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枝動了動唇,正想說什么。
卻被封司渡低沉慵懶的接過話。
“嗯,我家小孩。”
他修長的指尖,俯身隨意的撥弄了下她額前的劉海。
唇角似清酒般勾起,低磁的嗓音勾著調侃。
時枝的眉頭壓抑著一絲不耐。
很煩。
主任才緩過神來,驚恐的弓腰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封先生!我真不知這是您親戚家的小孩。一點誤會。”
拉住小太妹的頭摁著給時枝道歉。
小太妹齜牙咧嘴,怒火中燒,被迫向時枝低頭,拳頭緊緊握著。
封司渡眉梢微動,眸光專注的瞧著時枝,手勾住她的小肩頭入懷里,嘴角掛著笑意。
“誤會?”
他薄唇微抿,只是著重的提了兩個字。
時枝伸出左手,一點一點將男人修長的手指從自己肩頭扳開。
她并不喜歡,男人的觸碰。
眉間帶著一絲懨懨。
封司渡卻是趁勢擠進她的指縫里,與她五指相扣,不讓她動彈。
他在她瑩潤的耳朵旁,低聲道:“怎么不說話?”
時枝抬眼看他。
她確定,三哥電話里說的是小叔來接。
“我只是沒想到。”頓了頓,她道:“會是你來接。”
趁著他松懈的機會,時枝繞開他的手,從他禁錮的懷中掙脫,自覺保持半臂距離。
封司渡轉移目光,落在了小太妹的身上。
涂著粉餅的臉,濃妝艷抹,頂著粉色的高跟,身上劣質的香水味刺鼻。
他的眉頭宛若繩索擰起。
“貴校的風氣,令我不得不考慮。”他鷹隼般的眼神盯著主任,“是否要加大投資。”
主任懵了。
“可、可是封先生,這事是……”主任像是啞口吃黃連,又不敢說是時枝打架。
阿江打斷道:“我們封先生之意已經明了!事先承諾過捐贈貴校兩棟教學樓,此刻作廢!”
主任傻眼了,楞在原地。
隨即驚恐恐慌的挽留,“不……不!封先生,您再考慮考慮下吧!今日的事是個意外,我定會處理好,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的!”
封司渡只覺聒噪,不耐的挑起眉頭。
指尖勾住時枝的手指,帶她向著車上的方向去。
“走,送你回家。”他順勢拿過她身上背著的單肩包,扔進了后車廂里。
主任狼狽的過去攔車,激動的大喊:“封先生!不行啊……您不能走!這事我怎么跟校長交代啊。封先生——”
阿江上車,點火。
勞斯萊斯車尾部的火噴炸街,發出巨響。排氣嗆的主任滿臉,咳嗽的漲紅了臉。
圍觀的學生們看笑話,主任更是難堪的大吼:“別看了,別拍照!有你們什么事兒!”
車駛出校園。
坐在車上,時枝抱著單肩包,看向前處的視線。她身側的封司渡,正斜倚著,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良久,封司渡注視著小姑娘茸毛的鬢角,低磁啟聲:“傷著了么。”
若非他及時趕來,這柔弱的小姑娘怕是要被人挨了。
時枝確定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沒有。”她按住單肩包的手微微緊了緊。
抬眼看了眼前視鏡,時枝這才看到阿江還是之前的保鏢。
“封先生,還挺長情。”
她的目光無意間與封司渡鷹隼的眸子相對,收了回來。
封司渡修長的西裝褲腿懶散的交疊,“這話怎么說。”
時枝秀眉微挑。
“還是那個保鏢啊。”她掃了眼駕駛位上的阿江。
阿江下意識咽了口唾沫,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封司渡勾挑口腔,輕輕笑了一聲。
時枝轉過頭去,對上男人深邃的輪廓。他鴉羽般的長睫濃密,逆著光,更顯俊朗。
驀然,想起什么,“我小叔——”
“去哪兒了?”她遲疑的開口。
封司渡正扯松了領帶,“做事。”
時枝皺眉。
“什么事?”她漂亮的水眸氤氳,直直看向他。
只見男人嗓音低磁,對上她單純的杏眼。
“搖床板的事,懂么。”
他禁欲單薄的眼,平添了一絲不分明的情緒。
時枝似是明白了。
耳廓微微的泛燙。
身邊的男人點了根煙,話語里勾挑著曖昧:“談過男朋友?”
時枝抿唇,不說話。
封司渡就著她的衣著,順勢看向她穿的短裙,露出修長白皙的腿兒。
的確,太短。
扯下西裝,蓋在了她的雙腿上。他此刻里頭只著薄薄的白襯衫,若有若無能看見清晰的胸肌線條,更襯得男人禁欲。
“蓋好。”他道。
時枝將他的西裝挪開。
看著他說道:“封先生。知道你紳士,但不必用在我身上。”
她慣來,不喜歡這個男人。
這樣上來就撩騷的。
老、男、人。
封司渡薄唇輕咬著煙,眸子迷離,啟聲道:“嗯,就當是為了我,行?”
