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完訓</br> 即便清楚可能的罪惡與迷失而加以收斂,不欲讓那種痛快的感覺給支配,使自己面目全非成為只好戰pm;即便了解可能的危險與安全而加以抑止,不想受那種刺激的期待所盲目,令自己深陷於其中直至毀滅。可是當眼睛突然接觸到皮卡丘尾巴、那一道猛然閃出的強烈光芒時,盲目還是無法阻擋地隨著雙目強烈的刺痛而降臨,同時脖子側邊驚覺有風的一涼,卻居然是遭牠牙尖給狠咬下去的前兆……在我聽著自己哀厲的慘叫聲中,目標使牠理所當然的落井下石同步使出電擊,電氣沿著上下那對嵌入牙尖上灌入我皮肉里──無法想像與面對的痛楚使我知道:自己理智的意志已經全面失守,身體開始遭感覺支配、開始盲目狂暴地做出連自己也無法預料的反應──。</br> 「唔、竟能使我受傷……夥伴,你變強了呢皮卡。」</br> 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意志終於回復的我聽皮卡丘這麼地欣慰說著。定神一個對望,看到牠眼中的目光,此時此刻間已回復於過往的親切與和善。除額頭上那塊遭破開而曝滿血肉的頭皮外,似乎一切都好像沒生過……可是即便如此還是留下了線索,讓我追憶起用藤蔓纏住牠的腰間,狂似將牠從身上扯下、狂似將牠頭朝地上、朝樹上、朝石上給砸了又砸、砸了又砸……。</br> 「皮卡丘,你、你被我這樣……。」</br> 「放心,我有用鐵尾做緩沖……而且比你來說,我這種傷還不算什麼……。」</br> 略帶歉意的音語引領我回顧自身:脖子側邊少掉的一塊皮肉,是自己狂硬將牠從身上給扯下來的代價。奇蹟似的沒有流血、跟全身的其它傷處相若,但卻向我展露一幕極為觸目的驚心。承受最後一招牠為擺脫我狂死抓著的藤蔓、而不惜沒有任何緩沖地受砸也要奮力放出的落雷殺招,結果讓我身體上之前的所有傷處各自燒焦、燒灼成一塊又一塊、一團又一團……盡管對於痛覺已經變得習慣而麻木、甚至沒太感覺怎樣;然而視覺上那種的刺激,卻又令我聯結到當時藤蔓遭活活扯斷的心理恐懼,它延伸到未來的可能、一次又一次再現的無窮可能……。</br> 「皮?怎、怎麼了皮卡?夥伴你剛剛不是很有干勁?才因此使我失誤受傷的嗎?快振作一點──我們pm回復度是人類十倍以上,夥伴你不用跟人類一樣大驚小怪為看到自己受這種程度的傷勢就怕成這樣子啊──再說未來夥伴你在戰斗時也有可能會受比現在還更要……」</br> 面對我突如其來的啜泣,剎那間皮卡丘倒有些驚訝與不知所措,但卻馬上又開始對我說教……跟那夜相若地,盡管雖不論開頭與內容,結論總是叫我作為pm卻學人類的想法,會變成沒用、沒能力、沒價值的那群pm-而那群pm也總是會被這個世界給優先淘汰的那群。回憶起不知我真正過去的牠,常多次要我別再去相信飼育屋里人們稱會保護所有pm們的鬼話:因為這只是他們為在不用球的情況下,去加強控管那些年幼且不需要戰斗的天真pm們罷了……曾經記得某次反問過牠見解的何在?牠顯得有些支吾,但還是很快坦承這是牠曾在火箭隊中所得見聞的一點總結,然而若想要再多知曉那個一點以外的事情,牠卻總顯得不愿多談於那些。不過,從過去於那只吉利蛋透露的資訊中依能略就拼湊,結果還是可以使我感受到其實牠是一條比自己還要可憐的生命,也許牠打從出生到遇到主人以前都是不幸的吧?