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慘劇</br> (慘劇,真能夠阻止的嗎?靠著互愛與包容。)</br> “住手呀沙朵!你們不都是同系同種的同伴嗎?之前……之前不都是一直生活在一起……一起歡笑、一起悲傷的嗎?為什么現在……現在彼此間會變成這樣──為什么!為什么呀……”</br> 仿佛再也忍受不下去眼前風鈴鈴族群間的惡化與對立,那只做母親的沙奈朵終于大聲哭叫了出來。忽然間似乎我也心有同感的開始希冀著:或許接下來一切就會像童話故事或是電影情節中一樣:所有的風鈴鈴們都將會沉默靜聲,然后它們接著將會凝視著彼此反省,最后互相道歉、互相流淚、互相擁抱并團結一心……可惜緊接著所回應出來的聲音,卻又是狠狠將我的冀望給粉碎破滅──</br> “你是在大聲什么啦?你這個‘外族’憑什么對我們風鈴鈴之間的事情──指指點點的呀鈴!”</br> 一只風鈴鈴不齒的反問道。</br> “我記得它們!它們本來是一群直接做人類走狗的家伙,但結果卻是背叛人類逃跑到這里來想要分一杯羹,要不是那對袋龍母子該死且又不識抬舉老看咱風鈴鈴們不順眼──我才不會接受領讓連做人類走狗都有問題的它們,去把那對該死的袋龍母子給驅逐掉呢鈴?!?lt;/br> 一只風鈴鈴惡毒的批判道。</br> “難道領是計劃想要趁此災難,藉機逼迫大家投靠人類當放養的狗,然后再向人類邀功以得寵?但是又害怕有尊嚴的我們會因此反抗不從,所以才先勾結本來是人類走狗的它們為援手,到這里來助威好鎮壓我們?說不定那群惡敵之所以會瘋攻擊我們,也是領準備出賣大家而事先計劃好的鈴?”</br> 一只風鈴鈴冷酷的質疑道……我想對在這種所謂全自由區域底下成長的pm來說,日日夜夜為了有限的食物除了要與黑暗鴉那種天敵爭斗,還要與像袋龍那種的外族爭斗──甚至是同種同類的同伴們之間的互相爭斗,持續不斷的斗爭、持續不斷的生存壓力、持續不斷的計算總想要得到更多……到底這樣子活著的它們,在現在的此刻又會有多少只能夠像動畫中的它們一樣,仍舊保持著純真呢?沒有吧,或許曾經還在這里的它們,現在全部都已經不存在了吧?對于那只做母親的沙奈朵的問題,我想或許這個就是答案了吧。</br> “統統給我住口!你們──你們要怎么樣誣衊我都沒有關系!但是我絕對不許你們對我的朋友──也這樣做啊鈴!”</br> 呤咯好不容易才回過口氣,見著自己帶過來的沙奈朵它們一家、慘被同族當成箭靶子來射、來奚落──當下又焦急又氣憤的把剛回過來的一口氣再次大吼出來,看它狼狽到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真是只可憐的家伙,明明都是過去很努力所救下來的同伴,如今卻變成為傷害自己最深的利劍──朝向它已經痛不欲生的疲憊心頭上猛刺!</br> “維護‘人類走狗’的朋友這么給力──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鈴?”</br> 看來剛喘完氣的喞鋼,亦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呤咯,它繼續追著質問道。</br> “喞鋼你這渾蛋──你可是被它們教我的絕招給救過三次啊鈴!但是你這家伙、這家伙現在竟然對它們說這種話──我要驅逐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渾蛋!”</br> 在過往的記憶中,我還從來沒見過有哪只風鈴鈴……會像此刻抓狂大吼的呤咯一樣──在緊繃的額頭上居然冒起三條清晰可見的血管來?