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話,時枝都記得。
所以這鍋,不能全都推到二哥身上。
封司渡抿直唇線。
“下回。再來?”
他勾挑唇角,嗓子淡淡道:“你不喜歡她。我可以換掉。”
時枝可沒那個想法。
一句話就能讓人家丟了工作。
“不用。”
她遲疑了聲,說道:“除非你受了傷,家庭醫生又不在。到時候再叫我。”
時枝一句無心的話。
卻讓封司渡陷入了淡淡的沉思。
只有這樣。
她才肯來么。
他深刻的眸中閃爍著,啞著嗓子道:“就這么不愿意來?”
時枝頓停了下。
“也不是。只不過——”
她對上男人的眼神,“倒也不希望你受傷。”
時枝連自己的傷都可以不在意。
這大概是她,說過的最誠摯的一句話了。
封司渡勾了勾唇角的弧度。
“行。”
他的小姑娘,也挺會寵他的。
這樣一句話,挺暖著他心窩子的那股勁兒。
時枝見阿江把車開過來了。
她聞到他身上的淡淡酒香味。
那么清冽甘醇。
還夾雜著薄荷煙的味道。
時枝說了句,“其實在醫學上來看。你這個年紀的男人吧。要是以后想娶妻要孩子。早點戒煙戒酒,影響不好。”
她非常善意的提醒。
封司渡點漆的黑眸閃爍。
“這么關心。是想跟我生?”
他打量著小姑娘,低笑一聲,“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等養上幾年再生。”
怕她,吃不住。
小姑娘挺野,跟男女那點事,不是一碼事。
得養足氣力,迎合上他的節奏。
時枝瞟他一眼。
對他說什么話,都能扯到她身上來。也是夠夠。
“……我進去了。”
她知曉他公務諸多,也不耽誤人。
封司渡沒再留小姑娘。
他的確,還有諸多事情。
男人進了車里的后座。
阿江說了一句:“封爺,梁允小姐最近幾天好像一直在買醉。梁家人那邊……就也挺抱怨的。今天一早上還來公司找封爺。”
因為公事太多,阿江沒說。
可現在出了酒吧,剛好想起來。
封司渡摸出一盒電子煙,淡淡拿了一根點上。
猩紅的煙頭,閃著火光。
旋即,一縷縷輕煙,氤氳的繚繞起。
他冷嗤一聲,道:“隨她去。”
阿江訕訕的點頭。
“是,封爺。”
唉,梁家真是狗皮膏藥。纏著封家是死活不放手。
要是時小姐爭氣一點就好了。跟了封爺,省得梁家死纏爛打了!
時枝剛進酒吧。
身旁忽而一個醉醺醺的女子拉扯住她。
她循著手看向女主人。
“梁允。”
時枝記得,那張帶著鋒芒妒忌的臉。
梁允滿臉醉醺醺,臉頰陀紅。
可妖艷的濃妝很是奪目,紅色高跟鞋微微顫著。
“時……時枝!”
梁允拉著她,“我要跟你……公平競爭。這一次……我們拿出真槍真刀的比拼!”
時枝不是很想搭理。
將人推開了。
可梁允卻是從她背后抱住她。
她一陣懨懨,拂開了人。
梁允急了,說道:“時枝,難道你不想要這個機會……封氏集團出高價招編曲人,一首曲子三千萬啊!三千萬。我要跟你奪這機會!”
三千萬?
時枝的眉頭跳了跳。
有錢賺的地方,怎么好少了她呢。
她回頭,“什么編曲。”
梁允見她有意,像是清醒了幾分。
“哼,什么編曲我就不透露了!反正只要是好的曲子就行。我看你會小提琴,可編曲是要很多樂器的。你總不會樣樣都會吧!”
“而且。你可知道。在此之前,就已經篩選掉一千首編曲了!什么國外的編劇大師都被篩下去了。只有做出符合封老爺子口味的,才能獲勝。你知道,老爺子有多刁鉆!”
言外之意,就算是什么天才編曲大師。
做出的曲子再好,不對封老爺子的胃口。那也是白搭。
時枝微微抿嘴。
她要是不接這戰書,顯得太孬了些。
人家都挑釁上門來了。
時枝淡淡道:“確定,你我只憑實力?”
封老爺子對自個印象不好。
對梁允這個認定的準未來孫媳婦兒,很待見。
走后門什么的,這場比賽就沒意思。
梁允憤憤的瞪著她。
“這是正規的招標比賽,老爺子是不會偏袒我的!就算來的是他的仇家恩家,也都不會傾斜誰給誰臉色看。他只看作品的效果!”
梁允抬高下巴,一副輕蔑的樣子,“要是慫了,你就別答應啊?”
時枝冷笑。
“誰慫了。”
她淡說道:“只是就這樣賭。還差了點兒什么。”
梁允挑起眉頭。
“很好!我就喜歡你這樣喜歡挑戰的人!”
