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司渡注視著她白皙細膩的手心,眸子微瞇了瞇。
只見,小姑娘的手心泛起了點點的紅。
紅的,讓人有些心疼。
“下次打人。”
“別太實在,嗯?”
男人低磁清笑,拉過她的手,目光看著她,指腹揉著。
時枝皺眉。
不知他這是在做什么,卻也沒急著拍開他的手。
兩人正對視著,裴少季捂手咳嗽一聲。
強行擠進兩人中間。打斷了他們。
“你就是枝枝吧?”
裴少季笑得一臉妖孽,“啊,我侄女真漂亮。”
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眼神都移不開。
之前在藝術賽的場子里,臺上隔得挺遠,他看不太清楚。
現在把小丫頭看了個清,真覺贊嘆不已。
“是我。”
時枝聲音淡淡,稱呼了一聲,“小叔好。”
不動聲色的抽開自己的手,掃了眼面前的裴少季。
她對裴家小叔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
但一開口就夸自己侄女漂亮,盯個沒完的,這點讓她感到有些不悅。
裴少季心底一樂。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惹了侄女不開心。
他揚了揚眉頭,“小叔剛都看見了。你身手不錯,哪哪都好。怪不得阿渡——”
說到這里時,回頭意味深長看了眼男人。
封司渡神情淡淡。
余光瞥了回去。
這一抹目光,仿佛像是在暗示。帶著幾分冷意。
“怎么。”
他冷嗤一聲。
裴少季沒敢再說下去。
這男人喜怒無常,少惹他準沒錯。
“咳,我這不打算夸你眼光好呢么。”
裴少季帶著揶揄,說道:“畢竟這二十七年,你可是連個女人都沒睡過。偏巧我侄女兒對口。可見我侄女有多招人喜歡。”
似是還在記仇。
裴少季一臉的在意那天浴池旁,男人對他所暗示的塌房。
將他蒙在鼓里。
封司渡冷呵了一聲。
“畜生。”
裴少季咬牙,“??”
咋又他媽被罵了!
封司渡冷笑一聲,目光鷹隼。
“當著小姑娘的面,這話你也說得出口。”
他的唇角勾著譏誚,余光瞥了眼時枝的方向。
裴少季冷哼一聲。
“阿渡,你也別裝。你能比我收?”
封老狗那么悶騷的一男人。
要真撩騷起來,自個兒不得不甘拜下風。還跟他在這裝。
時枝正琢磨小叔的話。
這是幾個意思?
后面一句挺正常,前面一句怎么聽著有點問題。
身旁的裴琛,目光有些深暗。
看著妹妹的神情微變了變。
旋即,他緩緩收回了目光,看向封司渡。
“封先生。”
裴琛聲音沾染幾分倦意,淡聲說道:“你們先聊,我去看看研究所。”
手沒入白大褂的口袋里。
面上坦然沉穩,似乎沒什么能夠撼動裴琛的心。
但時枝卻留意到了。
“大哥,我也一起幫忙。”
她清淡看了眼狼藉的門外。
本干干凈凈的研究所,眼下卻是一片雜亂。
時枝無法袖手旁觀。
裴琛回頭,緩緩頷首。
兄妹二人便一起前去整理。
那邊,裴予行早已經帶著幾個兄弟,一塊兒收拾搗騰了。
好在鄭佳佳慫包,沒敢砸貴重的東西。
只是把一些不值錢的擺設扔了,還有些裝修的廢棄材料亂拋了一頓。
裴少季注視著兄妹倆的身影,不由得看向身旁的男人。
有些好笑的翹起嘴角。
“兄弟。”
裴少季帶著點打趣的意味。
封司渡帶著冷淡的目光,瞥了眼裴少季。
繼而,又定在了小姑娘忙碌的身影上。
沒想到。她會主動幫人。
“說。”
男人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似是有些心情不佳。沒什么耐心聽旁人廢話。
裴少季見他不高興。
于是他就更開心了。
“怎么說呢。”
裴少季故意在封司渡身邊道:“你這個小姑娘,看起來不諳世事。似乎不懂情愛。你是怎么跟她上過的啊?”
似乎早就已經看穿。
卻又忍著笑意,想好好用他對自己說過的話,反揶揄他一頓。
“是夢里上的呢——”
“還是兄弟你純粹一廂情愿啊?”
裴少季有意挖苦他。
想刺激刺激封司渡,看看他的反應。
哪成想。
男人不怒反笑。
就見封司渡懶懶的側過身去,盯著人。
那雙漆黑的眸光,仿佛深潭的水,能將人吸進去。
帶著深深濃烈的威懾力。
“老狗。”
他冷嘲譏諷,“勸人不如勸己。”
“別不小心得病了,嗯?”
一言落下。
似冰窖里的冰一樣,涼涼。
裴少季仿佛心窩子被扎穿了似的。
直接“咚!”一聲,給戳出一個洞。
咬著牙,裴少季對男人說道:“你能不能盼著兄弟我點兒好?我的女人都是身心干凈的,哪會玩兒出病。別咒我。倒是你,問題挺大啊。”
二十七年,孤寡一人。
沒睡過一個女人。
這清心禁欲的日子里,哪個男人能熬得住?