忽然間我有種預感: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定那些血管將會爆開,然后它就……不行,不能再想這種只會讓自己恐懼的事情了啊。</br> “哼!就算救過我三次那又怎樣啊鈴?如果救我的原因是要讓我拋棄尊嚴乖乖去當人類走狗的話──就算救我十次、甚至是一百次那又怎么樣啊!即便過去跟領你住在一起的那些人類放養的狗,只要被人類救了一次、就會全都感恩戴德到搶著要放棄尊嚴去當他們收養的狗那又怎么樣啊──你休想靠這個就要我放棄尊嚴!”</br> 喞鋼毫不領情的回嘴,大義凜然到似乎尊嚴比自己性命要更重之百倍,但是即便如此確實也還是太過無情無義了一點……畢竟是面對曾經救過自己好幾次的同伴,我可做不到像它那么樣厚臉皮啊。</br> “誰……誰說我要逼迫大家去當什么狗的鈴!”</br> 盡管不想要表態,然而此刻的情況似乎卻已經到了臨界點,終于令呤咯被逼迫得不得不這樣說……不過在它身后的另一半喞銫聽它這么一說,卻登時臉色大變、面如死灰,同時緊抱著蛋的身子也不由得起抖來──</br> “既然如此──就請領您馬上將使我妹妹變得如此懦弱的那顆蛋給砸碎掉!這樣子我也就相信領您帶領我們奮戰的決心!之后就算領您要驅逐我、讓我客死荒郊我也絕對毫無怨言,但是不管如何──我都將會做為第一只殺向那些惡敵的戰士!領萬歲!咱們勇敢有尊嚴的風鈴鈴們──萬歲!”</br> 喞鋼越說越慷慨激昂、同時高舉揮舞的右前肢也越揮越是用力,最后的高聲呼嘯更是聲勢駭人,其氣勢瞬間仿佛已完全掩蓋掉剛才呤咯憤怒的氣焰──呤咯被它逼得不得不轉過身無奈望向它的另外一半,見著喞銫那一雙恨恨瞪視著自己的目光,仿佛它也瞬間就明白到:若真這樣做了──那么它最愛的另一半將會恨自己一輩子!</br> 該怎么辦呢?呤咯它不由自主、恐慌害怕的微微顫抖起來,盡管它似乎一直在努力、努力維持著自己的眼睛──能夠盡量可能、可以看起來似乎很堅定的樣子以保有它領的形象……但可惜眼眶溢出的淚水和不斷越抖越烈的身軀,卻依舊還是出賣了它的感受……</br> 難道要親手毀了最愛的另一半和孩子嗎?難道要在眾目睽睽下、要在伴隨著無數“雜碎”的眾多叫罵聲中──被趕下領的位置嗎?似乎不管是哪一個選擇,都好可怕、好可怕呀……似乎感受到了它此刻的想法,我開始同情這么一只可憐的pm、可憐的風鈴鈴,竟然會碰到這么樣可怕的事情。</br> “鈴……不行,我辦不到。這種傷害另一半的事情我辦不到、這種殺害自己孩子的事情我辦不到、這種帶大家去送死的事情我辦不到──因為……因為我一直以來……都只想要去救助大家而已,只想要大家都能夠好好活著??!</br> 即便是感到痛苦、屈辱與難受,我依舊還是只想要大家都能夠好好活著,因為只要活著大家、大家就能夠在一起──共同分擔這些……同伴在眼前死去的那種事情──我已經不想要再看到了!即便是這樣想的我……我被大家認為是雜碎,那樣子、那樣子……也沒有關系了?!?lt;/br> 終于呤咯它邊哭邊哽咽的這么說道。看來無論再怎么樣害怕,最終還是得做出選擇吧?想若一直僵在這里不動,反倒可能還會兩面都不討好吧?當然我想它若能夠再厚臉皮一點、或許就可以不用做選擇,先顧左右而言它再說一些:“喞鋼你其實居心叵測想要逼宮”等的什么轉移焦點的廢話,來試試看會不會有效再做打算?</br> “啪!”</br> “碰!”</br> “呤、呤咯啊──呀!”</br> 突然間,板著臉的喞鋼從呤咯后頭毫不留情的就是一尾……重重將它給拍落,令它身子砸到地上、同時傳出一聲巨響──并伴隨著喞銫尖銳而持續的慘叫聲……某種殘酷顫栗的感覺,仿佛從我的心頭上蔓延開來……</br> “果然,曾當過人類放養的狗的領你是不會明白的:這塊土地、這片樹林是我們這一族群世世代代所生活的地方,它是我們的根──我們的一切!