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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談?wù)勄椋f說愛(24)

    ,最快更新你是我的驕陽似火 !
    房間里,安希幫陸巖縫好了傷口,已經(jīng)開始幫他收拾床鋪了。
    安安拔開細(xì)腿走進(jìn)去,她看著安希,安希的臉蛋并不是那種漂亮奪目的,但是看著溫順而溫柔,是賢妻良母的那一掛,做老婆的上等人選。
    將安希娶回家,她可以安心的相夫教子,將來的生活會很和美的。
    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陸巖的身邊多了這樣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還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
    他還真是招桃花。
    “安醫(yī)生,辛苦你了,你早點去休息吧,晚上我來照顧陸巖。”安安開口。
    安希在水池邊洗了一下手,然后回眸看著安安,“安安小姐,阿巖哥現(xiàn)在還在發(fā)高燒,我留下照顧他吧,畢竟你不是醫(yī)生,不懂怎么照顧他。”
    阿巖哥。
    叫的真是親熱。
    安安挺直了纖柔的美背,勾了一下芙蕖花般的小嘴,“安醫(yī)生,醫(yī)生雖然會照顧病人,但也是在白天的時候,晚上的時候,病人應(yīng)該是由家屬來陪的,安醫(yī)生,你是陸巖的家屬么?”
    “好,那我先走了,如果阿巖哥有什么突發(fā)情況,請安安小姐立刻叫我。”安希交代了一聲,然后走了出去。
    安希走了。
    她將這個情敵趕走了。
    安安看著床上還在昏睡的男人,怎么那么想踹他一腳呢?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用柔軟的指腹摸上了他的五官…
    好久沒刮胡子了,他臉上有點像山羊胡,看著有些邋遢,不過他五官真是周正,入鬢的劍眉,高挺的鼻梁,薄冷的唇瓣,無一不完美,英俊里透出那么一點成熟滄桑感,濃濃的男人味,多吸引女人。
    這時她感覺他身上很冷。
    他在發(fā)燒,身體忽冷忽熱,現(xiàn)在他的四肢像寒冰一樣的冷,肌膚沁涼。
    安安將房間里所有的被子都翻了出來,蓋在了他的身上,但是沒有用,他還是冷的。
    蝴蝶蟬翼般的纖長羽捷顫了一下,安安脫下了自己的鞋,鉆進(jìn)了他的被子里。
    這個時候沒有比彼此依偎著取暖更暖和的了。
    安安躺在了他的身側(cè)。
    “安安…”這時他低啞的喚了一聲。
    安安。
    他在叫她的名字。
    他在高燒,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在叫她的名字。
    安安白皙的眼眶一紅,她好恨自己,恨自己這么好哄,已經(jīng)被他哄好了。
    “安安…”陸巖又低啞的喚了一聲她的名字,粗糙的大掌握住了她柔軟的小手,然后將五指穿進(jìn)了她的指縫里,和她十指相扣。
    “安安,我想你了…”
    他說他想她了。
    男人的短發(fā)蹭在了她的臉頰上,他的發(fā)跟他的人一樣,也是硬硬的,扎的她好疼。
    ……
    翌日清晨。
    陸巖身上的高燒退下來了,安希給了他量了體溫,是正常的,但是他傷口感染還沒有好。
    “阿巖哥,我打盆水,給你擦一擦身體吧。”安希說道。
    陸巖昨天傷勢太重了,洗不了澡,現(xiàn)在他慵懶的倚靠在床頭,額頭細(xì)碎的劉海遮住了他那雙褐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這段時間,他一天比一天的沉默。
    安希走進(jìn)洗手間,打了一盆熱水出來,她擠了溫?zé)岬拿硐葞完憥r擦了一下臉。
    然后毛巾往下移,安希動作輕柔的避開了他身上的傷。
    這時耳畔響起一道細(xì)糯而譏諷的嗓音,“看來我打擾到你們了。”
    陸巖和安希抬眸一看,安安出現(xiàn)在了門邊。
    今天安安穿了一件小翻領(lǐng)的藍(lán)色毛線衫,下面黑色百褶裙,裙擺落在她的膝蓋上方,下面一雙拉長的白襪子,類似學(xué)校里的學(xué)生裝,俏生生的像一朵水蓮。
    現(xiàn)在她站在門邊,那雙冰雪般的黑白眸子看著屋里的兩個人。
    安安抬起小手敲了一下房門,“下一次麻煩你們先把房門關(guān)上。”
    她誤會他了。
    陸巖抿了一下干涸的薄唇,松開了安希的小手,他沒有解釋,什么都沒有說。
    安希也什么都沒有解釋,“阿巖哥,我先出去了。”
    安希走了出去。
    ……
    安希走了,安安走了進(jìn)來,并把房門給關(guān)上了。
    她來到床邊,看著男人,安希已經(jīng)幫他換了藥,不過昨天失血過多導(dǎo)致他的臉色很蒼白,那英俊的五官輪廓都繃著,蒼白里透出一點冷硬的烏青。
    “剛才你跟安希醫(yī)生在干什么?”安安開口問。
    陸巖沒有抬眸,薄唇掀動,他吐出沙啞的字眼,“沒干什么。”
    今天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
    他的五官輪廓冷了一點。
    安安垂在身側(cè)的兩只小手迅速攥成了小粉拳,細(xì)白的貝齒緊咬著水潤的下唇,直到將唇瓣咬出一道血痕,他身邊層出不窮的女人。
    陸巖坐在了椅子上,開始吃早餐。
    早餐很久就送過來了,白粥加兩個饅頭,已經(jīng)冷了,不過他毫不在意,粗糙的大掌拿起一個饅頭,他開始吃饅頭。
    看著他吃饅頭的樣子,安安覺得自己的心被一只大掌給拽住了,她每一下呼吸都是疼的。
    他手上的錢夠他吃山珍海味了,他為什么跑這里來吃饅頭?
