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全名:沖冠一怒為紅顏,誰言無情帝王家。)</br> 面對御史趙浩的倒戈,魏征瞇眼冷笑,心中暗道:“看來平日里,我對他們太好了!讓他們忘記了什么叫尊卑!”</br> 御史臺當真是找茬罵人的?</br> 真正聰明如魏征者,只會逮住皇帝來罵!</br> 他明白皇帝什么時候需要他來罵,什么時候需要他裝死。</br> 殊不知李恪每次在外作戰,只要有人上折子參李恪,皇帝都不管,你御史臺裝什么大尾巴狼?</br> 罵李恪又不能名垂青史,只能顯得自己平庸無能!</br> 罵皇帝就不一樣了!</br> 魏征每次“罵”完陛下,后者還要逢人便說:“看到了么?魏征就是朕的一面鏡子!”</br> 可你趙浩想當帝王的鏡子是好事,但你也要清楚帝王需不需要你這面鏡子。</br> 李二隨即擺了擺手,“事情沒搞清楚之前,趙浩啊,我聽說你御史臺的衛生環境堪憂,去掃地吧!”</br> 此言一出,不僅是趙浩,就連晉王也當場懵逼!</br> 皇帝對李恪的偏愛,已經如此明顯!</br> “臣,遵旨!但臣堅定認為,此事太子有錯!”</br> “有錯你就繼續上折子。”</br> 反正朕又不看!</br> 天上天下,皇帝最大!</br> 李二掃向群臣,“誰還想去掃地?直接吱個聲,朕準他不用上朝!可以一直掃到太子回來為止!”</br> 皇帝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還有誰敢嗶嗶賴賴?</br> 投向李恪的官員們心中大喜,雖然太子殿下此舉有些不成熟,但至少看得出來,陛下對太子的偏愛!</br> 這可是前任太子李承乾不曾有過的殊榮!</br> “高力士,給吐蕃下詔,就說逆子奉旨出使!”</br> 群臣再次震驚,太子單槍匹馬過去就算了,哪怕做出了有違兩國友誼的事情,也可以用私人辦事搪塞過去。</br> 可陛下一旦下旨,那就是代表了大唐的態度!</br> “微臣這就去辦!”</br> 高力士躬身行禮,心情大好,更是走過許敬宗和李義府身邊,輕哼一聲,“我們殿下,可不會輕易被某些人編排!”</br> “還愣著干什么?你們不是要討論安置高句麗的事情么?”</br> “跟朕說!朕代太子聽聽你們的高談闊論!”</br> 群臣連稱不敢,李二則點名許敬宗和李義府,“兩位宰相,可莫要掃了朕的興致!”</br> 兩人心里苦,但兩人沒法說!</br> 如若全盤按照李恪的思路,那不是顯得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么?</br> 可他們能有什么好辦法?</br> 搜刮高句麗國庫?早就被李恪拿下,分發給百姓了。</br> 就像李恪所言,現在誰敢搜刮民脂民膏,那就是分裂國家,斬立決!</br> “父皇,兒臣不才!高句麗如今新定,理應指派大將鎮守!兒臣推薦英國公李勣!驍勇善戰不說,而且文韜武略均不在話下!”</br> 李治則換了個話題,遼東本來就在薛仁貴治下,若是再將高句麗給了他,豈不是一家獨大?</br> 至少讓李勣坐擁一地,才有機會制衡薛禮!</br> 李二饒有興趣地看向九皇子,“小九啊,李勣年紀大了,不回長安頤養天年,反而要在高句麗的冰天雪地度過,你也太不心疼恩師了!”</br> “父皇息怒!兒臣只是覺得英國公老當益壯……”</br> 不等李治解釋,皇帝輕聲說道:“朕明白你的意思!李勣可以掌管高句麗,待到逆子回來,讓他制定好安置高句麗的計劃!李勣執行即可!”</br> 此言一出,算是敲定了李勣作為工具人的屬性。</br> 李治暗恨,可卻只能謝恩!</br> ——</br> 大唐開始拿出錢修路,這是李恪樂意看到的事情。</br> 此番前往吐蕃,李恪只帶了黎嘉在身邊。</br> “殿下,想必朝堂已經炸開了鍋,那幫酸儒定會對殿下大肆口誅筆伐。”</br> 黎嘉開著車,提醒道:“殿下不去跟陛下解釋么?”</br> “事情辦得漂亮,父皇臉上有光,何須解釋?”</br> 李恪冷哼道:“未來的梁王妃遇襲,朝廷連個屁都不敢放,簡直特娘的悲哀!最主要的是,這幫王八蛋敢傷本王的黛綺絲,罪加一等!”</br> 黎嘉從未見過李恪如此生氣,試探性問道:“殿下,此番我等……”</br> “我讓你殺誰,直接動手!”</br> “遵命!”</br> ——</br> 邏些城。</br> 顏少卿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不停踱步。</br> 聶正則是百無聊賴地翹著二郎腿,“少卿啊,你可別在我眼前晃了,有點暈!”</br> 鐵塔憨憨地吃著酥油茶,“就是!少卿一定是因為看到殿下,所以才如此興奮!”</br> “我興奮你個大頭鬼!”</br> 顏少卿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們兩個都知道殿下的性格!從來不吃虧!此番王妃受傷,他不讓吐蕃扒層皮就怪了!”</br> 聶正打了個哈欠,笑著說道:“這不是正和我等心意?吐蕃人本就狼子野心!回來的時候,我就想去做掉論欽陵!”</br> “你做個屁!”</br> “顏少卿,你這是想要擊劍的節奏?”</br> 見兩人針鋒相對,鐵塔上前打圓場道:“別吵!別吵!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如咱們兩個先去宰了論欽陵?”</br> “你們兩個不許亂動!我這就進宮!”</br> 顏少卿深吸一口氣,“只希望松贊干布別鬼迷心竅,否則大唐和吐蕃肯定要開戰!”</br> 宮中。</br> 松贊干布心情大好,祿東贊,論欽陵父子相陪,看著美妾們翩翩起舞,實乃人生一大幸事。</br> “贊布!有件事,微臣想跟你單獨說!”</br> 顏少卿心中暗罵對方白癡,人家都已經準備來干你,還在這有心情欣賞舞蹈?</br> “顏大人有什么話不能當著我們的面說?”</br> 論欽陵冷笑道:“還是覺得我等資格不夠?”</br> 祿東贊皺眉道:“不得對顏大人無禮!”</br> 松贊干布被打斷了興致,心中有些不悅,“說!”</br> “之前有刺客在玉門關,襲擊了大唐未來的梁王妃,以及太子妃黛綺絲!”</br> 顏少卿深吸一口氣,“聽前去解救的人說,他們是吐蕃人!如今太子殿下聽聞,前來興師問罪!還請贊布早做準備,主動交出兇手,以平息太子之怒……”</br> 松贊干布眉頭一挑,冷哼道:“李恪什么意思?欺我吐蕃無人?”</br> 顏少卿暗道不好,果然蠢貨毫無智商可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