若離開了它,我們的靈魂將會死去……就算還活著,也只會像行尸走肉一般,變成為跟幽靈系的那些可悲家伙們一模一樣啊鈴!</br> 你這個惡心的雜碎──說什么只要在一起就能夠怎樣又怎樣的話,根本就只是懦弱無能的家伙們所說的借口……因此,給我滾!像你這種只想會失敗的雜碎,根本就沒有資格帶領我們大家奪回故土!我現在就要把像你和我妹這樣因為有蛋,所以就懦弱起來的家伙們的蛋──通通打碎掉來令它們醒悟過來!”</br> 似乎很看不起幽靈系pm的喞鋼吼道,語氣中帶著失望與氣憤……接著它再次將嚴酷的目光盯向了喞銫──它所緊抱著的那顆蛋,很清楚就能夠知道接下來它將要做什么。真是只好狠心的pm啊……!或許那些所謂值得敬畏的尊嚴、值得歌頌的戰士,就應該是像此刻的喞鋼這樣,從那些許多看起來似乎是喞鋼這一派的風鈴鈴們的認同眼神中──仿佛正是這么樣說的。</br> “嗚……除非你殺了我,否則……否則你休想動我的孩子鈴。”</br> 不知道是太過單純沒有多想?還是不相信會遭到那個自己救過好幾次的喞鋼所偷襲?總之,沒有事先做好警戒防范的呤咯,顯然受到這一下偷襲而傷得很重……它額頭被地上石塊撞破──臉上血水同淚水混著泥土的模樣,讓它樣子看起來狼狽落魄凄慘到了極點,但是它仍舊身形蹣跚的勉強再次飄起來、擋在喞鋼前面沉吟低吼著。</br> “哼,好啊鈴。既然你都這么礙手礙腳,那么──我就成全你這只雜碎!”</br> 喞鋼不以為然的說道,仿佛是深信剛剛自己的偷襲已經奏效,現在要收拾掉傷重的呤咯應該并不會太難──此刻起狠來的它目露兇光,邊吼邊施展舍身攻擊絕招朝呤咯撞去!似乎打算要一口氣就要把呤咯解決,我想若此刻呤咯閃開的話,則它后頭抱著蛋的喞銫挨了這招則鐵定保不住蛋──喞鋼它還真是只又投機又狠壞的pm啊!</br> “快走呀──喞銫!”</br> 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呤咯大叫著并拚了命似施展石化功絕招──想要把舍身沖撞過來的喞鋼給定住,但以它此刻的精神力量,似乎并不能夠完全定下舍身攻擊絕招。頂多,也只能夠讓喞鋼施展絕招撞過來的身子稍稍慢下了一點……</br> “不要呀呤咯!求求你們──誰都好!快點去幫它吧鈴!”</br> 盡管聽從呤咯的叫聲抱著蛋趕緊逃開,但喞銫似乎仍是很著緊自己的另一半,畢竟已受傷不輕的呤咯若再吃了喞鋼這威力兇猛的一招恐怕會挺不住,再加上此處是全自由區域──除了對重度傷者來說杯水車薪的治愈波動絕招外,可都沒有什么pm中心可以治療?。?lt;/br> 不過盡管喞銫也拚命高聲尖叫著哀求幫手,但此刻有蛋的風鈴鈴們雖然是支持呤咯,卻也都愛莫能助無法拋下自己的蛋來幫忙;至于那些領派的風鈴鈴們雖然是想要沖上去幫忙,卻也分別被周遭喞鋼派的風鈴鈴們給擋下了去路──互相叫囂叫罵甚至捉對互抓,分別在空中或是地上開始扭打了起來……!</br> 場面一團亂的此際,那些傷重躺在地上、飄不起來的其它風鈴鈴們,此刻則幾乎各個都已滿載了絕望與哀傷的茫然神情,它們亦只能夠無能為力地──望著眼前的亂局無奈地**與哀泣……真慘。</br> “沙朵……夠了?!?lt;/br> 說是遲那是快的,就在喞鋼快要撞上呤咯時,做父親的那只沙奈朵終于出手──先瞬間移動到呤咯身后一前肢將它身軀給一把撥開,另一前肢則對撞過來的喞鋼身體施展守住絕招!</br> “砰!”</br> 巨響傳來,我膽顫心驚看著喞鋼被彈飛了開去,同時也看到施展絕招失敗的它因而內傷,同時自嘴角溢出了一道血水……</br> (慘劇,是能夠阻止的吧?靠著實力與權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