    饅頭和粥都已經(jīng)冷了。
    安安拔開細(xì)腿走過去,“陸巖…”
    “安安,別鬧了,我肚子餓了。”陸巖突然開口道了一句。
    他昨天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今天的毒癮不知道何時發(fā)作,再不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他就真的扛不過去了。
    他還不想死。
    他想活著。
    他活著,他可以讓更多的人活著。
    這就是他生的希望和意義。
    我肚子餓了…
    聽著他這句話,安安秀瓊的小鼻翼一酸,白皙的眼眶當(dāng)即紅紅的,她不是不讓他吃東西。
    他應(yīng)該明白她的意思的,她只是不想讓他吃饅頭,他應(yīng)該吃點好的。
    蝴蝶蟬翼般的纖長睫毛顫了兩下,她看著他吃冷掉的饅頭和白粥,幾秒后,她走上前,“我肚子也餓了。”
    她也沒有吃早餐呢,她昨天也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
    陸巖沒有動,甚至沒有抬頭,薄唇掀動,他毫無情緒的啞聲開口,“回去吧。”
    他讓她回去。
    安安勾了一下芙蕖花般的小嘴,“陸巖,前天晚上你那樣羞辱我,我真的不想再看見你的,但是昨天你為什么要救我,一邊將我推開一邊又拽著我,你這樣對我有意思么?”
    陸巖咬了一口饅頭,喉頭里又干又疼的,他并不想吃什么東西,他也覺得這樣沒意思。
    但是她有危險,他怎么可以不去救?
    這時視線里一黑,一股淡淡奶奶的少女體香侵襲而來,安安低下身體,就著他掌心里的饅頭咬了一口。
    她咬他手掌里的饅頭。
    饅頭上迅速多了一圈秀氣的小牙印,陸巖,“別吃。”
    他不許她吃饅頭。
    安安咀嚼了一下饅頭,饅頭甜甜軟軟的,雖然比不上那些精致的點頭,但是也好吃的,“為什么不給我吃?”
    陸巖抬起了英俊的眼瞼,她的小臉近在遲尺,巴掌大的稚嫩小臉,肌膚吹彈可破,水汪汪的黑白大眼睛,芙蕖花般的小嘴,絕色俏麗。
    “安安,回去吧。”他重復(fù)了一句。
    安安沒有動,“陸巖,除了這句話你可以換點別的么?”
    “陸巖,你為什么這么壞?你自己做錯了事,但是你一句解釋都不肯給我,向我認(rèn)個錯,跟我說,安安,我喜歡你,說這句話有這么難么,你明知道我要的就是這句話!”
    “陸巖,你喜歡安希醫(yī)生么?”
    陸巖一只粗糙的大掌里還抓著饅頭,他不喜歡安希。
    李司讓他娶安希,他也不想娶。
    他不想結(jié)婚,不想要將就的婚姻,不想害了安希。
    “陸巖,那你喜歡我么?你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
    陸巖,“不喜歡。”
    他說不喜歡她。
    “陸巖,你撒謊!”
    “陸巖,說愛我!”
    陸巖,說愛我。
    這句話迅速在陸巖的耳畔炸開了,褐眸倏然收縮,他緊緊的盯著她。
    “陸巖,說你愛我。”
    陸巖覺得喉頭里像滾過的火炭,她的每句話每個字像是魔咒一樣響徹他耳畔。
    安安看著他,那冰雪般的眸子里蕩漾著一汪柔軟的春水,“陸巖,我愛你。”
    陸巖,我愛你。
    她說,陸巖,我愛你。
    陸巖斂了一下俊眸,掌心里的那半個饅頭掉落在地上,他在心里說,安安,我也愛你。
    這時他高大健碩的身軀突然一震,糟了,他身上的毒癮犯了。
    快速的睜開了眼,他一把推開了懷里的女孩。
    安安看著他,“阿巖…”
    她柔軟的叫了他一聲。
    “安安,”陸巖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你給我聽好了,我不愛你,我跟你認(rèn)識這么多年,就算是一只小狗有危險,我也會去救的,我救你并不能成為你自作多情的理由。”
    陸巖像拎小雞一樣將她放在了地面上,他站起了身,背對著她。
    他留給了她一個絕情的背影,安安怔怔的看著他,黑白瞳仁驟縮,“阿巖,你怎么了,剛才還好好的,你是不是…”
    “滾!”男人沙啞的吼了一句。
    他從來沒有對她發(fā)過脾氣,就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舍得說過,安安怔在當(dāng)場,茫然無措的看著他。
    “我不走,我不會走的。”她眼眶紅紅的堅持道。
    他變得怪怪的,他不是這樣的,她不想走,她就想這樣看著他。
    這時“叩叩”的敲門聲響起了,安希推門而入,“阿巖哥,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安希進(jìn)來了。
    陸巖轉(zhuǎn)過了高大健碩的身軀,然后探出有力的大掌一把扣住了安希的纖臂,一把將安希抱在了懷里。
    陸巖的眼睛余光里看到那道俏生生的身影還沒有走,他側(cè)過臉,猩紅的褐眸冷冰冰的盯著安安,“還不滾,是想留在這里看著我們么?”
