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安桐回到西餐廳,走到門口就看到了倚在車邊抽煙的男人。
她腳步一頓,默默背過雙手,試圖藏起手里的禮品袋。
“去了商場的洗手間?”
容慎臂彎微抬,深暗的眼眸中噙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安桐向前一小步,站在車身的另一側(cè)點(diǎn)點(diǎn)頭,“嗯,餐廳的洗手間停用了。”
話音方落,左前方有兩個姑娘恰好從餐廳走出來。
“情人節(jié)沒情人,咱倆也真夠慘的。”
“對了對了,我剛?cè)ニ麄兗业南词珠g,那個香薰味道特別好聞,你等下,我去問問是哪個牌子。”
安桐撓了撓鼻子:“……”
對面的容慎好整以暇地瞧著她,雖然什么都沒說,但黑眸中泛起了毫不掩飾的促狹。
上了車,安桐飛快將手里的禮品袋塞在了車門和座椅的縫隙之間。
容慎則不緊不慢地走到滅煙柱滅煙,是以沒看到她的小動作。
情人節(jié)這天,城市各處都充滿著戀愛的氣息。
容慎開車載著她去了明江,不同于初冬的蕭索和冷寂,夏天的江畔拂過微風(fēng),竹筏和游船點(diǎn)綴在江面上,仿若一副山水丹青。
兩人在江畔的棧道走走停停,享受著繁忙都市外的清新和寧靜。
安桐惦記著車?yán)锏亩Y物,卻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機(jī)會拿出來。
時間走得飛快,眨眼到了傍晚。
安桐捧著小吃盒,神色有些倦懶。
大概是昨夜失眠所致。
“接下來去哪兒?”
安桐咬了口炸魚丸,瞇著眼詢問容慎。
許是看出了她眉眼間的疲倦,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困了?”
“有點(diǎn)。”安桐沒否認(rèn),并且意有所指地瞥了他一眼,“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容慎薄唇微勾,從善如流地道:“回家休息?”
安桐看了看時間,剛過五點(diǎn),要是回家睡覺,這個情人節(jié)過的未免太潦草了。
她打起精神,眨著眼搖頭道:“突然不怎么困了。”
男人喉中溢出笑音,勾著她的肩膀攬入懷里,俯身道:“那就上車,帶你去個地方。”
……
安桐沒料到容慎會帶她來到城外的一家汽車電影院。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她正好補(bǔ)了一覺。
再睜開眼,窗外漫天的火燒云席卷了天邊。
可能時間還早,空曠的廣場四周車不多,也沒什么人。
這家戶外電影院集多種休閑娛樂項(xiàng)目為一體,遠(yuǎn)處還有馬場和燒烤吧,即便來的早,也不至于在車?yán)锔勺?br/>
薄暮冥冥,電影即將開始。
觀影廣場逐陸續(xù)駛來了幾輛車,停在卡宴車左右兩側(cè)。
安桐并未多加留意,而是專注地看著前方的大屏幕。
電影是個國產(chǎn)的愛情片,劇情平淡卻又異常溫馨。
安桐觀看的過程中,不免想到了自己和容慎。
電影演了大半,即將結(jié)局時,男人突然拉開車門,拿起收納盒中的茶煙下了車。
安桐猜測他可能是煙癮犯了。
然而,當(dāng)片尾曲響起的時候,容慎還沒回來。
安桐給他打了個電話,無人接聽。
她不得已下了車,環(huán)顧四周也沒看到男人的身影。
安桐狐疑地皺起眉頭,愈發(fā)感覺今天的容慎有些奇怪。
這時,一道意外的聲音自車尾后方響起,“小安桐,好久不見啊。”
會這么叫她的人,一只手?jǐn)?shù)得過來。
安桐側(cè)身回眸,嘴里已經(jīng)喚人,“易師哥,你怎么……在這兒?”
易柯出現(xiàn)在湛州,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他出現(xiàn)在汽車電影院,有點(diǎn)過于巧合了。
“剛到不久。”易柯穿著一身休閑裝,單手插兜走了過來,“你怎么一個人傻站著?”
安桐:“九哥可能去洗手間了。”
“是嗎?”易柯笑容燦爛,朝著背后的方向指了指,“那邊有個小party,要不要跟我過去湊個熱鬧。”
安桐微笑著婉拒,“不用了,我先等他回來。”
“真不去?”易柯神秘兮兮地湊到她面前,“我剛好像看見九哥了,和他打招呼的人有點(diǎn)多,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
安桐想到剛才沒有接通的電話,心下有些動搖,“他在那邊?”
“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安桐深深看了眼易柯,倒不擔(dān)心他會誆騙自己。
遠(yuǎn)處的燒烤吧和垂釣臺附近,隱約能看到人影攢動,或許容慎遇到了熟人,走不開也無法接電話。
如此,安桐便跟著易柯走向了影院另一側(cè)的休閑娛樂區(qū)。
正如易柯所言,這里確實(shí)在舉辦一場小型的party。
只不過,現(xiàn)場全是熟人。
安桐在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怔在了原地。
那些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每一位,都面含笑意地向她投來視線。
尤其,還有她的父親。
若不是她剛剛和容慎看完了一場電影,此刻的安桐大概會以為自己在香江,而非湛州。
他們明明只是出來過個情人節(jié),看個電影的功夫,親朋好友竟全來了。
甚至還有當(dāng)初在雜志社對她頗為關(guān)照的藺叔叔和喬姨。
蘇季、程風(fēng)等人皆在列,容家父母、大姐容嫻、蘇屹亭、易柯、聞晚……等等等等。
她的好友和家人,他的好友和家人,能來的全來了。
娛樂區(qū)的草坪四周暈染著橘紅色的氛圍燈,隨著安桐的到來,兩側(cè)的照明燈倏地亮起。
周圍的景象也剎那間清晰起來,自助餐臺、香檳塔、甚至還有裝點(diǎn)氣氛的氣球和鮮花。
在安桐呆滯的表情中,她看到了身穿白襯衫和黑西褲的容慎,單手抱著一束紅玫瑰向她走來。
求婚……
安桐莫名就想到了這個可能。
此時,逐步靠近的男人,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來到了安桐的面前。
“你……”
安桐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抿著嘴角,紅著眼直接朝著那束紅玫瑰伸手,“我愿意……”
眾人:“……”
倒也不必如此著急,好歹讓容慎跪一跪再答應(yīng)。
蘇屹亭咂舌,聲音不大不小地戲謔道:“老九,你運(yùn)氣真夠好的,求婚都不用下跪。”
旁邊立馬有人悶聲附和:“就是,哪有求婚不下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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