梁允補充道:“要是任何一方輸了。就給對方一棟別墅。還要在別墅里,將拴著狗的狗繩,套在對方的脖子上!當狗使喚一天,如何?”
顯然,是苛刻極點的。
時枝看著她這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行。”
她要是不給人面子,還挺過意不去呢。
梁允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那我可就等著你了。順便提醒你一句,編曲要在七天之內做出來。否則,錯過比賽時間,也是自動棄賽!”
梁允有意拖延一段時間,才告訴時枝。
七天。
時枝秀眉淡淡。
“沒別的事了?”
她瞥了眼。
梁允有些生氣,“沒了!”
時枝冷不丁道:“那就好狗別擋路。”
“你!……”梁允咬著牙。
給她讓開一條道,讓她過去。
拳頭緊緊握著。
“該死的時枝!到時候有你的苦頭吃了!”
梁允的眼里,泛著精光。
隨后,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梁允說道:“一定要幫我!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幫我達成目的!我要親手打敗時枝!”
梁允不信。
自己在阿渡的心里,沒有位置。
她只要爭取,在他面前出類拔萃,給他顏面,賽過時枝。
他一定能看到她!
“時枝,你給我等著瞧吧!”
梁允精光閃爍。
……
兄妹兩人回去后,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可裴家爸媽還在客廳等著。
見到倆人回來,媽媽邱蕓迎了回來,“枝枝啊。你去哪里了。媽媽給你打電話,你怎么沒有接。擔心死我了!”
裴予行有點兒納悶。
看了眼自己的手機,一通未接電話都沒有。
連剛回家,先被問候的也是妹妹。
合著他跟二哥一樣,才是外人呢。
時枝這才看到手機。
“酒吧里音樂有點響。沒聽見。”
她說道:“抱歉,媽媽。”
邱蕓哪舍得怪乖女兒呢,不過是關心則亂。語氣難免急了些。
這會兒又心軟哄著些。
“沒事,怎么去酒吧了?是你三哥帶你去的嗎。阿行這臭小子,真的是……”
邱蕓拿眼睛狠狠瞪兒子。
裴予行一扔單肩包,癱死在沙發上。
“這不想帶枝枝玩兒嘛。”
他看了眼家里的動靜,“大哥和裴席湛回來沒?”
正坐在沙發上的爸爸裴振,抬手用骨頭敲了兒子一腦袋。
裴予行抱頭。
“……爸,干啥呢!”
他有些不悅。
裴振緩緩搖頭,“別帶壞枝枝。”
他跟蕓兒的嬌嬌女兒,怎能被紈绔的兒子給帶壞。
邱蕓面露難色,有些訕訕。
“枝枝,阿行。我正想跟你們說這事兒。”
邱蕓去桌上,倒了兩杯水,遞給了兄妹倆。
“我們雖然,把瑩瑩保釋出來了……但巡捕局的人說最快也要明早才能讓人出來。所以瑩瑩今晚還得拘一夜。瑩瑩說她害怕,阿琛不放心瑩瑩,就在巡捕局陪著……”
至于二兒子裴席湛。
邱蕓就不說了。
就當沒這個人吧。
裴予行皺了皺眉頭,“煩死。許佳瑩就一惹禍精,掃把星。專克我們家,就這樣還好意思說我家枝枝不好。大哥研究那么忙,成天熬夜沒個休息,還他媽要陪她坐牢——”
本來挺嚴肅一話題。
時枝還在想沒必要說話什么的。
沒想到聽到最后一句話。
就有點兒,想笑。。
爸爸裴振咳嗽了一聲,站起身來。
“枝枝。這件事情,你受了委屈。”
裴振遲疑道:“其實。爸爸媽媽本不打算保釋瑩瑩出來。畢竟,犯了錯就該承擔。只是,你奶奶那……”
媽媽邱蕓示意女兒看向垃圾桶里。
全都是擦眼淚的紙巾。
“你奶奶她來了一趟,跟我們耍性子。說是一定要把瑩瑩保釋出來。其實我也擔心瑩瑩,更擔心你奶奶的身體。所以我們想來想去,還是保釋了她。”
但邱蕓心里還是愧疚。
覺得枝枝受了委屈。
時枝并沒有覺得怎么,許佳瑩遭的這回,也不小。
“嗯。”
她淡淡應了聲,“知道了。我先上樓休息了。”
邱蕓欲言又止。
唉,瑩瑩還被開除了。到時候還是一樁麻煩事。
另一邊又對不起枝枝,又很為難。邱蕓覺得難做。
“對了,枝枝……”
媽媽邱蕓喚住女兒,“阿湛今天回來臉色不太好。你會點醫術,要不給阿湛看看。”
兒子又不肯去醫院,當媽的再怎么嫌棄這臭性子的兒子,也是擔心的。
時枝緩緩點頭。
“可以。”
她上了樓。
門是虛掩的,時枝一推就開了。
“二哥。”
她進門。
裴席湛唇色蒼白。果然有些不舒服。
他在看到時枝的同時,神色一僵,聲音冷沉道:“誰準許你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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