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扎著雙丸子頭,頭上也是毛茸茸的掛飾,小臉蛋粉嘟嘟的,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br> 只是他的斧頭不長眼,竟是將小姑娘胳膊上的衣服擦破了,好像……胳膊上還有血。</br> 看見她的時候,夜海又驚又喜,他趕緊跑過去,一把就拉住小姑娘的手,“咸福帝姬,真的是你?你來看我了!”</br> “唉,這段時間我真的太難了!那些狐貍他們欺負我,你可得給我報仇!”</br> “把他們皮毛都扒了,才能給我解氣!”</br> 夜海抓著她的手,氣憤不已。</br> ‘咸福’以前最是喜歡他,又聽他的話了,今兒個她來了,夜海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也跟著來了!</br> 他整天被困在這柴房里,自然不知道涂山發生了什么事。</br> 此時,那粉團子卻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br> 夜海的眉眼和司錦萱很相似,臉型和鼻子卻像夜寒。</br> “不不不,光是扒皮還不夠,要把他們的筋也抽了,肉燉了吃,骨頭拿來做些趁手的武器才行!”</br> 一秒記住</br> 夜海狠狠說道。</br> 他厭惡的人,就想讓他們跟曾經的鳳云棲一個下場。</br> 他雙眼放光,繼續拉著粉團子的手臂,“你是涂山帝姬,女帝和仙帝最是疼愛你,殺幾只惡毒的狐貍對你來說,輕而易舉的事!是吧?”</br> 粉團子盯著他,臉上少了小姑娘的天真無邪,那雙眼睛,夜寒再度看去的時候,竟莫名打了個寒顫。</br> “咸福帝姬?”他下意識覺得不對勁。</br> 那粉團子面色沉冷,只陰森森的吐出幾個字,“你扯疼我了。”</br> 夜海這才看見她的胳膊上已經漾出一大片血。</br> 而他的掌心里都沾了血,他剛剛太過激動,甚至沒察覺到。</br> 這會兒看見的時候,已是滿手血膩。</br> 落在一旁的斧頭上,也沾著血。</br> “啊,你別擔心,只是點皮肉傷,上點藥很快就好了。”夜海說道,“你們家什么樣的丹藥沒有!”</br> “咸福帝姬,你剛好趁著受傷,問你爹娘多要些丹藥啊。”</br> “我的靈穴被封,最好你能要來些解穴的丹,還有能穩固心臟,提升修為的丹藥。”</br> “將來我是要做你丈夫的,你也希望看著我越來越好是不是?”</br>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全然沒注意到粉團子嘴角的冷笑。</br> 狼心狗肺貪得無厭這些東西,在他的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br>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呵。”她冷笑一聲,在夜海還沒回過神來時,突然哭了起來。</br> 粉團子哭聲極具穿透力,馬上就引得一大幫人來此。</br> “帝姬!是帝姬!”</br> 眾人看見粉團子的時候,差點激動的喘不過氣去。</br> 兜兜轉轉找了這么久,帝姬竟是在涂山,在這骯臟不堪的柴房里?</br> 在看見帝姬身上的血時,他們嚇的心涼半截。</br> 小帝姬卻是捂著胳膊,大滴大滴的流眼淚。</br> “疼,好疼啊。”</br> 她稚嫩的哭腔讓所有人都心疼不已。</br> 正在這時,女帝御風而來,她發絲凌亂,眼窩凹陷,明顯這段時間被折騰的夠嗆。</br> 看見小帝姬的一瞬間,她就將帝姬抱入了懷中。</br> “福兒,我的乖乖,娘親找你找的好辛苦!”</br> 小帝姬很乖的伏在她懷里,還哭兮兮的說道,“娘親,福福疼。”</br> 女帝當即松開她,女兒的胳膊上,是深可見骨的傷,疼到了她的心里。</br> 哪個當娘的能見得這光景!</br> “是他傷我的。”小帝姬馬上就指著夜海說道。</br> 女帝看著夜海,那眼神恨不得將他吃了。</br> 夜海被嚇的往后退了幾步……人的確是他傷的,可他也不是故意的啊。</br> 咸福這小賤人胡說八道什么呢?</br> 他趕緊搖頭說道,“女帝陛下,一切都是誤會,我對咸福帝姬敬之愛之都還來不及,哪里舍得傷她半分啊!”</br> “本帝管你誤會不誤會?”女帝面露狠色,“我福兒還能撒謊不成?”</br> “來人,給我把他的手剁了!”</br> 女帝令一下,當即便有侍從將夜海綁了起來,一左一右開砍。</br> 血滋啦啦的飆,在夜海痛苦的呼喊聲中也未得湮滅。</br> 女帝為了咸福帝姬的事,已經數天數夜沒合眼了,帝姬就是她的命根子,她滔天的怒火都還沒發泄出去,夜海這是自己作死。</br> 他的一雙手被砍去,小帝姬似乎依然沒打算放過他。</br> 她哄著一雙淚眼,‘天真’的問女帝,“娘親,他說他將來是我的丈夫,真的嗎?”</br> 女帝的怒火當即又躥了老高。</br> “他也配!”</br> 那一刻,她想碾死夜海的心都有了。</br> “一只見不得光的雜種,還想染指本帝的寶貝女兒!你算個什么東西!”</br> “果然大賤貨生小賤貨!虧得本帝當初大發慈悲收留你母子二人,你們卻安著這般狼子野心!”</br> 夜海在極大的痛苦中,還遭受了這等羞辱,他一口血都要吐老遠。</br> 他娘喊他好好在涂山待著,多親近咸福帝姬,那小蹄子原本也是非常喜歡他的,怎么說變就變了?</br> 還這般羞辱他!</br> 他怎么就配不上這小賤人了?他可是鳳凰與天狼的血脈!他是高貴的,是無與倫比的!</br> 這小賤人不過是一只狐貍,是她配不上他才是!</br> 此時小帝姬依舊哭哭啼啼,她搖著小腦袋捂在女帝懷里,“我不要他當丈夫,我不要。”</br> 女帝心疼女兒的緊,若然說剛剛還有那么一絲顧念,此刻便全然煙消云散了。</br> 她冷聲道,“后院的母豬是不是到了配zhong的季節?”</br> 侍從回答道,“是的,陛下。”</br> “把這只雜種扔進去,我涂山的母豬配他,都是他高攀了!”</br> 侍從們立即將夜海帶了下去,這里是柴房,豬圈就在隔壁。</br> 夜海被扔進去的時候,眾人還聽見那群母豬發出的極興奮的哼哼聲。</br> 緊接著就傳來夜海鬼哭狼嚎的哭喊。</br> 母豬發青,必是叫他骨頭渣子都不剩!</br> 至此,女帝的心情才舒服了些。</br> 小帝姬則無情的補刀,“他還喊我問娘親要丹藥。”</br> 女帝,“滿足他。”</br> “用丹藥吊著他的狗命,別讓他死了,我涂山的母豬,需要他每日的伺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