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全名:夜襲陰山擒可汗,趁亂謀逆害吳王。)</br> 突厥境內。</br> 蘇定方挑選的二百余輕騎盡數出營。</br> “蘇烈!你知道頡利可汗在哪么?可不要帶我們閑逛,誤了軍機!”</br> 羅通說話毫不客氣,他是國公之體,蘇烈如今不過是個校尉。</br> 看在李恪的面子上,小國公才會勉強聽從蘇烈的差遣。</br> “諸位莫慌,吳王殿下已賜予我寶物。”</br> 蘇烈不慌不忙,拿出了尋人手杖,口中念道:“尋找吳王殿下!”</br> “唰!”</br> 那手杖遙指東北方向,蘇烈當即上馬,“諸位,隨我來!”</br> 獨孤信自然聽從,李恪這個妹夫,如今身在敵營,大舅哥肯定要救駕。</br> 羅通則是滿臉不屑,“若是找不到李恪,本國公一定要參你一本!”</br> “隨你便。”</br> 蘇烈也不客氣,隨即策馬前行。</br> 真以為蘇定方沒脾氣不成?</br> 眾人騎馬前行一天一夜,終于看到裊裊炊煙!</br> “此地已經是陰山腳下!”</br> 蘇烈感慨道:“看來頡利可汗,真的要跨越陰山,向北而去!”</br> “還等什么,咱們去殺他一個來回!”</br> 羅通作勢就要沖殺而去,卻被蘇烈一把攔住。</br> “我等任務,乃是擒獲頡利可汗,你難道要誤事不成?”</br> “我呸!前方都是突厥兵,不殺退他們,怎么知道頡利老兒在不在?”</br> 蘇烈隨即沉吟道:“獨孤兄,羅通!殿下還賜予我一樣寶物,兩位可敢隨我一闖敵陣?”</br> “有何不敢?定方請講!”</br> “就算前方是龍潭虎穴,我羅通也敢闖上一闖!”</br> 蘇烈拿出三頂帽子,示意兩人摘下頭盔,“此乃石頭帽!戴上以后,只要不主動攻擊,其余人等皆會視我等如路邊石頭,不理不睬!”</br> “人倒是能戴,馬可不行!”</br> 獨孤信有些愁眉不展,“咱們三個,就算擒下了頡利可汗,想要逃走也是大難題!”</br> “其余人等就地修整!派遣一人迅速報告李靖將軍,沿途我已留下暗號!”</br> 蘇烈說道:“我等先行前去偵查!”</br> 眾人依計行事。</br> ——</br> 營帳內。</br> 李恪三人算是被軟禁。</br> 突厥人的日子相當不好過。</br> 李恪至少打探到了高句麗暗中協助突厥一事。</br> “難怪突厥人有了足夠的軍糧!”</br> 唐儉恍然大悟道:“殿下,收拾完突厥,下一個就是高句麗了吧?”</br> 安修仁更是心中大喜:“我大唐就該雄踞天下,氣吞四海!”</br> “哪有你們想的那般簡單。”</br> 李恪笑著搖了搖頭,“突厥新定,肯定要防止賊人作亂!何況本王并不會讓突厥野蠻生長,還是要將他們徹底漢化!”</br> 徹底漢化?</br> 唐儉和安修仁在對方眼中都看到了震撼。</br> “殿下...雄才偉略如漢武大帝...也無法讓匈奴人歸順...待到中原衰退,這些人還是會興風作浪啊!”</br> 唐儉勸說道:“就算滅亡了突厥,我大唐一向不重視北面的不毛之地...恐怕很難完成漢化!”</br> “民族融合乃是大勢所趨。”</br> 李恪笑著說道:“本王已經對突厥心中有數,你們二位是想回到長安,還是?”</br> 安修仁單膝跪地,說道:“臣這三年以來,已經對草原有了深厚的感情!愿意為民族融合,貢獻一份力量!”</br> “微臣也是如此!草原部落眾多,就算拿下了突厥,還有回鶻,薛延陀!”</br> 唐儉義正言辭道:“如今回鶻的成長,已經讓薛延陀忌憚!微臣覺得...”</br> “薛延陀遲早會對回鶻出手,你想讓本王幫忙?”</br> 李恪說罷,唐儉點頭,“殿下真是料事如神!”</br> “可惜本王并不會出兵。”</br> “殿下!回鶻如今可是我大唐堅定的盟友...”</br> 李恪笑著解釋道:“錦上添花無人知,雪中送炭暖人心!唐儉啊,若是我直接派兵駐守,回鶻人會感恩戴德么?”</br> 唐儉只覺得渾身汗毛豎起,吳王殿下簡直是在算計回鶻。</br> 表面上支持回鶻,讓對方得到了先進的生產技術。</br> 實則令薛延陀部眼紅不已。</br> 兩個部落遲早會有一戰!</br> 如今的回鶻無論是地盤還是人口,都不是薛延陀的對手。</br> 大唐再出兵相幫,回鶻和薛延陀都被消耗了戰力,可以說一舉兩得。</br> 至于為什么不趁機吞并兩個部落。</br> 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懂。</br> 大唐需要時間來消化突厥的地盤。</br> 另外也是防止長線作戰。</br> “殿下神機妙算,我等不及!”</br> ——</br> 吐蕃,邏些城。</br> 松贊干布接見了突厥使者。</br> “贊布!突厥,吐蕃一向交好!若是我突厥不幸滅亡,唐國周邊便只有東北的突厥和西南的吐蕃是大國了!他們的下一個目標,說不準就是贊布您了!”</br> 面對突厥使者的說辭,松贊干布面不改色。</br> 祿東贊則是笑著說道:“使者還請去休息,容我等君臣商討一番!”</br> “東贊啊!”</br> 松贊干布揉了揉額頭,說道:“突厥人距離我們很是遙遠,有必要幫忙?”</br> “贊布,唇亡齒寒,道理誰都懂,但能做到的可沒有幾個。”</br> 祿東贊隨即拍了拍兒子論欽陵的肩膀,“把你的計劃跟贊布說說!”</br> 論欽陵當即單膝跪地,態度恭敬。</br> “贊布!這三年,我等與天竺戰爭不斷!各有輸贏!對方擁有強大的象兵,我用了那所謂的意大利炮...”</br> 說到此處,論欽陵咬牙切齒,“誰知一炮下去,反而淪為了笑柄,那里面根本就沒有炮彈!”</br> “啪!”</br> 松贊干布憤怒地將酒樽摔落在地,“大膽李恪!竟然敢戲耍我吐蕃!”</br> 論傾陵嘴角上揚:“天竺不毛之地,哪里有中遠大唐風光秀美?如若能夠與突厥聯手,實現二分天下,我吐蕃占據南方,也是極好!”</br> 松贊干布擔憂道:“李恪驍勇善戰...薛禮的武勇,本贊布現在還記憶尤深!可惜了格薩爾!”</br> 薛禮當年三箭射殺對方的壯舉,至今還讓松贊干布冷汗直流。</br> “贊布不必擔心!李恪如今率領天策府眾將在突厥!大唐精銳齊出!巴蜀空虛,沒有名將把守!我等正好趁虛而入!”</br> 論欽陵目光陰冷,三年,他要將當年邏些城的恥辱,盡數還給李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