    安安整個人像是被推入了深淵里,大腦被當(dāng)頭一棒,她都忘記思考了。
    其實這一幕并不算陌生,真的不陌生,但是那種心如刀割的疼痛感卻沒有在相同的一幕里變得麻木,而是一次比一次的痛徹心扉。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
    陸巖兩只大掌已經(jīng)在輕微的顫抖,毒癮犯了,但是他不想讓她看到。
    不想讓她看到他這么狼狽的一面。
    但是她不肯走,她為什么就是不肯走?
    安希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已經(jīng)大致猜到陸巖是在演戲給安安看,但是她愿意配合。
    “啊”,安安一聲奔潰的尖叫,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
    她受不了了。
    她跑了。
    安安走了,陸巖厚重的身軀滾落在了冷硬的木板上。
    安希迅速發(fā)現(xiàn)了陸巖的不對勁,“阿巖哥,你毒癮發(fā)作了!”
    陸巖在床上翻了幾圈,“轟”一聲,他沉重的身體摔在了地面上,發(fā)出了一聲悶響。
    毒癮發(fā)作的時候讓人生不如死,陸巖身上的白色繃帶迅速染上了紅色,他腹間的傷口又裂開了。
    他坐在地上,寬挺的后背倚靠在門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好難受。
    真的好難受。
    這時李司也跑了進(jìn)來,他迅速按住了陸巖英挺的肩膀,“巖子,你撐著一點。”
    說著李司將一本醫(yī)書遞給了安希,“安希,我在苗疆的藏書閣里找到了一本醫(yī)書,這上面說苗疆有一種蟲草能解這個毒癮。”
    安希迅速翻開了書,她雙眼一亮,真的有一種蟲草可以解陸巖身上的毒癮。
    “阿巖哥,你有救了!”
    陸巖健碩的胸膛上下起伏,有救了么?
    “陸巖!”這時耳畔響起了一道熟悉的細(xì)糯嗓音。
    陸巖瞬間的打開了那雙褐眸,他扭頭一看,房間被“啪”一聲的推開了,剛剛跑走的安安又回來了。
    安安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掛滿了淚珠,“陸巖,我忘了說一句話,我恨你,我詛咒你,我…”
    安安的聲線戛然而止,因為房間里不是她想象的那樣,陸巖沒有跟安希在一起。
    她站在外面看著屋里,屋里的三個人看著她,一時間氣氛變得相當(dāng)詭異。
    這時安安的瞳仁一縮,因為她看見陸巖流鼻血了。
    有兩行濃稠的鮮血從陸巖的鼻子里流了出來,相當(dāng)?shù)拇棠俊?br/>     陸巖那雙血紅的褐眸死死的盯著門外去而復(fù)返的女孩,他恨不得將她給掐死了。
    他知道自己流鼻血了,他伸出大掌擦了一下鼻血,但是只擦出了越來越多的鼻血。
    一時之間,他的手上衣服上都是血,無比的狼狽。
    “阿巖哥!”安希叫了一聲,迅速捂住了陸巖的鼻子,“阿巖哥,你撐著一點,這毒癮忍一忍就過來了!”
    毒癮?
    安安整個大腦都炸開了,他現(xiàn)在是染上毒癮了?
    他成了癮君子了?
    這時陸巖抄起床上的枕頭,用力的向門邊的安安砸去,他沙啞的吼道,“滾!立刻滾!”
    說完,陸巖倒在了地面上,他的呼吸有點困難,房間里都是他的呼吸,他呼吸的很慢,像是上不來的那種,一下一下的。
    他怎么了?
    他究竟怎么了?
    安安怔怔的看著倒在地面上的他,他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他怎么活的這么狼狽了。
    她拔開細(xì)腿,想靠近他。
    但是這時李司走了過來,將她推出了門外,“安安小姐,巖子不想讓你看到現(xiàn)在的他,你就不要再給他增加壓力了。”
    晶瑩的淚珠“噼里啪啦”的往下砸,房門已經(jīng)被關(guān)上了,她看不到他,可是她很想看看他。
    她淚眼朦朧的看著李司,“他…他犯毒癮了么?”
    “這三個月巖子一直在戒毒,他每天都會犯毒癮,這一次來苗疆我們就是來戒毒的。”
    安安的心一下子痛的蜷縮了起來,“我…我能進(jìn)去看看他么,我…”
    “不能。”李司一口拒絕了。
    安安的視線已經(jīng)被淚水模糊,她哽咽的問,“為什么?我想…陪在他身邊…”
    “安安小姐,就算你陪在他身邊,你能為他做些什么呢?”李司問。
    能為他做些什么?
