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言坐著著秘書的車會到公司的時候,林織給他打了個電話。“謹言你回來一趟,去一趟林宅。”
“好的,我知道了。”林謹言讓秘書掉頭去林宅,林謹言手里握著手機,手機的屏幕屏保亮起,還是林謹言與柳琉第一次拍大頭貼時候的照片。
林謹言心想應當是楚清玨提出的離婚,驚動了林老爺子李求穩,作為林家的贅婿,這么些年來一直兢兢業業。有時候就連整日加班的林謹言也不得不敬佩一句:這個林老爺子李求穩真是狠。
這么一個人奪了林家的權,在林悠悠住在病房難以動彈的時候,李求穩把林家都換成了他自己的人,甚至讓他自己的私生子來掌權。
林家已經不是林仲聿和林伯鈺的林家了,而是林老爺子李求穩的林家。
林謹言的奶奶身體不好,終日躺在床上,可是林謹言清楚,林悠悠的那些傷病并不是她自己造成的。因為在林謹言小的時候,林悠悠的身體是很好的。
林奶奶總是悄悄的從她家里頭溜出來來看林謹言。林奶奶曾經蹲在地上,對著林謹言說:謹言呀,林家就要靠你了。
那時候林謹言尚且年輕,看著奶□□發已經花白,他并不能理解奶奶所謂是何。
如今的林老爺子李求穩已經是快90歲的行將朽木的老人,可是他還牢牢的掌握著林家的權不放。林伯鈺曾想過奪權,但是他的人太過心軟,因此,他也僅僅是占了股份的5。
林悠悠現在躺在病床上,像一個植物人一樣。李求穩把林悠悠藏在了林宅深處,不讓外人去看,只有林老爺子親自請的醫生才允許照顧林奶奶林悠悠。
林謹言清楚地知道,一旦林悠悠過世,林老爺子就會開始吞并所有的股份,所以在這之前,他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打一場硬仗,把林家的股份從林老爺子的手里頭奪回來。
年僅15歲的林謹言見過父親很多面,他的父親是一個溫柔的男人,雖然他長的特別的妖孽讓女人都為之傾倒。可是林爸爸的眼里頭只有林織的存在,對待他的兒子也十分的耐心。林爸爸站在護城河的護欄旁邊,他的兒子已經和他一樣高。林謹言不同于林仲聿的妖孽,他更像林織一樣,外表清冷,不茍言笑。
“謹言你年紀已經很大了,有些事情我想你已經有了思考。”林仲聿看著夜晚下的護城河波光粼粼,“我開了一張卡,”林仲聿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白玉無瑕,甚是好看。“是給你的撫養費。”
林謹言接過放入兜子里,是一張普通的銀行卡。沒有像小說中的黑卡也沒有像小說中的金卡,就是一張普通的銀行卡。“你怎么不給我媽?”
“我給過很多次,她不要。”
林謹言穿著校服,他雙手隨意地搭在欄桿上,目光看向遠處的樓房。“我媽很倔。”
“她只是有原則。”三十三歲的男人正值壯年,頭上卻生出一兩根白發。他語氣中帶著愧疚,“是我對不起她。”
“我媽跟我說過,她既然選擇這條路就不后悔。”林謹言出聲安慰,少年搭在欄桿上的兩只手握在一起,“她說你想要的東西,我媽會幫你得到。”
“你媽媽還是不太了解我。”林仲聿起身整理了他的西裝的紐扣,從兜里拿出一張濕巾,擦了擦手。“我最在意的就是你們娘倆,可是她總是讓我把別的事情擺在他的面前。”
“可能我媽比較傻吧。”
“你媽不傻,她只是更愛我一點點,戀愛總是讓人失去一切理智。”
“你和你的女朋友處的怎么樣?”林仲聿作為父親一樣關切著剛剛15歲的少年。這個少年清俊皮膚白皙,長相清冷,可是您終于看的出來,他們的底子都是一樣的,都是深情愛的炙熱。
“他是我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不想害她。”林謹言摘掉眼鏡又用衣服擦了擦眼睛,戴在了上面。“我做了一些事情,是我太自以為是了,他當時很生氣。”
林謹言其實內心很后悔,他不知道那天他所作所為讓很少哭的柳琉居然哭了。他以為他強硬一點,就會讓柳琉很開心,可是事實并非如此。當他真的做了一些不能讓人原諒的事情之后,柳琉哭喊著推攘著。當時,林謹言僅僅以為著柳琉是在欲拒歡迎,可是后來才清楚,柳琉是真的不喜歡。他想要去彌補柳琉,可是他知道他辦不到,因為結果已經發生了。
昨天他剛去帶柳琉去打胎,他不知道怎么去回應柳琉的哭泣,他只能沉默的應對著柳琉,即使林謹言特別的想要去說一聲抱歉,但是他卻拘泥于他內心的糾結,不敢去開口。
“我聽你媽說,你害得人家小姑娘懷孕了。”
林謹言攥緊的雙手,不由得松開,他低頭,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是的,我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林仲聿本來想對林謹言說是男人的話就負起責任,可是林仲聿想到他自己,他也沒有給林織一個身份。這么多年,林織都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待在他的身邊,默默的為林仲聿做著很多事情,即使那些事情對于林仲聿來說微不足道,或許換句話說,林仲聿根本就不在乎在林家的事情,他更在乎的是林織陪在他的身邊。
