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才踏進祠堂所在的院子,就發現守衛祠堂的人多了不少,不過是守著祠堂何須那么多人,更何況二哥武功卓絕沒必要那么多守衛護著。 沈靖還沒踏進院子一步,就被守衛祠堂的弟子攔下。 “三公子,閣主吩咐過沒有令牌任何人不能隨意進入祠堂。” 沈靖沉眉,如此看來今晚父親是鐵定要做一些不為二哥所知的事情,若非事關念嫂子!父親向來對念嫂子詬病頗深,若不是二哥以命相要,怕早已想除之而后快! “二哥!”沈靖不顧阻攔,大聲喊到,“你出來!” “三公子!”門外的人死命將沈靖拖住,將他拉出院落,畢竟是三公子,若是換作他人早就一刀解決了事。 沈初沉跪在先祖牌位前,睜開雙眼,方才似乎聽見了三弟的聲音,只是如今他還差幾個時辰才能出祠堂,先祖的規矩亦不能隨意破壞。 他依舊端坐著,屏息凝神。 “二哥!快去救念嫂子!”沈靖再被拖出院子的剎那,聲嘶力竭地吼道。 聽到阿念,沈初沉一瞬間睜眼,驟然間站起,那個人的消息已經整整消失了六年,這些年暗中尋找也是杳無音訊。 “少主,你不可以出去。”他剛走到祠堂門外,就被長老閣的人攔了下來。 “讓開!”他冷聲喝道,這些迂腐的長輩倒是讓他厭煩,以為身為長老就可以左右他的決定! “少主,請三思。您必須留在這里直到明日天明。”司明長老擋住了沈初沉的路,身為長老閣第二席的長老在風陵閣里面德高望重,也是輔佐前幾任閣主的老人兒了。 沈初沉皺眉,這司明長老向來最為古板,認定什么就會做到底,他想要離開這里怕是有些麻煩了! “我不想動手,但是我有必須離開這里的理由,還望長老成全。” “有什么比繼任閣主更重要!” 他深吸了口氣,眼神堅定沒有一絲猶豫,“我要去救我一個人,若是不去我會痛恨自己一輩子。在我心里她比任何東西都重要,包括這閣主之位!” 司明長老盯著沈初沉目光如炬,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孩子他從小看著長大,脾性一直都是這般讓人無話可說,只不過這一次也是閣主親自下令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讓少主離開祠堂。 “應該就是為了那個魔教妖女吧。”司明長老一語道破。今日閣主得知了那個妖女的下落,便瞞著少主親自前往格殺,畢竟之前少主為了這個妖女甚至不惜以命相搏,如今看來這妖女必定會成為少主的心魔。 然而身為江湖第一閣未來的主人,怎么可以與那妖女相伴一生,那可是巨大的污點,事關風陵閣未來的大計與聲譽。 “望長老成全!”他單膝跪下。 “如若我不答應呢。”司明長老眼眸微瞇,瞳子里閃過一縷異樣,不容分說。 “那便只好得罪了……” 長風渡口 無念坐在烏篷船之中,懷里緊緊摟著沈長風,不曾想隱姓埋名避開他那么多年,最后還是選擇回來。 明教的殺手無處不在,如今只能藏身于這小小的船棚之中,若不是當初自廢武功,又豈會那么被動? “娘,我們什么時候才能下船?”沈長風依偎在無念的懷中輕聲問道。 “今夜等你爹來接我們,只要回到風陵閣,至少風兒會平安無恙。”無念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眼中帶著一縷哀傷,更多的是不舍。 “爹……”沈長風有些迷茫,自從他有記憶起,他便從來沒有聽娘提及過爹,他也是從未見過,不知為何對于這個素未謀面的爹他竟然多了幾分期許。 “娘,那楚楚呢?” 無念貼著他的頭發,第一次她竟然會那么留戀活在這個世上,若是換做以前的她,除了情兒怕也是生無可戀,如今她成了一個母親,也不再是渾身毒刺的明教第一殺手。 “她沒事,娘已經先行送走了她。”她輕聲道,忽的她擔憂地朝著船棚外看去,月色將江上的一切都照的雪白,隱隱約約之間她有一種不安。 她松開了沈長風,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四處張望,忽的一驚,不遠處的江上一艘來歷不明的船正向這邊靠近。 月光將站在船頭的那個人的面孔照的清晰,那是情兒…… “風兒,快走!”她沖進船中一把拉起沈長風,朝著岸上狂奔。 然而她卻又馬上止住了腳步,岸上的小丘上火光通明,已經被團團圍住,為首的人正是風陵閣閣主,沈初沉的父親沈秋河! 她柳眉緊鎖,想要上前一步,一支羽箭射在了她的身前,示意她不能再往前一步,不然就是萬箭穿心! “閣主何必逼我至此!”無念護住了站在自己身邊的沈長風,將他攔在自己身后。 沈秋河自然是看見了那個站在無念身后的孩子,冰冷的眸子一下子犀利起來,他大致猜到了那個孩子的身份,果不其然帶回來一個孽障! “逼你?”沈秋河面不改色,冷言說,“當初是誰一意孤行離開風陵閣,是誰說永遠不會再踏入三江一步!妖女你自己說過的話,莫非都忘了?” 她眼睛的余光掃了一眼江上,那船停在了江中,似乎在隔岸觀火。 “再說,若不是沉兒告訴老夫你回來的消息,不然你以為老夫會出現在這里?”沈秋河的語氣之中盡是譏諷之意。 無念渾身不自覺一顫,眼眸之中的光亮黯淡了些許,泛起了一縷絕望。的確,那封信上繪著當初只有她與阿沉才知道的桃花印,若不是阿沉告訴閣主,那閣主又怎會出現在這里! 只是她不相信,阿沉絕對不會這么做! “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夜之后沉兒便是我風陵閣的閣主,而你就帶著你生下來的孽障去地獄懺悔吧。” “娘。”沈長風下意識攥緊了無念的衣角,那個站在高處的老人很可怕,面目猙獰渾身的殺戮之氣。 “風兒,只要娘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她安撫著,但是沈長風能夠感覺地到,娘的手心里都是汗,握得也愈發緊。 “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那個不歸魔女么?武功盡失的你,還有什么能力從這里活著走出去!” 沈秋河望向遠處的江面,江上的那艘船頭依稀之間站著一個藍衣女子,正望著這邊,似乎在看一場好戲。 “有趣了。”沈秋河的嘴角抿起一絲冷笑,意猶未盡地盯著江上的那個站在船頭上的女人。 明教之人……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