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臉色一變,出言阻止道:“不可以!”
后又凝重的瞪著時枝,“小姑娘,你不是說藥沒有了嗎。”
時枝沒說話。
她的藥,自然留著有用處。不給無關之人。
許佳瑩更是上前,對封司渡說:“封先生,你千萬不能用我姐姐的藥啊!我姐姐她——”
剛說到一半,裴振卻將養女帶了下來。
邱蕓會意,拉住許佳瑩,低聲制止道:“瑩瑩。”
封司渡禁欲淡泊的眼,瞟向裴振。
裴振鄭重的說道:“雖然封裴兩家是死敵。但我愿意讓枝枝用藥救封董事長一命。實不相瞞,我母親正是心臟病。正是枝枝用藥治好的。”
看向病床上,裴老太那檢測心率的儀器上,十分平穩。
封司渡帶著幾分饒有趣味。
“這么說。”他勾起唇角,迷離的眸子閃爍,“小姑娘挺有能耐。”
時枝將一顆完整的藥片,遞過去給他。
“請用。”
她聲音清淡。
醫生見此,伸手過去要抓她的藥。就在此時,封司渡先一步,擒住醫生的手腕。
那手的骨節修長有力均勻,泛著青筋。
“既然貴醫院不負責醫治,也就沒資格干涉。”
封司渡嗓音淡淡,松開了醫生的手。
醫生捂著通紅的手腕,臉色不妙的站在旁邊,不敢再多嘴。
繞過人,他從小姑娘柔軟的手心,拿走了圓潤的藥片。
但封司渡,并沒有直接把藥給老爺子。
“阿江。”
他指腹摩挲著藥片,藥片碎在他的兩指中,一分為二。
阿江硬著頭皮接過半顆。
知道封爺這是在讓他試藥。
“是,封爺!”
阿江視死如歸的仰面,吞下了半顆藥。
邱慧趕緊開口嚷道:“那個,封先生啊!這藥是時枝給你的,出了事可跟我們無關啊!冤有頭債有主,別找錯人了!”
許佳瑩更是附和。
“是啊,我姐姐她是從鄉下來的,肯定弄的什么農村偏方藥,有可能會吃死人的!”許佳瑩對醫生說:“醫生千萬別走,一會還得善后呢!”
除了裴振與邱蕓,選擇站在時枝身邊。其他的人,都抱著最壞的結果。
一會后,阿江活動了下脖子。
“封爺。”
“嗯,有什么不適么?”
“好像沒有。氣都順暢了,身體很輕盈。感覺有些……神清氣爽!”
阿江左右活動筋骨,一臉的精神煥發。
封司渡勾挑唇角。
指腹捏著的半顆藥片,他直接推進了封老爺子的口腔。
邱蕓緊張的抓住裴振的手,嘴中默念:“希望沒事,希望沒事……”
裴振輕輕拍了拍妻子的手。
“枝枝不會騙我們的。相信她吧。”
氣氛凝結,緊張的氛圍縈繞。
尤其是兩個保鏢,也不敢質疑三爺的做法。只能認命目睹著。
許佳瑩冷笑。
這下就等著看好戲吧,時枝一定完了。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眾人一起等了一刻鐘。
“滴——”
檢測心率的儀器忽而傳來聲音。
緊接著,那大紅往上漲的幅度,忽而猛跌了下來!
幾乎是一跌千丈。
逐漸伴隨著綠線平穩的起伏,高高低低極有規律,竟呈現出最健康的心率!
“臥槽!”
“我的個老天爺!”
邱慧傻眼了,湊到最前頭去,看愣了,“這真的假的啊?這么神了!時枝這丫頭,還有點本事啊!”
打了自己嘴巴子一巴掌,清醒的眨了眨眼。
醫生跟護士都看呆了。
“這,這不可能……”
“王醫生,醫學奇跡啊!”護士激動的拍照下來,打算回去跟教授們研討。
許佳瑩臉色煞白。
怎么會,怎么可能!時枝的藥居然成功了!
邱蕓眉頭舒展,激動的拉著裴振,“孩子他爸,我們家枝枝好厲害啊啊!”
像個少女一樣,竟原地小蹦了起來。
裴振寵溺一笑,“我說過,相信枝枝是對的。”
時枝看著起伏的儀器,神情淡淡。
她的藥,絕不會有出錯的可能性。
阿江的表情跟倆保鏢一樣,錯愕的看著儀器。
大眼瞪小眼。
保鏢懵逼了,看向封司渡,“三爺,這這……這是真的嗎?”
揉了揉眼睛。
神了!真神了!
“牛逼。”保鏢摘下墨鏡,無比佩服對著時枝比了個大拇指。
時枝輕描淡寫的看著封司渡,“我的藥,你只給病人吃了半顆。功效會減弱一半。這只是一半的效果。”
他漆黑的眸光閃爍,與她的目光對視。
一半的效果。
尚且能呈現這么好的心率。她實在不簡單。
保鏢已經完全忽略了醫生與護士,直接追問時枝,“時小姐,請問我家董事長多久能夠醒來?”
