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全名:抄家致富第一人,暗流涌動新羅城。)</br> 金吉一真的大旗,是一朵含羞待放的雛菊,加上橘黃底色,那面讓人有些不適。</br> 身材矮小的他,在看到銀錘白甲,威風凜凜的裴行儉時,心中燃起自卑的種子。</br> 偏偏他在裴行儉眼中,看出了那股子高傲與鄙夷。</br> “那唐將,你是來找死的不成?”</br> 金吉一真大吼道:“我這里有五千勇士!你那一百多人還不夠我們塞牙縫!”</br> 此言一出,海盜們爭相嘲諷,唐軍有多猛?</br> 曾經的扶桑第一兵,德川宗茂都被打得滅國,如今他們卻能夠羞辱唐軍,豈不美哉?</br> “看他們細皮嫩肉,可比卑賤的新羅人好吃多了!”</br> “不錯!我等缺糧,這一百多漢子,正好吃掉!”</br> “將軍下令吧,我等為了復國,早已決定化身為鬼!”</br> 這些海盜牙齒泛黃,平日里壓根不敢出來,軍糧缺少的情況下,當真是見到什么吃什么。</br> 新羅人也成了他們狩獵的對象,如今看到裴行儉一行,仿佛唾手可得的盤中餐!</br> 原處的山巔,鬼室福信冷笑不止,“不怪我我心狠手辣,是此人太過愚昧!僅派一百人出戰,活該被殺!”</br> 手下金根碩諂媚道:“只要此人身死,朝廷肯定會讓鬼室王您成為都護!到時候百濟和新羅,都將成為您的領土,我等復國有望啊!”</br> 鬼室福信聽得很是舒服,“作為同僚,我便在此送裴行儉一程!”</br> 對于海盜們的恐嚇,裴行儉只留下兩個字——畜生。</br> 這一句話,徹底激怒了海盜,他們揮舞倭刀,沖向一百銀錘太保。</br> 作為裴行儉的親兵,同樣也是精銳部隊,他們每個人如果身處其他部隊,都能夠成為一名校尉。</br> 可擁有如此實力的銀錘太保,卻心甘情愿作為裴行儉的親兵,可見其實力有多強。</br> 面對沖過來的扶桑海盜,裴行儉掄起一錘,將那海盜砸的腦殼崩裂,整個人坦然在地。</br> 陛下賞賜十三鎧,沒有他的一分,裴行儉更將此作為動力,終有一日,他要獲得陛下的賞賜!</br> 一錘一人頭,銀錘所過之處,腦漿崩裂之時。</br> 扶桑海盜們,只是習慣欺負百姓,面對真正的軍隊,他們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br> 再看一百銀錘太保,下手絲毫不留情!</br> 雙錘一夾,砰!海盜腦子碎了!</br> 單錘猛砸,砰!海盜腦子碎了!</br> 飛錘狂甩,砰!海盜腦子碎了!</br> 站在山上的鬼室福信心驚膽顫,這特娘哪里是打仗,分明是唐軍在花式打地鼠!</br> 呼……想要殺死裴行儉,還需從長計議,這支銀錘太保,已經是心腹大患。</br> 五千海盜被一百銀錘太保追得哭爹喊娘,他們從信心滿滿,到哀嚎四起,僅僅用了不到半個時辰。</br> 裴行儉御馬走向金吉一真,后者早就嚇得屎尿橫流。</br> “你……你要干什么……”</br> “你剛才說,吃過人?”</br> 裴行儉一把薅起此人,就像提溜著一條死狗,直接奔向金城。</br> 山上的鬼室福信暗道不好,肯定是裴行儉意識到城中有內應。</br> “快!快跑!回城!”</br> 鬼室福信從山下一路俯沖而下,若是裴行儉從金吉一真得知內應是他,那下場該有多慘?</br> 君不見,唐軍海邊打地鼠,海盜腦漿灑一地!</br> 裴行儉御馬而行,金吉一真卻沒有絲毫體驗,被提溜在半空中,尿灑了一地,趕巧不巧還特娘是逆風,一滴沒浪費,都反饋在自己的臉上。</br> 金城之下,駐守的唐軍一見都護大人歸來,趕緊打開城門。</br> “都護大人,其他弟兄呢?”</br> “等著給他們數軍功,讓副都護來見我。”</br> 話音剛落,就看到鬼室福信滿頭大汗前來,“見過都護大人!我擔心大人有危險,時刻整裝待發!”</br> 裴行儉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隨后一把將金吉一真扔在地上,“說,城中是否有內應?”</br> 金吉一真癱在地上,如同一條死狗,喘著粗氣道:“說出來……能否留我一命……”</br> “留你一命?想得美。”</br> 裴行儉剛到城門下,新羅百姓們便聞言前來,他們都得知都護大人抓住了海盜頭子。</br> “禍害我麾下百姓,說出內應,留你全尸。”</br> “扶桑武士,寧為玉碎……”</br> 砰!</br> 不等金吉一真說完,裴行儉的銀錘已經砸下,那鐵骨錚錚的海盜頭子,膝蓋直接被砸了個稀碎!</br> “啊啊啊啊!我說我說!”</br> 砰!</br> 又一錘砸下,手肘盡碎。</br> “什么?你剛才要招啊,不好意思,砸順手了,還以為你能堅持兩錘。”</br> 金吉一真齜牙咧嘴,剛要說話,鬼室福信已經嚇得臉色鐵青!</br> 誰特娘說唐軍的將領,都是那種和顏悅色的家伙?</br> 裴行儉這廝的行事作風,簡直比突厥人還兇殘!</br> 砰!</br> 金吉一真還未說完,便已經被一錘砸向腦袋。</br> “唉!我突然不想知道了。”</br> 裴行儉高呼道:“父老鄉親們,寇邊海盜,已被我盡數剿滅,汝等可以盡情去打漁了!”</br> 打漁?誰特么敢去?</br> 尤其是銀錘太保歸來,他們繼承了靈州軍的優良傳統,必須以人頭計算軍功。</br> “都護大人!有些人砸順手了,腦袋直接變成漿糊,沒法帶回來,您多擔待!”</br> “一群窮海盜,什么都沒有,那些破刀,我們都沒要。”</br> “請都護大人放心,我們沒放走一個,船只順便都燒毀了!”</br> 裴行儉滿意點頭,走向鬼室福信,后者心中有鬼,不敢直視對方。</br> “副都護,有勞你多費心,派人去清理一下尸體,以免造成疫病。”</br> 說罷,裴行儉拍了拍鬼室福信的肩膀,頭也不回地進城。</br> 對方已經走遠,鬼室福信依舊沖著裴行儉的背影躬身行禮:“卑職,恭送都護大人!請都護大人放心,卑職這就去處理!”</br> 說罷,這廝趕緊前去海邊。</br> “幸虧裴行儉喜怒無常,沒有讓那海盜說完!”</br> 都護府內,親兵校尉張松輕聲道:“大人,為何不讓那賊寇說出內應?”</br> 裴行儉輕笑道:“言語能夠騙人,可眼神其騙不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