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夏元浩脫了險(xiǎn),王氏手里的劍哐當(dāng)一聲就掉落在了地上,“浩兒。”說完奔了過去,從青木手里接過了夏元浩,緊緊地抱著,“你有沒有哪里受傷?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娘親,浩兒好好的,沒事。”夏元浩搖了搖頭,還伸出了小手給王氏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你怎么樣?”明慧看向青木,“轉(zhuǎn)過身給我看看。”
“是,郡主。”青木也不客氣,轉(zhuǎn)過了身。
背心被捅了一個口子,血跡汩汩地往外流。
明慧看了看,從荷包里拿了一瓶藥與豆蔻,吩咐說道,“給他上藥包扎。”
“是,郡主。”豆蔻伸手接了藥,與青木到了一旁給他上藥包扎。
明慧扭頭看向打斗。
三個侍衛(wèi)持著劍護(hù)在安陽公主等人的面前,其他人與王嬤嬤與珊瑚纏斗著。
王嬤嬤與珊瑚兩人對著五六個暗衛(wèi),打得很是吃力,如困獸一般做垂死的掙扎。
“留活口。”安陽公主全身的偶散發(fā)出威懾的氣息,冷冷地看著王嬤嬤與珊瑚,喝道。
“曾嬤嬤,你去泡壺寧神茶來。”明慧扭頭吩咐曾嬤嬤說道,這么多的人,剛都嚇了。
“是,郡主。”曾嬤嬤應(yīng)了,叫了翡翠一起去了廚房。
到底王嬤嬤剛挨了青木的掌,與珊瑚兩人很快就寡不敵眾,兩人漸漸就敗下陣來,王嬤嬤見大勢已去,把手里的刀往珊瑚刺去。
這是要滅口?留了活口在他們手里,定然是會吃苦頭的,于是王嬤嬤想要對珊瑚下手,然后再自殺?
“快……。”明慧忍不住叫了了出來。
好在一個侍衛(wèi)手里的劍擋住了王嬤嬤的這一擊,王嬤嬤往后趔趄了幾步,然后心一狠,反手把刀插向了自己的心窩。
“娘親。”珊瑚大驚,手里舞得如靈蛇一般的鞭子也越發(fā)地凌亂了起來。
王嬤嬤眼睛看向珊瑚,然后金貴,自己的兒媳婦,小女兒與小兒子,眼睛有著濃濃的眷顧與不舍,然后目光看向安陽公主,“公主,是老奴對不住您,他們都是無辜的,老奴求您放過他們……。”
居然還有臉求情?明慧覺得這王嬤嬤這臉皮,真是夠厚!
夏姝性子直爽冷冷看向王嬤嬤說道,“你對我們下毒的時候,你可曾想過,我們是無辜的?你挾持浩兒的時候,你可曾想過他是無辜的?你倒是還有臉與祖母求情?哼,就是亂棍打死你們還是便宜你們了!”
“公……公主?”王嬤嬤撐著一絲的力氣,往安陽公主的方向爬去。
安陽公主沒有出聲,看著垂死掙扎的王嬤嬤,雙眸里散發(fā)著嗜血的光芒。
“娘/月娘。”金貴與其他幾人都往王嬤嬤的身邊挪去。
“娘,娘。”珊瑚一邊揮著鞭子一邊往王嬤嬤身邊挪去,很快就不敵幾個侍衛(wèi)的圍攻,束手就擒了。
“珊……。”王嬤嬤眼睛看向珊瑚,伸出的手緩緩地垂落了下去,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小心她咬舌自盡。”安陽公主扭頭看了珊瑚一眼,說道。
一個侍衛(wèi)伸手,卡擦一聲把珊瑚的下巴給卸了。
“把他們都捆了。嚴(yán)加看守,不能出半點(diǎn)的差錯。”安陽公主冷聲吩咐道。
“是,公主。”侍衛(wèi)把珊瑚一家人都捆住拖了出去,又把王嬤嬤的尸體給拖走了。
待收拾得差不多了,明慧去了安陽公主的身側(cè),扶了她往屋里走,“外祖母,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扶了安陽公主入了座,這才執(zhí)起了安陽公主的手腕。
并無什么異狀,給隨后進(jìn)來的李氏姚氏等人都探了脈,與王氏說道,“大表嫂放心,浩兒只是受了些驚嚇,我開了一個安神的方子,喝上了兩副就沒事了。”
“謝謝你了,明慧妹妹。”王氏道,“今日……。”
“大表嫂,我們都是一家人,不要如此客氣。”明慧出聲打斷了王氏的話說道。
王氏拭了拭眼角,點(diǎn)頭不再與明慧客氣。
“外祖母,今日大家都如此一折騰,就先休息,其他的明日再說。”明慧看向安陽公主提議說道,看著曾嬤嬤與翡翠端著安神茶進(jìn)了門,“大家先喝了安神茶,好好壓壓驚。”
