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牠說多久了?似僅十多分,卻覺幾多時。牠放開我,不覺向後,顫退幾步。對此,牠倒無動於色,依舊微笑相視,似是刻意、似是安排地。讓我可喘口氣,做個沉淀與回神,等待恐懼漸從我身上淡去。一直等到再次,從我的目光中,現警戒與敵視後。牠才再進行接下來,那個最終的目的-掠取所要從我口中,稱道出的誓言。</br> 「……好了,既然已跟你說過那麼多,相信再讓你思考一陣以後,你也已經『明智』點了吧?來,向你們族系的森林之神誓:絕不再逃跑。早早使你打消這種不智的想法,也使我的工作早早結束掉吧。」</br> 還是微笑,一臉親切。說著,牠又開始,緩步走近。對此毛,心底顫栗。雖後退,但離牠的距離,卻依舊越來越近。牠刻意,讓我回神片刻,才好不容易,終能重新掌控的情緒與**。此時亦開始隨著恐懼,逐漸逼近於先前的失控……可惡!牠只是只pm,居然就懂得,對我這般反覆的玩弄、反覆的蹂躪?一股憤怒,暴沖上來。終於,還是失控,吼著不要,奮力撞開牠,直朝治療室那扇門奔去。可惜當觸及門時,卻在突然之間,渾身無法動彈。糟了……是精神妨礙。</br> 「那麼急……就要去找主人呢吉?沒朝反方向呢?呵,看來你的確『明智』點了……不過可惜先後順序似乎依然并不太『明智』啊?但我還是很欣慰……至少說了那麼多話,總算對頑固的你已經有點作用了。來,快點把先後順序弄對,我就讓你回你主人身邊。」</br> 「不要、不要──!我無論如何……也不要再讓你給擺布了啊奇──!」</br> 「別要這樣說嘛──我只是要幫助你而已啊吉──看你把自己弄成這德行,我也實在是覺得很難過呢……雖然我是說過不會用惡夢,來像當初治療那只美麗花一樣,對相較還未算太嚴重的你進行治療……不過若你再不『明智』點的話,那麼……我也只好拿出『那個』東西,來試試看能不能夠治療你了呢……。」</br> 說著,牠從後走近。從被牠絕招,給壓在地上,不斷反抗哭叫掙扎的我身後邊走近。不知道,牠是從哪,拿出這件東西的?只知道,當那件東西,朝我眼睛邊緣,靠上的那刻:渾身一震,血脈凝結。腦內,所有情緒、所有思緒,登時一掃而空。原來反抗哭叫與掙扎,全停止了-陷於一種,可稱魂飛魄散的狀態……它是顆純白的pm球,不過中央按鈕的造型,卻是一鍵血紅般的十字。似乎,它很大、很大,大的能夠把我吞噬。雖知道或許是因它太近於眼的關系……但還是會有這種錯覺-不對,它是真的可以的。實現上,真的可以的……。m.</br> 「我來為你這只病患介紹一下:這顆是本中心特制的『治療球』,專門治療被收服後還搞叛逆,不懂得『明智』道理的病患呢。有別於一般各類型球於我們放棄抵抗的些許時間後,會自行從收捕捉狀態轉回常態狀態的功能:常態狀態下我們可以在球內自由活動而不會受到任何干涉,然而或許也就是因為這樣子的時間過久,進而令病患你忘記了在初次進球時,於收捕狀態下的那種……短暫完全束縛的情況……也就是那種連想張開口呼救也無法的情況了吧?所以你才會身在福中不知福,忘了所謂『明智』的道理吧?不過你再也不用擔心了……只要進到里面後,它就會讓你反覆的去重溫、去回憶,去懷舊那種在收捕狀態下,全身性完全束縛的古早滋味呢──而且不管怎樣的反應它也都沒有任何時間上……」</br> 「住、住手──求求你,不要這樣啊奇……!」</br> 牠輕聲細語、從從容容,巨細靡遺解說道。我卻毛骨悚然、動魄驚心,二度於牠前面崩潰哭出。突然感覺好冷、真的好冷......先是從外到內,再是從內到外。似乎,全身都已涼透,不管再如何地顫抖,也都無法驅散它們……至於牠對此,則無視不理,只顧著繼續解說-這顆球的各種「好處」……話直到最後,牠故作才一臉同情,說我只要更「明智」點,也就不會讓我「有幸」地,要花更多時間,進去慢慢地體會……終於,牠的工作結束了。終於,我的虛偽誓言,也脫口而出了……。</br> 很短,其實整個過程,不到三十分鐘,就都結束了……。牠敲下治療室的門後,從容步入。回,再瞟我一眼。自信轉為快意,微笑依在。好似,牠又完成了件,盡善盡美的工作般……也許,牠想在我身上看到的反應,都已看見;也許,牠想灌注進我腦中的東西,都已灌入。思緒,被那些外來物攪亂。情緒,受反覆崩潰而啜泣……盡管,牠完成工作後,還是非常「敬業」:表現地和顏悅色,以牠特有所謂「明智」的邏輯,去安慰、去安撫我……等看到我情緒,再回穩時才離開。然而依舊,是余悸猶存,無法自己-但還是幸好,這僅是其次……只要再些時間,去平復、去整理。相信,很快就能恢復……。</br> 嚴重的,卻是現,居然已經……完全提不起,任何一絲想逃走的意念。僅再有念,絕望、恐懼就撲天蓋頂,外加慶幸、敬重、惻隱等矛盾情感,也隨之出現。掙不開、切不斷……就像鎖死般,沒有任何動能,也沒有任何士氣了。不會再有了……任何人或pm的逃跑幫助,那是絕望;預見若再逃跑失敗……可能的下場,那是恐懼。至於先前,遭受灌輸的件件事情。雖都真實,卻件件……都從各種角度,迂回以觸qing緒。進而利用,牽制困鎖,被收服之後,曾僅余地那絲,再想要逃走的情感......。</br> 也許,牠并不期許吧?要完全馴服的成果。大概認為,短期內不可能做到,且這是訓練師的工作......只要把我,想逃的意念斗志,完全給封死摧毀。大概認為,距完全馴服,亦只是時間問題吧?可惡……!似乎,已經欲哭無淚了……僅有絕望,墜到谷底的怒吼。打從心底下,出無用的不平之鳴……反思先前,另一個也許。研究所內,曾得的希望,也許只是命運的陷阱。若沒在那時逃跑,亦不致招來這只pm,亦不會受牠反覆蹂躪-至此痛苦;亦不會受牠大量灌輸,這麼樣的一些事……最後,也不會因知這些,而被就此遭封鎖於心中......那個在這些事情未知時,曾所抱持的決絕信念。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