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0：再做我情人
    我有話對你說……
    唐蜜聽到姜浩辰對自己說，她對他的突然出現感覺到詫異，而他的表情與樣子，也讓她疑惑，有人走過來，唐蜜與姜浩辰同時側了下身子，待那個人走過去了，姜浩辰說道：“到我的車上去……”
    唐蜜執著的僵硬著自己的身子：“有什么事，就在這里說吧！”
    “唐蜜，我……不，還是去車上，這里總是有人走來走去，我不習慣被他們看著！”姜浩辰說道，他們站在樓下，現在正是人們溜彎健身回來的時間，過去的兩個大嬸，穿著一樣的裙子，想必是剛跳了廣場舞回來，好奇的看著他們。
    被她們這樣的看著，唐蜜也感覺到了一點的窘迫，她現在，在這個小區里也有些名氣的，好幾次在小區旁的菜市場里買菜，被人認出來，問她是不是給姜氏百貨做廣告的人。
    姜浩辰的車就在一邊，拉著唐蜜上了車，他將車開了起來。
    “你開車做什么？有事就在這里說好了，你要帶我去哪里？”唐蜜焦急的說道。
    “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找個相對來說安靜一些的地方！”姜浩辰說道，眼睛也在四處張望，他對這一片并不熟悉，只挑著人少的地方開過去。
    車開出唐蜜住處的小區，到了一處街心花園的入口處，因為是晚上，且天已經很黑了，九月末，天氣已經不那么熱了，秋天正緩緩的走來，整個停車位上，沒有別的車子，只有他們這一輛。
    公園的鐵門關著，門口的小亭子里，也沒有一點的光亮，只隱隱的公園里有淡淡的燈光照過來，樹木扶疏，影影綽綽，唐蜜環顧了下四周，這里夠安靜了：“你說吧……”
    再晚些不回去，唐蜜怕程姿就要擔心自己了。
    “那個，你與那個銀行的張先生，是……認真的？”姜浩辰說道。
    唐蜜聽了，腦子里還迷糊了下，張先生是哪個，她初時還有想了下，隨即想起來了，正是與自己現在在相親的一位。
    唐蜜奇怪的小聲說：“當然是認真的，不然，為什么要見面呢？”
    “他配不上你的！”姜浩辰說道，口氣略有些急切。
    “不會的，他工作好，家庭好，人也不錯，哪一點配我都綽綽有余！”唐蜜說道，今天銀行張與昨天遇到的那個男人的手下吃飯，今天他早早的打過電話來，給唐蜜解釋了下，今天不能約會了。
    “唐蜜，我說了，你配得上任何男人，你為什么還有那樣的想法呢？明顯的，他不配你的……”姜浩辰說道。
    “配不配得上，是我自己的事了，您還有別的事嗎？”唐蜜說道，前后左右看了下，不想與姜浩辰凝視著自己的眼睛對視。
    “是，是你自己的事……”姜浩辰說道，疲憊的垂下眼眸。“可是，我說的是真的，唐蜜，你不能隨便找個男人，就嫁出去自己，你……”
    唐蜜收回目光看著他，這讓姜浩辰后面的話，一下子都堵在了嘴里，唐蜜看著他的眼睛很是奇怪，仿佛聽了很不對勁的話，也確實是，姜浩辰也覺得自己現在很奇怪，他甚至連與唐蜜說話的詞語都沒有找出來，沒有組織妥當，就來找人家，現在，他覺得自己也是個笑話了。
    唐蜜難得的看到姜浩辰會躲開她的目光，她似乎感覺到了一點什么，她的心跳亂了下，沒話找話：“好的，我這次會擦亮了眼睛看人的，如果他不適合我，我不會將就的，就這個事嗎？如果出于朋友的關心，我謝謝你……”
    姜浩辰手按在方向盤上，頭扭向一邊，他不知道如何的開口，叫她不要理會別的男人嗎？可是，他現在有什么立場去要求她如此，她為什么要聽他的。