王嬤嬤已死了,珊瑚抓了活的,總會有辦法撬開她的嘴的,也不急在這一時。
“嗯。”安陽公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都回房休息去,曾嬤嬤你去趟前院,讓大老爺與二老爺過來一趟。”
“是,公主。”曾嬤嬤把手里的安神茶放到了桌上,與翡翠一起給人一人端了一碗,然后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珍珠,今日委屈你了。”安陽公主喝了安神茶,對著凝神屏氣站在一旁的珍珠說道。
“奴婢沒有照看好茶,幸得郡主在,才沒有釀成大錯,不然奴婢萬死難辭。”珍珠一下跪在了安陽公主的面前,說道,“是奴婢的疏忽,還請公主責(zé)罰。”
“你起來吧,你也受了驚了,今日就回房好生休息,明日再來伺候。”安陽公主說道。
“謝公主恩典。”珍珠謝道。
“嗯,你們今日也都是受驚了,都回吧。”安陽公主又打發(fā)李氏等人。
李氏等人應(yīng)了就告辭都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明慧,姝兒,你們兩個也回房吧。”安陽公主見著明慧不動,夏姝也坐在一旁沒有動,于是對兩人說道。
“等外祖母歇了,我與姝兒再回去。”明慧笑著說道。
“外祖母心里有數(shù),不會逞強(qiáng)的。”安陽公主拉了明慧與夏姝的手,對明慧說道,“我吩咐了你大舅,二舅幾句自然就會歇下的。”
外祖母這是要把事情交給大舅舅與二舅舅處理?
明慧想了下,也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我與姝兒回房了。”
“嗯,去吧。”安陽公主點(diǎn)頭。
“青木。”回了房,明慧便喚道。
“郡主有何吩咐?”
“不若,你養(yǎng)兩天傷,如今公主府的釘子也撥了,外面又有重兵把守,無礙的。”明慧說道。
“謝郡主關(guān)心,小的只是皮外傷,不礙事。”青木回道。
明慧見如此,也不勉強(qiáng)他,讓他退了下去。
“你們兩個也好好歇會。”明慧卸了頭上的釵環(huán),換了輕便的衣服,上了床,并吩咐了豆蔻與冰片兩人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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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掌燈時分,那珊瑚便招了供。
王嬤嬤是按在安陽公主身邊的釘子,不料,卻在幾年前安陽公主把王嬤嬤撥到了王氏身邊,她不在安陽公主的身邊就不好行事。
無奈之下只好把自己的女兒珊瑚放在了安陽公主的身邊。
珊瑚招供了,那安陽公主屋里搜出來的密函是她放的,但是這幕后之人是誰,她卻是不太清楚,因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娘王嬤嬤吩咐她做的。她的武功也是王嬤嬤私下教的。
“這王嬤嬤家里其他的人,對這些都一無所知。”夏秩把事情說了一遍,皺著眉頭說道,“她們自有一套接頭的暗號,那賤人幾年前曾經(jīng)是見過王嬤嬤以外的人,據(jù)她的描述,那人倒并無什么特別的特征,卻舉手投足之間很有禮節(jié)的,透著一股子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
大家閨秀?安陽公主神情肅然,沉吟了半響,對夏秩與夏瑞說道,“把她交給韓棟,讓他交給大理寺卿。”
“是,母親。”夏秩點(diǎn)頭。
“這釘子總算是撥了,明日那北辰國的太子也將抵京了,想來,過不了幾日,皇上就會解禁了那禁錮,但是也不能放松,別讓人鉆了空子。”安陽公主說道,“那死丫頭一家明日,全都交給韓棟吧。”
身為奴婢敢于污蔑公主府,這一家子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明慧坐在一旁不動聲色,心里卻是想著,那人頗有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是什么樣的人呢?
