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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老夫人,老夫人,您別氣著了身體。”秦媽媽輕聲勸慰說道。
    “那個不知廉恥的東西,現(xiàn)在在哪?”范老夫人問道,微微停頓了下,又罵道,“那個不要臉的東西,范家的臉都被她給丟光了。”
    “就快到了?!鼻貗寢屨f道。
    “老天爺,怎么不收了我去,眼不見為凈啊,這些個不省心的,不孝的東西一個個都忘戳我心窩子?!狈独戏蛉宋嬷~頭,捶著桌子。
    “母親,這是怎么回事?”這馮氏與馬氏也是一夜被鬧騰得沒有睡好,一大早就被鬧醒,兩人匆匆忙忙整理了一下直奔了榮安堂來,這二房的范言志與于麗珍都被關(guān)在刑部,這六丫頭被送了回來,這當(dāng)然是的范老夫人做主了。
    “嚷什么嚷,我還沒斷氣呢。”
    這范老夫人正氣沒地方發(fā),直接朝跨進(jìn)門就出聲的馬氏啐了一口。
    “母親,您別生氣,兒媳與大嫂這不是擔(dān)心嗎?”馬氏被罵得臉色有些不自然,訕笑著說道。
    “母親,您消消氣?!瘪T氏輕言說道,“是不是這下人傳錯話了?”
    真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范言志與于麗珍還沒回呢,這范明玉就又出了這么一攤子事。
    范老夫人,馮氏馬氏三人心里都不好受。
    這雖是二房的事,但是累計(jì)的是整個范府。
    這馮氏與馬氏心里壓著事,陪著范老夫人等范明玉。
    說了一會,范明玉被人抬了進(jìn)來。
    范老夫人與馮氏,馬氏都嚇了一跳。
    只不過一晚的時間,這范明玉臉色蒼白,面容憔悴不堪,咬著牙齒趴在春凳上,似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般。
    “祖母,大伯母,嬸嬸?!?br/>     咋一見親人,范明玉兩眼一紅。
    “都下去吧。”馮氏揮退了丫頭婆子,只留了秦媽媽一人在范老夫人身邊伺候著。
    “你還有臉哭?”范老夫人伸手,顫抖著指著范明玉,又氣又罵,“這個恬不知恥的東西,你還有臉哭?自己敢與人茍且,這會知道怕了?”
    范老夫人在范明玉說不嫁的時候,就懷疑她有人的,為此還特意逼問過于麗珍,如今今早這么一鬧,范老夫人就更加確信,這范明玉早與人私下定情,卻不料的是,這不要臉的死丫頭,還與人茍且,身子都給了人。
    連累到整個范府給慶元侯府狠狠打了一巴掌,這范府的臉?biāo)闶莵G盡了。
    “祖母。孫女沒有?”范明玉嗚咽著哭道,身上的痛入骨髓,呼吸一口都帶著痛楚。
    “沒有,你沒有?”范老夫人指著那地上白白的元帕,喝道,“人家是有證有據(jù)的,難怪你當(dāng)初說是寧死都不嫁。”
    “祖母,孫女身為范家的女兒,從來都是潔身自好,怎么敢做出如此下賤的事來?祖母,孫女是被冤枉的?!狈睹饔駬u頭,“柳恒之他不是人,是魔鬼,是禽獸……。”
    “夠了?!狈独戏蛉伺鹆艘宦暋?br/>     “祖母?!狈睹饔裥睦飿O盡凄涼,艱難地伸出一只手來,咬著牙往上抬了抬,寬大的綢緞衣袖往往滑落,露了小半截手臂出來。
    手臂上血跡斑斑,傷痕交錯,整個沒有半寸好的肌膚。
    “啊,六侄女,你這是怎么傷的?!瘪R氏滿臉驚愕地站起了身,驚呼。
    “怎么傷成這樣?”馮氏亦是驚訝地站了起來,朝范明玉走去。
    范老夫人錯愕地看著范明玉的半截手臂,半天反應(yīng)了過來,說道,“這,這是,被人打的?”
