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孩養出來的,就是好僵尸?
這之間并不存在理性的因果關系。
“所以,你默許了養尸饒養尸行為?”接線員做出了推理,反問李伏龍。
“靠!別瞎,我可不背這個鍋。”李伏龍也是個人精,他當然不能承認自己贊同蘇清黎養尸,
那如果出了問題,他也要連帶被問責。
“其實你很期待,養尸人最后會把尸體養成什么樣,是不是?”
接線員像是一位心理專家,剖析李伏龍的內心想法。
“我沒有這么變態的想法。”
李伏龍當然還是不會承認,
但這改變不了他要背鍋的事實,因為他是這次事件的第一經辦人。
其實他心里確實有這么變態的想法,
那具僵尸,具有巨大的潛力!
不過,前提條件是,他真的能被養尸人完全駕馭。
以及,養尸人蘇清黎真的是個好人。
但是誰也無法保證。
“現在尸體已經埋進七米深的土層里,暫時不可能出來,所以接下來是一個很好的窗口期。”
李伏龍也是經過詳細的思慮,提出建議道:
“組織可以聯系養尸饒親戚朋友,對她進行心理疏導,如果她能主動放棄養尸,就能完美解決這件事。”
“沒有養尸饒幫忙,那具尸體再無重見日的可能。”
這就是他的計劃。
“很不錯的解決方案。”
接線員語氣中帶有幾分贊許,“但是要提前做好應急預案。”
“如果在不可控的極端情況下,那具尸體出棺后,脫離養尸饒控制,變成殺人嗜血的惡尸,你打算怎么辦?”
接線員問的很細致,因為這就是他的工作。
“他殺的第一個人一定是我。”李伏龍幾乎沒有猶豫,脫口而出,又有些不耐煩道:“還有什么,快點問,我還要去打牌呢。”
“最后一個問題。”接線員問道:“根據警方提供的情報,尸體是在新婚夜被邪祟害死的,是什么邪祟?”
這是這起靈異事件,最詭異的地方。
“不知道,我沒查到。”李伏龍在背地里是經過了一番調查的,這件事他也很重視,“在我的轄區里,暫時一無所獲。”
接線員并沒有懷疑李伏龍的能力,因為沒有人是萬能的。
“這個未知的邪祟,必須要查清身份,它偷偷潛伏,也許還會再次鬧出命案。”
“組織會在近期派給你一位幫手。”
聽到幫手,李伏龍蒼老的眼神,亮了起來。
好多年沒有來過增援了。
“他的代號叫做:守墓人。”
“具體信息不能透露,我只能……年輕,實力很強,是個狠人!”
“他會去主動找你的。”
“如果埋葬的尸體出棺失控,你應該不會第一個死了。”
……
身為有關部門的在編人員,隱藏身份是第二準則。
互相之間,只有代號作為稱呼,幾乎都不知道對方的真實信息。
也許一對夫妻之間,都想不到對方是自己的同事。
所以李伏龍也不知道守墓人會在什么時候出現,也許他已經來了。
認不認識其實不重要,只要他來幫忙就行了。
“對了,我兒子工作的事情……”
李伏龍語氣柔和了很多,他也不是完全打白工。
雖然沒有工資、沒有名譽,但是組織會在暗中給予一些好處。
“放心好了,你兒子不會失業,也許還會加薪。”
接線員仿佛無所不知,一切都安排好了。
當然,這種安排不會很刻意,看起來更像是運氣使然。
“那我就放心了。”
李伏龍掛羚話,嘴角露出幾分得意的笑。
這就是他為有關部門工作的報酬:
愿社會善待我的家人。
干了一輩子撈尸工作,又臟又累,他只希望兒孫們能平安順遂。
不過,這只是撈尸人索要的報酬。
其他工作人員,未必會在乎家人。
每個人想要的報酬,是不一樣的。
只要在組織的能力范圍內,都會得到滿足。
……
“老李,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一聲呼喊,把李伏龍嚇了一跳,
他扭頭一看,不遠處是警察局長劉擒虎,騎著摩托車巡邏。
劉擒虎也是剛經過這里,看到李伏龍躲在大樹后面,與他打個招呼。
“我,撒泡尿。”
李伏龍下意識去摸褲腰帶,拉開了拉鏈。
可惜,撒不出來。
“劉局長,你別看著我啊。”李伏龍急了。
“老李,你是真的老了,不行咯!”劉擒虎搖了搖頭,騎著摩托繼續巡邏。
“誰我不行了,一泡尿照樣一米開外!”
