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過一瞬,恨卻將整整延續(xù)一生……
唐蜜忘了從哪里看過這句話的,現(xiàn)在,卻深深的感覺到了這句話。
她的反應(yīng)向來遲鈍,卻無法在三年后,能從容的面對他,當(dāng)音樂響起,當(dāng)他伸出手來,她下意識的一側(cè)臉,含胸身子略向后錯,只不過一下子,卻意識到了,這是公眾的場合,她并不能躲開,一遲疑間,他的手臂已經(jīng)伸過來,攬住了她的腰身。
僵硬的,如他唇邊的笑,他另一只手,客氣的伸在他們的身側(cè),唐蜜聽到下面,女人們的吸氣與驚嘆,有人在鼓掌,有照相機在閃爍,他喜歡事事出風(fēng)頭,見她呆愣,他冷冷的“咦?”了一聲,眉目間的不悅那樣的明顯,唐蜜知道若再不動作,就會被人生疑,只有伸出手去,按在他伸出的那只手上,他輕輕的一握,眼神不再看她,只平平的望出去。
隨著音樂,他們開始起舞。
好久不曾跳舞,本來就不太精諳此道的唐蜜,感覺自己全身,每個關(guān)節(jié)都是僵硬的。
好在,有姜浩辰這個好舞伴,他動作標準到位,她只要隨著他動作就好。只不過,再次離得他這樣的近,她的臉發(fā)燙,手下,他的手卻冰涼,連同放在她腰間的那只手,也涼涼的,一直提醒著她,那是他的手,她不敢擅動,忍受著他的氣息,再次全然的將她包圍,那是專屬于他的,霸道而充滿進攻性的氣息。
跳了三兩分鐘上,姜浩辰的手輕輕的向司儀揮了下,司儀便宣布,舞會正式的開始。
那些驚訝的看著他們的跳舞的人們,開始自己也三三兩兩的下了舞池。
終于不再被人所矚目,唐蜜直覺的松了口氣,感覺額頭鬢角都有著汗意,剛剛好緊張,就在她的精神剛剛緩一下時,卻感覺到姜浩辰攬著她腰身的手猛的用力,她被迫向他靠近,整個人都徑直的貼到了他的身上。
啊……
她低呼,抬頭,姜浩辰正看著她,帶著冷笑,“姜……姜少……”她說,搭在他肩上的手推在他的胸前為支點,想將兩個人太過親密的身子分開。
“你還認得我啊?我還以為你不認得我了,呵呵……”姜浩辰說道:“還以為你有了新的男人,就再也認不得我了呢?”
唐蜜愣了下,不知道他嘴里的‘新的男人’是誰。正巧曲風(fēng)一換,姜浩辰伸臂,將她旋轉(zhuǎn),再將她整個人反摟在自己的懷里,他俯低頭,嘴角湊近他身前的唐蜜的耳畔:“不要告訴我,他只是你單純的老板!”
唐蜜在他的示意下,直視過去,宋亞綸正溫柔的看過來,他并不知道唐蜜的緊張不知道唐蜜此時的度日如年,他還在笑著點頭,伸手輕拍了兩下。
“優(yōu)嘉公司,宋亞綸,我記住了!”姜浩辰說道,兩個人隨著曲子,向前踏兩步,再旋轉(zhuǎn),重新面對面。
“你記住他做什么?”唐蜜詫異的問道,兩個人正常的距離,她抬頭,剛好看到他的下巴,他的手捏得她很緊,他在暗暗用力,她吃痛,要掙脫,他卻不許,只緊緊的捏住了。
舞池里的人漸多,姜浩辰慢慢的帶著唐蜜移出眾人禮線中心,移到偏僻的角落里。
唐蜜感覺到了他的用意,一方面放心下來,不想在眾人面前被他牽著如木偶,但又害怕,離開人群,她怕他,在大庭廣眾之下,他還有些收斂的。
果真的,在眾人視線不在凝在他們這一對身上后,姜浩辰在慢慢的收緊他的手臂,做為雙人舞,明顯他們的距離有些太近了,他的呼吸全數(shù)噴薄在她的頭頂,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她腰間的另一手,慢慢的順著她腰間那中空的部分探進去。
唐蜜感覺到他不懷好意的試探,身子驀的緊了下,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他的動作太下作,竟在她的腰背間撫摸,看到她看他,他肆意說道:“和以前一樣,你還是那樣的敏感!”