他本來想反抗林家給林織和林謹言一個身份,但是林織對他說:我更希望你能夠獨自撐起林家,獨自的把肩上的擔子承擔好,即使兩個人不成婚,兩個人是足夠相愛的,那就夠了。
林仲聿想反抗,他說他必須要負起責任,可是林織總是拒絕,她總是反對。林仲聿以為林織愛的不是他,經過了很多年,林仲聿才慢慢知曉,林織并不是不愛他,只不過愛的更加深沉罷了。
“你以后要對她好一點,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很容易受欺負。”林仲聿像一個成熟的父親叮囑著自己的孩子,“我知道這些年來我沒有辦法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夠好好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在成年后能夠承擔起林家的未來”
林仲聿轉身拍了拍林謹言的肩膀,像一個男人叮囑一個正在成為男人的少年。“不管以后未來如何,你都要照顧好你自己,照顧好林織。我是愛你母親的。”
林謹言回家,林織正看著書,見到林謹言回來,她起身給林謹言洗了個蘋果,又削了皮。
她坐在飯桌上,對林謹言揮揮手,示意他坐下。“你剛才出去了,是找你父親去了吧?”林織開口跟著林謹言說道,因為林織注意到林林仲聿剛才就在樓下。
他遠遠的跟著林謹言在后面,林仲聿看著像一個暗中的侍衛一樣保護著林謹言。
林謹言換鞋,從他的校服口袋里拿出一張銀行卡,把這張普通的銀行卡放在了桌上,又用手推到了林織的面前。“給你的。”林謹言這么說著。
林織看著手中的卡,沒有說什么,只是隨意的把它推到了一邊。“剛才我跟柳琉通過電話了,她跟我說她肚子有點疼。”
林謹言想要焦急的出門,卻被林織攔了下來,“做什么去啊?”林織起身披了一件掛在凳子上的衣服,“你干什么呀?現在去你能做的了什么?我不是之前跟你講過,做事之前要先考慮考慮后果嗎?你自己考慮后的后果就是這樣的嗎?還惹自己喜歡的女孩受那么大的罪。”
林謹言畢竟還只是一個少年,他的眼圈泛紅,摘掉了眼鏡,眼光瞥向了時鐘。“我做錯了。”
少年承認著他的錯誤,他內心特別的后悔,他真的不想柳琉這么的難受,可是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他應當先去問問柳琉的感受,即使不去問柳琉的感受,他也應當聽從母親的建議。
“做錯了就要改正,以后不許再做那樣的事情,即使你要做柳琉,也同意了,那你也得做一好避孕措施,不然一個姑娘總是踏胎,以后日子還苦著呢。”
林謹言下車,秘書幫林謹言拿包,下了車,林謹言揮揮秘書,讓他走。
林謹言隨著他的姥爺林麒麟走進大堂。林伯鈺推著林老爺子。林老爺子的幾個私生子,像失去精氣神一樣如爛泥一般靠在沙發上。
林老爺子原名李求穩,41歲時娶了21歲已經喪夫的林家獨生女林悠悠。當時的林悠悠肚子里懷著亡夫的兩個孩子。如今的林老爺子李求穩已經是快90多歲的老家伙了,而林悠悠則是個快70歲的老奶奶。
林謹言曾經在網絡上看過以林悠悠和李求穩為原型的小說,他知道林悠悠的性格絕對不像小說中那樣的柔弱,單純,簡單,不因世事的少女。相反的,她選擇這個男人成婚,也是為了能夠鞏固自己的權力和地位,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個看著憨憨的男人會在背后背刺他。
當林悠悠馬上就能掌權的時候,李求穩就在別人的鼓動下,給林悠悠下藥,在幾十年后林悠悠不得不最后變成了植物人。林悠悠被李求穩囚禁起來,當時的林林伯鈺和林仲聿,只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小男孩,根本就斗不過鄰家老爺子李求穩。李求穩著舊情,沒有對林伯鈺與林仲聿下手,可是他卻對林伯鈺和林仲聿的感情生活過多干涉。
李秋穩明明知道林伯鈺喜歡林織,卻把林織送到了林仲聿的床上。當時的林織不過是個剛剛快要高考的女高中生,年過18歲,與林仲聿一夜給林織不小的打擊。
林伯鈺看到自己喜歡的姑娘不得不懷了自己弟弟的孩子,心想就成全他們,可是沒想到可是沒想到林仲聿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好好珍惜林織。他在睡了林織之后就和很多女孩子曖昧,好像就風流了起來。林伯鈺看到林織躲在遠處看著林仲聿調戲那些少女,心里的火就越發嚴重。林織肚子越來越大,林仲聿卻越來越渣,無法忍受弟弟這么渣的林伯鈺和林仲聿打了一架。林伯鈺聽著林仲聿說:哥哥,你要是喜歡林織,你就把她拿過去,我不在乎?
