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枝轉身,從人群離開。
裴予行追著她細條白腿的步子走,跟在她的后頭。
“枝枝。下午沒課。哥哥帶你去電競城,去不去?”
他拿下頭頂的鴨舌帽,低笑著扣在她的腦袋上。
原本就是她的帽子,只是被他半路給截胡。
時枝站定了步伐,正想說些什么。只見不遠處走來幾個高高瘦瘦的俊臉男生,各個身高一米八以上,長腿散漫的走來。
“裴予行,你他媽還在泡妹啊。”
幾個男生說說笑笑,走近時枝時,眼都挪不開了。
直接看直了去。
裴予行說了聲,“操!”
“你們他媽眼瞎?這我妹!我泡什么妹我。”
說著,他的耳廓都紅了,俊臉有些不自然。
男生笑彎了眼,走到時枝身旁,弓腰對她道:“叫什么名字啊,長得真好看。跟哥哥們去玩兒啊?好不好。哥哥帶你上分。”
時枝掃了一眼。
就憑他們,還想帶她上分?
“不了。”她提著單肩包,“我要跟哥哥回家。你們別帶壞我哥哥。”
幾個男生悶笑,肩膀聳動著。
搗了搗裴予行的胳膊,“裴予行,你妹可真有意思。我想泡她。你給不給泡啊?”
裴予行俊臉的青筋跳了跳。
“泡你媽。”
“滾。”
他抬腿踹向男生,拉住時枝就往懷里摟。
被踹的男生笑個沒完。
時枝看向臉上有可疑紅霞的少年,沒出聲。
正出校門口,裴予行接了個電話。
“喂,查到了么?”他看著馬路上車來人往,順手牽過時枝,帶她過。
時枝:“……”
三哥這是把她當小孩。
對面電話的聲音隔著手機屏幕傳來:“就等著你來呢,帶了幾個小姑娘,你來認!在電競城,過時不候。”
電話掛了。裴予行罵了一聲。
偏偏趕在這時候!
上次跟他對戰的那小丫頭,他一直沒停止找尋過。這回,一定要找到她!
想到這里,裴予行有些抱歉的將手機揣進兜里。
“枝枝,我還是讓小叔過來送你吧。我有點事要去忙,有點兒急。”
他從兜里拿出一張黑卡,彎腰揣她的手心里,“乖,拿著哥哥的卡,想買什么買什么。”
正值午后,時間還早。
就算回家也是無趣。裴予行想讓妹妹自己去逛逛。
時枝將卡推回,“不了哥哥,你去吧。我自己坐地鐵回去。”
裴予行哪能放任她不管。
還是給小叔發了條短訊讓人過來。
“卡拿著。哥哥走了。”少年揉了她一把頭發,不忘將她整理整齊。
甩著車鑰匙就去地下室開了超跑走了。
看樣子,的確很趕。
時枝借著功夫又去了趟網咖,搜索了另一條ip。
最后查到了一個關鍵詞:水度。
“水度。”
她皺緊秀眉,“此人究竟哪來的視頻。”
而且,無形之中幫了她。
一輛熟悉的勞斯勞斯,停在網咖外頭。時枝正好關了電腦,壓低鴨舌帽出門。
恰好,就這么碰見了封司渡。
車門向她敞開著。
男人就坐在里頭,慵懶的倚在車背墊上,修長的西褲腿矚目。
“上車。”
他清磁的嗓音如碎玉般落下,臉上沒什么情緒。
時枝沒有猶豫的坐進去,關上車門。
阿江把車開去裴家路上。
氣氛有些沉寂。
時枝看向男人深邃的輪廓,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封司渡聽她啟聲,側首看向她。
他薄唇輕抿,沒告訴她。
見她的目光有些狐疑,他才說道:“看你走了進去。”
“噢。”時枝應聲。
封司渡打量她的渾身。
在看見她的穿著時,眉梢微勾,“今日穿著,倒挺得體。”
時枝今日是齊膝的A字裙,只露出光潔白皙的小細腿。
“我的穿著,似乎輪不到封先生來點評。”她瞟了男人一眼。
領口微松,扣子解下來兩顆。
里頭若隱若現的胸肌很禁欲。
他還好意思說她?
封司渡低磁輕笑,修長的手指慵懶的滑動手中的筆電。
“去我那,嗯?”
并未抬起眼皮,他只是處理著會議。
時枝看他在忙公司的事宜,說道:“封先生似乎很忙,我還是不便打擾了。”
封司渡合上了筆電。
手中的電容筆正在轉著,手指骨節勻稱。
“不忙。”
他扔了公事,專注的側首看向她。
時枝被男人這般盯著,眨了眨眼,“可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否則,學校里的流言會更厲害的。”
封司渡似是在想什么。
他冷不防,啟聲道:“什么流言。”
那樣的流言,時枝不便說。
無非是在說她,被包了之類的。
“沒什么。”她戛然而止,秀眉微動。
封司渡卻只覺她勾他的胃口。
這時,時枝的手機響了兩下。
拿過接起,是邱蕓,“媽媽。”
對面傳來火急火燎的聲音:“枝枝啊,你在學校吧?”
