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謠在一片軟乎乎暖洋洋之中舒舒服服地醒來。初時她有些迷茫,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今夕是何年。接著記憶慢慢回歸,她想起來自己好像是被楚門擄走了,然后被綁在某個詭異的陣法中施法,最后的記憶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這是…死了嗎?原來死后的世界竟然這么舒服,這就是雪陽所說的三界中的冥界嗎?
等等,不對頭,為啥我還能感覺到溫度,身上還有觸感?我沒死嗎?
就在她這個念頭興起的時候,溫暖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謠兒,醒了啊,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陸之謠一驚,扭頭一看,發現自己正窩在雪陽的懷里,枕著她的胸脯,軟軟暖暖的觸感是雪陽的懷抱。她頓時彈起身子,向后縮了縮,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只穿著一身薄薄的絲綢睡裙,此刻肩帶還滑了下來。她忙不迭地扶起肩帶,然后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一直遮到下巴,臉色紅到滴血,結結巴巴道:
“你…你怎么會在我床上?我…怎么會…”
“呵呵,謠兒,你現在可是躺在我的床上啊?!毖╆栃Φ?。
“誒?”
“這里是我的房間,我在紅嬛中的專屬套房?!?br />
陸之謠環視四周,這才發現自己確實身在一處像是酒店套房的地方,只是這套房豪華得有些過分,而且全部是古典中式裝潢。她們睡的床是華貴的雕花木床,頭頂還懸掛著古色古香的紅色帳幔,氣氛之曖昧,好似新婚后的第一天早上。
陸之謠暗中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皺了皺眉??礃幼樱@一切都不是幻覺,她確實還活著,應當是被雪陽救了。這次可真是危險啊,她模糊的記憶里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不過在那之后發生了什么她一點也不記得了。
雪陽坐起身來,和陸之謠并排坐在床上,偏著頭看著她。陸之謠被她的視線盯著,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于是視線四下里亂掃,沒話找話地說道:
“我的衣服呢?”
“你本來的那身衣服破了(實際上是凍成冰鎧了,內里纖維都被破壞了),不能再穿了。紅狐說借你一套衣服,就放在床頭柜上?!?br />
陸之謠看向床頭柜,確實擺著一套衣服。她展開一看,頓時滿腦門黑線。這衣服…也未免太sexy了吧,一點都不適合她啊。這豹紋低胸,還有包裙,這裘皮小坎肩,這是鬧哪樣啊?
算了,她還是暫時坐在床上吧。搞不好,她身上這條超誘惑級的睡裙都是紅狐的呢。
她不肯下床,雪陽倒是先于她走下了床。她穿著一身寬松的白袍,陸之謠忽然發現,雪陽身后拖了一條雪白的毛茸茸的大尾巴,這把她嚇了一跳。仔細瞧瞧,雪陽的頭頂還豎著一對雪白的尖耳朵,頭發也長得拖到了腳踝,眉心還有金色的太陽印記。就連墨綠色的瞳眸都變成了金色,顯得妖異又美麗。
這…這什么情況?!怪不得她剛才總覺得哪里不對,原來是雪陽的外貌發生了變化。除了長了耳朵和尾巴,頭發變長,眼睛變色,眉心多出太陽印記之外,她的容貌還是和原來一樣俊美無儔。不,應當說,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后的雪陽,身上更是憑添了一份神異的氣息,使得她原本亦高貴亦溫柔的氣質變得愈發完美起來。
雪陽站在床邊,抬起手伸了個懶腰,毛發蓬松順滑的大尾巴在身后慵懶地搖擺了兩下,放下手后,頭頂的毛茸茸的狼耳朵抖動了幾下。陸之謠當時就被這場景猛戳到萌點,盯著那毛茸茸的耳朵,美眸直放光彩。她不由自主地從床上跪坐起來,靠近雪陽,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耳朵。