    她也不知道啊。
    “看,安安小姐,你根本就不能為巖子做些什么,但是安希不同,安希可以幫助巖子。”
    “安安小姐,還是上次那個話題,也許上次我沒有說的更明顯一些,你喜歡巖子什么,巖子好的皮囊,巖子的財富多情,還是享受巖子一直以來給你的呵護(hù)?”
    “巖子快38歲了,他護(hù)了你13年,我想已經(jīng)夠了,你就不要在他身上再索取了,他需要一個好的妻子,給他趕緊生兩個孩子,哪怕有一天他不在了,這個妻子也會將他的骨血撫養(yǎng)長大。”
    “安安小姐,你可以么?你不可以。你太小了,才18歲,巖子享受不起,所以放了巖子吧,不要再靠近他了,你只會給他帶來危險,你自己看一下,在苗疆他就為了救你差點死掉。”
    “外面的好男人有很多,安安小姐,去找別人吧,陸巖在老去,而你才長大。”
    說完,李司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轟”一聲,房門在她面前又關(guān)上了。
    安安一個人僵在原地,瑩弱的小香肩開始顫動,她一下子泣不成聲。
    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
    為什么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她不知道她能為了他做什么,那是因為沒有人告訴她。
    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她沒有在索取他,她也不是為了享受他的呵護(hù),她只是愛他呀。
    因為她才18歲,因為她的年輕美貌嬌俏,所以一切都成了她的錯。
    沒有試過,沒有人給她機會,他們又怎么篤定她拒絕不了這個世間的繁華?
    沒有人知道,有他在的地方,才是繁華。
    他給予她的,是她眼里唯一的色彩。
    她也可以成為他的妻子,她很早就想給他生個女兒,但是他不要啊。
    哦,他已老去,而她才在長大。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
    安安沒有走,她一直在外面等著,世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眼前這扇緊閉的房間門還是沒有打開。
    她知道,他在里面受煎熬。
    她什么都做不了,連陪著他都不行。
    這時一串腳步聲響起,有一個醫(yī)女走了過來。
    醫(yī)女看向門邊的安安,“請問你是這個房間里的人么?”
    安安滯了一下,然后點頭,“有事么?”
    “有。”醫(yī)女將一個蟲草的書籍遞了過來,“剛才這個房間的一位先生來找這一味藥草,也就是蟲草,但是很抱歉,我們這里沒有這個蟲草,蟲草非常稀缺,都是生長在深山里的。”
    安安接過書籍看了一眼這個蟲草,李司是要用這個蟲草給陸巖解毒么?
    “如果我現(xiàn)在去深山里尋找,是不是能找到?”安安那雙冰雪般的眸子里泛起了星點的光亮,顧盼流轉(zhuǎn)。
    “這個蟲草可遇不可求,就算你現(xiàn)在去深山里尋找,也不一定能找到。”
    “如果我找到了?就算有一點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
    “可是這個季節(jié)深山里長滿了荊棘,現(xiàn)在天色又已經(jīng)黑了,還是等明天再找吧。”醫(yī)女建議道。
    “我現(xiàn)在就去找。”安安轉(zhuǎn)身就走了。
    ……
    安安來到了深山里,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很黑了,她手里拿著電筒,借著電筒的光源她在尋找蟲草。
    很快她嬌嫩的肌膚就被這一路的荊棘劃出了幾道血口子,很疼。
    荊棘到了她小腹那里,半人高了,避也避不了。
    身體的疼痛幾乎可以忽略的,安安低著小腦袋,只想找到蟲草。
    嗷,一聲。
    她好像聽見狼的叫聲了。
    這道狼聲突然讓安安白皙的眼眶一紅,腦海里就浮現(xiàn)出他為了她勇猛殺狼的模樣。
    心里一酸,眼睛里就蓄積了一汪熱淚,她迅速抽了一下通紅的小鼻翼,將淚意收了回去。
    她一定會帶著蟲草回去救他的。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天色越來越黑,安安已經(jīng)走得很遠(yuǎn)了,離出口越來越遠(yuǎn)。
    但是她一點都不害怕,她只是心急,她還沒有找到蟲草。
    這蟲草十分稀缺,難道今晚她找不到了么?
    安安抬起了小腦袋,這時她突然在一塊石頭縫里看到了一株翠綠的東西,蟲草!
    竟然是蟲草!
    她以為蟲草是長在地里的,不是,蟲草是生長在石頭縫里的。
    安安迅速勾起了紅唇,她跑到了那塊大石邊,蟲草很高,需要爬上石頭才能采到。
    兩只白嫩的小手抱住了大石,她一點點的往上爬。
    爬到中間的位置,她腳下一滑,“啊”一聲輕呼,她整個人摔了下去。
    纖柔的身體滾落到了地面上,猝然的疼痛讓安安兩眼一黑,她差點疼暈過去。
    緩了一下,她快速的站了起來,繼續(xù)往上爬。
    這一次她爬的很慢,但是很穩(wěn),等汗水打濕了衣服,她終于爬到了終點,她伸出小手將那株蟲草采了下來。
    將蟲草放在唇邊親了一下,她露出了開心的笑意,太好了,陸巖有救了。
    她要將蟲草帶回去!