時枝:“……”
???
“為什么要為了你?”她一臉迷惑。
封司渡低頭掃了眼她坐下來后,短裙被壓得更短,露出不該露出的白皙肌膚。
他慵懶似笑,“怕嚇哭你。”
時枝還沒領會他的內涵之意。
可當她目光無意間掃到他西裝褲中間的位置時。
確實,他媽的被嚇到了。
“封先生。”她停頓了一下,“那就請管好你的小兄弟。”
封司渡眸光迷離,掐滅了煙。
“嗯。”
他瞥了她一眼,她的雙腿上自覺蓋上他的外套,“看不見就行。”
時枝眉角跳了一跳。
阿江回頭看了下,滿是冷汗。
……
時枝下了車,回頭看一眼封司渡。
男人正逆著光,輪廓深邃,回頭與她對上眸光,那慵懶似笑的眼里,勾著曖昧與調侃。
“怎么,舍不得走。”封司渡眉梢微挑,嗓音低磁。
她深呼吸一口氣。
決定還是先答謝下這人。
時枝背著單肩包,轉身看著他,“謝了,送我回家。”
封司渡正不咸不淡的穿上西裝。
他骨節分明的扯了扯領帶,懶散的說。
“有機會,我會連本帶息收回來。”
時枝蹙眉。
只見,勞斯萊斯已經駛離。
她若有若無瞥見男人嘴角的弧度。
時枝坐上電梯回到裴家,一進門,就感受到家里凝固的氣氛。
許佳瑩心虛的站起身,對裴老太說道:“奶,奶奶,我去給您泡茶去呀!”
裴老太冷哼一聲,臉色鐵青。
正從廚房里出來的邱蕓,端著果盤和酸奶,干笑著遞到時枝手里,“枝枝啊,今天上學第一天,學校里都還好吧?”
在沙發上坐著的裴振,推了推眼鏡,手里捏著報紙。
可那緊鎖的眉頭,看上去不像是在看報紙,反而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時枝接過酸奶與果盤,“還可以。”
她正打算上樓去。
卻被裴老太一聲拐棍敲地的聲音叫住:“你就不解釋解釋,站住!”
時枝當沒聽見,繼續走。
“你!”
邱蕓見老太太發威,上前去護住時枝,“來,我們枝枝先來沙發上坐一會。跟媽媽聊聊天。”
時枝放下酸奶與果盤,坐在裴振身旁。
就見許佳瑩泡了杯熱騰騰的茶過來,“奶奶,姐姐把我那個同學打了之后,我同學都不跟我要好了呢……”
裴老太聞言,看著時枝,冷聲斥道:“時枝,我倒想問問你,你究竟想不想上學?我們裴家供你去學校,不是讓你去打架斗毆的!”
時枝看了眼許佳瑩。
“不是我先動的手。”她不咸不淡的拿起酸奶,喝了一口。
裴振相信女兒,沉默的取下眼鏡,放在桌上。
他儒雅的對時枝說:“爸爸相信枝枝,不會是那樣的姑娘。這件事,就此翻篇吧。不管是好是壞,就當下不為例。”
此話,有意說給裴老太與女兒許佳瑩聽。
邱蕓附和的點點頭。
“他爸說的對。”邱蕓對裴老太語重心長的說:“媽,這學校里頭的姑娘,強勢的多。瑩瑩的那位女同學,我早說過不要來往了。”
明眼人都知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定是對方先出手,再還手的。
許佳瑩站起身控訴,“媽媽。可是我同學她根本沒打到姐姐呀,姐姐卻出手那么狠!”
坐回沙發上,擺出一副不平的樣子。
時枝瞟了眼,說道:“她砸傷我身后一名女同學。這個怎么說?”
“這……”
許佳瑩一時語塞。
兀自惱意。
邱蕓有些不悅,說道:“這擺明就是要砸我們家枝枝,沒砸到砸了人家姑娘!”
裴老太顯然不信,冷笑一聲。
“你們就都幫著她說話吧!一個個誰都沒瞧見,就聽信她的謊話!”裴老太氣得發抖,“沒天理了!”
火藥味甚濃。
門口傳來摁密碼的聲音,裴予行懶懶摔包到家。
正好,聽見裴老太怒喝后的余音。
“我就知道有人要為了枝枝打架的事鬧。”
裴予行冷嘲的看了眼許佳瑩,“許佳瑩,你不是在現場呢么,眼睛瞎了?”
被諷的許佳瑩臉色慘白。
“哥哥,我……”
裴老太怒瞪孫子,“不關你妹妹的事,這里也沒你的事!”
攤在沙發上,裴予行眉頭微挑,雙手張開,放在時枝身后,“那可不行。”
“我要是不在場,那小枝枝可真是冤枉。”他從口袋里拿出手機,調出一個視頻,扔過去,“你們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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