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信總覺得在哪里聽說過李恪的大名。</br> “靜兒所說的吳王莫非就是此人?說起來他還是我的表弟?”</br> 獨孤信忍住背部的疼痛,策馬第一個來到李恪身邊,拱手行禮道:“玄甲軍獨孤信,見過吳王殿下!”</br> 李恪微微抬手,表面上云淡風(fēng)輕,“免禮!獨孤統(tǒng)領(lǐng),敢問我玄甲軍,面對弓箭的時候,有何對策?”</br> “我玄甲軍自帶三條槊和一面盾牌,一把唐刀!”</br> 獨孤信臉上漲的通紅,說道:“殿下!我軍實力本不該如此,只是這些是新兵,沒有見過血,才會...”</br> “無妨!知道玄甲軍能應(yīng)付弓箭就足夠了!”</br> 李恪騎在馬上,身后的刀馬提醒道:“殿下!還無妨呢!你這連馬都不會騎,小心一會打起來,跑路都難!”</br> “你特么不拆我的臺,難道能憋死?”</br> 刀馬撇了撇嘴,說道:“能憋瘋!屬下還不是關(guān)心殿下?”</br> “我看你是害怕死了都沒跟紅鸞洞房!”</br> 主仆斗嘴,倒是讓獨孤信有些摸不著頭腦,其他人哪敢和一個皇子斗嘴?</br> 而隨著玄甲軍集結(jié)完畢后,只剩下四十六人,而扶余浪人則有一百八十余人!</br> 龜利明也此時勝券在握,以一敵三他完全有把握拿下這些所謂的大唐精銳!</br> “現(xiàn)在敵人已經(jīng)是困獸之斗,給我準(zhǔn)備射箭!”</br> 扶余浪人大多來自于倭國,這些人平時都有游手好閑的浪人,個人武力超強(qiáng),但所謂總有那么幾個腦殘,服從性極差,立功心切直接沖了過去。</br> “也罷,就讓那幾個蠢貨撕開口子吧!全軍放箭!”</br> 隨著龜利明也一聲令下,箭如飛蝗直接射向了李恪等人!</br> “本王的性命,現(xiàn)在就交給你等了!回想起你們是怎么訓(xùn)練的,面對弓箭,我們應(yīng)該如何去做?”</br> 見李恪如此冷靜,刀馬恨不得給自家殿下兩個大嘴巴子,箭矢都過來了,你還在提問?</br> “盾!盾!盾!”玄甲軍士們齊聲高呼。</br> 李恪笑著說道:“好!給我結(jié)陣,舉盾!”</br> 玄甲軍將士高舉盾牌,保護(hù)皇室的榮譽(yù)感讓他們悍不畏死!</br> “亢!亢!”</br> 一波箭雨下,玄甲軍竟然無一人死亡,見識過了戰(zhàn)場的殘酷后,這些新兵已經(jīng)習(xí)慣了生死!</br> “什么?竟然還有盾陣!”</br> 龜利明也笑著說道:“不過人數(shù)上我等還是占據(jù)著優(yōu)勢,他們除非瘋了,才會想要沖殺出去吧!”</br> 豈知話音剛落,李恪的聲音已經(jīng)傳來:“敵人現(xiàn)在是空歇期,前軍舉盾,后軍突進(jìn)!玄甲軍魂,庇佑大唐!”</br> “玄甲軍魂,庇佑大唐!”</br> 李恪話音剛落,刀馬已經(jīng)策馬狂奔,第一個沖了出去!</br> “臥槽!刀馬,你瘋了啊?老子只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你擅做什么主張!”</br> 刀馬無辜地說道:“我見殿下喊得慷慨陳詞,我軍士氣大振,只要一騎當(dāng)千沖殺過去,敵人必定不攻自破!何況殿下當(dāng)時不是一人砍了五名突厥蠻子么?”</br> 一名扶余浪人沖向李恪,誰知剛要接近,就被刀馬一刀劈成兩段!</br> 不良帥豈是浪得虛名?