧她,不辭辛苦。
兩天兩夜的陪伴與守候,季子瑤終于醒了過來。
“瑤瑤,瑤瑤?!笨吹郊咀蝇幬⑽⒈犻_的雙眼,顧南城柔聲喚她。
季子瑤眨了眨眼,將視線轉(zhuǎn)向他,直到他的臉變得越來越清晰,她才微微張口,喚出他的名字:“南、南城?!?br/>
她抬起手,顧南城連忙一把握住,另一只手伸向她的前額,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我在,瑤瑤,我在這里?!?br/>
“我還活著?!彼曇籼撊醯米屓诵奶邸?br/>
“嗯,你還活著,我們還沒有白頭到老,你怎么會死?!鳖櫮铣菑?qiáng)迫自己擠出微笑,溫柔說道。
季子瑤勾勾唇角,回了他一個笑容。
她忽然覺得身體有什么不一樣了,以往平躺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有些負(fù)重的肚子,此時輕飄飄的,完全沒有了那種感覺。
心里驀地一緊,連忙縮回手伸向腹部。
那里一片平坦,空蕩蕩的,季子瑤的表情瞬間僵在臉上。
“我的肚子怎么了?為什么空了?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她慌亂無措地驚呼,顧南城連忙握住她胡亂抓撓的小手。
“瑤瑤,瑤瑤,冷靜點,聽我說,聽我說。”
他柔聲安撫她,可是季子瑤現(xiàn)在哪里聽得進(jìn)去,她此刻的腦子里反反復(fù)復(fù)都是車禍前最后一秒的記憶。
突然撐開的安全氣囊,強(qiáng)烈的撞擊感,幾乎飛出車窗的身體……
她驚恐地睜大雙眼,排斥著心中的那個念頭。
她瘋狂地?fù)u頭。
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
但是很快,顧南城的話殘忍地驗證了她最不想聽到的消息,也打碎了她最后一絲僅存的幻想。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沒有保護(hù)好孩子?!?br/>
季子瑤表情一滯,停止了所有的掙扎,失聲痛哭。
顧南城坐在床邊,心疼地?fù)崦陌l(fā)絲。
“沒有了,我的孩子沒有了。”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我究竟做錯了什么,老天要這么懲罰我?!?br/>
“嗚嗚……”
季子瑤一手反握著顧南城的手,一手反手擋在眼睛的地方,痛哭道。
四年前,她已經(jīng)切身體會過失子之痛,四年后,歷史殘忍地重現(xiàn),季子瑤感覺自己的心都裂開了。
顧南城的大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心疼地說道:“瑤瑤不哭,以后我們還會有孩子的,還會有的。”
季子瑤微微一怔,停止了哭泣。
她拿開擋住眼睛的手,淚眼朦朧地看向他。
“你說什么?”
顧南城滿眼柔光。
“我們還會有孩子,我們的孩子。”
季子瑤不解。
她抽抽鼻子,繼續(xù)問他:“什么意思?什么叫還會有?”
顧南城微微勾起唇角,柔聲道:“沒錯,你剛剛失去的孩子,是我的。”
季子瑤驚訝地看著他,她張了張嘴,卻沒發(fā)出聲音。
剛剛查出懷孕的時候,她特地認(rèn)真仔細(xì)地算過時間,不可能是他的,為什么……
怔神中,又聽顧南城繼續(xù)說道:“還記得游泳池嗎?那天晚上,在游泳池里的,是我,不是非凡。”
季子瑤的記憶瞬間回到那個晚上。
冰涼的池水,燥熱的身體,顧非凡口中不堪入耳的話語,那堵讓她無比舒適的墻壁,還有第二天清晨,和自己一起出現(xiàn)在泳池邊上的顧非凡。
這是她對那天晚上所有的記憶。
可是這些,跟顧南城有什么關(guān)系?
季子瑤眉頭緊皺,顧南城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我知道我不該趁人之危,知道自己不對,但面對你,我一刻都忍不住。愛情是個很奇妙的東西,霸道得讓人欲罷不能,根本無法控制。你總說我霸道,其實比我更霸道的,是愛情?!?br/>
季子瑤看著他,迎著他深情的目光,卻在片刻后漸漸冷靜下來。
唇角染上一抹苦笑。
時隔四年,好不容易又有了孩子,并且是顧南城的,卻陰差陽錯的還是沒能留住。
也許這就叫造化弄人吧,她想。
“也好,沒了也好,這樣我們就兩清了,以后也徹底不再有關(guān)系?!?br/>
顧南城微心漸漸收攏。
“你是這么想的。”
“是?!?br/>
……
季子瑤車禍流產(chǎn)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顧家。
意外失去一個顧家的血脈,顧振東簡直痛心疾首,連忙安排了人去看望季子瑤。
面比起顧振東的痛心,顧非凡則是最難受最痛苦的那個人。
他坐在書房里,看著面前季子瑤的照片,心痛得雙目火辣刺痛。
季子瑤離開了自己,現(xiàn)在連與她之間唯一的連系都沒有了,顧非凡的心簡直被剜一般劇痛。
不,他要去看她,他要見她。
他起身離開書房,剛到客廳,便碰到手挽著手的姜小鳳和蘇安雅。
看他雙目通紅行色匆匆,蘇安雅連忙喚住他,問:“非凡,你要去哪?”
顧非凡沒說話,只是繞過她跟姜小鳳,走向大門。
不過剛走兩步,就被蘇安雅拽住手腕。
“非凡?!?br/>
“放開我。”
“那你告訴我,你要去哪?”蘇安雅追問。
“我要去看子瑤?!?br/>
蘇安雅的手一頓,努力保持平靜。
她知道季子瑤的孩子沒了,也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現(xiàn)在是顧家的長孫而暗自得意,但聽到顧非凡要去看她,并且他的眼睛明顯是剛剛哭過的樣子的時候,心里還是忍不住一陣難受。
只是面上,卻不得不繼續(xù)裝作大度又無謂的樣子:“她的事我聽說了,你是該去看看她的,畢竟,那也是你的孩子?!?br/>
顧非凡猛地扭頭,冷冷地對上她的視線,蘇安雅微微一驚,連忙安慰他:“非凡,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有些事,只能說是命。”
這時,姜小鳳從旁邊靠上來,附和蘇安雅。
“是啊非凡,這人就是各有各命,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只能說季子瑤沒這個兒孫福,她肚子里的孩子沒有成為顧家子孫的福氣?!?br/>
兩人一唱一合,顧非凡只感陣陣心煩。
他已經(jīng)看夠她們的這副嘴臉了。
“松手。”他直接對蘇安雅命令。
蘇安雅愣了愣,不得不松開他的手,接著,顧非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