可封老狗偏偏又那么騷,愛撩騷侄女兒。
而且越是這樣壓抑的男人,那方面索取就越是強。
裴少季是沒能體會了,不免擔心起侄女兒來,千萬不能讓老狗糟蹋了自己侄女。
想了想,裴少季盯著封司渡。
“我說阿渡——”
“怎么。”
封司渡不咸不淡應了聲。
視線依舊停留在時枝的身上。
裴少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盯著男人認真的說道:“你能不能換個女人?我可不想你害我侄女一生。”
封司渡眼眸里淡泊禁欲。
仿佛除了那一抹身影,再看不到旁人。
旋即,眸光閃動幾分。
他似是自嘲。
“我有那么差么。”
一言。
令裴少季張了張嘴,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阿渡哪哪兒都好。
就是對象不能是他侄女。
否則,讓他這個小叔這張臉往哪兒擱?
“非要我把話說明白是吧。”
裴少季臉色不悅,說道:“行。如果你跟我侄女在一起。你說我們仨該怎么稱呼彼此?那不挺尷尬呢么。”
封司渡聽見這聲。
微微向著裴少季的方向傾斜,瞟了一眼。
“那不就挺好。”
男人語氣帶了點懶散,“叫一聲哥哥嫂嫂來聽聽?”
裴少季頓時惱羞成怒。
俊朗妖孽的臉漲紅了起來。
“你他媽——”
“做夢吧!”
草,仗著自個兒老一歲,就自稱哥哥。嘔!
不要臉。
裴少季是萬萬不會讓自家侄女,發展成自己嫂嫂的。絕不能。
簡直,噩夢中的噩夢!
吐了。
裴少季正惡心著。
封司渡懶洋洋的應了聲。
“挺好么。”
他看了眼西裝袖口,骨節修長分明,“這就算同意了。”
裴少季:“……”
沒遇到封司渡之前,裴少季是萬萬沒有想到。
人不要臉,是可以到這個境界的。
不遠處,時枝正將裝飾物放進研究所。
淡淡拿過消毒水,噴灑過。
透過干凈的落地玻璃窗,時枝瞟了眼門外。
兩個大男人,正在一起嘮嗑。
裴予行把不要的木頭扔了出去,拍了拍手,朝里頭喚了聲:“枝枝——”
“大哥他說可以了。咱們收拾的差不多了。來,過來哥哥給你洗手。”
手里拿著洗手液過來。
時枝拂了拂身上的灰塵。
也沒怎么費力,動動手指的功夫。
“不用,我自己洗。”她伸手,欲拿洗手液。
可裴予行卻是眼疾手快,趁勢捉住她的手指。
一股滑膩的洗手液的觸感,落在了時枝的手掌心里。
“自己洗,能洗干凈啊?”
裴予行寵溺的笑著,仔細搓著她的十根手指頭,跟自己手里的洗手液融合到一起。
時枝頓時生理性的不適感。
她立即抽開手。
深呼吸一口氣,轉頭就進了研究所的洗手臺,火速清洗掉。
裴予行見此,深深的蹙緊眉頭。
低下頭去,身形僵硬。手里的泡沫消散。
此時,玻璃窗門外。
封司渡將時枝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
“老狗。”
他回頭,神情淡淡對裴少季說了聲,“你交往過的女人里。”
“是不是有個不喜歡人碰觸的。”
那時,他印象挺深。
裴少季聞言,渾身一僵。
似是想起了什么過往。
“那是她有病。”
裴少季俊臉的臉色很不好。
封司渡淡淡應聲,“嗯。什么病。”
過去的往事,裴少季不想提。
何況是,那個女人。
深吸一口氣,裴少季問道:“你沒事問我這個做什么?”
封司渡薄唇微抿。
良久不言。
見他不說話,裴少季嘆了口氣。
生生將自己的過往撕裂,再把心挖出來扎一遍。
“她那是——”
“雙向情感障礙!”
裴少季低低著頭,說道。
封司渡偏頭看向他。
“能治好么。”
一陣風聲掠過。
半晌,聽見了回音。
“治不好啊。”
裴少季苦澀一笑,“這玩意兒要是好治。她怎么不回來啊。阿渡。”
像是戳中了少年時期的心事。
多少年了。
這個病,將是兩個人一輩子的心痛。
封司渡漆黑的眸光閃動,看向時枝,她的臉色意外的難堪。
“那不是。”
他嗓音低沉潤澤,“還挺孤單么。”
小姑娘,挺孤單。
……
研究所的事畢。
裴琛聯系了項目合作人改明日再邀約合作事宜。
裴予行有一場電競,結束后便匆匆開車走了。
時枝正出來透個氣。
面前卻多了一道男人高大的身形籠罩。
“你干什么?”
她皺眉,抬眼看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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