林仲聿滿不在乎的態度,激怒了林伯鈺,他失望的看著他自己的弟弟,揍了他一拳,林仲聿笑著,眼神空洞。至此,林伯鈺就同林仲聿結了仇,這個結果李求穩喜聞樂見,他作為罪魁禍首,端著茶,看著林伯鈺與林仲聿兄弟之間自相殘殺。
李求穩想著兄弟相殺就是他的第二步棋,他很高興見到這個結局。他望上床上的美人,滿不在乎的笑了笑。
“你回來啦?”李求穩雖然已經快90了,但是他的大腦依舊清楚,他的口齒依舊清晰,他知道自己應該干什么。或許也是他年紀大了吧?所以總是以長輩的口吻教訓成幾個小輩。“我跟你說你不許和小楚離婚。”
林謹言心想:他當初威脅我和楚家聯姻,不就是想掩蓋李求穩之前做過的骯臟事?
“爺爺現在可是自由戀愛時候,結不結婚?離不離婚?你說了不算。”林謹言推了推眼鏡,笑著蹲下來,伸出手,輕輕地為李求穩敲著他那雙已經干枯的雙腿。“爺爺都把股份給我了,我這個做孫子的也是為了林家著想才和楚小姐準備離婚的。”
“你這個孽障。”
“也是爺爺教導的好。”
李求穩讓林伯鈺推著他回了房間,林謹言推著李求穩進了房間。房間中只有李秋文自己的心腹,一個60多歲的女人。
“伯鈺,你先出去吧。”李求穩教育著林伯鈺,林伯鈺看了看自己的侄子那雙淡定的眸子,心想:也許他呆在這兒也幫不了什么忙,于是就頷首離開。
林伯鈺把門關上,房間中只有在輪椅上的李求穩和站著不說話的林謹言,以及走過來準備推著了李求穩的那個60多歲的女人。
“爺爺是害怕我把楚小姐的事情捅出去?”林謹言走到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用手推了推眼鏡,然后雙手放在沙發上,一臉從容淡定的樣子。“這個鍋可是別人替您背了多少年呢?另一個普通出身的鳳凰男也害怕這件事情被楚家知道吧。”
李求穩戀童,他自小就特別喜歡小女孩,在不大的時候就是總是摸小女孩,而且剛遇見林悠悠的時候,他就對林悠悠一見鐘情。那時候的林悠悠不過是個剛四歲的小女孩,而李求穩當時剛剛上研究生。
娶了林悠悠的李求穩老實了幾年,但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他仍是忍不住想要去觸碰小女孩。在他60多歲的時候,李求穩在幼兒園門口拐走了正在等待楚家來接的楚清玨,當時楚清玨年紀小,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當家里人找到楚清玨的時候,她倒在血泊當中,嘴里含著一塊糖。
因為那個時候監控并不發達,而且當時的技術并不算很好,所以這個兇手就一直沒有找到,楚家怎么也不會知道發現這個兇手就是一直老實憨厚笑得像彌勒佛一樣的李求穩。
可是李求穩又自負又生性多疑,于是他就讓他最好的兄弟替他擋了災。這些年來,他一直拿著林家的資產做一些非法勾當。林謹言知道如果要對付李求穩,需要一個背景,可是他什么都沒有,他選擇能改變林家的只有攀上高枝。
“爺爺,你也知道去年那個犯罪團伙的頭目可是被抓到了,你作為其中的間接參股人和投資人,以后有什么后果,我覺得你這個學過法律的人應當很清楚。”林謹言又補充了幾句,“你現在應該做的是把利益還給我們,警方應該查到你了吧?”
