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維平的目光，轉向地上放著的一堆營養品中。
    他從一堆禮物中挑出一大餅昂貴的龍涎茶葉，遞給姜淵。
    “這是新鮮采摘的龍涎，請笑納。”
    下棋者普遍愛茶，他喬維平就不信姜淵看到這個，心情還會不好。
    然，姜淵瞇了瞇眼，并沒有收下。
    喬維平只當對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收，于是笑了笑，把茶葉裝進一個布袋子里，放到姜淵的腳邊。
    “來，姜淵兄，我們繼續吧。”
    他現在沒心思管喬若安和喬若寶她們。這段時間一直努力鉆研，提升棋藝，就為了今天！
    再加上這上等的龍涎茶葉，洛老弟子的名額，他勢在必得！
    然而，片刻之后，喬維平死得非常凄慘。
    長林看著面如土灰的喬維平，緩緩站了起來。
    “喬少爺，我有事要去趟洛老那邊，暫且失陪了。”
    喬維平看姜淵要走，張了張嘴，想要說拜師的事。
    但想到剛才那盤起把他的驕傲殺得片甲不留，拜師的事，他一點兒也沒臉開口。
    看向對面的地上，布袋還倚在樹樁邊。
    對了，茶葉！
    喬維平心想：看在送禮的份上，應該還有希望……
    他抄起茶葉就站起來，追上姜淵。
    “等等，姜淵兄，茶……”
    “喬少爺，西山居不缺茶葉。”
    姜淵冷冷說完，再不看喬維平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喬維平提著茶葉，一臉尷尬地愣在原地。
    姜淵回到內室。
    洛老和顧堯早已復盤了之前下了整整16個小時的那盤棋，現還在分析著。
    洛老看見姜淵走進來，朝著姜淵的身后看了看，疑惑出聲：“那小子還是有點天賦的，你沒有把他帶來？”
    當初喬建民上山向他拜師，因為天資不行所以沒收，于是喬建民就等兒子喬維平在圍棋界嶄露頭角后，叫兒子上山拜師，結果還是拒絕了。
    不過，喬維平還是比他老爸喬建民有點天賦的，他讓喬維平下山之際，好好鉆研棋藝，等喬維平考到專業六段的時候，再上山找他的弟子切磋。
    姜淵一提到喬維平就有些來氣。
    “他沒有資格拜入師父門下。”
    洛老看著姜淵臉色嚴肅的樣子，有些反常。
    不等他再問什么，便聽顧堯低沉的聲音響起。
    “他的確沒有資格拜到你門下。”
    洛老和姜淵一同朝著顧堯看去。
    姜淵想到了之前喬若安是和顧堯一起來的，但看顧堯的樣子，似乎是不知道喬若安就是傳說級棋手。
    “你認識喬維平？”洛老覺得稀奇得很。
    喬維平雖然在圍棋上有點天賦，但還不足以能入顧堯的眼。但聽顧堯的口吻，應該是認識喬維平的。
    “不認識。”顧堯輕飄飄地回了句。
    抬頭轉眸，看到了外面準備離開莊園的喬若安。
    走了也不跟他打聲招呼？
    驀的，手機鈴聲響起。
    顧堯看著來電顯示，是喬若安打過來的。
    “喂？”
    一字，溫柔，淺脈，和煦。
    洛老驚得老手一個哆嗦，棋子掉落在棋盤上，而后睜著一雙震驚的老眼瞅著顧堯。
    要是說看到顧堯勾唇笑還算正常，但是現在這副溫柔似水的表情和語氣？？？
    剛才那個字是從這小子嘴里發出來的？
    第一次見……
    怪瘆人的……
    “那巧了，我也正準備走。”顧堯說著，斯條慢理地站了起來，拿起一旁的西裝外套，理好，搭在臂彎處，朝著門口走去。
    洛老看著顧堯離開的背影，又朝著棋盤上看去。
    他們剛才正研究得起勁好嗎？
    洛老再次抬頭的時候，看到了窗外朝著喬若安走去的顧堯。
    兩人走到一起后，相視一眼，然后并肩離開了莊園。
    “哈哈哈……”洛老摸著胡須大笑出聲。
    姜淵看洛老那樣子，像極了吃瓜的群眾。
    “師父，這件事要不要和顧爺說？”
    “不能說，這么有意思的事說了，不就少了樁趣事看了？”洛老站在窗戶口，瞇著深邃的老眼繼續看著。
    妥妥的吃瓜表情。
    “真想早點看到顧家那小狐貍發現真相時候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姜淵覺得自家師父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
    不過，待真相揭開的那一天，的確挺令人期待的。
    姜淵盯著灰溜溜下山的喬維平看，又看了看喬維平身邊的喬若珠和喬若寶，目光愈發地不友好起來。
    ……
    冬天天黑得早，等喬維平帶著兩個妹妹灰溜溜地回到喬建民停車的地方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喬建民打開車燈，笑著迎接他驕傲的三個孩子。
    可是，看到他們哭喪著臉，手里拿著沒送出去的營養品。
    “維平，怎么？洛老沒有收你為徒？”
    “沒有……”
    喬維平郁悶地把手中的東西放入后備車廂中。
    說出來怪丟人的，但還是要說：“我被姜淵打敗了，連洛老的面都沒有見到。”
    喬建民想想，這也是正常的。
    洛老是何許人也，想也是不輕易就能見到的。
    “沒關系，維平，你已經很厲害了，好多棋手想挑戰洛老的徒弟，都做不到呢！”喬建民覺得好遺憾，但也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真羨慕那個傳說級棋手啊，只是跟洛老下了一盤棋，竟然就讓洛老起了主動收徒的心思，而且還是代師收徒，這多大的風光！
    可惜那個人拒絕了。
    “唉，要是那個傳說級棋手的機會落到我喬家的頭上就好了。”
    喬維平沒有說話，拉開副駕駛座位的車門，坐了進去。
    喬建民又是嘆了一句口氣，后朝著一直不說話的喬若珠看去。
    “若珠，你再仔細跟我說說看，當時的具體情況。姜淵是怎么打敗維平的？”
    喬建民本想著讓喬若珠說一下維平和姜淵對弈的過程，然后等回去就根據若珠和維平所說的復刻一局，讓喬維平鉆研，提升棋藝，等有機會再上山挑戰。
    可是，喬若珠故作憂心地皺了皺眉。
    “爸，比起大哥的事，若安姐姐她……”
    喬若安？
    “提她干什么？”喬建民一聽到喬若安的名字，頓時額頭處的太陽穴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