    “我去找藥來。”秦媽媽眼露不忍,扭頭立即翻箱倒柜開始找藥。
    “祖母,大伯母,嬸嬸,這就是那個禽獸打的?!狈睹饔窨薜萌鐪I人一般。
    “活該?!狈独戏蛉擞质切耐?,又是氣憤,“你若潔身自好,他柳世子會無緣無故地打你?”
    “祖母,你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孫女,一個勁地幫著那個禽獸說話?”范明玉瞪圓了雙眼,看向范老夫人大聲說道,“不是孫女不潔,是他柳恒之,那個畜生沒有用,不能盡人事。”
    慶元侯世子不能盡人事?
    范老夫人,馮氏與馬氏沒有想到范明玉突然爆出這樣的話來。
    馮氏與馬氏面面相覷。
    范老夫人驚訝得張大了嘴,一下忘記了合上。
    范明玉抽噎著,眼眸里閃著冷意。
    范明玉對范老夫人也是心有怨恨的,如果這幾月不是被老夫人死死地禁錮在玉園,自己會兩眼一抹瞎?如此被動?被柳恒之如此屈辱?
    范老夫人張了張嘴,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舌頭,“你說的可是真的?”
    范明玉憤然說道,“孫女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呸呸,你這孩子怎么能立這么大的誓?!瘪T氏連聲說道,挽起了范明玉的手,手臂縱橫相錯的血痕,還有一團(tuán)團(tuán)被燙的傷痕,馮氏倒吸了幾口氣,都不忍相看,“這,這,真不是人?!?br/>     馬氏也挽了另一只手,憤慨說道,“我范家好好的女兒,就被他們折磨如此,這真是沒有天理了。”
    看了眼范明玉,馬氏問道,“六侄女,你身上不會也被傷了吧?!?br/>     范明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慶元侯府也太過分了?!瘪R氏怒道。
    “不能就這么算了,我范家好好的閨女,怎么如此讓他們?nèi)绱嗽闾# 瘪T氏說道。
    范老夫人抿著嘴,看著那范明玉的傷,眼眸也閃著怒火看向范明玉問道,“六丫頭,你說柳世子不能人道,那這元帕是怎么回事?”
    “祖母。”范明玉抽噎著看向范老夫人,“孫女沒有自甘墮落,孫女是好好的閨女,是他,是那柳恒之他……。”
    歷經(jīng)兩世的范明玉從來都沒有遇到如此屈辱與狼狽的事,嗚咽著傷心得不知道怎么說的好。
    范明玉抽噎了半響,這才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
    馮氏與馬氏,范老夫人都是大家閨秀出身,這在范家又是正妻,偶爾會聽說過有些荒唐的人家折騰妾室美姬的時候會花樣百出,但是卻是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經(jīng)歷過。卻不想,如此荒唐的事就被范明玉給遇到,還活生生的,這身上的傷痕累累都是證據(jù)。
    聽得那范明玉說被那柳恒之用木棍給破了身,都驚呆了。
    這……
    真真是太匪夷思索了!
    馬氏張大了嘴把,咽了下口水,說道,“那柳世子,前遣散了后院你的美人,難道說是這個原因?”
    范老夫人與馮氏都蹙著眉頭,沒有說話。
    沉默了半響,馬氏怒道,“這件事不能就這么著讓慶元侯府給這么欺負(fù)了去,這好好的閨女被糟蹋至此,還反咬了我范家一口,太氣人了,他慶元侯欺人太甚了。”
    范老夫人眼里也是閃著怒火,硬生生地被慶元侯府給打了一巴掌,落了臉,這心口的怒火是往上涌。
    “母親,三弟妹說得對,范家已經(jīng)被慶元侯府打了一巴掌了,我們不能就這么咽下這口氣?!瘪T氏冷著臉說道,“二叔與二弟妹是被關(guān)在刑部,可是,還有大伯,我這個大伯母,三叔,三伯母在呢。”
    馮氏看了一眼范老夫人,見她臉色并無不悅,于是繼續(xù)說道,“我們范府吃了這個暗虧,那他慶元侯府也別想就這么抽身,慶元侯府不就是吃定了我們是女方,有苦說不出來嗎?既然他們?nèi)绱瞬蝗?,也別怪我們不義?!?br/>     馮氏的意思很明顯,范府作為女方,這范明玉昨晚已經(jīng)被破身,只要柳家不承認(rèn),范家就只能吃下這個暗虧,這洞房花燭,破身之事,沒有證人,亦沒有證據(jù)。既如此,那就一拍兩散,去慶元侯府里大鬧一場,這柳世子的事也別想瞞天過海!