相比自己來到這個曾盼望來到的世界後才開始不幸而言,真的實在還是差太多了。m.</br> 「好了皮卡丘,你不要那麼對牠苛責;菊草葉你做得很好,最後的瓶頸關口你也已經突破……請不要再那麼害怕,一切訓練都已經結束了……。」</br> 主人這時上前來,一邊制止了她雖聽不懂、卻似乎能夠完全了解其含意的皮卡丘音語;另一邊則安慰輕撫我葉并對我傷處噴灑傷藥……由於外傷創口的明顯,讓我能夠觀察到那種在得到傷藥後、身體更為加復原的瞬間,它聯結到了我在過往科幻影集中所見──某些異形傷處在復原時候的驚悚動態。感覺有點惡心想吐,卻受到主人和皮卡丘那對此理所當然的態度及目光所遏止。在這個突然間,我清楚的理解:其實結束,正代表著另一個的開始……。</br> 「訓練得不錯嘛小妹妹──我收集的這些蟲系pm們,可都是個體值非常優秀的家伙,沒想全都給你的那兩只pm完敗掉,實在真是了不起啊呵──牠們到底是你從哪收集來的呢?」</br> 「謝謝大叔你肯跟我對戰和對我的夸獎,但我還是必須要說收集pm其實并不等同於訓練pm的……」</br> 隔日是一個開始,主人於各種的對戰中,開始指派我參戰。指派出戰的頻率及出戰對手的層級均和皮卡丘相同,不一樣的只是皮卡丘依舊在牠戰斗時,還可有空閑愜意地對我進行引領與引導;不同於我總必須全神專注於戰場,總是戰戰兢兢地一邊接收主人的指令動作、一邊留意閃躲對手施展的絕招攻擊。雖然那種刺激緊張的程度,遠遠過做為一位旁觀訓練師去指揮pm的程度;雖然對於傷害與創痛的容忍也已經不同於往日,達到可以遵循命令棄守棄避來和對方一招換一招的覺悟……可是想到對於讓自己以及對方,都可能會受到那種慘不忍睹的創傷附體,還是十分的害怕與恐懼……。</br> 「夥伴你用這樣子的態度去戰斗還是不行啊皮卡──忍受絕招時,你越怕只會讓自己覺得越痛;施展絕招時,你越遲疑只會越增加自己受傷的機會而已:第一場你的葉子就因此被那只毛蟲有機可乘吐絲纏住放不出絕招,雖然幸好你擅長的藤蔓沒受到影響,但是那實在是失誤太大;第二場對付那只鐵甲蛹時,你也就因此被多撞、多跌滾了兩圈、擦撞傷白白增加五處,雖然經過訓練後你的耐性、韌性很優異,但你要知道主人與我可一點都不想看你因為這種失誤而受到不必要的傷創……還有第三場開始時你明明占上風,雖聽主人命令卻出招遲疑而被那只巴大蝴的念力與旋風反撲受創不輕,要不是對方訓練師是那一位又胖又蠢又遲鈍的大叔,下達牠灑你睡眠粉的此一項白癡命令的話,現在你傷勢早就累積到又要進pm中心修養的程度了呢。」</br> 聽牠這麼不吐不快地說著,完全看清、也完全理解了-在道館戰前夕時牠曾說過:待在外頭可能會影響主人對我指揮的意義。多次在自己戰斗的時候,回頭總瞥見到趴在主人帽子上頭的牠,緊抓著主人的帽子憋著想對我叫說些什麼東西,卻又擔心會影響到主人指揮而閉語不的隱忍模樣。接著於現在剛打完,乘著主人正和對方訓練師交際談話的時候,就馬上迫不及待地跑到我身邊對我教訓起來的行為,似乎更大大出於之前僅僅只由牠上場演示引領時的投入……此種種表現使我更理解了那個之前的清楚,果然牠真的很有能夠幫主人分擔工作的訓練師能力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