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書佳垂眼，摸了摸周蕩的黑發(fā), 笑瞇瞇地小聲問。
    他沉默，依舊保持著原樣，紋絲不動。
    繃緊小臉, 安靜地看著她。
    眼底幽暗，都是壓抑復雜的情緒。
    把書佳看的不好意思了，她又忍不住捏了捏周蕩的臉：“干嘛不說話。”
    “沒有。”
    他一開口, 才發(fā)現(xiàn)聲音早已經(jīng)嘶啞。
    身邊幾個工作人員靠過來, 好奇地問ggbond：“哇喔, 那就是‘我為書佳上王者’的女主角？”
    &bond閉著眼在給化妝師補粉, 聞言睜開一只眼睛, 掃了一眼周蕩那副樣子。
    “嗯。”他默默小聲吐槽。
    “這兩個人談起戀愛, 簡直比初中生都純情。”
    真的純情。
    就手拉著手, 安安靜靜坐在那里，無聲對視。
    啥也不干，周圍都像冒著粉紅色泡泡。
    各種讓人羨慕嫉妒恨。
    aaron蹭過來，八卦兮兮地唏噓：“你看書佳一來，周蕩就跟打了一發(fā)鎮(zhèn)定劑一樣, 坐在那動都不動”
    因為最近‘周蕩上王者’的梗太火, 今天傳說中的女主角居然現(xiàn)身片場探班，大家都興致勃勃地圍觀著。
    一個攝影師邊笑邊隱晦地說：“唉，我去，好甜啊，感覺把蕩神女朋友喂他喝奶茶的畫面拍下來，發(fā)微博還可以蹭一波熱度。”
    “切。”aaron嗤笑一聲，說：“這算什么，更勁爆的你們都還不知道呢。”
    他越說越起勁：“我給你們說，我昨天看周蕩手機”
    “行了行了。”ggond急忙打岔，白了他一眼：“就你一天有嘴叭叭的。”
    把昨天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了，周蕩估計能分分鐘弄死他們兩個。
    等人走了，zzj才迅速靠過來問：“什么事，什么事兒啊。”
    “你把他手機要過來，然后自己看搜索紀錄就知道了。”
    &bond把zzj的頭推開，“別蹭這么近。”
    zzj嘟囔著：“還是不是兄弟，這點好奇心都不滿足。”
    自己猜了一會，他猶豫著，問：“總不會是，陽痿吧？”
    &bond：
    缺心眼的傻逼玩意。
    周蕩額前的短發(fā)被冷水浸濕，有些凌亂，嘴唇白的沒有血色。
    書佳心疼地捂住他冰涼的手，問：“冷不冷啊，大冬天的怎么往你身上噴水呢。”
    “有點冷。”他低聲回，嗓子都啞了。
    有點撒嬌味，有點慵懶，像樹林沙沙響的葉子。
    這么一說，讓書佳更心疼了。
    她拉長衣袖，包住半個手掌，輕輕擦拭他頭發(fā)上的水，“周蕩”
    他嗯了一聲，拉下她的手，指腹蹭過她細嫩的手背，放在唇邊輕輕碰了碰。
    書佳被噴灑的熱氣弄得有些癢，她掙扎了一下，不好意意思地說，“別，還有人在看”
    她手上是什么味道，好香。
    像茉莉花。
    “沒人。”周蕩毫不在意地繼續(xù)膩乎，意猶未盡，眼里能掐出水來。
    “那個——”
    突然的聲音，打破兩人的甜蜜世界。
    書佳抬頭。
    兩個拿著粉餅和眉筆的妹子，稍有些不好意思，她們舉了舉手中的東西：“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們要幫wan補個妝，馬上要開拍了。”
    “啊，好，好。”書佳立馬讓開，給她們騰位置。
    “別走。”
    周蕩立刻攥住她的手腕，不肯放開。
    這
    有話好好說，別這樣啊。
    書佳猶豫了會，為難地停在原地。
    她也不想走，可是也不能妨礙別人工作呀
    旁邊兩個小姑娘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其中一個擺了擺手，說：“沒關系，美女你就坐旁邊一點就可以了。”
    書佳不再多話，點點頭，默默坐到一邊。
    “wan帥，眼睛閉一點點。”
    一個女孩子，笑意盈盈地用手指托著周蕩的下巴，“我給你補一下眼線，女朋友等會再看哦。”
    書佳裝傻，窘得不行，臉慢慢紅起來。
    其實，她還是不怎么適應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什么的
    周蕩的眼睛很敏感，筆在眼臉上滑動，很不舒服。他睫毛輕輕顫，忍了一會，往后面躲。
    “誒誒誒，別動。”化妝師固定住他的頭，換了一支筆，掃了周蕩一眼，笑著說：“wan皮膚怎么這么好，平時吃的什么啊，讓我一個女人都羨慕死了。”
    大家都在等他回應的時候，周蕩嗯了一聲。
    嗯了一聲
    這就是他的回答。
    安靜。
    還是安靜。
    沒人回話。
    周蕩眉心微擰，就像任風吹不動的木頭，仍舊是那張標志性的“冷漠jpg”。
    書佳硬著頭皮，出來打圓場，“他應該是很喜歡喝牛奶，所以皮膚很好。”
    周蕩臉不能動，瞥她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
    化妝的小姑娘笑出來，“這個我知道。”
    頓了頓，她又補充：“聽說有很多粉絲喜歡往他們基地寄牛奶。”
    “對”
    書佳被周蕩拉著腕子，然后莫名其妙，就和兩個小姑娘聊了起來。