    范老夫人沉著臉,想了很久,這才點(diǎn)頭,看向馮氏與馬氏說道,“你們?nèi)グ?,去給六丫頭討個說法。”
    范明玉聽得范老夫人的話,這才問道,“祖母,大伯母,三嬸嬸,我父親與母親如何了?”
    “你好好養(yǎng)傷,別的事莫管?!狈独戏蛉苏f道,讓秦媽媽招了如意等丫頭過來,直接把范明玉抬去了廂房,讓她在榮安堂休養(yǎng)。
    “母親,那我們?nèi)チ恕!瘪T氏與馬氏起身說道。
    “去吧。”范老夫人點(diǎn)頭。
    馮氏與馬氏剛準(zhǔn)備起身離開,外面的小丫頭說四少爺院子里的小廝求見老夫人。
    范老夫人心里一緊,忙讓人進(jìn)來。
    那小廝許是跑過來的,滿頭大汗,神色極是慌張地給范老夫人,馮氏與馬氏見了禮。
    “四少爺那有什么事嗎,這么慌張?”范老夫人問道。
    “老夫人,四少爺不見了。”小廝回道。
    “你做什么吃的?四少爺怎么不見的,當(dāng)初二老爺是怎么交代你的?讓你好生伺候著四少爺,不要讓他離了你的眼!”范老夫人厲聲罵道。
    “奴才該死?!毙P渾身發(fā)抖,“是昨日賓客太多,奴才一時沒有注意,四少爺就……?!?br/>     “混賬,昨日就不見了,今天才來稟告?!?br/>     馮氏與馬氏對視了一眼,心里頗為不解,不過馮氏壓下心里的疑惑,說道,“母親,別著急,這小四許是擔(dān)心二叔與二弟妹,去找朋友幫忙了?!?br/>     “嗯,這太晚了,定是歇在朋友家了?!瘪R氏也說道,“母親,您別急?!?br/>     這范瑜與曹安之的事,范老夫人有苦說不出,只得點(diǎn)頭,“希望那樣就好。”
    “你起來帶幾個人去四少爺交好的朋友府上去找找?!瘪T氏轉(zhuǎn)頭吩咐那小廝說道。
    范老夫人看向馮氏加了一句,“你多安排人分頭去,小四那孩子可不能再出事了。”
    “是,母親?!瘪T氏頷首點(diǎn)頭。
    馮氏安排了尋找范瑜的人手,自己與馬氏兩人挑了府里嘴巴最是厲害的好些個婆子,氣勢洶洶地去了慶元侯府。
    林姨娘的媽媽急匆匆地把那外面的事情都跟林姨娘說了,然后問道,“夫人,我們咋辦?”
    林姨娘眼里閃過一絲懊惱,當(dāng)初以為是抱了一顆大樹,沒有想到抱住的是一顆從里腐爛的朽木。
    “夫人,我們是留還是走?”媽媽急得跳腳,“好在夫人英明,讓少爺與小姐都搬出了范府?!?br/>     開始那林家成與林家敏是住在范府的,后來林姨娘覺得兄妹是林家嫡出的兒女,雖自己是入了范府,但是他們兄妹寄居在范府不是個事,在八月的時候在京城花大價買了一院子,讓兄妹搬了出去。
    林姨娘想了半響,說道,“準(zhǔn)備一下,我們?nèi)バ滩柯爩彙!?br/>     這昨日于麗珍認(rèn)了罪的,若是于麗珍被定了罪,那自己倒是可以謀劃謀劃!
