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裴老太蘇醒了過來,睜開迷糊的眼睛。
許佳瑩第一個沖上去,哭著握住裴老太的手,“……奶奶,你終于醒了!快擔(dān)心死瑩瑩了?,摤撏砩嫌X都睡不好,膝蓋跌腫了都要來看奶奶。”
嗚嗚的捂著自己的腿。
裴老太緩緩坐起身,同時很感動。
“瑩瑩,好孩子!奶奶平日里沒白疼你。”裴老太拍拍自己的床鋪,“奶奶沒事了,你坐過來吧。”
裴振與邱蕓寬了心。
夫婦二人出去辦理了老太太的出院手續(xù)。
裴予行拉著時枝走上前來,他散漫的說道:“奶奶。你光疼許佳瑩,也別忘了另一個孫女兒。枝枝,去奶奶身邊?!?br/>
時枝沒動,感受到裴老太的敵意。
果然,裴老太冷哼一聲,摟緊了許佳瑩,“我可不認(rèn)她!我只有一個孫女兒,那就是瑩瑩。我昏迷不醒的時候,只有瑩瑩惦念著?!?br/>
“你再看看那丫頭,一臉平淡的樣子。壓根沒把我老婆子放在心上。只怕是她盼著我早死,今后好無人跟她對著了!”
裴老太梳理著許佳瑩的頭發(fā),看也不看時枝一眼。
許佳瑩得意的翹起嘴角,“那也沒辦法啦。反正奶奶有我就好啦!”
向時枝示威,炫耀得寵。
時枝眉目清淡,并不在意這些。
裴予行臉色冷沉,“許佳瑩你少在那邊挑弄是非,奶奶病是怎么好的,你心知肚明?!?br/>
聞聲,裴老太一愣。
“什么?”
裴老太茫然的看著許佳瑩,“瑩瑩啊,奶奶昏迷的時候,都發(fā)生了什么?”
許佳瑩眼神躲閃,心虛的把被子給奶奶蓋上。
“奶奶,你大病初愈,還沒好呢??煨┨上聛硇菹⒁粫喊?!”說著,把老太太往床鋪下摁,蓋上被褥。
裴予行神色不悅,想要告知實情。
可這時,許佳瑩卻歡喜的看向門前,“爸媽,出院手續(xù)辦好了嗎?把奶奶抱上車吧,我們回家啦!”
“好?!迸嵴裥χ⒗咸穑袷|托著些,一起出了病房。
裴予行抓了抓頭。
有些著急解釋。
時枝微微扯了下少年的衣袖,“哥哥,沒事。”
總有機(jī)會說。
有些人再藏,也藏不住。
此刻,封司渡挺拔的身形映入視線。他西裝褲下的雙腿修長,抬步走進(jìn)。
封老爺子也醒了,睡得頭昏腦漲,坐起身捂著些。
“阿渡。”
看見了男人后,掙扎要起身。
封司渡有力的手摁住了人,“祖父,公司的事我已經(jīng)處理好?!?br/>
他唇角微勾,“不必著急出院。趁此歇息幾日?!?br/>
封老爺子按壓太陽穴。
“不成不成。阿渡,帶我回去。”封老爺子起身。
封司渡眸光閃動,掃了眼阿江,“去辦出院手續(xù)。”
阿江應(yīng)聲,“是,封爺?!?br/>
出院時,雙方,恰好在醫(yī)院門口碰到。
兩輛車一前一后。兩個老人,均被人扶著。
裴老太一臉詫異,木訥的指著封老爺子,看向封司渡,“這……封先生,你們這是……”
封司渡一眼看見了時枝。
他的目光,在她漂亮的鵝蛋臉上停格了兩秒后,移開。
“祖父心臟不適,與您在同一個病房住了一夜?!彼曇舻痛诺馈?br/>
裴老太很驚訝。
“這樣啊,那封董事長他沒事了吧?”
例行關(guān)切一句,雖說兩家關(guān)系不好。但裴老太也是知曉表面功夫的。
老爺子已經(jīng)被阿江扶進(jìn)了車?yán)铩?br/>
封司渡慵懶的勾挑唇角,“多虧令孫女兒的藥?!?br/>
裴老太懵逼了。
看向裴振,“阿振。什么藥?”
裴振就將昨夜發(fā)生的事情,事無巨細(xì),告知了母親。
裴老太聞聲后,老臉劇變。
緩緩看向時枝,不可置信問道:“是你,治好了我?”
時枝頷首。
“是我?!彼欢嘌?。
裴老太臉色更難堪了,勉強(qiáng)扯出一絲笑容,對封司渡說:“沒關(guān)系。那我們先走一步了。失陪?!?br/>
直接鉆進(jìn)車?yán)铩?br/>
許佳瑩趕緊去扶老太太的手,卻被裴老太給拂開。
“奶,奶奶……”
許佳瑩錯愕的楞在原地。
封司渡來到時枝身前,身形將她籠罩,在她耳廓旁低磁道:“什么時候補(bǔ)上。”
時枝感覺一股溫?zé)?,偏過頭去。
兩人距離很近,只要他湊近,就能吮住她的嬌唇。
但他沒這么做。保持了距離。給予她安全感。
果見,時枝默默拉開距離,“補(bǔ)上什么?”
封司渡玩味的挑起唇角。
男人的領(lǐng)結(jié)微緊,掩蓋了炙熱的喉頭。
“親親啊?!?br/>
他慵懶低笑,語氣勾著調(diào)侃與曖昧,“忘了,嗯?”
