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全名:欽天監太宗禪讓,元宵節新皇登基。)</br> 正月十五,元宵佳節,天朗氣清,惠風和暢。</br> 本應是與家人團聚,吃元宵的好日子。</br> 晉王李治不喜甜食,面對胡蝶端上來的元宵,也只是簡單吃了一口。</br> “臣妾恭祝殿下,一切順利!”</br> 府邸門口,胡蝶行了個萬福,李治頷首點頭,抱住愛妃的額頭,輕輕親吻。</br> “放心,今日以后,你就是皇后,而我是你的陛下!”</br> 胡蝶俏臉一紅,嬌羞道:“是!陛下!”</br> 宇文狐,王仲,許敬宗,李義府!</br> 四位心腹已經準備玩意,今日欽天監之行,將會給這場兄弟相殘的戲碼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br> “宇文,今日以后,你便是太師,我便是國師!當真是可喜可賀啊!”</br> 王仲志得意滿,修道之人,誰不想登堂入室?</br> 有李恪在,國師永遠是花架子,宗教更不可能牽扯到政治。</br> 哪怕是如日中天的唐教,更有王妃黛綺絲在,也只是民間組織。</br> “王兄!莫要忘了,現在殿下還沒有登基!不可大意!”</br> “好好好!知道了!”</br> 王仲搪塞兩句,他實在是想不清楚,宇文狐何必如此緊張?</br> 一個病懨懨的皇帝,一個生死未卜的太子,就算他們都出現,能翻起什么水花?</br> “元戎見過晉王殿下!”</br> 遼東邊軍到來!</br> “趙勝見過殿下!”</br> 突厥邊軍到來!</br> “李思文見過殿下!”</br> 禁軍到來!</br> 這是李治的底氣,軍隊在其手中,即便李二當場戳穿了他的陰謀詭計,他也無所畏懼!</br> “走馬欽天監!本王要一覽眾山小!”</br> 長安城內一向不允許騎馬,李治卻開了先河,策馬狂奔直奔屬于他的那條帝王之路!</br> 李二終于走出了皇宮,也再次見到了心心念念的發妻長孫皇后與楊妃。</br> “陛下……您受苦了!是臣妾教子無方!”</br> 長孫皇后羞愧不已,李治即便沒有軟禁皇后,但她依舊知道了兒子的所作所為。</br> “觀音婢,這不怪你……是朕,是朕的錯!”</br> 李二左右牽著皇后與楊妃,“今日無論結果如何,我們夫妻三人,共同面對!”</br> 皇帝坐上御駕,緩緩駛向欽天監!</br> 城中百姓,聽聞皇帝出行,三五成群,他們想要看看愛戴的陛下,現在究竟是何模樣。</br> “禁軍,遼東,突厥兩地邊軍!”</br> 李二低聲冷哼:“小九做的還真是天衣無縫!”</br> “父皇謬贊了!兒臣不過是想要萬無一失!”</br> 李治親自上前,迎接皇帝,“恭請父皇御駕!”</br> 皇帝下馬,瘦削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英武,整個身體瘦了一圈,哪里有當年天策上將的英姿勃發?</br> 只有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似乎在抗衡命運的不公。</br> “關上門!”</br> 青龍一聲令下,眾人想要關上欽天監的門,誰知外面的百姓不干了!</br> “我們要看陛下!有什么事,不能當著我等的面說!”</br> “不錯!我等要多見陛下兩眼!”</br>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害怕我等百姓么?”</br> 皇權即將到手,李治也不想違背民意,反正禪讓不過是走個過場!</br> 那就讓這些賤民,親眼看著自己登頂大位吧!</br> “青龍!不必趕走他們!”</br> 李治大手一揮,“咱們開始吧!王先生!”</br> 王仲穿著深藏八百年的道袍,人模狗樣地走上了欽天監。</br> 手中拿著文書,悠哉地念道:“今日,王某夜觀天象,發現帝星遷移!此乃大亂茲昏,群兇肆逆,宇內顛覆之兆也!”</br> “昔者帝堯禪位于虞舜,舜亦以命禹,天命不于常,惟歸有德。”</br> “賴晉王神武,拯茲難于四方,惟清區夏,以保我大唐宗廟!”</br> 此言一出,連李治自己都覺得羞愧,他參與的那幾場仗,那次不是被敵人打得抱頭鼠竄?</br> 至于大亂茲昏,群兇肆逆,更是純屬放屁!</br> 王仲則是洋洋自得,這片禪文,可是他絞盡腦汁寫出,其中不乏溜須拍馬之詞。</br> “陛下,微臣以為,是時候讓位給晉王殿下了!誰贊成?誰反對?”</br> 許敬宗接茬說道:“晉王乃是天命所歸,萬民敬仰!”</br> 百姓們被這一幕搞得徹底懵逼,明明說是皇帝來祈福,怎么突然成了禪讓?</br> 而且太子殿下遲遲未歸,反而選擇了晉王!</br> “晉王即位,振興大唐!”</br> 宇文狐在人群中率先喊出,李治的走狗們紛紛喊話,生硬地制造出民意如此的一幕。</br>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請陛下上前,宣讀禪讓文書!”</br> 王仲人模狗樣地拿著浮塵,這一刻簡直是他的人生巔峰!</br> “且慢!貧道有意見!”</br> 欽天監內,李淳風傲然走出,仙風道骨,與世獨立。</br> “汝為何人?”</br> “欽天監,李淳風!”</br> 李淳風上前躬身行禮,“淳風,見過陛下!”</br>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看到瘦骨嶙峋的皇帝,李淳風還是紅了眼!</br> “汝等說帝星遷移?吾夜觀天相,帝星于紫微之間,毫無變故!”</br> “倒是有一顆妖星,企圖禍亂大唐江山!”</br> “汝身為修道之人,不潛心修煉,反而貪戀權勢,該殺!”</br> 此言一出,王仲面如土色,大吼道:“左右,將這妖道給我拿下!以后王某便是大唐國師!”</br> “放你娘的屁!本國師不死,誰敢放肆!”</br> 袁天罡從欽天監走出,身著御賜道袍,手持桃木劍,對準王仲頭上拍去!</br> “妖魔鬼怪,跳梁小丑,也敢在我欽天監放肆!汝等這禪讓把戲,欺騙得了世人,欺騙得了蒼天眾生么!”</br> 李治從來沒有想過,已經不問世事的李淳風與袁天罡會突然出現!</br> “禁軍,將這兩個臭道士,給我拿下!”</br> 兩人雙拳難敵四手,被禁軍狠狠地按在地上。</br> 李治環顧四周,怒吼道;“現在本王問你們,誰還有意見!今日是父皇自愿禪讓,誰敢阻撓,定斬不饒!”</br> 周圍的百姓噤若寒蟬,心中同情皇帝,同樣鄙夷李治這個亂臣賊子!</br> 欽天監一片寂靜,李治輕舒一口氣,終究沒人敢在大軍面前造次!</br> “禪讓繼續!”</br> “我等反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