    “是,夫人?!眿寢屆D(zhuǎn)身去安排。
    這慶元侯聽得兒子說都是那范家六小姐的原因才導(dǎo)致不舉,慶元侯夫人就恨死了這范明玉。
    卻是沒有想到,這范府還能鬧上了門來。
    雙方一見面,就大吵了起來。
    馮氏與馬氏就鐵了心是要給慶元侯好看的,所以也就沒有客氣。
    這慶元侯夫人的性子最是潑辣,雙方就對罵了起來。
    一方說對方殘花敗柳,非完璧。
    一方說對方無能,不能盡人事。
    這一吵,差點(diǎn)就動起了手來,直接吵到了慶元侯府外。
    過路的百姓,與慶元侯府的鄰居看得津津有味。
    ……這范府與慶元侯府大吵的時候。
    朝堂也是吵了起來。
    文武百官,各抒己見,吵得不可開交。
    有說明慧郡主狀告生父,實(shí)屬大逆不道,該以大不敬處置。
    有說范言志寵妾滅妻,謀殺正妻,該按律處理。
    一部分則隔岸觀火。
    另有戶部,與禮部,中書省的幾位各自上奏折,參范家三兄弟的貪墨徇私枉法等各錯漏之處。
    讓群臣意外的是,公主府的鎮(zhèn)國公與夏瑞大人都沒有出聲,沒有指責(zé)那范府,也沒有護(hù)短明慧郡主,但是群臣都能看出來,那御史也同樣的沒有出聲,保持了沉默。
    早朝是吵到幾近正午,宣文帝冷眼相看,對于明慧狀告生父的事,只對刑部尚書王大人說了一句,秉公處理。
    至于范家三兄弟的貪墨徇私枉法等錯漏的事,宣文帝令派了大理寺少卿嚴(yán)查。
    ……
    知道王大人要先早朝然后才能審案,明慧也就沒有早去刑部,晌午時分,豆蔻出現(xiàn)在明慧的面前,“郡主?!?br/>     “他們又沒有為難你?”明慧笑著問道。
    蘇嬤嬤與齊嬤嬤等人是宣文帝所賜,這范府的人不會怎樣,但是豆蔻卻不是,所以明慧擔(dān)心豆蔻會被范府的人為難。
    “沒?!倍罐u頭,說道,“現(xiàn)在他們顧不上我?!?br/>     豆蔻笑了笑,跟明慧說道,“郡主,六小姐一大早就被人送了回來?!?br/>     范明玉被送回了范府,這事明慧是已經(jīng)知道了的,不過她好奇的是那范明玉真不是完璧之身,早已與崔覲已經(jīng)暗度陳倉。
    還是柳恒之故意為之?
    明慧淡淡地問道,“哦,那老夫人怎么說的?”
    豆蔻回道,“大夫人與三夫人去慶元侯府里討說法了。”
    明慧訝異,這還能討說法?
    豆蔻抿嘴一笑,“奴婢來的路上,聽得行人都議論紛紛,說是大夫人與二夫人和慶元侯夫人大吵了起來。”
    豆蔻臉色一紅,傾身在明慧耳邊低語了幾句。
    “嗯?!泵骰埸c(diǎn)了下頭,臉色并無驚色。
    這——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吃了午飯,明慧婉拒了其他人,依舊與夏承毓去刑部。
    進(jìn)了刑部,有人迎了上來,說王大人剛下朝讓先稍等一會,然后迎了明慧與夏承毓去了后堂先等著。
    到了后堂,徐習(xí)遠(yuǎn)卻是早已在坐在位置上,喝著茶等著了,見著明慧與夏承毓,微微一笑。
    “怎么這么早?”明慧笑著問道。
    徐習(xí)遠(yuǎn)笑著說道,“剛來?!?br/>     ……
    “威武!?!?br/>     一夜之間,范言志臉色憔悴了不少,想來昨晚在刑部大牢休息不是很好,那于麗珍是更加的蒼老。
    “于氏!”王大人驚堂木一拍,說道,“你是從何處買的思鄉(xiāng)?什么時間什么地點(diǎn)買的?用了多少銀子買的?還有你一個后宅婦人,是怎么知道這北辰國的思鄉(xiāng)的?是不是有同黨?速速招來!”