唐蜜的腦子轟的一聲,他總是這樣的,不分場合的就口出狂言佞語,這世間就沒有人能收拾得了他嗎?總讓他這樣的囂張。
“你放開我!”唐蜜扭著身體,試圖擺脫腰上他的手。
“他給你多少錢呢,那個宋亞綸?”姜浩辰說道,臉隨即冷下來,放開手,給了唐蜜自由。
“什么錢?”唐蜜后知后覺,還傻傻的問。
姜浩辰仿佛聽到了最大的笑話一樣,不由得好笑,他不常笑,這樣一笑,都要讓唐蜜打寒戰(zhàn)的,她看著他笑了兩下,再停下來,他高她那么多,略垂下臉來,湊近她的臉,那姿勢像極了他要吻她一樣:“我是說,他包養(yǎng)你的價錢是怎么樣的,說一下,我可以給你參謀下,看你是不是虧本了,你本來就很笨,別讓人占了便宜!”
唐蜜愣了半天,才曉得他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想也不想,手揚起,他離得近,她終是怯手,打到他的臉上,并不很用力,卻因著近,聲音清脆。
一巴掌之下,兩個人都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她也沒有想到,她竟敢打他,還是掌摑。
音樂如靡靡之音,圍繞在他們耳畔,垂幕只淺淺隔了他們與眾人,兩個人之間僅隔了一米,怔怔的相對站著。
姜浩辰半晌才意識到,剛剛那清脆的一聲響,是唐蜜揮手打了自己,不很疼,他伸手,無意識的摸過自己被打的那半邊臉頰,好半天才笑出聲來,唐蜜在他的笑聲里驚醒,她再后退,她恐懼,自己竟打了他,這個人,一度是她生命里的王,是她的主子一樣的人,她曾祈求他的施舍,他的好心,施舍于她愛情,然后,好心的娶她為妻,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有多保守,從來思想里都認得從一而終,但彩云易散,好夢難圓。
是的,是她傻,祈求的是太過遙不可及的事情。
在這時,那邊的音樂停了,好像又換了另一首,人聲鼎沸,今晚的高潮也開始了,衣香鬢影里,有他們所進不去的歡暢。
唐蜜很難過,這才想起剛剛為什么氣惱的打了他,他以為自己成了宋亞綸的情人,宋亞綸是像他一樣,給她錢,留她在身邊的男人。
這樣的想,不光是侮辱了她,也侮辱了宋亞綸那樣干凈通透的男人,她轉(zhuǎn)身要走,卻也知道此時是走不脫的,他向來是睚眥必報的小人,所以,他從后面擁過來,捏緊她的手臂摟緊她的腰身時,她并不曾多驚慌,這次徹底,他將她整個人挾持一樣的拎到了一側(cè)的小休息室內(nèi)。
大堂的走廊與休息間原有酒店的工作人員,看他們的樣子,剛要過來,唐蜜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有姜浩辰的助理跟在他們的身后,那個助理只一遞眼色,那個工作人員,就當(dāng)沒看到這里的暴行一樣,只轉(zhuǎn)頭看向別處,所以,唐蜜被姜浩辰拎到了那間小休息室里,門猛的關(guān)上了。
四壁有昏黃的燈光,這里有更衣間,有三個長沙發(fā)環(huán)在墻的三面,一面墻上有鏡子,唐蜜被姜浩辰按著,后背抵到鏡子上。
“從沒有人打過我!”他狠狠的說道:“所以,你知道,你必要付出些代價!”
“你不要碰我!”唐蜜恐懼的,她的身上,沒有別的,是他可以索取的代價。
“有男人給你撐腰了是嗎?所以,敢拒絕我了是嗎?”姜浩辰說道,從剛剛,貼身近舞的那一刻開始,他的身體就叫囂著,他想要她。
“沒有男人,不是你想的那樣!”唐蜜感覺到他的手撩起自己的裙擺,她用力的想推開他,卻撼不動他半毫。他的身子貼近過來,她感受到他,她開始害怕,嚶嚶哭起來:“你別碰我,我現(xiàn)在不是你的女人了!”
她不說這句話還好,說了這一句,姜浩辰的手更加的用力,差一點將她壓進了鏡子里一樣的用力:“是嗎?那你是誰的女人了?那個宋亞綸?”
“他只是我老……”唐蜜分辯,卻被姜浩辰捏了下巴,黃暈的燈光下,他的眼里充血一般,他猛低頭,擭取了她的唇,三年了,他的吻便如記憶里的一樣,他在她生命里隱退了三年,這一刻出現(xiàn),竟和每一次夢里一樣的。
她退無可退,他用力的吻,讓她身子發(fā)軟,狂風(fēng)暴雨,牙齒都被他的牙齒碰得疼,他的舌尖狠狠的攪著她的,吻得久了,缺氧一樣的眩暈。
吻得昏天黑地中,她感覺到他的手正試圖將她的身子抬高,他的身子貼近來,她曉得了他要做什么,瞬間的清醒了,她手用力的去抓他的手,爭扯間,他竟一時不能得手,誰也沒有說話,只有他們因扭打而喘著粗氣的聲音。
有人在敲門,聽到他的助理在外面說:“姜少,周秘書在找您!”