時枝秀眉微蹙。
封氏集團的老爺子啊。那不就是封司渡的祖父么。
這算不算是一個大人情。
“一個小時之內,能醒。”她淡淡說道。
倆保鏢松了口氣,對著小姑娘謝了又謝。
封司渡想起什么,側身對阿江道:“有不良反應么。”
阿江站在封爺后頭,都呆滯了。
被一聲喚回神兒。
“回封爺的話。”阿江轉了下頭,搖了一搖,“我沒有任何不良反應。”
這話讓護士都驚呆了。
嘴巴張成雞蛋那么圓。
護士連忙追問時枝,激動湊過去,“小妹妹,你這藥到底哪來的啊?怎么這樣厲害!是民間的土偏方做的嗎?”
外頭的醫護人員聞聲而來,紛紛將她圍聚在一起請教。
還要邀請她一起參加醫院里的研討會。
時枝開口道:“恕我無可奉告。你們心里想的是怎么來的,就是怎么來的。”
“厲害啊!”
“小小年紀能有這樣的才干。你可以去學醫啦!”
醫護人員紛紛高興的簇擁,捧著時枝。
時枝像是萬人迷一樣,被大家團寵在中間。
許佳瑩氣紅了臉,使勁跺腳,手指甲緊緊攥在手心,掐出深深的指甲印子。
可恨!可恨!
憑什么,憑什么讓時枝這么好運!憑什么大家都圍著她轉啊!許佳瑩眼里閃著怒恨的淚水,心有不甘。
邱慧是個墻頭草,立馬轉頭。
“唉呀時枝,你可真棒啊!不僅治好你奶奶的病,還醫好了封氏集團的董事長呢!”邱慧趕緊拉著女兒邱瑤瑤過來。
時枝回過頭去,對上邱瑤瑤心虛的眼神。
上次,在白鶴設計館見過。
邱慧兩眼放光,對時枝說:“今后你多多跟我們家瑤瑤來往啊。這優秀的人,總是要在一塊兒玩的嘛!”
時枝聲音清淡。
“可以。”
“……媽!你別這樣。”邱瑤瑤深深的低頭。
只覺趨炎附勢的母親丟人至極!之前那么詆毀時枝,現在被人打臉了還倒貼過去。
非要拉著自己一起,仿佛任人挑選的商品一樣!
邱慧冷哼一聲,嘲諷那臉色不好的許佳瑩。
“養女就得有養女的樣子嘛。”邱慧陰陽怪氣的說道:“有的人沒什么大點兒的出息,就只會在暗地里挑撥。差點就把人給帶偏了!”
許佳瑩拳頭緊握,眼眶通紅。
眼淚簌簌落下。那猩紅的眼里,帶著惡毒的憤恨。被人當眾內涵羞辱,自尊心全無。
“……我也是為了奶奶好!”
許佳瑩哭著跑了出去,卻不小心撞到了墻角。
跌倒在地,膝蓋被撞了出血,又強壓著自尊,跌跌撞撞出了醫院,狼狽不堪。
邱蕓追了出去,“瑩瑩——”
裴振拉住妻子,“蕓兒,我去找她。你留在醫院。”
驀地,裴振開車去找女兒。
邱蕓深深嘆了口氣。
病人需要好生休養,醫護人員都散了。兩個保鏢暫且先回去了。
此刻,已經天黑。
時枝注意到邱蕓扶了下頭,看起來頭有些眩暈,她扶住了人。
“怎么了。”
“媽媽沒事……只是頭有點暈。”邱蕓輕輕拍了拍時枝的手,語重心長說道:“有時候偏方確實管用。這一次用用就好,下一次就不要用了。”
“嗯。”
“媽媽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不希望有人誤解我家枝枝的善良。”邱蕓微微一笑,溫柔的抹著時枝柔軟的頭發。
時枝心頭微動。
心口有一個地方似是漏了什么出來。
這就是人世界的愛么?
想到基因庫,那個冷冰冰,毫無人性的地方。時枝不想再回去了,所以她離開了很多年。
“我擔著奶奶。”
時枝淡然的對邱蕓說:“媽媽與二姨先回去吧。”
白天的時候,已經商量過。
邱蕓的確有些撐不住了,勉為其難的點頭,“好。病房里有陪床,晚上不要熬夜。媽媽明天早上過來接你。”
“好。”時枝點頭。
邱慧笑瞇瞇的拎包就走,臨走前不忘夸獎她。
“時枝可真懂事啊。二姨先跟你媽媽走了。辛苦你擔著老太太了。”
說罷,扶著邱蕓,幾人出了病房。
時枝搬了個椅子,看著封司渡正出神想著什么,她出聲道:“封先生。”
他微微回過身來。嘴角微挑,低磁笑了一聲。
“怎么。想起我了。”
轉身看向她,他慵懶的倚在病床前。
“我是想問你。”時枝遲疑的指著椅子,“你要不要來一把?”
她是看他沒地方坐。
這么矜貴的男人,想必也不會一直站著吧。
封司渡瞥了眼椅子,眉頭微蹙。
“有人坐過,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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