    唐蜜諾諾的說完了，沒看到姜浩辰轉過頭來，也沒有聽到他回自己的話，她看了看車外，雖然有點黑，但比與姜浩辰在一個車上，車下還是安全一些的，她慢慢的向著車門傾身過去，手扶到把手上，放松了一下心，她回頭向著姜浩辰說道：“如果沒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手推開了門，她就要邁步下車，卻感覺到肩膀被人一扳，后背一痛，她低呼了一聲，發現姜浩辰拉住了她的身體，并將她按到了座椅上：“唐蜜……”
    唐蜜看著他：“那個，你放開我……”她緊張的說，姜浩辰的樣子，仿佛是陌生的，他從沒在她的面前這樣的急切頹廢過。
    姜浩辰看著唐蜜，他想吻她、想告訴她，他想她，想著和她在一起的一點一滴，她是溫柔的水，不知不覺間在他的心上滴出個洞來，初時不覺得，現在才感覺到，偏又不是那樣的疼，所以他一直后知后覺，他偏是太理智的一個人了，之前玩歸玩，他從不放入過多的情感，所以，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算怎么回事。
    “唐蜜，我……我想……”他說著，難以啟齒，唐蜜的身體一如他這些天來所想的一樣，軟乎乎的，帶著甜蜜的香氣，他想起昨夜里的罪惡，想起一切一切，他不該想的，他無法不想的……
    唐蜜看著姜浩辰，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是痛苦的，光線并不好，卻可以看得到他眼底的血絲，他為人漂亮灑脫，極注重外表，現在，卻把他最難看的樣子，輕易的展現到自己的面前，這簡直不像他了。
    “你別這樣，放開我，我想，我還是走吧……”唐蜜說道，她扭開頭，用手推姜浩辰的手，再去試圖打開車門。
    “等下，唐……蜜！”姜浩辰說道，在唐蜜扭過頭來的時候，吻住了她的唇。
    如瀕臨渴死的人，汲到了甘泉，不停的吸吮，一點縫隙都舍不得放開，他用力，卻吃驚的發現，唐蜜并不如以前那樣的輕易的妥協了，她的牙關緊咬著，他攻不進去，只得狠狠的磨咬著她的唇齒。
    唇齒生疼，第一次，唐蜜被姜浩辰這樣的吻著的時候，沒有了心跳加速，而只有被侵犯的感覺，她手上沒力氣，他壓得她緊緊的，他的大手壓得她的手腕生疼，當他終于放開，她急急的吸氣，似缺氧一樣的，他們原來的，如魚得水一樣的親吻，都不見了，有的只是他的急切，她的躲藏。
    “唐蜜，你聽我說，我不想你與那個張先生再交往，也不想你與別的男人再相親，你……，再來做我的情人，好不好？”姜浩辰說道，他心跳得厲害，患得患失之心嚴重，說出情人二字，他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但卻又沒有更好的說辭，更好的辦法，他閉了眼，很怕唐蜜再扇他一個耳光。
    沒有聲音回復他，也沒有他所想的，唐蜜覺得被侮辱而做出的反抗，他欣喜的睜眼看著她，但也不是他所想的樣子，唐蜜的眼睛看著他，竟是平靜的，帶著點冷冷的意味。
    “唐蜜……”他叫她的名字，他撫她的手心，“除了婚姻，任何東西，別人能給的一切，我都能給你，除了姜太太這個稱呼，你將與我未來的妻子在待遇上，不差什么，甚至，我一定會對你更好的！”姜浩辰信誓旦旦。
    此時的他，感覺自己算是真的跌份到家了，所有的承諾都說出來了，可是，看唐蜜的樣子，似乎并沒有真的明白呢。
    “那個婚，我沒有辦法不結，可是……，你相信，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除了婚姻那張紙，什么也不會差，我想，你再相親多少次，也不會有一個人，能像我這樣，給你所有，只除了婚姻那個形式……”姜浩辰說道。