    ……
    安安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了,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她兩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蝴蝶蟬翼般的纖長睫毛顫了兩下,安安緩緩睜開了眼。
    那雙干凈澄澈的黑白眸子看了一眼頭頂?shù)幕⌒翁旎ò澹藥酌胨欧磻?yīng)過來她在自己的房間里,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呢。
    “安安,你醒了?”這時耳畔響起一道軟糯動聽的嗓音。
    安安側(cè)眸一看,是唐沫兒。
    “小嫂子,我睡多久了?”
    “現(xiàn)在是下午。”
    什么?
    她從凌晨一直睡到了下午?
    陸巖!
    她的蟲草呢?
    安安伸出白嫩的小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腰,她的包不見了,她身上的衣服都給換了。
    包呢?
    她的包呢?
    安安一下子從床上彈坐了起來,“小嫂子,我的包呢?”
    “安安,在這里。”唐沫兒將包遞給了安安。
    安安打開布包一看,她的蟲草還在里面,謝天謝地,她沒有搞丟。
    “安安,你弄了一身的傷回來就為了采這株草?”唐沫兒柔聲問。
    安安昏倒在了房間門口,是被她發(fā)現(xiàn)的,安安身上好多細(xì)小的傷口,被荊棘割開的,女孩肌膚嬌,沒受過什么傷,她已經(jīng)給安安抹了藥。
    安安掀開被子下床,“小嫂子,這個蟲草可以救陸巖的,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
    “安安。”唐沫兒迅速拉住了安安柔軟而冰涼的小手。
    安安腳步一滯,她扭頭看向唐沫兒,只見唐沫兒的小臉變得凝重了起來。
    她心里咯噔一跳,她無緣無故的昏倒,已經(jīng)說明了問題。
    “安安,你身上的白血病復(fù)發(fā)了。”
    安安那雙冰雪般的眸子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勾起了芙蕖花般的小嘴,“小嫂子,我已經(jīng)知道了,最近那些藥不管用了,我經(jīng)常頭昏,我知道白血病復(fù)發(fā)了。”
    “小嫂子,你不要難過,我生下來就有白血病,我好好的活到了18歲,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唐沫兒白皙的眼眶一紅,她迅速上前,輕輕的抱住了安安纖弱的身體,“為什么?為什么在這個時候?”
    安安這個時候發(fā)白血病多么的讓人絕望,因為她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寶寶。
    等寶寶出生的那一天,就可以用寶寶的臍帶血給安安配制血細(xì)胞了。
    她已經(jīng)懷孕三個月了,只要再等上七個月。
    為什么?
    安安18年都好好的過來了,但是老天為什么連七個月都吝嗇的不肯給了?
    安安伸出白嫩的小手拍了拍唐沫兒纖美的后背,“小嫂子,不要替我難過,我一點都不難過,因為…我一直準(zhǔn)備著。”
    一直準(zhǔn)備著…死亡。
    “安安,不要亂說,你不會有事的!”唐沫兒肯定道。
    這時“叩叩”兩聲,房門被推開了,一道高大英挺的身軀出現(xiàn)在了門邊,顧墨寒來了。
    唐沫兒迅速松開了安安,擦了一下小臉上的淚珠。
    顧墨寒拔開長腿健步走了過來,那雙幽深的狹眸先看了唐沫兒一眼,然后看向安安,“安安,你身上的白血病指數(shù)不停的上升,藥物已經(jīng)控制不下了了,不過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安排了醫(yī)院,你要住到醫(yī)院里進(jìn)行化療,只要撐過七個月,就有臍帶血救你了。”
    安安看向顧墨寒,“哥,如果臍帶血配型失敗了呢?”
    顧墨寒抿了一下薄唇,看著安安的目光變得鋒銳了起來,“所以安安,你想干什么?”
    安安垂下了蝴蝶蟬翼般的纖長睫毛,然后搖了搖頭,“沒想干什么。”
    顧墨寒蹙了一下英氣的劍眉,“恩,把該處理的私事都處理了,這幾天就回去。”
    “哦。”安安無比乖巧的應(yīng)了一聲,她抓緊了自己的包,“那我去處理我的事情了。”
    她的私事不過是陸巖。
    ……
    安安走了,顧墨寒看向唐沫兒,他抬手摸了一下唐沫兒巴掌大的柔媚小臉,“沫兒。”
    他粗糲的指腹流連在她的嬌肌上迅速蕩起了一圈的漣漪,唐沫兒迅速往旁邊退了兩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顧墨寒的大掌就這樣僵在半空,自從上一次他的第二人格跑出來后,唐沫兒就這樣避著他了。
    他收回了自己的大掌,嗓音低沉磁性的開口道,“沫兒,這幾天是多事之秋,暴風(fēng)雨前最后的寧靜,所以你不要亂跑,乖乖待在自己的房間里,知道么?”