這個助理救了她一樣,她聽到他冷冷應(yīng)了一聲,這里,也放開了她,目光繞過她的身體,他去看鏡子里的他自己,整了整他的衣服,領(lǐng)帶,頭發(fā),他又是那個衣冠楚楚的他了。
再低頭,他看看哭泣的她:“行啊,到底不一樣了,有點剛性了,我的興致倒被你勾起來了,有時間的時候,可以談一談,價碼嗎,你隨意,一夜也行!那個宋亞綸如果知道是我,也不敢斷你的財路的……”
他說完這些,再照下鏡子,似乎摸了下臉,微吸了口氣,不知道怎么了,他有些微惱的哼一聲,就恨恨的離開了。
休息室在被他打開門出去時亮了下,關(guān)上后,里面又陷到這種曖昧的昏黃里,半晌之后,世界都沉寂了下來。
唐蜜慢慢的扭過身子去,肩膀一邊的裙子被拽了下去,露出了她半邊的臂膀,露出文胸的一角,雪白的肩膀上,他的吻痕明顯,剛剛的激烈中,他差一點就得手了,她顫抖著拽上了裙子,遮住了那狼狽的痕跡,頭發(fā)全亂了,胡亂的堆在一角,唇彩一蹋糊涂,臉上的妝也花了……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唐蜜匆忙看了下鏡子中的自己,這個樣子,怕被人懷疑她剛剛被人強行非禮了一樣的,她環(huán)顧了房內(nèi)一眼,匆匆的躲進了更衣室。
就在她躲到那間小更衣室里時,就有兩個女人推門進來。
一個一邊推門進來,一邊笑著說:“嘻嘻,剛剛姜少好像是從這里走出去的啊!”
“是啊,不過,臉上怎么有點掛彩了?”另一個說道。
“是不是偷腥不成,被貓兒撓了……”兩個人曖昧的笑了起來。
一個徑直走到更衣室這里,卻看到唐蜜正在里面,唐蜜裝做在整理頭發(fā)的樣子,那女人就說:“噢,有人啊,你先,我等一下!”
說完了,她就和另一個,一邊聊天一邊在沙發(fā)上坐下來等著。
唐蜜聽她們嘴里聊的竟一直是姜浩辰,講他就要結(jié)婚了,還風(fēng)流韻事不斷,講那兩個與他傳緋聞的女子,都在剛剛的環(huán)節(jié)里氣歪了鼻子。
“那個周海蓉還以為姜少一定安排與她跳第一支舞呢,你沒看她剛剛臉都綠了!”
“是嗎?哈哈……”
更衣室里有附帶的小衛(wèi)生間,唐蜜簡單的梳好了頭發(fā),再用水撲了臉上的妝,用力的捏了兩頰,讓它們看上去紅潤些,至于嘴唇,紅紅腫腫的,有嘶嘶的疼,好在水池上方的小柜子里有簡單的化妝品,她隨意的拿了管唇膏,抹了上去。
全弄妥了,再看不出破綻來,她才走了出來。
那兩個女人無意的看向她,她就向著她們輕笑了笑,低頭在她們面前走出去。
那兩個女人看著她出去了,一個說道:“咦,這個不是那個29號?”
“是啊,對了,剛剛那個姜少是不是從這里出去的?”
“好像是啊,啊!原來……”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都笑了笑,然后不屑的冷哼了幾聲,各自心中齷齪起來,想著,要和哪個朋友傳說這段韻事。
唐蜜從休息室里出來,外面的宴會還正熱鬧著。
由不得她想不想看,姜浩辰總是在最顯眼的地方,有一些兒男男女女圍在他的身邊,唐蜜走出去時,他也有看過來一眼,唐蜜刻意的不讓自己去看他,不想讓自己的怨恨太明顯,只有避開與他對視,她現(xiàn)在只想找到宋亞綸,然后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趁早離開。
她正四處打量,找著宋亞綸時,卻聽到他的聲音從自己的身后傳來。
“唐蜜,原來你在這里!”他的聲音里透著欣喜,唐蜜轉(zhuǎn)過頭去,宋亞綸的身后跟著一個會場的工作人員。
“宋少。”唐蜜忙著走過去,不及她開口,宋亞綸身后的人就說道:“噢,唐小姐,是這樣的,剛剛姜浩辰先生拍得的藏品已經(jīng)轉(zhuǎn)贈于您,麻煩您過來,和我們簽一個協(xié)議,順便把您的地址寫一下,我們明天就給您送過去!”