    唐蜜只冷冷的眼睛看著他，姜浩辰從沒有這樣的沒底氣過，沒底氣，就會用言語上來補足，而越說，就越錯，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唐蜜，你可以回去想一想，只要你跟了我，以后，你所有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從來沒有問過你的家里人，甚至，你家里的事，我都可以幫到你，不是，不是幫到，是你的事，我就當我的事去做，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感覺到委屈，只要我能做到的事，都會不遺余力的做！除了，除了……”姜浩辰實在是說不出口來了，除了婚姻，只要你不要這個，什么我都答應你……
    “你說完了！”唐蜜見姜浩辰終于不說話了，她只這樣問他。
    姜浩辰點點頭，有些忐忑的看著她。
    唐蜜原本是很心痛的，每次面對他，她的心都是痛的，她從重逢再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她仿佛始終擺脫不掉姜浩辰帶給自己的陰影，她對他的怕，是因為含著愛的，所以，再低微，也心甘如怡。
    而現在，痛定思痛之后，已經不再恐懼了，那個渴求著被他愛上的女孩子已經早就不見了，愛中的不對等，讓她明白了，愛里不應該有刻意的委曲求全，如果她當年了解他，也許，她就不會愛得那樣的投入與一無返顧，而他旦凡有一點想了解她，想去除肉/體之歡的真實的心，用心來感受一點她的美好，那么，也不會那樣的冷漠的對她吧，如果那時，她還存了對不住他的心，那么現在，她終于知道了，他砸到了她頭上的錢，真的是砸，是鄙夷她的，不是別的，沒有憐惜的。
    直到現在，他還以為，他可以用錢來砸她……
    之前種種的想象與自我安慰，現在都再遮不住，他要她這個人，甚至，他或許現在是真如他說的，喜歡她了，不過，唐蜜現在也可以有著他那種自嘲帶著嘲諷的笑了……
    姜浩辰看著唐蜜臉上的笑，她越笑，他越不安，唐蜜推開他，他就任由她推開了，他聽到唐蜜說：“姜浩辰，就算是你現在求著我嫁給你，給我婚姻，我也不會同意了……”
    她推開姜浩辰，再推開門，下車的時候，腳拐了下，她跌到地上去，姜浩辰還不及跑過去，她已經自己站起來，在他靠近她的時候，她快速的走開，“不要跟著我，姜浩辰，不要再和我說什么話了，現在，我什么也不想聽，你剛剛說的，就當我沒聽到，我祝你幸福，不過，就算你不幸福，也不關我的事……，還有，你和我之間，以前的，你欠我的，你都用你的錢補償我了，你不必再提起，我也不會再記得，之后，我會辭了工作的……”
    “唐蜜……，唐蜜……”姜浩辰叫著她的名字，跟了她幾步。
    “不要跟著我了，姜浩辰……不要跟著我了，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呵呵，不要跟著我了……”唐蜜回頭說道，再說不下去，就一路的走下去。
    一邊走，一邊的想著姜浩辰的話，想著他說的，全部都給得起，除了婚姻，除了姜太太。
    姜太太？
    她是一度很向往這個稱呼的，想當年，她與他住在一起，有物業公司的人來給他們維修，會小心的叫她姜太太，她那時聽了，心里竊喜，現在，真的沒什么了，就算是他給了她，她也不稀罕了。
    不稀罕了，是的，不稀罕的……
    姜浩辰不敢再追唐蜜，只得上了車，緩緩的開著，跟在她的身后，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個混蛋的，如果她真的同意了他，他才會驚訝吧，但就算知道會被拒絕，可是，他不來試這最后一次，他終是不甘心的，現在，車燈前，唐蜜的身子麻木的向著前面走著，他給著她照著她面前的一小段路，他自己卻越來越走進了黑暗里。
    終于回到了唐蜜家的小區，唐蜜回過頭去，隔著車窗看了姜浩辰一眼，她什么也不說，從沒有這樣的鎮靜過，這一場愛情拉鋸站里，如果他們之間算得上是愛情的話，那么最后的戰役，是她贏了。