</br> “殿下,看來你這一輩皇子中,第一個上陣殺敵的,還是您啊!”</br> 龜利明也此時震驚不已,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后,指揮道:“他們?nèi)藬?shù)不多,給我放箭,狠狠地放箭!”</br> 箭矢再次落下!</br> 玄甲軍前軍紛紛舉盾,以自己的身軀,為身后的同伴創(chuàng)造出沖鋒的機(jī)會!</br> 沖在最前面的李恪,心里只有一句歌詞能夠表現(xiàn)此時此刻的心情:“速度七十邁,心情是真尼瑪嗨!”</br> “刀馬!連盾牌都沒有,你在玩我?老子就是死了,連個全尸都留不下。”</br> 刀馬笑著說道:“殿下放心,刀馬當(dāng)年也是伴隨在陛下左右,護(hù)他周全!不過陛下可不像您這般聒噪啊!”</br> “亢!”</br> 刀馬手中的唐刀不斷揮舞,斬斷了不少箭矢,應(yīng)是將李恪保護(hù)的相當(dāng)安全。</br> 開玩笑,曾經(jīng)面對竇建德,劉黑塔,哪怕是鎮(zhèn)守虎牢關(guān)的屈突通,刀馬都是李二麾下沖鋒陷陣的猛將!</br> 面對200名扶余浪人而已,又豈會懼怕?</br> 玄甲軍畢竟是騎兵,只要沖殺起來,扶余浪人又怎會有半點優(yōu)勢?</br> “彭!”</br> 這些浪人可沒有盾牌,只能以肉身去阻擋戰(zhàn)馬,最后的結(jié)果自然是死于鐵蹄之下!</br> 玄甲軍士佩戴三條大槊沖殺起來當(dāng)真是殺氣四溢,摘下盾牌,奮勇殺敵。</br> 獨孤信一騎當(dāng)千,跟隨在李恪身后,左右想要襲擊吳王的浪人,都被他一槍挑翻!</br> “殿下慢行!有獨孤信在此,定能護(hù)您安全!”</br> 刀馬笑著說道:“打完仗后,你還是先處理一下箭傷吧!年輕真好!”</br> 獨孤信冷哼一聲,說道:“你也不過是接近三十歲而已,裝什么老氣橫秋!”</br> “本帥十六歲上戰(zhàn)場,跟隨陛下南征北戰(zhàn),在你這里裝個老人,并無不妥吧,哈哈!看你我誰先拿下那賊將的頭顱!”</br> 刀馬唐刀所指之處,正是龜利明也的方位,多年戎馬生涯,使得他一眼就認(rèn)出了對方才是真正的掌舵人。</br> 獨孤信仗著馬快,直接沖殺過去,如入無人之境,“老家伙!你還是留下保護(hù)吳王殿下吧,那賊子的人頭,我獨孤信拿定了!”</br> 刀馬并非好狠斗勇之人,剛才不過是為了激將對方罷了。</br> 李存孝已經(jīng)與卓耀陽交手三個回合,每一次揮動鋤頭,都讓后者覺得難受不已!</br> 若對方手里拿著的是真正的兵刃,恐怕他早就難以阻擋。</br> 卓耀陽虎口生疼,只覺得酸麻不已。</br> “你沒力氣了么?帶著那種東西,注定只能當(dāng)個流寇罷了。”</br> 李存孝笑著揮起鋤頭,再次砸去!</br> “當(dāng)!”</br> 一聲巨響之下,卓耀陽的鐵手已經(jīng)有些變形!</br> 可見李存孝的力氣有多大,而鋤頭最終因為材質(zhì)的問題,直接斷裂。</br> “呵呵...你沒武器了,大唐車夫!”</br> “武器?”</br> 李存孝冷笑一聲,隨后直接下馬,說道:“你們綠林豪杰不是最擅長步戰(zhàn)么?今日我陪你好好玩玩!”</br> “你找死,那便怨不得我了!李恪今日必將死于長安郊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