    唐沫兒伸出纖白的小手護(hù)住了自己的腹部,點了點頭,“知道了。”
    她拔開細(xì)腿離開了。
    她走了。
    顧墨寒站在原地看著她俏麗的背影,久久的收不回目光。
    ……
    昨天安安走的時候,陸巖的毒癮發(fā)作了,今天安安來的時候,陸巖的毒癮又發(fā)了。
    陸巖的狀態(tài)越來越不好,他整張俊臉從泛白到烏青,額頭的冷汗大顆大顆的滴落了下來,他的輪廓冷硬的讓人看了都覺得扎手。
    “李哥,有沒有找到蟲草呢?”安希問。
    李司搖頭,“我問了醫(yī)女,醫(yī)女說這個蟲草十分的稀缺,只有在深山里才有,今天我懸賞很多人去深山里尋找,但是一整天了都沒有消息傳來,估計沒找到。”
    安希的面色非常的凝重,“那我去看看有沒有別的藥草。”
    安希跑去打開了房間門,門外站立著一道俏生生的倩影,安安來了。
    “安安小姐,怎么又是你?你能不能不要來了,阿巖哥都這樣了,你還來找阿巖哥做什么,他身上沒你能圖的東西了。”安希擰著秀眉說道。
    這時李司也走了過來,他看著安安,“安安小姐,昨天我的話說的還不夠清楚么,你就不要來添亂了,如果你真的心疼巖子,你就不應(yīng)該在這個時候還來糾纏他。”
    一個是陸巖的兄弟,一個是陸巖的…青梅竹馬,兩個人擋在門口,安安根本就進(jìn)不去。
    安安越過兩個人的肩膀向里面看去,陸巖又被綁在椅子上,防止他自殘。
    “你們都出去。”安安開口。
    李司和安希面色一變,這個安安竟然讓他們出去?
    “安安小姐,你這樣真的讓人很生厭。”
    生厭?
    隨便吧。
    他身邊的人都不喜歡她都沒有關(guān)系。
    安安將那株蟲草拿了出來,她那雙冰雪般的黑白眸子溢出了清冷而晶瑩的淺笑,“如果想救陸巖,你們都出去。”
    蟲草!
    李司和安希都倒吸一口冷氣,他們震驚的看著安安小手里的蟲草,“你哪里來的蟲草?”
    安安勾了一下芙蕖花般的小嘴,淡漠的笑道,“這個不用你們管。”
    李司和安希對視了一眼,然后走了出去,“安安小姐,巖子就交給你了。”
    安安走進(jìn)房間,直接將房門關(guān)上了。
    ……
    安安拔開細(xì)腿來到了陸巖的身邊,男人低著腦袋,潮濕的劉海遮住了他那雙血紅的褐眸,豆大的汗珠從他冷毅的下顎上往下滴,濕透了他身上的襯衫西褲。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緩緩的摸上了他剛硬的側(cè)臉。
    突然被碰,陸巖倏然抬起了頭,他那雙血紅的褐眸森冷戾氣的盯向安安。
    看清是安安后,他的面色更冷,干涸的薄唇里吐出沙啞的字眼,“給我滾!”
    他讓她滾。
    安安柔軟的指腹流連在他硬硬的胡渣上,輕輕的撫-摸,“你看你現(xiàn)在狼狽成什么樣,你還當(dāng)自己是巖爺呢,我才不滾!”
    陸巖的目光迅速鋒銳冷沉了起來,這種上位者,那強大殺伐的氣場一旦張揚開,令人頭皮發(fā)麻。
    陸巖抿了一下薄唇,沒搭腔,她的小手像小奶貓的爪子時不時撓他的胡渣一樣,軟軟的,讓他心癢,他側(cè)眸,避開了。
    安安伸出小手將他手上的繩索給解開了。
    雙掌得脫,陸巖迅速站起了身,一只粗糙的大掌扣住了她纖細(xì)的皓腕,他直接將她往外面拎。
    不想她留在這里,不要她看著他痛苦狼狽的樣子。
    安安被拽到了門邊,他伸掌打開了房間門,“啪”一聲,她又給合上了。
    陸巖一僵。
    這時安安將手里的蟲草喂進(jìn)了他的嘴里。
    現(xiàn)在兩個人的姿勢是,女孩纖弱的身體堵在他健碩的胸膛和門板了,她兩只小手還抱著他的脖子,無比親昵的姿態(tài)。
    陸巖垂著英俊的眼瞼盯著她這張傾城的小美人臉,啞聲道,“給我吃了什么?”
    安安那雙冰雪般的眸子顧盼流轉(zhuǎn),瑩瑩發(fā)亮,芙蕖花般的小嘴一嘟,她糯聲笑道,“勾魂草啊,吃了勾魂草,以后你的魂兒就被我勾過來了。”
    陸巖用粗糲的大掌掐住了她楊柳般的細(xì)腰,“你去找蟲草了?”
    安安沒說話。
    他用力的掐了一把她的細(xì)腰,兩個人的臉都靠在了一起,鼻翼相抵,呼吸纏繞,“說話!”
    他沙啞的嗓音有些嚴(yán)厲。
    嘶。
    安安擰了一下秀眉。
    “受傷了?給我看看哪里受傷了?”陸巖眸光一沉,想查看她身上的傷。
    “陸巖,你把頭低下來。”
    你把頭低下來…
    陸巖緩緩低下了自己高大健碩的身軀。
    安安兩只白嫩的小手往上移,抱住了他的腦袋,她將他的腦袋抱在自己的懷里,“阿巖,疼不疼?”