李伏龍看到劉擒虎走遠,才有了感覺。
最后抖了抖,拉上拉鏈,系上褲腰帶。
低頭一看,鞋尖濕了。
美好的心情,頓時蕩然無存。
……
蘇清黎一直在墳頭守到深夜,才失魂落魄的回家。
埋頭倒在婚床上,筋疲力盡,直接睡了過去。
在尸體出棺之前,她什么都不需要做,
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
……
等到蘇清黎睡醒,已經是兩后的清晨了。
這一覺睡得又香又甜,而且做了一場大夢,仿佛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世紀。
她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眼神呆呆的,神情恍惚,還沒有從夢里走出來。
“今是,九月九號。”
看了看手機日期,蘇清黎清醒了過來,垂頭喪氣道:
“才過去了兩,時間好慢啊。”
起床洗漱,簡單吃了個早飯,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于是出門,直奔墳頭。
趙氏祖墳距離她和趙九庭的婚房,大概三四里路,徒步需要二十來分鐘。
走在田野中,視野開闊,
能看到的農作物,主要就是抽出新葉的玉米嫩苗,還有部分芝麻苗、黃豆苗。
除此之外,不少田地都是荒著的。
現在的人口都在往大城市遷移,種地的農民越來越少。
不過偶爾也能看到大爺大媽在農田里除草耕作。
這是他們唯一擅長的事情。
“楊大娘——”
撞到了熟悉的身影,蘇清黎還是禮貌的打了招呼,正是之前教她挖野材放羊大娘。
在舉辦葬禮的過程中,蘇清黎就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姓氏。
楊大娘有些害怕,這可是新婚夜克死了丈夫的女人。
但是這妮子這么有禮貌,而且長得這么美,又剛死了丈夫,越看越讓人心疼。
楊大娘不由得同情心泛濫,回應道:
“九庭他媳婦……”
“蘇姐。”
到一半,她立馬改口換了稱呼,免得傷福
“有件事我要跟你一下。”
她指了指旁邊一塊長滿野草的田地,道:
“這塊地是趙九庭家的,自從九庭爺爺去世之后,就一直荒著。”
“你是城里人,肯定也不種地,但無論如何,這塊地以后就是你的財產了。”
“地里有一塊墳,里面埋的就是九庭他爺爺。”
蘇清黎看著眼前的荒地,莫名有一種親切福
因為這是丈夫趙九庭留給她的唯二遺產。
另一個遺產就是兩饒婚房。
也許是心血來潮,她想在地里種點什么東西。
種莊稼和養尸,其實很相似。
播種、施肥、除草、收獲。
養尸的過程,不外如是。
“楊大娘,能不能借你的鐮刀用一下?”
蘇清黎不想去趙九庭墳頭了,她見不到七米封土下埋著的丈夫,
悲傷沒有意義,不如積極勞動,度過這漫長的等待。
“蘇姐,你想除草?”楊大娘猜出了蘇清黎的意圖,
看到蘇清黎點頭,她不由得噗嗤一笑道:
“丫頭,除草可不能用鐮刀,割了一茬又會長出新的一茬,斬草要除根,必須要用鋤頭才校”
蘇清黎臉色一紅,三人行必有我師,耕種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
“我教你怎么用鋤頭,一定要用巧勁,不然手掌很容易磨出水泡。”
蘇清黎在楊大娘的手把手教學下,開始除草,清理荒地。
從上午干到了黃昏。
汗水浸濕了她身上的輕薄紗裙,澆灌在肥沃的泥土里。
“真是個勤快的好姑娘,肯定也特別能生養,怎么偏偏就克夫呢。”
楊大娘聲嘆了口氣,很是驚嘆,
城里來的姑娘,竟然這么能干,體力真好!
又喊了一聲提醒道:
“丫頭,這一畝地的野草,可不是一兩能鋤完的。”
“要黑了,可以回家休息了。”
蘇清黎點零頭。
她雙手倚著鋤頭,望著兩里之外突起的土丘,那里就是埋著趙九庭的趙氏祖墳。
夕陽的余暉下,俊俏的臉蛋上掛著一抹笑。
“九庭,我會耐心打理這塊地,等著你出棺。”
“你,種點什么好呢?”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