    反倒是當事人一直沉默。
    ------
    沒一會就開始重新拍攝。
    姜于于拉著書佳近距離去看。
    在黑棚拍攝，兩側有強烈的白光，是wr和op兩個隊一起的鏡頭。
    兩個隊的隊長帶隊，穿著各自的隊服外套，從兩個不同方向對著走到一起，交錯瞬間還要互相碰拳。
    122的隊形，周蕩走在最前面，剩下的人晃晃蕩蕩跟在后面，應要求還要單手插褲兜。
    反正特別中二。
    導演大喊：“燈光師就位！”
    姜于于和書佳躲在燈光架后面笑個不停。
    第二次拍攝比第一次順利了很多，反正笑場也有，ng幾次就過了。
    就是周蕩的單人鏡頭比兩隊人碰拳那個還尷尬。
    一共補拍了兩個分鏡頭。
    他的手指插入黑色的濕發(fā)往后撩。
    雙手向兩側撕扯胸前燙金的logo。
    瞬間爆炸。
    姜于于和書佳咬耳朵：“你別看拍的時候很尷尬，等加上后期絕對帥哭你。”
    “啊”書佳眼睛彎著，往周蕩那邊瞅，說：“我沒覺得很尷尬啊，我覺得很可愛”
    “”
    姜于于側頭看了她一眼，“你沒救了。”
    拍攝完宣傳片第二天，就是wr俱樂部年度總結大會。
    晚上六點半開始，能帶家屬。
    書佳本來答應周蕩會去，臨時有點事情被耽擱，到那個酒店的時候活動都開始了，主持人在臺上熱場。
    周蕩出來接書佳，應該是被灌了點酒，臉上的皮膚微微發(fā)紅，秀麗的五官變得有點艷。
    一雙眼睛霧氣彌漫。
    兩個人在酒店大堂望著彼此。
    于是。
    來來往往的路人，還有酒店服務員，就這么看著一個大帥哥和一個美女對視著
    她分了點神。
    好像
    第一次看他穿正裝，還有白襯衫。
    大概熱了，他襯衫領口解開了一顆扣子，露出的白皙的脖頸和鎖骨。
    “周蕩”她用手指戳戳他，小聲說：“今晚好帥啊你。”
    真的很帥，不負lpl第一顏值王盛名的那種帥。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把視線放到書佳臉上，有點懶散地捉住她的手，往二樓走。
    年會進行到一半，兩人手牽手進去的時候，還是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目光。
    在座位上的ggbond就這么握著手機在直播，遠遠看到周蕩拉著書佳的手走過來，他咧嘴一笑，默默把鏡頭調成前置，對準周蕩的方向：“行行行，滿足觀眾大老爺們的要求，給你們來一發(fā)黃金狗糧。”
    “別拍我。”
    周蕩聲音很冷淡，一只手握著書佳，另一只手去擋ggbond的鏡頭。
    熟悉的腔調，不耐煩至極。
    &bond求助地看向書佳，“弟妹，你不管管他這臭脾氣么。”
    “我？”
    被突然點名，書佳不知道怎么反應，笑了兩聲：“我怎么管，他不聽我的啊。”
    “誰說的！”
    aaron和他們的位置隔了幾個人。他望著書佳，促狹地笑：“你都不知道，他——”
    “你煩不煩？”周蕩口氣淡淡地打斷aaro，白皙的臉，冷得像冰。
    aaron迅速收斂神情，識相地閉嘴。
    書佳心里有疑惑，不過憋著沒說。
    沒一會周蕩被主持人強行拉上臺做節(jié)目，引來掌聲雷動。
    趁著大家都在歡呼雀躍，aaron湊到她身邊。
    “書佳，書佳。”
    “啊？”
    他邪笑地告訴她，“你等會把周蕩手機要過來，然后”
    書佳眨眨眼，問：“到底是什么，你直接告訴我算了，這么神神秘秘。”
    “不不不。”aaron搖搖頭，拋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過來：“這種東西要你自己看。”
    主持人玩了很多花樣，非要周蕩唱首歌才讓他下去。臺下的人都在熱烈吶喊。
    折騰了估計二十分鐘，他才被放下來。
    周蕩走回位置，拉開椅子坐到書佳身旁。
    書佳瞥了他一眼，湊到耳旁說：“把你手機給我用一下好不好。”
    聲音又輕又軟。
    他腦袋有點昏，撐著額角，沒想太多就把手機遞了過去。
    過了三分鐘。
    周蕩意識到什么似的，猛地側頭去看書佳，臉上閃過各種小表情。
    有錯愕，有慌亂，還有一點點，害羞。
    書佳按滅鎖屏，斟酌了幾秒，臉上笑意漸深：“你不知道，可以問我呀。”
    桌上爆發(fā)出一陣大笑。
    一起吃飯的人大多都知道內(nèi)情，aaron更是圍觀了整場好戲，邊拋著手里的酒瓶蓋，邊大聲笑，“哈哈哈哈哈，周蕩的少男心被戳破了。”
    “你現(xiàn)在20歲了。”
    書佳眾目睽睽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過來，唇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中國法定結婚年齡，男性不得早于二十二周歲。”
    周蕩沉默片刻，額前的發(fā)垂在眼前，稍稍撇開頭，耳垂發(fā)燙。
    桌子底下的手攥緊，指甲陷入皮膚。
    她的瞳孔里全是他的樣子。
    他聽到她說。
    “等你二十二歲，我們就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