    阿巖…
    疼不疼…
    此刻房間里很安靜,暈黃的燈光灑下來,將兩個人鍍在一片溫暖的光暈里。
    陸巖耳畔就回蕩著她溢滿了心疼憐惜的話,阿巖,疼不疼?
    很多年前,他九歲,爸爸死在了牢房里,他沒有見到最后一面,他趕去監(jiān)獄的時候,爸爸的身體已經(jīng)被火化了,他就捧著一盒骨灰回家。
    晚上,媽媽也是這樣抱著他,他的腦袋枕在媽媽的胸口,媽媽問他,阿巖,疼不疼?
    陸巖渾身的肌肉一塊塊的緊繃了起來,蓄積了全身的力量,他像是要做些什么,但是很快他那壯碩的肌肉又軟了下來。
    他像很多年前一樣,將臉埋在了媽媽的胸口。
    安安白嫩的手指頭穿梭進(jìn)了他扎人的短發(fā)里,輕輕的揉了揉,“沒事的,很快就不疼了,一切都過去了。”
    是啊,很快就不疼了…
    九歲后,他就不知道疼了。
    現(xiàn)在也是,吃了蟲草,他慢慢的也覺得不疼了。
    ……
    毒癮過去了,陸巖松開了安安,正好女傭送來了晚餐,陸巖開始吃晚餐,依舊是白粥加饅頭。
    陸巖咬了兩口饅頭,安安水汪汪的看著他,“我肚子餓了,我也要吃。”
    她去咬饅頭。
    陸巖抬高了手,不讓她咬,那雙染著血絲的褐眸看著女孩,他啞聲道,“回去吃晚餐。”
    又是這樣,她要吃饅頭,他不給吃。
    “陸巖,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么?這里有兩個饅頭,我吃一點,你就吃不飽了么?”安安鼓著粉嫩的雙腮氣呼呼的看著他。
    陸巖還是不給,只是堅持道,“安安,回去。”
    安安眉眼彎彎的笑,“陸巖,這一次我回去就不來了,以后…我也不會來找你了。”
    陸巖英俊的眼瞼一動,他看著她,今晚的女孩雙眼格外的水亮,明媚俏麗的模樣勾人的很,但是不知為什么,她又流露出一絲莫名的感傷。
    陸巖收回了目光,將掌心里的饅頭遞給她,“給你吃吧。”
    安安接過饅頭,又分了一半給他,這樣他可以吃一個半的饅頭,她半個就夠了。
    “你吃得飽么?”陸巖看著她問。
    安安挑了一下精致的柳葉眉,“可以吃飽啊,你吃飽就行了。”
    他側(cè)眸,看了安安一眼。
    安安也看著他,她那雙冰雪般的眸子碎亮的如天邊的繁星,無比秀氣的咬了一小口饅頭,她對著他眨了眨眼,俏媚的小女兒模樣。
    ……
    吃過晚餐,陸巖再次下了逐客令,“安安,你該回去了。”
    安安看著男人,聲線細(xì)軟道,“陸巖,今晚我不回去了,你去弄點熱水給我洗澡。”
    陸巖英俊的眉心倏然一沉,不悅的訓(xùn)斥道,“這里沒有暖氣也沒有沐浴,你怎么洗?”
    安安指了指那個干凈的木桶,“你去弄熱水來,我要泡木桶浴。”
    “安安!”
    “那我洗冷水了。”安安嘟著小嘴哼哼道。
    陸巖轉(zhuǎn)身出去弄熱水。
    幾分鐘后他將熱水弄來了,用水桶提著,滿滿的幾桶熱水將他健臂上的肌肉撐得一塊一塊的,他將熱水倒在木桶里,有水珠濺濕了他身上的黑色襯衫和黑色長褲,他絲毫不在意。
    幾桶熱水倒下去,木桶滿了,他那雙幽深的褐眸看向房間里的安安,“可以來洗了。”
    “哦。”安安走了過來。
    陸巖拔開長腿進(jìn)了房間,將那里的玻璃移門關(guān)上了。
    “陸巖,我沒有換身衣服,你能不能借一件襯衫給我?”
    陸巖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都是穿過的,沒有全新的了。
    他隨手拿了一件白色襯衫走過去,“叩叩”敲響了玻璃移門,“這里只有我穿過的襯衫。”
    玻璃移門打開了一條縫,一只小手伸了過來,“給我吧。”
    陸巖將白色襯衫遞了過去。
    安安將身上的水珠都擦干凈,然后穿著他的白色襯衫走了出來,男人的襯衫太過于寬大了,都遮到了她的膝蓋,松松垮垮的襯的她越發(fā)纖柔。
    “陸巖,我洗好了,你可以去洗了。”
    陸巖看著她爬進(jìn)了自己的被子里,他轉(zhuǎn)身進(jìn)了洗澡的地方。
    ……
    陸巖沖了冷水澡,然后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和長褲出來了,他從柜子里又拿出了一床被,在地上打地鋪。
    安安沒有睡,她用一條健臂撐著自己的小腦袋,目光盈盈的看著他,“陸巖,今天晚上大概是你這輩子最正人君子的時候了。”
    陸巖躺了下來,閉上眼不理她。
    安安坐起身,就坐在床邊。
    “陸巖,我看安希醫(yī)生挺好的,你們在一起過么?”