    于麗珍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看向坐在位置上一臉威嚴(yán)的王大人,然后微微扭頭看向站在一旁亭亭玉立的明慧。
    淡青的襖裙,頭上僅帶了一根白色的玉簪,很是素淡。
    于麗珍收回了目光。
    耳邊響起昨晚那兩個女牢頭的話來。
    許是這個案子的觸動,兩個女牢頭一邊喝著酒,一邊嘮嗑,說的都是這京城近幾年來,被繼母虐待的孩子。
    于麗珍聽得膽顫心驚,一晚上都在牽掛著范琦。
    瑜兒已經(jīng)長大了,女兒明玉也覓得了一門好親事,出嫁了,那琦兒最是讓她掛心,一晚上這心都是痛的。
    那個小兒子,身體羸弱,自己也是幾乎舍了命才生下他。
    若是自己不在他的身邊,那——
    就是自己的婆婆,家里的老夫人,于麗珍,她也是不放心??!那個不能大笑,不能大哭,不能奔跑,不能……
    是她的眼珠子啊,這些年她就是那么捧在手心護(hù)著的兒子。
    如果自己不在了,那結(jié)果——
    于麗珍幾乎是可以想象到,一旦自己不在,范言志取了繼室,小兒子的也就沒了活路了!
    還有瑜兒,本就走向了歧路,若是有了一個狠毒的后母,那他還有什么前途可言?只怕在那一條路上走到底了!
    想著范言志昨日把罪名推給自己,于麗珍心里更是悲涼。
    那個如陽光般笑著逗自己笑,帶自己去賞花,手把手教自己寫字,買糖葫蘆給自己的表哥,似乎消失在歲月的痕跡中,再也不見了。
    “于氏?”王大人喝道。
    于麗珍抖了一下,回神,磕頭說道,“大人明鑒,民婦只是后宅婦人,這謀殺芳菲郡主是萬萬不敢的,這思鄉(xiāng)是外子買的,毒也是他下的?!?br/>     范言志側(cè)目,瞪向于麗珍,“你這個妒婦,血口噴人,你自己做的事,居然還敢污蔑我?”
    他本是勝券在握,沒有只不過一夜,這于麗珍就反咬自己一口!她難道就一點(diǎn)都為三個兒女著想?
    果然反口了!
    明慧看向徐習(xí)遠(yuǎn)微微一笑。
    “大人,明察!”范言志抬頭看向王大人說道,“于氏心如蛇蝎,出爾反爾,這是她的推脫之詞?!?br/>     王大人看了一眼范言志,看向于麗珍說道,“于氏,你昨日說是你自己下毒謀害芳菲郡主,今日又說是他人,你這是搗亂公堂!”
    “大人明鑒!”于麗珍仰頭看向王大人說道,“昨日,民婦確是想要替外子頂罪,但是民婦今日所言句句屬實(shí),不敢欺瞞大人,還請大人明察!”
    “你這個心腸狠毒的女人,你怎么敢面對你的三個兒女。”范言志側(cè)目罵道。
    “老爺,就為了琦兒他們兄妹著想,妾身才不能為了頂罪。”于麗珍扭頭看向范言志。
    “妒婦!就因?yàn)榉挤瓶ぶ魇俏业钠?,你就下殺手。”范言志怒目而視,“你怎么能那般心狠!?br/>     于麗珍凄然一笑,看向王大人說道,“大人,明察?!?br/>     “大人,這惡婦心如蛇蝎。”范言志眼眸閃過一絲陰狠,“大人明察,這婦人最是嫉妒,這毒婦因?yàn)槿莶幌滤?,而給我我下了絕子藥,就是因?yàn)樗亩?,容不下他人,大人請明察!?br/>     明慧心里嗤笑。
    為了擺脫罪名,這范言志還真是——
    把自己的隱私都大白于天下了。
    “大人明鑒,民婦句句屬實(shí)?!庇邴愓渎牭梅堆灾镜脑?,更是心冷,仰頭看向王大人說道,“這思鄉(xiāng),這思鄉(xiāng)是外子讓侍從阿穆買的,大人傳那侍從一問,自見分曉?!?br/>     曾經(jīng)的柔情蜜意,坦心相待,今日成了反駁的最佳證據(jù)。
    “傳阿穆?!蓖醮笕撕鹊?。
    “大人莫聽這毒婦信口雌黃。”范言志說道。
    于麗珍轉(zhuǎn)頭看向范言志說,眼眸里一片冰涼與絕情。
    很快阿穆就被傳上了公堂。
    到底是二十多年的主仆,阿穆決口否認(rèn)。
    徐習(xí)遠(yuǎn)掃了一眼阿穆,看著嘴角彎彎的明慧,看向于麗珍問道,“除了阿穆,可還有其他的證人證物?”