    唐蜜看到姜浩辰的車停到了小區門外，她走到自己家的樓下，她看到自己家里的燈亮著，她知道自己現在的面無表情，倒是比哭出來的樣子，更是難看的，可是，她卻無法改變，臉上木木的，她坐到樓下的小徑一旁的石椅上。
    天一點點的黑下去，夜里竟有絲絲涼意了，她抱著肩，如果能哭一哭，或許會好一些，可是，不論想到什么，以往，一回想，都會讓心尖尖疼的事，現在想來，都遙遠至極，竟觸不到淚點一樣。
    她要不要恭喜自己呢，終于過了姜浩辰這一坎呢。
    電話響了，真的是程姿，她吸口氣，鼓了鼓氣接聽了：“好的，我就回來了，馬上到家了！”
    上樓前，她揉了揉面目僵硬的自己，一切都過去了，這下子，是真的過去了，他從來都不值得你愛的，不過是錯愛一場，再沒幻想，再沒有希望，人生，真的是新的開始了……
    程姿開了門，唐蜜手里拎著一箱啤酒。
    “什么意思？”程姿問她。
    “程姿，你總說我笨，從不曾陪你喝一杯，我們今天晚上拼一拼酒量吧？”唐蜜說道。
    “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不愧是好朋友，第一反應就是如此。
    “你不是說，是時候開始新的人生嗎？就慶祝我的新生吧，我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而且，我……，打算辭職，重新開始，種種的興奮，都在我的身體里，壓不住，急需釋放！”唐蜜說道。
    程姿看著唐蜜在笑，她卻感覺到一種心疼，不等她說什么，唐蜜還在酒箱子里拽出了一個紙袋，“麻辣鴨脖，你不是說這是最好的下酒菜……”
    唐蜜換好了鞋，把東西一股腦放到餐桌上，她利落的洗了手，一邊打開冰箱，一邊用松快的語氣說道：“來來，我看看，還可不可以弄出兩個下酒菜來，喲，有皮蛋喲，原本想做粥的，拌個豆腐好了……”
    程姿看著唐蜜叮叮當當的在廚房里忙起來，她要幫忙，唐蜜直推她：“這里不用你，你負責去找杯子，上次我們買過的兩個漂亮的杯子呢？”
    最后她們兩個坐到餐桌前，程姿看著唐蜜將啤酒倒入漂亮的高腳杯里，上次圖著好看，她和唐蜜逛超市的時候，買了兩個晶瑩剔透的高腳杯，買的當時再怎么也想不到，會被用來裝啤酒。
    她們的酒量都不高，唐蜜要更遜一些，只幾杯酒下肚，她就趴在餐桌上，嘻嘻的笑，拿著杯子，碰著程姿的杯子：“程姿，姜浩辰竟讓我再當他的情人，你說，他是怎么想的呢，我不敢說，其實我這次回來，是真的有一部分是因為他的原因呢，雖然我一直不敢和你說，就算你不打電話給我，我也想過來S市的，甚至是想過，如果以后非要和一個我不愛的男人結婚，在邁進婚姻前，我也要再看看他，只看他一眼就好，只一眼，一眼就好，你罵我是罵對了，他那樣渣，我還愛他，渣男姜浩辰，姜浩辰渣男……”
    程姿抱住她，手撫過她的肩頭：“唐蜜，不哭，過去就好了……”唐蜜抓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眼角上，“我沒哭，程姿，這次我有出息了呢，你看，我沒哭，他說那些話的時候，我都沒有哭，我是不是好厲害了？”
    “是，為著厲害的唐蜜干杯！”程姿笑道，她也微微的染了醉意。
    “我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真的不再愛他了……”唐蜜在醉過去之前，清晰的說道。
    夜風吹進來，餐廳的桌子上，一片的狼藉，程姿醉意惺忪的去搖唐蜜的肩：“你還是沒出息啊，就這幾杯，就倒了，太笨了，你個笨唐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