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牠所言被這家伙送走了。</br> 送到完全沒有愛的惡魔們,所居住冰冷、地獄般的實驗室中。</br> 聽著那些惡魔說著,他們引以為傲將加諸於我身的可怕計畫,</br> 我卻沒有恐懼,只靜靜想著從他們那些惡毒計畫中活下去的方法。</br> 「南開博士,這會不會太殘忍了啊?牠們全都是未進化的可憐弱小家伙,</br> 你居然要讓牠們自相殘殺從一百只中選一只出來!?」</br> 「年輕人啊,</br> 你是第一天當我們火箭隊地下實驗pm組的研究成員嗎?</br> 難道還要再讓我說一次嗎!?</br> 不對那些小家伙殘忍,難道要對自己的錢包殘忍不成?</br> 就因為牠們是些弱小的家伙,我才說要用這種自然淘汰方式篩選啊!</br> 調配一劑pm增強測試用藥可是很昂貴的,</br> 不先篩選出體質好的家伙做實驗怎麼行?</br> 要不是這藥對已進化過的pm沒效,你以為我找這麼多弱小的東西來做啥?m.</br> 現在照我的話去做:把兩只兩只pm分開關在那些特制的競技型牢籠里。</br> 給牠們餓上三天,然後提供一只一天的飼料,依此循環直到其中一只死了。</br> 再來合并另一籠的優勝者,</br> 最後直到那堆五百只從黑市廉價走私的pm中,死到剩下到五只為止。</br> 當然你可以先告訴牠們該怎麼做,若牠們不知好歹而不愿這麼做,</br> 再用我說得以上方式強迫也行,即使兩只同時餓死也沒關系,</br> 反正從卡爾達悟大人開拓的黑市廉價走私pm管道里要多少就有多少。」</br> 這就是惡魔們的計畫,我默默趴在這一堆鐵籠中的其中一個里,</br> 聽著他們述說這個可怕的計畫卻無能為力。</br> 身邊其它的鐵籠里,有很多pm同類們聽到他們的計畫後都哭起來,有些出可憐的哀嚎聲、有些出憤怒的吼叫聲、有些徒勞的撞擊著鐵籠,卻只得讓自己受傷的下場,但不管這些pm同類們有什麼反應,結果還是一樣。計畫照著惡魔所要的步伐進行,反抗的就會先吃一劑麻醉針使其安靜後,再進行計畫…。</br> 「對不起。」我說,流淚對著一只已經被我給勒死的尼多蘭屍體說。盡管牠哀求我不要死斗、盡管遭牠身上的毒針扎到,我雖痛苦悲哀流淚,卻也始終沒松開藤蔓。看著牠從劇烈掙扎到漸漸僵硬紫的身體,我不知道讓這個過程成為現實的我,還能夠說些什麼呢?</br> 既然已經知道活著對夢想的重要,那是否就能夠代表可以不計代價追求活著呢?</br> 我不知道,但是以我目前僅有的思考,唯一所能做出的反應。</br> 為了要在惡魔的計畫中存活到最後,我活生生的殺了同類。</br> 盡管痛苦悲傷至極,依然別無選擇。</br> 「對不起。」我說,流淚對著一只已經被我銳葉劃開喉嚨的巴爾郎屍體說。相信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些被我不得不殺害的pm同類是怎麼樣死去,即便開始時牠毫不愧疚的向我攻擊。然而現在牠也已經不會再呼吸,死前牠雙手扔是緊握著自己的喉頭,不過血液卻依然如此無阻地從中濺射出去。這些噴灑在我身上的血液,感覺就像沸騰著的熱水一樣,燙傷了我的身體,同時也再次沾污了我的靈魂。</br> 在地獄里,日子過的特別緩慢,一日如十年一般。我常常聽到別的競技鐵籠內,傳出一聲高聲pm同類們死前最後掙扎的慘嚎。我不喜歡聽到這種恐怖的聲音,因此沒有讓被我殺死的pm同類們,在死前出過像那些慘叫般的嚎響。然而,只有嘶啞而無息的最後哀鳴,也足讓我創痛不已。</br> 每日夜里我都被恐怖惡夢地所驚醒。</br> 有時候,我會有些羨慕那些已經瘋的pm同類,</br> 殺紅眼到理智盡失只懂得狂吼亂叫。</br> 不過若我變成像牠們一樣,那不就代表著我的夢想和愿望,將不在存在於我的心中了嗎?不!我絕不能變成那個樣子,這是我賭上性命的堅持。</br> 「對不起。」我說,流淚對著一只已經被我藤蔓扭斷脖子的烈雀屍體說。就算我已經殺害了兩只pm同類,就算我被兇惡的牠給啄至體無完膚,就算牠差一點就要啄穿我的腦過雙眼。在牠死去的時候,我還是依然無遏止住自己的悲傷。骨頭扭斷的音符,夢魘般地盤旋在我腦海里。</br> 是的,這就人類的最惡,所創造出來的地獄。我以前曾經聽到有些pm同類吹捧人類對牠們就像神一般,能夠創造天堂也能夠創造地獄,當時的我始終嗤之以鼻,現在總算相信人類是能夠創造地獄的,但是天堂呢?人類創造的天堂又是什麼樣子呢?</br> 「對不起。」我想說,但我可能已經再也說不來了。面對這只已經瘋,成為一臺眼珠不再跳動的冷血屠殺機具,或許也不是原來這只熊寶寶所愿意的吧?在我的意識逐漸消失後,牠可能會面無表情地像在抓泥土般的,把我抓裂撕毀成一團肉醬,然後轉身默默吃著只有勝利者才能吃得到的飼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