“你不如退了,退了還能得一個干干凈凈的名聲。”林謹言繼續補充,“你那幾個私生子,你自己應當清楚,你他們那些能力根本就沒辦法勝任。”林謹言看著李求穩那雙渾濁的雙眼,林謹言摘下了眼鏡,又帶上了眼鏡。“你慌了,是不是?”
李求穩顫顫巍巍的蠕動了雙唇,但是他仍犟著嘴。“你這個孽障,你本就是私生子,你就是賤人生的兒子。”
“我承認你能走到今天,除了有運氣也有實力,但是如今你的能力已經不夠了。”林謹言不為所動,他根本就不會在乎李求穩所說的話。
林謹言起身看著那個60多歲的女人,繼續說著“章丘,你自己也應當清楚,你在他身邊坐了這么久,他給過你什么,什么名分都沒有給你,只讓你白白地留在他身邊,白白地為他干著活兒,你的家人不理解你,甚至你的孩子們都不理解。”
章丘看著林謹言,她攥著她那蒼老的手,扭頭望著那個行將朽木的頭發已經蒼白,臉上皺紋如樹紋一樣蒼老的男人。“林少爺,您在說什么呀?我是聽不懂的,您這些猜測只不過是您的臆想,又不是真的。”
林謹言鼓掌,他已經猜到了如今的章丘因為有了一點點的榮譽和贊揚,就沒有想過他的晚年生活應當如何度過。
“如果我說您的孫女呢?”
“你還不知道你身旁這個男人做了什么吧?”
坐著輪椅的男人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他揮舞著他那雙手,李求穩眼神渾濁,狠狠的瞪瞪著那個淡定自若的林謹言。“章丘,他瞎說,想挑撥離間。”
章丘囁嚅著唇,嘴唇微顫,她那蒼白的頭發又生出來白發她眼神中帶著渴望,她真的想念她的孫女。“她在哪里?”
“被你的身邊的男人送到了一些男人的床上。”
章丘手里的眼鏡掉在了地上,發出了砰的一樣的聲音,他不敢相信,她眼神中帶著渴求,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他已經想著他的孫女兒很多年,孫女兒十歲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見過。
李求穩爆喝,“你別挑撥離間!”他推著輪椅想要去抓林謹言,又望向了章丘的方向,“他瞎說的,這個孽障什么都瞎說。”
章丘跟了他這么多年,早就知道如今的李求穩只不過是自作鎮定。
“您老爺子把您孫女送到了云公子的床上。”林謹言看著林老爺子的房間,這間房間原本是云悠悠的房間。是李求穩為了一點私利而把他枕邊的女人陷害成如此田地。
章丘緊閉雙眼,緊閉著雙唇,嘴角微微顫抖,雙拳攥起,她猛地睜開雙眼,走向了著輪椅的男人,伸出了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這么的混蛋。”
“假的都是假的,章丘,你聽我講,這個孽障他說的只是挑撥我們倆之間的關系,你也知道我們倆相處這么些年,我們倆的感情你還不清楚嗎?我愛你,我特別愛你,我怎么可能把你的孫女送到別人的床上?”李求穩那雙渾濁的雙眼想要解釋著什么,可是李求穩根本就沒有辦法讓憤怒的女人平靜下來,這個憤怒的章丘已經難以去繼續思考。她只是想著她的孫女居然跟她走上了一樣的道路,居然也被這個男人送到了別人的床上。
她早該看清這個男人沒有心。這個男人可以為了別人的要求,把熟睡的她送到一個小男孩的床上,結果讓小男孩兒第二天就羞憤的開車離開,出了車禍。章丘陪了他這么多年都會被拋棄,更何況那些和他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李求穩會為了其他的目的,這些沒血緣的人狠狠地壓榨,榨干全部的價值。
沒有誰能在這個殘忍可怕的男人留住,哪怕李求穩全心全意愛著的是這么些年來一直喜歡的真愛,他也沒有辦法去控制他自己追名逐利的心,他會為了金錢和利益給枕邊人下最毒的毒藥。
他就是個沒心的狗。
李求穩看著章丘,章丘滿臉的怒氣與質疑,章丘不發一言,但是他知道章丘已經有反水的傾向。李求穩很慌,但是他又不慌,他還有別的人可以利用。未來他會盡快除掉章丘。
林謹言輕笑了一聲,就輕飄飄的拍了拍手,離開了房間前說了一句。“爺爺,我很期待和您最后的決斗。”
林謹言回到大堂,楚清玨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明天早上9:00。民政局門口見。
林謹言知道他與楚清玨的婚姻已經走到了盡頭。接下來,接下來他會走好他的事業,也會努力去追他的女人。畢竟他還年輕,他還有時間去彌補他所犯下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