時枝滾動了下喉嚨。
只覺有些干澀。
“做你的千秋大夢吧。封先生。”她平淡的回絕。
封司渡低磁的笑意愈顯。
他俊朗的輪廓深邃,目光里皆是她。
小姑娘越來越有意思了。
“嗯。”
他微微正過身,“就當(dāng)是做夢。但——”
“夢也有靈驗的時候。不是么?!?br/>
封司渡懶懶的眉間,帶著揶揄。
時枝懶得理他。
老男人。就是會撩騷。
裴老太車?yán)镒€(wěn)后,看也沒看旁人。
許佳瑩嘴唇發(fā)白,正想坐進(jìn)車?yán)铩?br/>
裴老太忽而打斷,看向車外頭的時枝,哼的一聲,“你還不進(jìn)來?是想凍成傷風(fēng)感冒,好讓人照顧你?!?br/>
時枝卻說:“我和哥哥要回學(xué)校。”
車?yán)餆o聲。
許佳瑩厚臉皮抱著老太太的胳膊,“奶奶,我下午沒課呢!我陪奶奶在家,照顧奶奶吧!”
裴老太卻是拂開了胳膊,冷哼一聲。
“照顧我?你不去好好讀書,成績又不及你表姐。你再不用心,就是家里最差的孩子!我不需要一個沒出息的孫女兒!”
裴老太將許佳瑩趕下車去,“嘭!”的一聲,關(guān)上車門。
邱蕓訕訕看一眼裴振。
裴振示意妻子不要說什么,緩緩搖頭。
夫婦倆只能遷就著老太太,畢竟剛出院,可不能再氣傷了。
許佳瑩被扔在車下,臉色慘白,眼淚噴薄而出,轉(zhuǎn)頭惡狠狠看著時枝,“時枝,你跟我搶爸媽和哥哥也就算了!你現(xiàn)在還想搶走我奶奶!”
時枝譏誚一聲。
“這話怎么說?!彼粗Э氐脑S佳瑩,“是你倒貼,又被趕下來。這也能怪我?”
“你!……”
許佳瑩沖過去,想要動手。
從便利店買水回來的裴予行恰好看到這一幕,冷冷的沖上前去。
但被封司渡先一步。
男人順勢攬住時枝入懷,抓住許佳瑩的腕子,禁錮其一動不動。
“裴家的孫女,就這德行?!?br/>
他冷嗤一聲,眉間勾挑譏嘲。
許佳瑩淚如雨下,哭著松開手,踉蹌幾步,狼狽的跑走了。
時枝以手肘迅速擊開。
封司渡“嗯……”悶哼一聲,揉著胸膛的地方。
“小野貓?!?br/>
他低磁清笑的說:“我?guī)土四?,你就這么對我?”
時枝瞥他一眼。
“我用你幫?”她反問道。
許佳瑩那點棉花的氣力,她兩根手指就能讓人動彈不得。
裴予行上前,擋在兩人中間,分開他們。
火速將妹妹拉進(jìn)懷里。
那抹冒著火焰的眼,閃著光澤。
封司渡抿著薄唇,嘴角掛笑。忠犬哥哥么。
又來護(hù)了。
裴予行一句話也不說,帶著時枝就往路邊自己停著的跑車?yán)?,“枝枝走,跟哥哥去學(xué)校!”
開了車門,與男人那冷漠的眸子相對。
封司渡不咸不淡的收回視線。
抬起修長的腿,上了車。
封老爺子閉目養(yǎng)神,聽見人上車后,睜開了眼睛,“聽阿江說。這一次,是裴家的那丫頭醫(yī)好的我。”
車在緩緩行駛。氣氛依舊凝固。
封司渡習(xí)慣性的打開筆電,邊看著公務(wù),邊“嗯”了一聲。
阿江坐在副駕駛上,不由回頭一看。
總感覺。
封爺在他們這些人面前沉默寡言,也不喜言笑。
但卻在時枝那個小姑娘面前,有所反差。
“阿渡。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封老爺子看向他,“改天有空,你帶上那丫頭來我們封宅吃頓便飯。就當(dāng)是還了這份人情。”
封司渡眼皮微抬,神情禁欲淡漠。
薄唇微抿,半晌,他啟聲道:“不用。”
封老爺子皺起老眉。
“為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難不成,你覺得我會對那丫頭做什么不成。”
這一聲,卻是出乎意外的沒有回應(yīng)。
阿江跟開車的保鏢都捏了把冷汗。神經(jīng)高度的緊繃。
眼看著封老爺子的老臉越來越差。
良久,封司渡翹起唇角,修長的骨節(jié)交握,眼神淡淡。
“沒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狈饫蠣斪硬粣偟拈_口問道。
封司渡帶著幾分疏懶,他半倚在車內(nèi)。
目光移到玻璃車窗上,映出他俊朗深邃的輪廓。
“喜歡欠她人情?!?br/>
他嗓音低沉潤澤。
封老爺子欲言又止,抿著嘴,拐杖的上頭。
“哼,不懂你們這些花里胡哨的。”
索性,卻也沒說什么。
此事暫且擱淺。
阿江和保鏢懸著的心落下,擦了下冷汗。
另一邊,時枝坐著三哥的車回到了學(xué)校。
教務(wù)處的人根本查不到黑客的ip,索性放棄了,開始做轉(zhuǎn)移師生們注意力的工作。
只見大屏幕上已經(jīng)換成——“南州大學(xué)一年一度藝術(shù)大賽?!?br/>
“聽說是要去參加市里的,層層選拔上去。要用自己擅長的樂器。獲勝的人,可以拿到獎金一百萬呢!還可以加大量學(xu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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