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邁步</br> 剎然間的思慮起伏,讓我冒出了一堆問號:到底什麼是壞孩子?什麼又是好孩子呢?什麼是好pm?什麼又是壞pm呢?也許就是那些愿意任勞任怨、愿意將自己生命給壓榨得喘不過氣,毫無保留以滿足他人慾望的孩子與pm們──那就是所謂的好孩子與好pm了吧?反之那些想要為自己的生命,爭取一點點喘息余地的孩子與pm們──那就是所謂的壞孩子與叛逆的壞pm了吧?看著眼前走入生命最後所謂的「壞孩子」,腦中突然冒出的一堆問號又突然一下解開。雖然串連起自己的經歷後又多領悟了一些,但卻也只有更覺得無奈:大概世界的筑構就是這樣,已經沒法再改變了吧?</br> 「然後呢,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天,又也許是兩天吧?我醒來了……在那間我最熟悉的pm中心里面,曾在我過去的日日夜夜里、都一直令我魂牽夢縈所向往的訓練師客房內醒來了呢……受看護我吉利蛋引來的喬伊她并沒有回答我提出的問題,僅只是交給我一封信、告訴我所有的答案都在里面後便又離開了呢……忐忑疑惑地我看完了那封信,它是封我父母對我所寫的道歉信、也是訣別信、也是他們給我最初與最後的信了呢……它的內容是向我道歉、向我懺悔、向我道別,更是向我祝福著:希望我能夠快樂走完……屬於自己直到生命盡頭的未來人生呢?;蛟S,已經是最後一次我才會這樣呢?從來每天我都是能夠越晚些回去……就會越感到快樂的家,從來不曾會像讀完那封信的時候那麼樣想要回去呢……?!?lt;/br> 說到這個時候,小洛她渾身就像受寒似的開始起抖來。盡管主人見狀即刻解下她那件用來防風御寒的運動外套,迅地裹在她身上卻也似乎完全無效一樣……沒再多說些什麼的主人此刻顯得異常凝重、肅穆與靜默,我想也許我現在的表情大概也是相同的吧??赡苁歉魅艘粯佣家呀浲高^直覺而感受到了──即使在此時此刻間或之後的任何一秒間,眼前的她忽地就突然永遠睡去,應該也已經并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情了吧?</br> 「好冷、好冷呢……就跟那晚我挾著矛盾的淚水急奔回去,卻現已經人去樓空的家時一樣呢……那夜我頂著寒風問遍了街坊的鄰居,但是他們只知道我的父母是連夜搬走的……卻完全不知道他們是已經搬到哪里去了呢……或許因為我是個常常跟pm在一起而總是很晚返家的壞孩子,總是在寧靜的深夜中多次被父母給大聲教訓……所以、所以他們都在傳言說我父母,是因為不要我這種不愛他們而是pm的壞孩子,才把我給丟下來在這兒的呢……可是盡管他們這樣子地對我冷嘲熱諷,我卻始終都沒辦法做出任何的反駁呢……因為我知道他們說得都是事實,都是因為我是個太愛pm而不愿意接受他們安排的壞孩子地錯,所以才會因此而遭受這樣子地懲罰……」</br> 「才不是這樣的──小洛姊……他們也是很愛你、想要達成你的心愿和想法,卻又怕你因此而掛慮他們而沒辦法達成,所以才會……才會因此而這樣子做啊──畢竟,你始終是他們親生的孩子呀!」</br> 沉吟聽到這時候,本是靜默中的主人卻突然顯得有些激動。從她出的波動語氣中帶有些許安慰,卻又是似乎包含了更為強烈的某種執著,不過這始終為小洛在她那顆奄奄一息的深暗目光內,挽回了一絲些許希冀與釋懷的微亮生機。</br> 「謝謝你呢小紋……不過雖然在那之後,我總是想要盡可能的去保護所有pm們……可是直到現在我卻還是依然事與愿違,為了我的天真任性而害得牠們受到更嚴重地傷害呢……大概,我始終是個什麼都不懂……總是只會莽莽撞撞的壞孩子吧?要不是因為我一時的沖動,天真地以為只靠自己就有辦法……有辦法將這一只被壞人關在鐵龍子內、受盡冷酷虐待的可憐迷你龍給救出來的話,那也不會因此而害得牠受到壞人更嚴重的傷害、也不會害得一直跟隨在我身邊的那只拉達……要為了要保護像我這種生命不多、卻又總是天真任性地壞孩子而犧牲了呢……?!?lt;/br> 「不、不是這樣的……小洛姊你即使被壞人傷成這個樣子,卻也還不是拼了命地把牠給治療好、拼了命地抱著牠逃離到這里來了嗎?所以其實你真的……真的不是一個壞孩子啊──!」</br> 依舊,主人努力地想要再注入給她一些振奮的慰藉,卻沒有想到這回卻是使她流下了歉意的淚水。這是什麼樣的感覺?我不知道,但心上卻又出刺痛不已的悸動。</br> 「對不起呢……那天我只是因為一時沖動,就對小紋你說出了那些過分的話,然而即使是這樣……今天你還是愿意答應我這種唐突的要求呢……可是現在我卻又突然還是想要再任性一次,想要再去撫mo一下你的那只菊草葉……不知道我這種樣子的任性,可不可以呢?」</br> 聽聞她對主人的這種要求,當下使我感到一陣的詫異,忖度出也許她是因為對我的想法感到好奇,而想要在最後的當下再來讀取一次吧?覺得有些自己秘密可能被曝光的憂慮與無奈,然而主人卻并沒有為此對我下達任何指令──她僅是抬起頭,眼中帶著深深期望的目光朝我望去、向我要求答案。即便是知道盡管在當前的當下,主人也絕不會破壞原則濫用指令,向我們這些pm要求做出戰斗與訓練以外的忍耐,忍耐著厭惡去溫馴順從地取悅於她所想要我們去取悅的人……然而現在的問題卻是自己的心里,不曉得能不能夠有辦法這般殘酷的去拒絕?我心里掙扎了一下,卻始終還是理所當然的邁步向前,緩緩溫馴順從的朝小洛她手邊靠了上去……大概如果自己不是這個樣子的話,可能現在應該我也不會跟著主人來到這里了吧?再想即使萬一秘密被知道,讓她給說了出來的話……按照主人的個性與想法,或許她知道後的結果反而會對我更好吧?應該……應該是會這樣子吧……?</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