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烏衣嶺四五十公里遠的地方,有一個叫吳考的小村落,那里有一戶人家,戶主叫曹正豪,父母均已早逝,曹正豪已結婚成家,生了個兒子叫德成,年紀尚輕,甚得父母疼愛。這曹正豪兄弟姐妹眾多,有三個妹妹分別叫素清,素潔,素芬,全都就嫁在家門口幾百米遠的地方,平日里連家里用的水都是在同一口井里挑。隔得近這平日里互相照應起來自然方便,逢年過節時走幾步打個招呼就能立刻聚在一起,倒是十分的熱鬧。
這曹正豪還有好幾個弟弟妹妹但都住得隔著幾百里遠,平時難得往來,當中有個弟弟叫曹四豪,三十好幾老大不小了卻仍是孤身一人未能成家立業,平日就跟著大哥曹正豪過日子,這曹四豪長相兇惡,脾氣暴躁,身體也不太好,又窮得叮當響,附近哪個女人會看上他?這讓曹正豪曹素清兄妹深為憂慮。
這天,曹四豪正閑在家里無所事事,哥哥嫂子侄兒德成都不在家,忽聽得山間小路上傳來幾聲清翠的鑼響,這鑼聲是挺特別的,附近的人們只要一聽到這鑼聲,就知道這算八字的老頭來了。農村人大多都比較迷信,喜歡求神拜佛算八字,比如家人的婚姻運程財運等等都是要請人算上一番的。
這曹四豪聽到鑼聲便動了心思,當即便走到山間小路上攔住那算命先生,求他幫自己算一下人生運程,婚姻家庭等等,這算命先生說要兩毛錢,可曹四豪連兩毛錢也沒有,只好裝些米給他。于是算命先生便和曹四豪一塊坐在路邊樹蔭下一石頭上算起命來。那曹四豪將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訴那老頭,那老頭看看曹四豪,又將他左手拿起來認真端詳一番,然后說:
你這命相不太好啊,你父母均已過逝,現在是兄長當家對不對?
那曹四豪一聽連忙說是,那老頭又說:
“你兄弟姐妹眾多,應該有七八個吧?”,那曹四豪一聽連連稱奇,忙說是呀,我是有一大堆兄弟姐妹呢!
“你在家排行第四是吧?”,那曹四豪一聽未免訝異,心想這老頭也不認識我,竟連我排行第四都算得出,看來真是神人。那老頭又說:
“你雖然兄弟姐妹眾多,卻六親無力,沒人扶你。”
那曹四豪沉吟不語,忽然又想到一些事沒問,便說:
“你看我能有多少壽數?”那老頭也不說話,伸出五個手指比了一下,曹四豪心里一驚,問道:
“只有五十歲?”
“一切自有天數。”那老頭說。
“那你幫我算一下可有子女養老送終?”
那老頭閉目細算一會說。
“有”。
“有幾個呢?”
“一個或兩個吧。”那老頭說。
“老人家你騙我吧?我連老婆都沒有,哪有子女養老送終啊?”
“命里有時自然就有。”,說完,那老頭又從他那破布包里找出一疊紙來,紙上都畫著些圖,還有一些詩句,那老頭找出一張送給曹四豪,那上面象是畫著一間爛茅屋,門口掛著些舊衣服,窗臺上似是一個油壺,還有一把爛傘,門上刷了此漆,還掛著把鎖,門口還有一筐梨子,上面還有四行字,那曹四豪斗大的字認不得一升,便問那老頭寫的是什么?那老頭便照著念了一遍:
屋漏如雨運道凄,
鎖破牢籠飛鳥離。
子孫福祿似沙山,
有針無人補破衣。
那曹四豪也沒讀過書,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想再多問,那老頭兒竟敲著個破鑼走了。
幾個月之后的一天,姐姐曹素清忽然把曹四豪叫到自家屋里說:
“四豪,你也老大不小了,三十好幾了,總該成個家才是,也不能一輩子都跟哥哥過是吧?”
曹四豪說:
“姐姐說得是,不過我哪有辦法成家嘛?”
那曹素清說:
“姐姐無時不刻都替你操著心呢,現在有一個機會,在九峰山烏衣嶺那邊,有一個女人那家里的男人前幾個月死了,現在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生活,這日子過得十分苦,急需找個男人去把那家給撐起來。姐姐尋思你還合適。”
曹四豪一聽說那女的有兩小孩,心里猶豫,說:
“姐姐,她有兩小孩呢,不好吧?”
曹素清說:
“姐姐我也想到了這層,知道有兩小孩負擔重,可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條件,能找得到好的嗎?那兩小孩也沒多大,一個七歲,是個男孩,一個五歲,是個女孩,你對他們好一點他們以后照樣會認你。而且那女人年齡也不大,比你還小一點,以后說不定還能生,以后要有個一男半女的總比一個人跟哥嫂過一輩子好吧?而且那女人還有三間大瓦房,我去看過,比姐姐我的房子還要大些,你去了連房子都不用蓋,多好啊!”
曹四豪不語,曹素清又說:
“我別的不擔心,就怕你這暴躁脾氣,你去了千萬要對人家兩小孩好點,千萬打不得罵不得,你要想去,我就去找媒婆去說合一下。”
這曹四豪整天跟兄長曹正豪和嫂子生活在一個屋底下,雖然沒什么大沖突,卻也不是滋味,聽姐姐這么一說,也就有些動心,答應去看一下。
曹素清見曹四豪答應了,滿心歡喜,當即又領著他去跟大哥曹正豪說,那曹正豪夫婦正巴不得曹四豪能自己出去成家立業呢,聽說有此等好事豈有不應之理?
于是兄妹幾人湊在一起商議,由素清先去找媒婆說,素清便包了一包積攢了好久才積攢下來的雞蛋做謝禮去找媒婆,那媒婆收了雞蛋自是滿口應允,于是擇了個日子,曹正豪夫婦和素清幾姊妹便帶著曹四豪同媒婆一起往烏衣嶺奔傅明玉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