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枯,“不用對我投來感激的目光,畢竟我們母女是好人。”</br> 藍萱,“……”</br> 魅,“額。”您二位可真好呢。</br> ……</br> 另一邊,權拓已經抱著乾雅跟一眾鮫人纏打在了一起。</br> 最終還是動了手。</br> 場面一度極其混亂,在水中,鮫人的戰斗力驚人,它們生著鋒利的爪子,是天生的利器。</br> 一只成年的鮫人,只要在水中,單憑爪子都能將一個金丹期以下的人族修士身體刺穿。</br> 權拓是很強,可惜在水中就是他的本事也要打折扣。</br> 乾雅眼見著形勢不對,又施展了她的召獸術,一時間,原本縈繞在祈天殿外的巨型海獸們跟找了魔似的,魚貫而入。</br> 一頭碩大的章魚張牙舞爪的游了過來,卻是臣服在了乾雅跟前。</br> 權拓立即帶著乾雅飛上巨型章魚的頭頂,乾雅繼續施展著她的馭獸術,控制那頭章魚往外撤。</br> 其它巨獸則是擋住了追來的鮫人,為他們爭取了逃跑時間。</br> 溫枯一見她施展馭獸術,就想起那乾國的五公主。</br> 哦,倒是有意思,還能竊取她人天賦的?</br> “反了反了,連我東海海獸都敢操控!”鮫后見此,愈發的惱怒,很明顯那二人是有備而來,不知道用了什么鬼迷日眼的法子,既是能操控他們的海獸,指不定日后還能操控鮫人?</br> 東海這些年來能安穩平順,使得人族不敢大犯,這些深海巨獸功不可沒。</br> 那個女人,她必死無疑!</br> “你還愣著做什么?你的海神戟是當擺設用的嗎?還是想等到以后我東海鮫族葬送在那個女人手里?”鮫后憤憤的盯了鮫皇一眼,很想嘲諷他之前耍了那一套空威風。</br> 鮫皇聽此,也不想跟她吵,這一次鮫后難得說的有道理。</br> 他再度祭出了海神戟,封去了權拓和乾雅二人的退路。</br> 再親自追了出去。</br> 那個身著黑甲的男人,竟是與他大戰了上百個回合才敗下陣來。</br> 那打的是昏天黑地,場面極其的混亂。</br> 最終乾雅被抓上了祭臺,權拓也被縛住,若不是他缺失了一魂二魄,又身出深海之下,這鮫皇不會是他的對手。</br> 乾雅微微咬著下唇,在被押赴上祭臺的時候,還在朝溫枯的方向看。</br> 她生前從未遇到過這么歹毒的女人,今兒也算是長了見識。</br> 剛一上祭臺,無情便將那把獻祭用的水晶刀遞向她。</br> “好像吉時都快過了呢,來,利索點。”</br> 乾雅陰森森的看著他,冷幽幽的道,“我記住你了。”</br> 無情,“那你得看清楚仔細點哦。”</br> 無情,“你怎么還不動手?”</br> 他看向一旁的鮫人司儀,“旁人可以代勞嗎?”</br> 司儀懵了一下,下意識點頭。</br> 剛一點頭,就見無情手握水晶刀,一刀便刺了進去。</br> 是乾雅心臟的地方,這一刀來的又快又狠,幾乎要從前心刺到后背去。</br> 眾鮫人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卻只見那人族女人,明明被狠狠刺了一刀,面上卻連半點表情都沒有。</br> 她……不疼嗎?</br> 無情那一刀刺進去的時候,臉色也微微一變。</br> 等到刀子抽出來的時候,卻見水晶刀光潔如新。</br> “她怎么會沒有血?”這下子,鮫人們一片嘩然。</br> “她不是人族?”</br> “是個什么玩意兒?”</br> 溫枯看得仔細,步無邪的猜錯是沒錯了,這個女人死而復生,的確是一只尸鬼。</br>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之中,也只有溫枯是最平靜的那個。</br> 她一點都不意外。</br> “連人都算不上的東西,還敢來我東海攪局!你們到底是什么目的?”鮫后見此,怒火不增反降,她總覺得這是一場陰謀。</br> 乾雅跌坐在祭臺之上,唇角是冷笑,“我說什么你們都不信,還問我做什么呢?”</br> “倒不如好好去問問那個人族女子,來你東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br> 她迅速的將矛頭指向溫枯。</br> 魅條件反射一樣第一個站出來,“大姐,你是不是有健忘癥,之前我不就說了嗎?人是我帶來的,報恩來著!你一個不是人的東西怎么這么愛嗶嗶?”</br> 乾雅,“……”</br> 比起一個連人都算不得的東西,鮫人們自然是更愿意相信同類。</br> 而魅是一條出了名的老實鮫,從來都不會說謊。</br> 再看看那對小母女,多溫柔的好人呀!</br> 這一來二去的,鮫人們也煩了,懶得聽乾雅再廢話。</br> 鮫皇見此,也沒多少心思再去理會她。</br> 當即命人將乾雅和權拓一起關進了無極壑。</br> 那里關著的,可不只是罪惡滔天的鮫人,還有其他的種族,那是四海的監獄。</br> 權拓的身上被纏著密密麻麻的海母石,手指長的鉤子穿透他的兩側琵琶骨,他被拖走的時候,像個牲口。</br> 這是他第二次栽在溫枯手中。</br> 而溫枯卻是看都沒多看他一眼。</br> 她來東海,是因為司錦萱的畫像。</br> 撇開那神女雕塑,祈天殿墻壁上的那個女人,的確是司錦萱,溫枯始終在很仔細的觀察那畫,栩栩如生,所用材料歷經多年,即便是浸泡在水中多年也沒絲毫褪色。</br> 而這畫上,還有隱隱的神之力。</br> 溫枯很確信,這是出自天界人的手。</br> 至于那眉心的一點朱砂,或許才是這畫像最精髓的部分。</br> 強大的神,哪怕是一滴精血,一根頭發,都能身化萬物。</br> 溫枯再仔細看那畫像的時候,便發現她眉心的地方,還有一道淡淡的,幾乎瞧不清的紅印,在眾人未注意下,她手中的飛針飛射而去,正中那眉心處,取了芝麻大一點的畫泥回來。</br> 她在指腹上搓成了灰,嗅了嗅,的確是精血的味道,而這血中那一股極淡極淡的花香,讓溫枯緊緊的蹙起了眉。</br> 司錦萱天生帶體香,那味道她前世今生都忘不掉。</br> 她要是記得沒錯的話,當時溫仙月死時,權拓將她的肉泥收回去了。</br> 大約那乾雅,便是因此復活的。</br> 那一抹朱砂,是司錦萱的一滴精血,溫仙月之前到過東海,陰差陽錯的得到了這一滴精血,而后這精血又救活了乾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