    因為她也知道安希本質(zhì)上是一個好女人,如果陸巖跟安希在一起了,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女人真是一個矛盾體,安安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有安希這個溫柔似水的好女人陪伴在陸巖的身邊,她應(yīng)該放心,應(yīng)該祝福他和安希的。
    但是很抱歉,她做不到。
    她活不長了,等她死了,他還會有別的女人,跟別的女人生小孩。
    那她活著的時候,就想霸占他。
    甚至她死了,她也不要他忘記她。
    她要做他藏在心里面的那一個。
    “我和安希沒有。”陸巖道。
    他和安希沒有。
    她就知道。
    安安勾起了紅唇。
    ----
    翌日清晨。
    陸巖翻了一下身,他伸出有力的健臂去箍身邊纖軟的身體,想抱著她繼續(xù)睡一會兒。
    但是身邊空空的,沒有人。
    如刷子般的卷翹羽捷顫了一下,陸巖緩緩睜開了眼,幾秒的惺忪后他恢復(fù)了清朗,不是夢。
    這時“叩叩”的敲門聲響起了,安希推門而入,“阿巖哥,你醒了?”
    陸巖身高腿長的佇立在床邊,背對著她穿衣服。
    安希僵了一下,窗外絢爛的晨曦透過玻璃移門鍍在了男人厚挺的肩膀上,鍍下一層金光,他在穿黑色襯衫,那渾厚的肩線和后面強健的肩胛骨線連成一片性感的山谷。
    安希的眼里露出了濃濃的失望,不過她還是走上前,幫男人整理床鋪。
    但是這時一只粗糙的大掌探了過來,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你干什么?”
    安希回眸,撞上了陸巖那雙幽深的褐眸,他的眸子里染著淡淡的犀利和不悅。
    安希的小臉開始泛白,她眼眶里覆上了一層淚花,轉(zhuǎn)身就跑了。
    這時李司走了進(jìn)來,“巖子,你跟安希怎么了,我怎么看著安希哭著跑了出去?”
    陸巖抿了一下薄唇,沒說話。
    “巖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安希等你這么多年,這段時間又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她…”
    “正因為她是一個好女人,所以我不能給她希望。”陸巖開口道了一句。
    李司一僵,他知道這個男人的脾性就是這樣,干脆果斷,他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的。
    “巖子,既然你這樣說了,那趁早讓安希斷了心思也好,還有,你的年紀(jì)已經(jīng)等不起了,你喜歡安安小姐,那就跟安安小姐早點定下來吧,讓安安小姐知道你的身份,給你生個孩子,這樣伯父伯母在泉下知道有后了也就安息了。”
    李司知道這些話陸巖會聽進(jìn)去的,他不生孩子,泉下沒法跟自己的父母交代。
    陸巖這一生非常的孝順。
    陸巖默了一下,他英俊的輪廓五官看著十分淡漠,沒什么表情。
    李司看了一下手上的血液化驗單,“巖子,你體內(nèi)的毒素已經(jīng)消失的差不多了,我們應(yīng)該回帝都城了,你要做回你的巖爺了,上面?zhèn)鱽硐ⅲ嗬氇z,但是他的二把手迪利亞迅速接替了亨利的位置,并且在南非那一個地段犯事了,迪利亞應(yīng)該很快就跟你聯(lián)系了。”
    陸巖點頭,“就這兩天回去。”
    “好。”李司轉(zhuǎn)身離開。
    ……
    都走了,陸巖拔開長腿走上前,來到了床邊,昨天以前,他沒有想過他和她的以后,但是昨天開始,他要思慮他和她的以后了。
    陸巖緩緩的勾起了薄冷的唇瓣,心里抑制不住的歡喜。
    自從媽媽死后,他很多年沒有歡喜過了。
    自從媽媽死后,他一直是一個人,但是現(xiàn)在他感覺自己又有了一個人。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她收進(jìn)他的羽翼里,日子再難,他也會籌謀的,他總會護(hù)著她寵著她疼著她的,跟著他,不會讓她受半分苦。
    以前那些不敢想的,他現(xiàn)在開始想了。
    他想跟她定下來。
    漂泊了這些年,他想將自己安定下來,如果…如果他想跟她結(jié)婚,她會不會答應(yīng)?
    如果…如果他讓她給他生一個孩子,她會不會答應(yīng)?
    如果…如果他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她,她會不會答應(yīng)?
    其實沒有那么難的,他護(hù)得住一個大家,怎么會護(hù)不了她這個小家,他想跟她有一個家。
    以后他會好好的愛惜自己的生命,為她活著,為他們的寶寶活著。
    陸巖亂糟糟的在想,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變得不同,這種全新的不同讓他有些雀躍。
    就像是一汪毫無波瀾的死水里突然被丟了一顆種子,這顆種子迅速在他的心里生根發(fā)芽。
    他拔開長腿打開了房間門,去找安安。
    他現(xiàn)在就想見到她。
    ……
    來到了安安的房間門口,陸巖抬手想敲門。
    但是這時房門自動的開了一條縫,透過門縫,他在安安的房間里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李俊勛。
    “安安,我們明天就回去了,我想過了,等回去后,我就帶你去旅行,我們?nèi)タ崔挂虏荩タ礄鸦ǎセプ鲆磺心阆矚g的事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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