    于麗珍搖頭否認(rèn)。
    這么私密的事,有一個阿穆就不錯了。
    “王大人,一個個都截然否認(rèn),可是怎么辦呢?”徐習(xí)遠(yuǎn)淡淡地看了三人一眼,說道。
    語氣很是輕松,眼眸里卻是帶著寒意。
    “來人,上刑!”
    于麗珍肯定是依然是拶指,這昨天十根手指就被夾得痛得死去活來的,今日一見那拶指,于麗珍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只恨不得自己就那么直接暈倒。
    范言志與阿穆而是杖刑,這杖刑不同一家府邸的杖責(zé),一般府邸的杖責(zé)打的是屁股,而這刑部則打的是大腿。
    范言志看向王大人說道,“你這個昏官,這是要屈打成招?!?br/>     王大人驚堂木一拍,“用刑。”
    “啊?!庇邴愓渫吹眠B連尖叫,全身冷汗直冒。
    那阿穆與范言志也是被打得痛呼。
    “咔嚓?!?br/>     清晰的骨斷的聲音。
    外面圍觀聽審的百姓都轉(zhuǎn)過了臉去。
    “咔嚓?!?br/>     明慧揚(yáng)眉看向額頭冷汗如豆的范言志。
    于麗珍一邊痛呼,一邊說道,“大人,民婦……句句……屬實(shí)。不……敢……說謊!”
    雙腿骨頭生生被打斷,痛啊,痛入骨髓,范言志慘白著臉,衣服被汗水濕透了,腿上的血跡染紅了衣袍。
    范言志從小錦衣玉食,又是范老夫人最寵愛的兒子,念書都是極好的,所以從小就是戒尺都沒有挨過一下,哪曾受過如此的酷刑!
    范言志痛得幾乎手指都要扣進(jìn)了地面了,仰頭看向王大人,說道,“大人,不要打了,我招,我招!”
    “停手?!蓖醮笕颂?,看向范言志說道,“速速招來?!?br/>     范言志痛得牙齒都打顫了起來,老老實(shí)實(shí)地招了事情的經(jīng)過。
    自家的主子都招了,阿穆自也是招供不諱。
    謀殺正妻,寵妾滅妻,按律流放,沒入賤籍。
    然,這范言志的原配是芳菲郡主,王大人自不會按律法來走,這謀殺皇家血脈,其罪當(dāng)誅。
    于是這案子最終怎么判還得宣文帝或是大理寺來定奪!
    于麗珍呆呆地跪坐在地上,很是震驚,她反咬一口范言志,毒殺芳菲郡主的人不是她,卻還是要受到律法的制裁。
    明慧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這寵妾滅妻的事雖有,但卻不多見,如自己這般大張旗鼓上告公堂的,這大安還是第一例。于麗珍后宅婦人,自然是不會去讀那律法的!
    外面圍觀的群眾見著案子終于真相大白,真是不敢相信這范言志居然真的是毒殺芳菲郡主的兇手,不但是毒殺了原配正妻,還因?yàn)閷欐?,而逼迫嫡女放血,這無情無義,冷血得令人咂舌。
    “母親,女兒為你報仇了!”明慧仰頭,心里酸酸的,默默道。
    明慧正要往開口與王大人上告她下一步的計(jì)劃,堂外突然出來了一聲非常凄慘的呼喊聲,“青天大老爺,您要為民婦做主??!民婦好苦啊!”
    “何人如此喧嘩?”王大人驚堂木一怕,喝道。
    明慧扭頭看去,只見林姨娘一臉的淚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苦主模樣被兩個衙衛(wèi)死死地?fù)踉诖筇瞄T口。
    明慧揚(yáng)眉,這林姨娘難道也要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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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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