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旗農場有個小的供銷社,日常用品都有,離靠山屯不到十里路。
要買大件的話,就得去紅旗公社了。鎮上有大供銷社,什么都能買到。
下午,楊滿倉借了隊里的馬車,趕著車,帶喬之茉走了一趟紅旗公社。
買了水缸,鍋碗瓢盆,油和鹽,還有窗戶紙,喬之茉還花了兩塊錢,買了兩塊玻璃,打算把兩扇窗戶的大框里換上玻璃的。
這一趟買下來,剛拿到手的五十塊錢,就剩下不到十塊了。
回來把鍋安上,窗戶換上,楊滿倉又回家給拉了一車柴禾,鍋里放上水燒炕,烘干新補的炕。
喬之茉自己又到河邊割了兩捆水草,到牛馬圈去跟看牛馬圈的報國叔換了干草回來,編了炕席鋪上。她忙活這些的時候,楊滿倉又去生產隊的磨坊把她分的口糧給磨成玉米面拿回來。
折騰完這些,也到晚上了。
晚飯喬之茉說啥都沒再去楊家蹭。
她有鍋有灶,油鹽也都有了,肯定得自己做啊。
李春花在自留地上種的菜,一半土豆一半白菜,土豆也能吃了,白菜什么時候都能吃。現在都是她的了,去挖了點回來燉上,再貼上幾個餅子,就能吃。
本來留楊滿倉在家吃飯的,他哪里肯留在吃她的口糧。
回自己家了。
吃過晚飯,村上又有不少人過來,給喬之茉送東西,都是可憐她。
家家的日子也都緊緊巴巴,送的東西不多,這家給一碗醬,那家給一碗咸菜的。送來最多的反倒是菜,自家園子產的,都能拿得出。
黃瓜豆角茄子這些個,湊了兩大筐,蒜頭一串半,辣椒兩串,哪一個過來都都交代,吃什么菜直接去地里摘,不差她這一口吃的。毣趣閱
鄉親們的純樸和熱情勁兒,讓喬之茉覺得,跟在喬發財家,就是兩個世界,也不知道原身這姑娘是怎么一步步把自己的生路走絕的。
有了這些個東西,日常真就不缺啥了。
當天晚上,王隊長怕她不敢住,還讓自己妹子王樂枝過來給喬之茉做伴。
王樂枝跟喬之茉同歲,兩人從小上學就是一個班,不過一個是隊長的妹子,一個是自閉小可憐兒,就不是一路人。
王樂枝初中畢業,家里想給辦個村里小學的民辦教師的,一直還沒有辦下來,公社里也一直沒名額。還在等機會。
“喬之茉,我跟你說,我就看不上你那縮頭縮腦的熊樣子,你說你怕他們什么?你無牽無掛,他們有家有口的,真敢跟他們拼命,是你害怕還是他們害怕,你就是完蛋。要不看你今兒個終于支棱起來一把,敢分家了,我才不稀得搭理你呢。”
倆姑娘一個躺在炕東頭,一個炕西頭,中間隔了能有兩個人的空位,黑燈瞎火的,王樂枝在炕頭里訓人。
喬之茉躺在被窩里忍著笑,這姑娘是個實誠的,從小到大都是,啥都擺在臉上,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沒啥壞心眼,就是嘴厲害,得理不饒人。
她沒有接王樂枝的話,想了想,回道:“樂枝,以后有空的時候,我教你認草藥吧?”
啥?
王樂枝被喬之茉突然出聲嚇了一跳,一聽她說的話,有點沒明白。
啥意思?
喬之茉就解釋,“我教你認草藥,咱們山里采了藥賣了能換錢。我還知道點方子,也教給你,你好好學……”
才說到這里,就被王樂枝打斷,“誰要跟你學。”
喬之茉接著說,“等你背下幾個方子,會用了,能治個感冒發燒啥的,就有機會去林場或者農場的衛生所了,要是能找找人,說不定還去公府的衛生院上班……”
啊?還能這樣嗎?
王樂枝不信,“你糊弄誰呢?有這好事兒你咋不去?”
我要是能去我不就去了嘛。
喬之茉接話,“現在能吃公糧的工作多難找啊,我這樣兒的,要啥沒啥的,誰要。在村里,有鄉親們照應著,怎么也不看著我餓死,在外面兒,萬一遇上壞人,咋死的都不知道。”
王樂枝就切了一聲,“你就是熊,不敢自己在外面上班唄。”
那你要這么說的話,也不是不行吧。
原身也確實是這么想的。
至于她,怕肯定是不怕,要不是現在出門到哪都要票,都得介紹信,最主要的,這年頭,外面的日子還不一比村子里好,她早遠走高飛了。
“你要不問問你哥,看看老叔啥意見吧。”
那王隊長還能有啥意見。
天上掉餡餅一樣好嘛。
聽他妹子說完,立刻就點頭,“那你好好跟小茉莉學,別二二乎乎的,學好了,真能看個感冒發燒啥的,你哥就是頭拱地,也想方法給你送縣醫院上班去,以后你也是吃紅本的城里人了。”
回頭晚上又到老支書家里跟老支書商量,“咱村一直也沒個衛生所,以前是沒人懂醫,小茉莉正經在衛校念過兩年書,老叔你看要不咱去公社申請申請,也整個衛生所?”
老支書家剛剛得了白種人家二畝的實惠,能說不同意嗎?
“行啊,這兩天去送蒜,我試著問問,咱村上也大幾百號人口,實在不行,掛兩個衛生員,問題應該不大。”
兩個衛生員,這不是就把王樂枝也能帶上嘛。
王隊長也滿意。
老支書很謹慎的又加了一句,“也不知道那丫崽子學得咋樣啊?也沒見她給誰扎過針,不能是糊弄人的吧?”
王隊長心里也不能說十分肯定啊,“她敢說教我妹子,肚子里總得有點兒墨水吧?”
老支書還是說,“先別慌著去問衛生所的事兒,這兩天找機會試試,真能拿得出手,咱再去說話,腰桿子也硬,是吧。”
王隊長一想也是啊,別他這么一頭熱著辦下來了,回頭打針都不會,那可露了腚了。
才說著呢,就聽著外面吵吵嚷嚷的。
出門就見一幫子半大小子,正跑著回來喊大人。
一問才知道,幾個熊孩子夜里去河里摸魚,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誰在地頭放的木頭樁子,把西頭老吳家的二小子給拌倒了,就那么寸,腿磕在樁子邊上,說是都聽到咔嚓聲了,腿都快折成直角了。
這事兒鬧得你說說。
王隊長罵罵咧咧的往出走,得去套車送孩子接骨去呀。
還沒走兩步,讓老支叔給叫住了,“先打發人去叫小茉莉去,問問她會不會治。”
王隊長一拍腦袋,對呀,這不正好是個試試她醫術的機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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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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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