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晉江文學(xué)城獨(dú)家發(fā)布
文/烏云冉冉
自從那天之后,陳文錚再也沒有收到夏雪的只言片語,她說要發(fā)給他的航班信息也沒有,難道她決定不走了?
可是不走也該說一聲!他拿出手機(jī)又看了看,還是沒有任何未接電話或者短信。
陳文錚心里冷笑,世人都說男人變心快,其實女人變起心來絕對不遜色于任何人。時間能沖淡一切,何況他們兩年沒有見面了。
想到這里,陳文錚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時至今日,難道他還對她有所期待嗎?
夏雪心不在焉地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王蕾一邊抱怨一邊死命地往她的小行李箱里塞著各種零食小吃。
“你說說你這是出遠(yuǎn)門的樣子嗎?這個大個行李箱里就那么兩樣?xùn)|西,怎么說也是飛往大洋彼岸,什么都不帶,你真當(dāng)是去度兩天假啊?”
“那邊什么沒有?回來倒是像度假。”
王蕾停下動作扭頭看著她,語氣有點(diǎn)不悅,“夏雪,你要是喜歡那就在那多待幾年,要是哪天累了你就回來。但是你不能把概念搞錯了,這里,B市,才是你的家!”
夏雪先是一愣,然后無奈地笑笑,“可是你看,在這里我什么都沒有,回來一趟還水土不服,幾年沒生過病了,這次竟然病了這么久。”
她邊說邊看了看放在一旁的手機(jī),仍舊沒有任何信息,看來他已經(jīng)把要送她去機(jī)場的事情忘在腦后了。晉*江*文*學(xué)*城*獨(dú)*家*發(fā)*布
她想到他說的那句話,也有了些許的同感,她對王蕾說,“或許我根本不屬于這里。”
一個人的心要有多涼才會說出這樣的話。王蕾突然覺得自己滿腹的大道理和說教在此時都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她明白夏雪并不是個忘本的人,只是這里有太多讓她傷心的往事。
兩人正說著話,夏雪的手機(jī)突然響了,她連忙拿起手機(jī)看,屏幕上跳動著顧夢東的名字,心里有隱隱地失落。
“顧大哥。”
“呵,怎么接我的電話這么不情愿啊?”
“哪有。”夏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不是說想見見我嗎?我這出差剛回來,你看什么時候方便?”
夏雪是第二天下午的飛機(jī),她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她想了想說,“明天上午可以嗎?我下午就要回美國了。”
顧夢東似乎有些意外,“這么快啊?”
“不快了,已經(jīng)回來很久了。”
“呵呵,你不會是只約了我一個人吧?”
夏雪尷尬地笑了笑,“對,只有您。”
電話另一端的顧夢東似乎輕輕嘆了口氣,“好吧,那就在B大東門外那家辛巴克吧,十點(diǎn)鐘怎么樣?”
“好,明天見。”
掛上電話,顧夢東猶豫了片刻著要不要給陳文錚打個電話——她這么快又要走了,那他知道不知道?
但他終究沒有打那個電話,他總覺得夏雪非要在離開之前見見他,或許是有什么特別的事情。而他也正好有話對她說。或許他和夏雪見面之后,就不用他給陳文錚通報什么消息了,她走不走還是另一回事。
第二天,顧夢東在B大附近的那家辛巴克見到了夏雪。
進(jìn)了門,他一眼就看到了窩在角落沙發(fā)里的她。她穿的很厚重,甚至毛線帽子都沒有摘掉。
他無奈地?fù)u搖頭,走過去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
“等很久了?”
夏雪看到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白燦燦的小虎牙就和他第一次在照片里見到的一樣。
“沒有,我也是剛到。”
顧夢東叫來服務(wù)員點(diǎn)了杯黑咖啡,然后他看了一眼頭頂上正呼呼吹著熱氣的空調(diào),有點(diǎn)奇怪地問她,“你很冷啊?”
夏雪這才難為情地脫掉帽子。晉*江*文*學(xué)*城*獨(dú)*家*發(fā)*布
顧夢東連忙說,“別別,我沒別的意思啊,你要覺得冷就繼續(xù)戴著好了,也挺可愛的。”
“不是,剛才有點(diǎn)冷,現(xiàn)在好多了。”
剛才他都沒有注意,她說話的聲音比以前沙啞不少,他立刻明白過來,“生病了?”
夏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這次回來什么也沒干,就在床上躺著了。”
顧夢東笑了,“B市兩次史上最低溫都讓你撞上了,一次是你走之前,還有就是今年。”
聽他這么說,夏雪怔了怔,“這樣啊……”
說話間,顧夢東的咖啡被端了上來,他喝了一口切入主題,“你在電話里說有事找我,有什么我能幫你的嗎?”
夏雪立刻收斂笑容,變得有些嚴(yán)肅,“顧大哥,你在威爾森工作幾年了?”
