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靜塵持了佛珠,念道。
明慧贊賞地看了半夏說道,“半夏不得無禮,放火燒庵此等是觸怒神靈的事休得再提。”
話雖是帶有斥責兩人的味道,可語氣卻明顯的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
靜塵看著她眼里的贊賞,嘴角抽了下,扭頭對圓臉和長臉尼姑說道,“你們兩個退下,不得對兩位施主無禮。”
扭頭對明慧說道,“貧尼教徒無方,冒犯了還請施主見諒。”
“師太見外了。”明慧回道。
幾句話下來,就明白地告訴了自己,這里她安排了人手看著,不會出現什么失火的情況,而剛才的話也明白地告訴了自己,放火這種事她自有她對付的方子。
自己重生來過之后,自己是不會在褻瀆神靈的,也罷,一開始說要在水月庵放火,自己本來不過是嚇唬嚇唬那小尼姑的,請靜塵出來面對而已。
“師太做事真是滴水不漏。”明慧朝靜塵走近了一步,說道,“不過,師太有沒有想到你如此一番苦心安排會給水月庵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多謝小施主為水月庵擔憂。”靜塵一笑。
明慧伸出右手手,伸展著五指,白嫩的手,手指纖細修長,指甲圓潤而富有光澤,在眼光的照耀下,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溫潤。
明慧瞅了瞅,抬起頭眨巴著大大的杏眼,天真地看向靜塵,問道,“師太,你說如果明后天我回了南州府,遇上了南州府的大戶人家的夫人和小姐,可怎么說好?是說香油錢不夠呢?還是說其他的好?”
靜塵臉色一暗,看著眼前天真無邪的明慧,水汪汪的眼眸如一潭見不到底的深潭深水,這丫頭明顯告訴自己,這她一雙白嫩的小手受了傷,她就會讓南州府的各高門大戶的夫人小姐知道她在水月庵受的苦。
南州府城外的寺廟庵不多,卻也不止水月庵一家,卻香火一直甚是鼎盛,還不是水月庵深得高門大戶夫人和小姐的喜愛,每年來各高門大戶的夫人和小姐添的香油錢可不止一千兩千。
若,范家小姐回城添油加醋一宣揚?這不是要斷了水月庵的財路嗎?為了區區五百兩,自斷水月庵的財路?
靜塵看著明慧,心情甚是復雜,能想到這么一出來應對自己的故意為難她的法子。這哪是九歲的小女孩?
明慧看著靜塵沉重的臉,決定再添一把火往前走了幾步,走到靜塵的面前,踮起腳在她耳邊低低地耳語道,“城北,張秀才。”
說完這五個字,然后退了回去。
勾起唇,甚是平靜地看著靜塵。
“你,你,怎么會?”靜塵一聽如同耳邊一個驚雷,臉色霎時一白,驚恐地看著明慧,“你怎么會,怎么會……?”
明慧勾著唇角,一副天真無邪地望著她。
靜塵拽緊了佛珠,閉了下眼眸,道,“怠慢了各位小施主,還請見諒。”
“接下來幾日還得勞煩師太費心呢,”明慧帶著淡淡的笑,說道,“半夏,把送給師太的禮物呈上。”
半夏一聽心里雖然有些不舍,卻還是眉眼彎彎地把手里的布袋雙手奉了上去。
靜塵看了兩人一眼,遲疑著。
“師太,這是小姐精心準備的,還請笑納。”半夏笑得很純良,把布包又往靜塵送了送。
“如此多謝小施主。”靜塵勉強笑著伸手接過,觸手冰涼而軟綿,靜塵心下有些不好的預感,于是轉身把布包遞給了圓臉尼姑。
圓臉尼姑伸手接過,感覺冷冷的,在夏日的中午倒是有些涼爽的感覺,突然感到里面有東西蠕動了一下。
圓臉尼姑有些好奇,一低頭,吐著信子的蛇從并沒有扎的領口冒了出來。
“啊!。”當即嚇得一聲尖叫,臉色發白,往后一跳,把手里的布包如燙手山芋一般丟了開去。
布包一下丟到靜塵身上,滾落在靜塵的腳邊,兩條蛇沿著布包爬了出來,吐著信子就往靜塵的腳上爬去。
“啊!”靜塵驚悚一叫,突然又快速地用手掩去了尖叫聲,臉色如土,顫抖著,可雙腳又不敢動。
兩尼姑也不敢向前,驚恐地看著靜塵,哆嗦道,“師……父,怎么辦……?”
聞言,靜塵反應了過來,大氣不敢出一口,抬頭哀求地看向明慧。
明慧卻笑瞇瞇地看著,一副天真無邪的神情。
見明慧如此,立時明白明慧此乃彼之道還施彼身報復昨晚自己故意讓人放蛇到他們院子的事。正午的太陽有些烈,靜塵只覺得如置身如冰窖,冷汗連連。
靜塵像是等了一生那么長,可能是陽光太烈的緣故,蛇終于慢慢朝陰涼的地方爬去,靜塵一放松,軟綿綿地朝地上跌去,兩尼姑趕忙上前扶住了她。
靜塵也顧不得和明慧說一聲,讓兩弟子扶著回去了。
“小姐,你剛和她說了什么,老尼姑嚇得臉都白了。”等靜塵幾人走了,半夏好奇問道。
明慧笑而不語。
“小姐,靜塵師太還會不會想出其他的法子刁難我們?”半夏則又擔憂問道。
“不會。”明慧輕聲說了一句,語氣甚是肯定。
昨日自己不過剛來,就故意刁難他們,自己輕松化解了,不想卻變本加厲又是放蛇又是劈柴,剛那么一出,靜塵想必心下有計較,不會再出手了。
“誰?出來。”半夏突然往前走了兩步擋在明慧身前,眼睛警惕地看向四周。
明慧看向四周,除了地上堆放的木頭和木材外,就只有幾顆參天的大樹。樹影斑斕,偶爾能聽見外面清脆的鳥鳴聲。
半夏鄒著眉,警覺地掃向四周,最終目光定在最遠的一顆大樹。
“小丫頭,功夫不錯,這么快發現了我。”一個月白的身影,從那樹上一躍而下。
明慧微微仰頭看了下那棵樹,樹枝濃密,樹葉斑斕。想必他是一直在樹上,不過?明慧目測了一下距離,也難怪距離有點遠,而且她和半夏兩個來的時候,那兩尼姑就已在這了,一開始他們就有好幾個人一直在,看剛才他一躍而下的身手,如果他有心想要藏匿不想他們發現他,故意隱遁了氣息,以半夏的武功是難以發現的。
“你何人如此大膽,居然敢藏匿在水月庵佛門境地?”半夏防備地看著他。
“小姑娘,不必緊張,小生只是爬山累了,找棵樹歇歇腳而已。”少年不慌不忙地解釋說道。
明慧朝他看去,十三四歲的年紀,膚色白皙如玉,眉如刀裁,一雙桃花眼如同氤氳著水霧的秋波一般水光滟瀲,鼻子高挺,薄薄的唇仿若上了上好的胭脂一般潤澤。烏密的頭發用一根藍色的發帶綁在發端,身著月牙白的袍子,腰系藍色腰帶。
簡單樸素的衣著卻難掩他通身高雅出塵的氣質,端的是仿佛從水墨畫里走出來的一膚白唇紅的翩翩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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