就在她的手指即將觸到雪陽的耳朵時,雪陽忽的轉過身來。俊美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陸之謠尷尬地保持著伸手的姿勢僵在原地,心里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想摸嗎?”雪陽笑著問道。
“嗯…”她低著頭,悶聲道,臉上發燒般的燙。
雪陽抓住陸之謠的手,帶著她的手附上了自己的耳朵。
哇,軟軟的,絨絨的,好可愛…被激發了少女心的陸之謠微紅著臉蛋,瞪大了眼睛。耳朵到頭頂兩側上了,那原來的耳朵還在嗎?陸之謠很好奇地把手下移到了雪陽的腦袋兩側,仔細一模,果然,原來的耳朵不見了。噗,好奇怪的感覺。好在有頭發遮著,看不見所謂的耳朵在還是不在。
灼熱的帶著陽光味道的呼吸噴吐在她的面頰上,她回過神來,突然發現自己現在和雪陽的姿勢實在是太曖昧了。她跪在床上,雙手搭在雪陽的兩肩,就好像環抱著她的脖子,整個人擁在她懷里,對上她金色的瞳眸,她心里突地一跳,錯開視線,急忙試圖縮回身子。可是她卻沒能拉開距離,因為雪陽的手臂正攬著她的腰,她一往后,反而被雪陽輕輕一帶,完全落入了她的懷抱。
“等…等一下,那個…”陸之謠語無倫次,心中小鹿亂撞,欲要掙扎出去,可是偏偏心底又舍不得這個溫暖的懷抱,手臂抵在雪陽的胸口,欲拒還迎的模樣真是愛煞了雪陽。
“別動,讓我抱抱?!毖╆栞p聲說著,收緊了懷抱。
陸之謠似乎感受到了她此刻情緒的不對勁,沒有再繼續掙扎,老老實實地埋在了她的懷里。
二人安靜地相擁了片刻,雖然陸之謠覺得相當的害羞,但心里面也滿是甜蜜。當然,她也開始糾結起這個擁抱的性質,這是情人的擁抱嗎?如果不是,那這個擁抱到底算什么?朋友的安慰?曖昧不明的親昵?友達以上戀人未滿?陸之謠腦子里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對不起…”就在陸之謠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時候,雪陽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萬千思緒。
對不起?為什么對不起?陸之謠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雪陽應當是為自己被擄走的這件事而內疚呢。
“說什么對不起啊,沒有你,我早就不在這世上了。”陸之謠笑然道。
“我沒有保護好你,差一點你就…”雪陽沒能說下去,溫柔的聲線中充滿了自責。
“不,是你救我哦。”陸之謠抵在雪陽胸口的手附上了她的后背,上下安撫著,再一次強調道:“是你救了我。沒有你,我一定已經死了?!?br />
是的,哪怕這一次雪陽確實是遲了一步,但沒有雪陽,她一定已經死了。
“說起來,你怎么突然變成了這樣了?我一直在猜你是什么妖呢,沒想到你會是只大白狗啊?!标懼{決定岔開話題,于是悶在雪陽懷里笑嘻嘻地說道。
這句話剛落,陸之謠就感覺雪陽身子一僵。怎么了?我說錯話了嗎?陸之謠從她懷里抬起頭,看到雪陽面上出現了古怪的表情。
“我不是狗,我是狼,雪狼。”她悶聲道。
“……”陸之謠呆然了片刻,隨即爆發出一連串的笑聲:“噗…哈哈哈哈…”
雪陽一臉郁悶地看著爆笑中的陸之謠,不理解她為何會笑成這樣。身為雪域霸主雪狼,被人認成狗是一件很屈辱的事情。這話陸之謠說出來也就算了,若是換了個人說她是狗,她非要把那人流放到異空間去不可。
陸之謠已經笑到躺倒在床上滿床打滾,捂著自己的肚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一邊笑,她還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
“哈士奇…阿拉斯加雪撬犬…薩摩耶…愛斯基摩犬…是你遠親嗎?萌萌噠,哈哈哈…”
饒是雪陽對陸之謠好脾氣到了一定程度,此刻腦門上也繃出了十字架,她錯了錯牙,道了一句:
“你跟我來!”