顧夢東一愣,這話題太跳躍了,他如實回答,“從我大學(xué)畢業(yè)至今,差不度十二年了。”
也就是說,夏雪去美國讀書時他在威爾森已經(jīng)工作八年了,按照外企的架構(gòu)看,以顧夢東的能力,那時候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算是中層甚至更高層的管理人員了,如果他想自己出錢但是是以公司的名義去資助一個學(xué)生,這種事對他來說應(yīng)該不是很難。
夏雪又問,“顧大哥,您和文錚從小關(guān)系那么好,是不是他的事您都清楚。”
這一次顧夢東沒有立刻回答,過了一會兒,他悠悠地靠在椅背上,“其實,我下個月要去美國出差,我本打算如果這次趕不回來見你,就到時候去美國見見你。”
夏雪詫異地看著他,“您也有事找我?”
顧夢東笑了,“說吧,先說說你的事,是不是想跟我打聽文錚的事情?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這次回來去B大查過了,我當(dāng)年留學(xué)時的獎學(xué)金有一半是威爾森捐助的,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是我請求公司幫了個忙的,其實與公司沒有多大關(guān)系。”
夏雪沒想到他這么坦白,又問,“那就不是威爾森的錢了?”
顧夢東笑了,“小姐,你也在外企干過,幾十萬,你覺得他們會這么做嗎?如果要搞什么也是跟學(xué)校聯(lián)合起來大范圍的,怎么會只有你一個人收益?”
“那是您資助我嗎?為什么?”
“我?不是我。”顧夢東喝了口咖啡,“是文錚,他給我那筆錢讓我?guī)退覀€名目捐給你,只要不讓你知道是他干的就好。”
雖然這也是夏雪設(shè)想過的可能性之一,但是親耳聽到還是不由得震驚。
顧夢東見她這表情笑了了,“傻吧?還有更傻的。”
“可是,他替我還了債,又資助我這么多年,哪來的幾十萬學(xué)費(fèi)?”
“自己的全部積蓄,還賣了他媽媽的一些首飾,不過后來他又都贖回來了。”
夏雪想著那天別扭的陳文錚,想到這些年來他總是那樣孤獨(dú)又隱忍不發(fā)的模樣,不由得心如刀絞。晉*江*文*學(xué)*城*獨(dú)*家*發(fā)*布
“為什么?”夏雪喃喃地自言自語。
“哎,姑娘,一開始我也想不明白為什么,但是后來我想明白了,這應(yīng)該就是所謂的緣分吧——他上輩子欠你的,所以這輩子來還債。”
夏雪慌神了一陣,問顧夢東,“那他為什么跟我分開?只是因為常義嗎?”
顧夢東突然笑了,“我真不知道是他掩飾的太好還是你太粗心了,你們怎么說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有什么問題嗎?”
夏雪抬起眼來怔怔地看著顧夢東,腦子里突然有一些細(xì)碎的片段閃過。她的心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往下沉。
“AGH缺乏癥聽過嗎?”
夏雪搖搖頭。
“就是一種因為凝血因子缺乏而導(dǎo)致的凝血功能障礙的疾病。”
……
夏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那家咖啡館里出來又是怎樣回到家的。
夏雪回到家時,發(fā)現(xiàn)羅杰也在,他正跟王蕾聊天。
看她回來,他送了一口氣。
“哦謝天謝地,你總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們就要誤了航班了。”
回國前,夏雪本打算在國內(nèi)多待些日子,應(yīng)該是趕不上跟羅杰一起回美國的。可是回國的這段日子里她覺得有些乏了,是心里的疲乏,與其這樣還不如早點(diǎn)回去,工作忙了也就沒有時間給她想太多,那樣她或許能好受一點(diǎn)。
羅杰看了看時間,背起他半人高的大包,“Sherry,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吧?我們出發(fā)吧!”
夏雪看了看他,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我想我不能走了。”
“什么?為什么?”
“我發(fā)現(xiàn)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處理完。”
羅杰有些沮喪,但很快他無所謂地聳聳肩,“看來沒辦法結(jié)伴回去了。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
夏雪想了一下說,“或許不會回去了。”
“為什么?”羅杰幾乎跳起來“是美國那邊傳來什么不好的消息嗎?”
王蕾也詫異地看向夏雪。
夏雪笑了笑,“不是不是,不要誤會。我想留在這里,是因為這里有我最重要的人,我之前因為某些原因已經(jīng)離開了他太久了,所以以后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離開他了。”
羅杰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遲疑地問,“Sherry,你是不是戀愛了。”
“可以這么說吧。”
羅杰的肩膀立刻垮了下來,但他臉上卻是笑著的,“我就知道……快告訴我,是哪個幸運(yùn)的家伙!”
“你見過的,不過他還沒有接受我。”
羅杰想了想,他在中國認(rèn)識的男性同胞只有陳文錚一個,雖然他們初次見面不太愉快,但是因為上次陳文錚主動提出送他去古城墻,他對他早已改觀。在羅杰心里,陳文錚儼然已經(jīng)從一名桀驁不馴的小醫(yī)生成功轉(zhuǎn)變?yōu)橐粋€樂于助人的青年才俊了。
“陳醫(yī)生對嗎!好吧,我承認(rèn),雖然他比我略遜一點(diǎn)點(diǎn),但他也已經(jīng)非常優(yōu)秀了,sherry你很有眼光。”
夏雪被他都笑了。晉*江*文*學(xué)*城*獨(dú)*家*發(fā)*布
羅杰張開雙臂輕輕擁抱夏雪,“祝你幸福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