“嗯,怎么了。”時枝看向身旁的男人。
封司渡瞇起了黑眸,與她目光相碰。
邱蕓著急的說:“你跟阿行還有瑩瑩,快些來一趟南州第一醫院。奶奶心臟病突發,正在住院!”
“好,就來。”時枝掛了電話,給三哥裴予行發了條短訊告知。
封司渡看著小姑娘,眉眼里淡泊禁欲,低磁道:“怎么。”
時枝轉過頭去,對他說道:“麻煩你送我去第一醫院。”
沒有多說,他也沒多問。
正在開車的阿江看了眼前視鏡,只見封爺的眉頭微微上挑了一瞬。
阿江立刻會意,但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封爺,老爺子要來了。可能會來不及……”
為了接這個鄉下丫頭,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
封司渡模樣慵懶,眸中沒什么情緒。
“不著急。”
他嗓音低淡。
時枝看他一眼。
……
南州第一醫院,住院部。
時枝照著邱蕓給的病房號,找到了地方。
一進門,一屋子的人。
邱蕓起先看見時枝,過去拉住了她,“枝枝,阿行沒跟你一塊兒來嗎?”
時枝注視著病床上的裴老太,“哥哥一會過來。”
那床頭哭得像個孝子一樣的許佳瑩,眼眶通紅。
“……奶奶!醫生說過您不能生氣的啊,往后別為了那些人氣著自個兒了。瑩瑩會陪著你的。”許佳瑩抽噎著,握住裴老太的手。
一旁的二姨邱惠近前去,“這孩子,真孝順啊!就跟她奶奶親。可別說,瑩瑩學習成績雖然不比我家瑤瑤,但孝心是不錯的。”
邱瑤瑤不耐的站在一邊,似是不喜歡這樣的場景。
更不喜歡母親這么說話,明眼人一聽就能聽出嘲諷來。太刻意反而顯擺不了自個的優異。
果見邱蕓抿嘴,不是很中聽了。
這邱慧乃是當年父親同繼母生的,與她不是一母同胞,所以并不親。
“二妹,你還沒見到我家枝枝吧。”邱蕓將時枝輕輕帶到眼前,“枝枝,叫二姨。”
時枝看了眼邱慧。
一副婦人尖酸的樣子,眼睛中間圓,兩邊尖。面相看著就不善。
“二姨好。”她清淡的喚了聲。
邱慧似是有些嫌棄,敷衍的“啊嗯”兩聲。不待見鄉下來的丫頭。
隨后看向裴振,“姐夫啊,老太太當年對我有恩,她現在病著我心里也著急的很。你說,這好端端的怎么就這樣了呢!有沒有什么辦法啊?”
裴振抿嘴,不說什么,只溫和的倒了杯熱水放在床頭,“醫生說,或許要動手術。但手術,有些棘手。”
主要的困難,是老太太年事已高。
許佳瑩抽噎著鼻子,對邱慧說:“二姨,奶奶原先還好好的。就從這段時日開始氣壞了身子呢。看著奶奶這樣,我真難受啊二姨……”
邱慧哎喲一聲,抱著許佳瑩假意寬慰。
“你說老太太是這段時日受了氣?莫不是……”邱慧狐疑的看向時枝。
早就聽到風言風語了,這鄉下的丫頭了不得!
邱慧冷哼一聲,內涵的說道:“這外人就是外人。老太太生了病,都無動于衷呢。”
眼睛尖尖的盯著時枝說。
時枝看了眼許佳瑩。這是流的鱷魚的眼淚吧。
邱蕓聞聲,立馬說道:“二妹。當初父親離世的時候,你也沒來見他最后一面。這是不是就是你口中的外人?”
邱慧欲言又止,不悅的哼了聲。
隨后補道:“我又沒說什么。”
正此,病房門被推開,醫生走了進來。
醫生看著昏迷的裴老太,對裴振說:“這個病人,現在要住院觀察下。眼下這個情況不是很好,用我們的藥作用也不大。如果要做手術,得安排更資歷的專家來動手術,但這費用相對來說也昂貴,畢竟專家不好請……”
裴振明白了醫生何意。
“只要能請到,花十萬我們也樂意。”裴振儒雅的推了推眼鏡,“醫生,拜托了。”
從身上,塞了紅包到醫生袋中。
醫生笑著半推半就,“這行。你們不心疼錢就可以。”
邱蕓有些不太開心,可也是敢怒不敢言。
時枝見醫生出了病房,秀眸微微瞇緊。
她轉身,淡然對邱蕓說:“我今天下午沒課。我來擔著奶奶吧。”
邱蕓正想說什么,許佳瑩立馬打斷:“姐姐,奶奶最不想看見的就是你。你現在忽然提出留下來照顧奶奶,你是不是還想氣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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