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沐家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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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三少奶奶,大少奶奶的脾氣您是最知道不過的。您現(xiàn)在去前廳。萬一被磕了碰了,那我們怎么跟燕姨娘和三少爺交待?。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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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描眉和點(diǎn)珠跟在沈夢見的身后,一臉的急色。方才沈夢見聽那些小丫鬟們大少爺帶了個姨娘回來,就堅持一定要去看一看,不管點(diǎn)珠和描眉怎么勸說都無濟(jì)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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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個小丫鬟相視一望,搖了搖頭,“罷了,我們跟上去小心看著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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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夢見也許是被這一個月的無趣給壓抑到了,也許是因?yàn)閼言械脑?,最近情緒總是有些波動。好不容易沐府出了一件大事,她怎么也不能錯過。意識到這一點(diǎn)之后,沈夢見有些懊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也變得這么八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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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幾個人前前后后的進(jìn)了前廳,果然瞧見了郝南嬋正滿臉的戾氣,雙手顫抖著指著沐少游,“沐少游,你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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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沐少游臉上神色微訕,他下意識地將躲在自己身后的人擋了擋,“南嬋,原來你早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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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聞這話,郝南嬋冷笑一聲?!霸趺矗课一貋砹耍悴粯芬饬??怕我欺負(fù)你身后那個狐貍精,還是怕我不讓她進(jìn)門?”話雖然說的冷漠,可是郝南嬋的聲音也禁不住微微顫抖,“好你個沐少游,你還敢說你這一段時間是外出尋我去了?我看你是去尋花問柳去了!”說到氣急之處,郝南嬋隨手操起一個瓷杯,就朝著沐少游腳邊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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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聽得“嘭”一聲脆響,沐少游身后那個嬌小的身子猛地一顫。她旋即一把攥住沐少游的衣袖,低呼出聲,“相公,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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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聲音軟糯溫甜,猶如冬日里暖暖的和風(fēng),吹的人心頭微麻。借著這個機(jī)會,一旁的沈夢見才將沐少游身后的女子看了個清楚:一襲橘黃色的長裙,腳踏粉色團(tuán)子。柳葉彎眉,櫻桃小嘴,唇紅齒白,尤其是那雙盈滿水潤的眸子,忽閃忽閃,活脫脫就是江南一個溫潤的甜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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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是她那一聲“相公我怕,”仿若讓沐少游心底的勇氣猛地騰升。他回頭朝著身后的女子輕笑一聲,暖暖的說道,“玉徹,不要怕?!便迳儆无D(zhuǎn)身朝著身后的小丫鬟吩咐道:“帶玉徹先去客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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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話音未落,郝南嬋馬上厲聲呵斥道:“不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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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沐少游怔了一下,當(dāng)即就紅了雙眼?!八陀駨厝タ头啃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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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頭一回,沐少游這么大聲跟跟自己說話,郝南嬋一時間反映不過來。她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身邊的小丫鬟客客氣氣的將那個名叫玉徹的女子請到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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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半響之后,郝南嬋才顫抖望著沐少游,“沐少游,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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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沐少游抿了抿雙唇,終是邁開了步子,慢慢走到郝南嬋的身邊,雙手輕輕搭在郝南嬋的肩頭,“南嬋,我們回房,我再跟你解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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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郝南嬋這個時候已然是氣瘋了,她紅著雙眸,奮力將沐少游推了一個趔趄,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不要,為什么要回房?我不回房,有什么話不能在這里說?你又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了?上一次把一個丫鬟弄上了床,怎么的?這一次直接就把人給帶回來了?沐少游,你還要不要臉???”郝南嬋說道氣頭之上,顧不上難看。直接撲到了沐少游的身上,一拳一拳的砸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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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沐少游皺著眉頭承受著,臉上卻沒有露出一絲內(nèi)疚。待到郝南嬋打的累了之后,沐少游才低頭說道,“鬧夠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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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郝南嬋輕喘了幾口氣,終于直起身子,“我鬧?我到要問問你,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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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沐少游沉著臉,“這次我沒有鬧,這次我是認(rèn)真的。我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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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沐少游的話音還未落,郝南嬋立馬就揚(yáng)手賞了他一巴掌,“沐少游,你要出去玩,我沒有管過你,可是你現(xiàn)在居然把人帶到家里來,你未免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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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隨著“啪”的一聲脆響,沐少游回頭皺眉,怒目望著郝南嬋,“這一巴掌,就是我還你的。玉徹,我非娶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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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郝南嬋一聽這話,登時心涼了半截。她不敢置信的連退幾步,“沐少游,你不能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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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沐少游臉上神情淡漠,“我們成親這么多年,你有多少次是對著我有過好臉色的?