翌日,秋陽滿地,萬里無云,公主府除了早上開了角門,把珊瑚一家子交給了韓棟之外就一直很安靜。
與公主府相反的是京城其他的地方卻是洋溢著歡樂。
百姓都興高采烈地?fù)碓诮值琅裕M芤欢媚潜背絿拥娘L(fēng)采。
大皇子徐習(xí)莛帶了人親自到了城門口迎接。
到巳時三刻的時候,北辰國的太子蕭漠一行人躍入了眾人的眼簾。
大皇子帶了得體的笑容,迎了北辰國太子蕭漠往那住而去。
云來樓的頂樓,徐習(xí)遠(yuǎn)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手里端著一杯酒,看著下面下面走過的行人。
青楊站在徐習(xí)遠(yuǎn)的身后,低聲稟告說道,“殿下,公主府的釘子已經(jīng)撥出來了,國公爺已經(jīng)把人送給了韓棟,韓棟已經(jīng)親自送去了大理寺。”
“郡主她有沒有受傷?還有公主府其他人有沒有受傷?”徐習(xí)遠(yuǎn)扭頭問道。
“郡主與公主等人都只是受了驚,青木中了一刀。”青楊回道。
“嗯。”徐習(xí)遠(yuǎn)嗯了一聲,扭頭繼續(xù)看向外面街面上的情況。
“殿下,這接待北辰國太子應(yīng)該是由你去。”待那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消失了,青楊就忍不住抱怨。
“放心,有清輝在,不會出什么差錯的。”徐習(xí)遠(yuǎn)淡淡一笑,轉(zhuǎn)身。自己與明慧有婚約在,公主府如今又處于這樣的境地,這個時候,自己是不該與北辰國的太子有任何的聯(lián)系。
“可是,小的怕——”青楊躊躇了片刻,終把心里的擔(dān)憂說道,“這北辰國太子若是被大皇子給拉攏了過去,那我們做的不就白費(fèi)了嗎?”
徐習(xí)遠(yuǎn)輕笑了一聲,反問了一句,“你不相信清輝的能力?”
青楊搖了搖頭,沒有再出聲。
徐習(xí)遠(yuǎn)輕輕晃了下酒杯,低頭啄了一口,瞇了瞇眼睛,手指摩挲著酒杯。
這北辰國太子是個殺戮果斷的人物,能坐上太子之位,當(dāng)然是有幾分能耐的,如今大安儲君卻是未定的!
那北辰國太子是將來北辰國的君王,徐習(xí)莛是長子又是嫡出,父皇派他負(fù)責(zé)接待一事,也是誠意。
第二日,宣文帝在皇宮擺宴,宴請把北辰國太子蕭漠。
宣文帝,李皇后,徐習(xí)遠(yuǎn)等四位皇子,還有勛貴重臣都在出席之列。
蕭漠濃眉大眼,長得高大英俊,眉宇之間帶縈繞天然自成的貴氣。
宣文帝與蕭漠客套了一番,然后蕭漠與群臣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之上。悅耳的絲竹聲,舞姬曼妙的舞姿,殿上是笑聲連連,賓主盡歡,酒過三巡后,蕭漠突然端了酒杯看向殿前上面的宣文帝與李皇后,“皇上,皇后娘娘,我有個疑問不知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
“太子無須多禮,請直言。”宣文帝微笑著對蕭漠說道。
蕭漠笑了下,開口就問起了公主府的事來,“皇上,我聽說那安陽公主府與我北辰國有密函來往,犯了那通敵叛國之罪。這事不知結(jié)果是如何了?”
北辰國太子的話,剛落,這殿堂之內(nèi)除了那絲竹之聲,就別無他聲,眾臣目光都神色各異地看向上面的宣文帝。
公主府的事是大安的內(nèi)政,這北辰國太子在殿堂之上問起了公主府的事來,如此,是不是太過放肆了?
宣文帝目光掃了一眼大殿上的群臣,然后目光在徐習(xí)莛的身上微頓了下,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看不出一點(diǎn)的端倪來,
徐習(xí)莛心里一緊,咯噔了一下,忙站了起來躬身朝宣文帝說道,“是兒臣沒有管教好下屬,讓太子聽得了那閑言閑語。請父皇責(zé)罰,兒臣回去就把那些碎嘴的人換了,不會讓人再打擾到太子的清凈。”
聞言,宣文帝臉上并無變化,唇抿得緊緊的。
李皇后見得徐習(xí)莛有些惴惴不安的臉,就扭頭看向宣文帝微微一笑,輕輕拉了下宣文帝的衣袖,“皇上,太子是貴客,習(xí)莛難免有些疏忽,等回頭您再好生責(zé)罰他。”
李皇后看向蕭漠,親切地問起了蕭漠的起居來,“太子遠(yuǎn)道而來,不知住得可還習(xí)慣?這菜色都是御廚房精心準(zhǔn)備的,不知可合太子的口味?……”
徐習(xí)遠(yuǎn)坐在位置上,臉上勾起了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