隨即她一揮手,正在床上打滾的陸之謠便憑空浮了起來,她一招手,陸之謠便漂著跟她走了。
“哇!你干什么啊,放我下來!”陸之謠被嚇了一跳,驚嚇地說道。
雪陽并沒有打算對她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她只是帶著陸之謠出了房間,穿過走廊,來到外面的大廳。雪陽觀察了一下四周,點了點頭,暗暗道:
“這么寬敞,應該夠了。”
于是她將陸之謠懸浮著定在了遠處,道了一句:
“看好了?!?br />
說著,陸之謠便看到雪陽張開雙臂,從腳底一圈絢麗的金芒呈螺旋狀上升,裹住了她的身軀,好似大繭一般。隨即這金光大繭迅速擴大,達到了一定程度后,金光大繭剎那解體,化作點點金色碎片絢爛綻放,在一片炫目的光彩中,一只雪白的大狼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大狼肩高能有三米,昂起頭來能達到四米多,身材修長健美,雪白的皮毛下肌肉隆起,暗藏爆發的力量,毛茸茸的狼尾甩在身后,更顯曼妙。更神異的是,大狼雪白的毛發中夾雜著一縷縷的金色,在周身形成極為美麗的紋路,這金色紋路蔓延到了狼面上,在額頭處卷成太陽的印記。她的狼眼瑰麗異常,瞳眸碧綠中散發著金色,這兩種顏色好似融在了一起,卻又能清楚地分離開來,說不上來的漂亮。
真的是狼,狗什么的跟她差了十萬八千里,超霸氣超漂亮的大狼。陸之謠此刻已然失去了言語,癡癡地看著眼前的大美狼。
“謠兒,莫再將孤認作犬,孤也是有自尊心的。”雪狼并未張口說話,但是聲音卻從她身體中發了出來,聽起來非常悅耳動聽。語氣中還帶著一點點的小委屈,狼眸中的柔情讓陸之謠再次紅了臉。
就在這時,一個詫異的聲音響起:
“主公!這是怎么了?您怎么突然變回原體了?”
紅芒閃過,來人正是紅狐。顯然她是被雪陽變身的波動驚動了,趕了過來。
“沒事,謠兒想看看孤的原體?!闭f著,金光再次裹住了雪陽的身子,片刻之后,她變回了狼耳娘的狀態。
雪陽身上的金光散開后,紅狐美眸盯著主公眨了眨,臉上一紅,妖嬈笑道:
“主公,您的衣服呢,雖然紅狐非常想欣賞您的身子,您也不用這么主動吧。”
雪陽這才想起自己身上那套白袍在剛剛的變身中完全破碎了,現在的她忘記了這茬,在變回來的時候忘記召喚法衣,現在完全是裸/體的狀態。
“啊,太久沒變身,孤真是糊涂了?!毖╆柕故遣换挪幻?,不羞不躁,隨意伸手一招,金光便包裹住了她的身子,那套金白鎧甲武服再次出現在了她身上。
“謠兒,咱們回房吧,你身上穿得單薄,若是被人看到可不好。咦?謠兒,你臉好紅啊,是發燒了嗎?不會啊,我分明注意用法力為你保暖的?!毖╆栟D身走到陸之謠身邊,抬起手附上了她的額頭。
“你也知道被人看到不好啊!”陸之謠沒好氣地拍掉她的手,簡直無力吐槽,
“你自己全/裸還擔心穿著衣服的我被看到啊”這句話她沒能說出來。腹誹道:這個女人怎么就沒一點羞恥心呢?渾身赤/裸居然毫不在意,可是她很在意好吧。不過話說回來,身材…身材真好…
還有啊,現在這身金白盔甲究竟是鬧哪樣啊?這是在cos哪款游戲中的角色嗎?雖然很帥但是非常不適合出現在這里啊。還不如…還不如裸著呢…陸之謠一邊紅著臉在內心吐槽著,一邊再次跟著雪陽漂浮回了房內。紅狐也跟著她們進了房,雪陽和紅狐在外間落座,談起事來,陸之謠則進了里間臥室換衣服。紅狐并沒有掩飾自己的聲音,里間的陸之謠清楚地聽到了她的說話聲:
“主公,楚門幾個人的審問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