若不是因?yàn)槟愕木売?,我早就納妾了。玉徹進(jìn)門之后,也僅僅是一個妾,你放心。她絕對威脅不到你在沐家的地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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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晴天霹靂!多年來的莫名的得意,在這一秒瞬間崩塌。郝南嬋的心猶如墜入了萬丈冰窟,“我不會同意的,我不會讓她進(jìn)門的。我這就去找娘,找爹,替我主持公道,他們絕對不會同意讓那個小狐貍精進(jìn)門的……”說罷這些話,郝南嬋便跌跌撞撞地朝著門口奔了過去。這種事情,她絕對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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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沐少游望著郝南嬋跌跌撞撞的模樣,臉上居然連一絲同情的暖意都沒有。他有些無奈的壓低了嗓門,“南嬋,不用去了,玉徹她已經(jīng)有身孕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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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句話,猶如點(diǎn)了郝南嬋的穴道一般,她猛地停下了腳下的步子,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映?!般迳儆?,你剛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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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沐少游迎著郝南嬋的咄咄逼人的目光,“我說玉徹她有身孕了,是我的,是沐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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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郝南嬋聽完這話,只覺得眼前一黑,腳下一軟,差點(diǎn)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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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沐少游低聲說道?!斑^幾天我會準(zhǔn)備納妾適宜,南嬋,我希望你不要太過分?!鼻謇涞恼f完這些話,沐少游頭也不回的朝著后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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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前廳看熱鬧的人群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也已經(jīng)慢慢散去,只剩下郝南嬋一個人無力的倚在門框之上,她有些無措癱坐在門口,眼淚止不住的下滑。嘴里低低的呢喃也許只有她一個人才聽得清楚,“沐少游,你不是告訴我,孩子有沒有都沒關(guān)系,最重要的是有我在嗎?沐少游。你這個混蛋,你這個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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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夢見皺著眉頭望著郝南嬋,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應(yīng)該去勸慰一下,可是她卻怎么也邁不開步子。點(diǎn)珠和描眉伸手拉了沈夢見一把,“三少奶奶,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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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幾天之后,沐家就迎來了一場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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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夢見懷孕之后,沐家有傳出了喜訊,沐老爺和林氏自然不能讓沐家的血脈流落在外面。所以,郝南嬋的抗議之聲,幾乎是被對付了過去。喜事的安排照常,玉徹一臉的喜氣洋洋。雖然郝南嬋不準(zhǔn)她進(jìn)院子,可是她在客房那邊也過的怡然自得。正因?yàn)檫@個原因,沐少游自然是不愿意在郝南嬋那邊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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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此一來,在郝南嬋的眼里,沐少游回不回來已經(jīng)完全沒有什么區(qū)別了。心已經(jīng)不在自己的身上,光是留著一個軀殼還有什么用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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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紅的綢子,令郎滿目的飾品,雖然排場不比自己嫁進(jìn)沐府的時候大,可是也差不離了。聽說玉徹原本就是一個挺正派的人家的女兒,所以,沐老爺也含含糊糊的應(yīng)下了這門親事。成親當(dāng)晚,郝南嬋盛裝出席,眼前的一切無不在刺激著她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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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冷眼瞧著沐少游和玉徹甜蜜恩愛的模樣,她心底凄涼之感漸濃:有道是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自己現(xiàn)在就是那個不招人待見的舊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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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每每看見玉徹還沒有懷孕痕跡的身體,一股瘋狂嫉妒油然而生。郝南嬋恨不能沖上前去抓花玉徹那張偽善的笑臉,氣歸氣,可是自己若是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恐怕沐少游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再在沐府待下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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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苦笑一聲,郝南嬋掩飾著心底的落寞,好整以暇地等著新人來給自己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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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玉徹見過了長輩,便啜喏著走到了郝南嬋的面前,有些顫抖的雙手將茶水舉過頭頂,“姐姐請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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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郝南嬋眸光一動,撞上了沐少游略帶警告的眼神。心底禁不住涌上來一陣嘲諷。她頷首,望著那個還只有十七八歲的玉徹,甚至有一股伸手撫弄一下她臉蛋的沖動。那光潔的皮膚和清透的眼神,難不成自己真的已經(jīng)人老珠黃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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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恍惚之間,郝南嬋伸手準(zhǔn)備去接玉徹的茶。手指才剛觸及到溫?zé)岬牟璞?,郝南嬋便明顯的能感覺到玉徹微微顫抖的雙手。目光一低,恰好撞上她閃爍害怕的眼神,一股強(qiáng)烈的恨意漸漸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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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在玉徹將茶水遞出去的那一瞬間,郝南嬋突然抖了抖手,滾燙的茶水抖動了幾下,瓷杯徑直朝地上砸了去。茶水隨著“嘭”的一聲脆響,猛地濺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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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滾燙的茶水燙到了正跪在地上的玉徹,她一聲驚呼,淚水已然涌上了眼眶。沐少游眸子一冷,即刻奔到了玉徹的身邊,一把扶起了她。玉徹眼中含淚,連忙推開沐少游,向郝南嬋道歉,“姐姐,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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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郝南嬋抬頭,迎上沐少游質(zhì)問的眼神,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凄涼。她動了動自己已然紅腫的雙手,“沒事,重新再泡一杯茶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