“那個,我不要……”唐蜜下意識的說道,不想與姜浩辰這個名字,有任何的糾纏一樣。
宋亞綸以為她沒有聽清楚,就笑道:“唐蜜,是剛剛抽獎的那個環(huán)節(jié),你今天很好運,那幅畫,拍到了三百七十萬,現(xiàn)在,歸你了!”
唐蜜一下子傻掉了。
三百七十萬,什么概念?
當(dāng)年拿著姜母給的五十萬,已經(jīng)如燙手的山芋,這個三百七十萬砸下來,她一下子懵住了,“三百七十萬,不……,我不能要,真的不要!”
宋亞綸愣了下,雖然那幅畫在這次拍賣里被虛抬了價格,但在市面怎么的也可以賣到一百多萬的。
他當(dāng)然也有懷疑,剛剛他環(huán)顧四周,也沒有找到唐蜜,明明她與姜浩辰領(lǐng)了第一支舞,可隨后兩個人就同時的不見了,而現(xiàn)在,唐蜜的神思恍惚,宋亞綸對她有很多的疑問,但畢竟兩個人也不是很熟,他有笑著向著身后的工作人員說:“這樣吧,我們一會兒過去簽收,我來和她說……”
工作人員聽宋亞綸如此說,就走開了。
宋亞綸看著唐蜜,后者在他的注視下,慢慢的低下頭去,他心中狐疑更甚,卻只溫柔的說道:“為什么不要?這沒什么,剛剛的拍賣抽獎都是公開的,而且還有各媒體的記者,明天這些消息就會見報,我可以讓他們隱了你的姓名,你別怕,這是合法的,你只要簽收就好了!”話雖這樣的說,宋亞綸也知道,這種抽獎的活動,平白能中大獎的概率太小,幾乎微乎其微,如果不是唐蜜中獎,他也同當(dāng)場的許多人一樣,想著這一環(huán)節(jié)不過是那個姜少為了追某個女人甩的一個伎倆,不過,因為中獎的人是唐蜜,他剛剛才沒有懷疑。
現(xiàn)在,看著唐蜜的樣子,他倒是又開始在心里猶疑起來,他試探著說:“唐蜜,莫不是,你認識姜少?”
“不,不認識!”唐蜜忙著抬頭說,但她否定的姿態(tài)太突然,倒讓人更加的可疑了。
但宋亞綸并沒有窺視別人秘密的習(xí)慣,他覺察出一點什么,見唐蜜誠惶誠恐的樣子,也不再追問,有熟悉的人走過來與他打招呼,他就忙著和那些老板寒喧。
唐蜜見宋亞綸不再追問自己,才松了口氣。
宴會離結(jié)束還早,站在這里的每一分鐘,對于唐蜜來說,都是煎熬,不可避免的,被別的男人邀請著又跳了兩次舞,心不在焉間,也踩了人家的腳,連連的道歉,對方倒是很好笑她略帶生澀的嬌羞,有個年輕的后生,竟在結(jié)束時,鄭重其事的要了她的電話號碼,她脫口而出后,才驚怔,訕訕一笑,心里只求著對方只是出于禮貌,并不會真的打電話給她。
縱她一直躲在不顯眼的地方,可是,還是感覺到照相機向著她的方向閃了閃,不論她多低調(diào),也有著女人在身后嘁嘁喳喳。
宋亞綸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現(xiàn)在是深深的后悔了,他不過是臨時起意,不過,看到唐蜜如一只無措的小白兔,在一群人虎視眈眈的目光里無處遁形一樣,他就有些怨自己。
他沒有想到,唐蜜會這樣的惹眼,其實,在唐蜜換裝出來時,他就被她驚艷了,由于平時工作的原因,他接觸的都是雷厲風(fēng)行的女子,就是有些漂亮的女孩子,也都是公關(guān)小姐之類的,他平素都只簡單應(yīng)付一下的女人們。
唐蜜的外表美艷,而舉止拘謹,總帶著一點無法應(yīng)付的小心翼翼,讓人無由的去心疼她,宋亞綸瞅了一個空隙,走過去。
唐蜜好不容易擺脫了來邀她跳舞的男人,背對著會場,站在一邊的自助餐桌前,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她不及回頭,就聽到宋亞綸輕聲道:“累了嗎?我們這就走吧!”
唐蜜聽到這句話,心里一松,臉上自然帶了笑意回頭,迎著宋亞綸點頭應(yīng)著。
宋亞綸見她回過頭來,眸子閃亮,看著自己的樣子,宛如把自己當(dāng)成了救星一樣,他的心,就那么的疼了一下,以后,再不會帶她來這樣的場合了,他竟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