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文件袋走在路上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是蘇琪打來的,接起來,蘇琪在電話里道:“你又跑哪去了?”
“我……有點私事,不會太久。”**道。
“可我怎么聽說那個女警察用手銬把你帶走的?”蘇琪擔心的道。
“?”**想了想道:“額,她就這德行,神經兮兮的,別管。”
另外一邊的蘇琪心道:倒,她那么重口味啊,那不是比張菁還夸張,現在的人真是的。
意淫完畢,蘇琪又道:“你姐手術完了,你不用擔心,很成功,我會在這邊陪著。反正你現在來了,她也不能見人說話,她需要休息。”
“好,拜托你了,我處理一些事情,盡快過去。”**掛了電話轉個身子看看,走入了一家咖啡廳。
在寧靜的環境坐下來,點了一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咖啡,**打開了黃蓉給的文件袋觀看。
她倒是還真有心,也很有邏輯,調查了接送姐姐的那趟救護車,地點螺峰街。并且復印了救護車的救護記錄附上了。
**手指著查詢救護記錄,上面顯示,傷者當時獨自一人,身穿酒樓服務生工作制服。
**楞了楞,心里有些難過,難怪這些年姐姐較少聯系自己,原來她不想讓自己知道她混的不好。
以往寫信打電話不多,而且每次姐姐總避免提及做什么工作,只說挺好,但是**管她好不好,依舊每月給她寄錢,從來不斷。
喝了一口咖啡,**隨即拿起手機打了個號碼百事通,問接線員道:“請問一會兒我去螺峰街,周圍有什么酒樓可以用餐?”
這是因為,黃警官似的有所保留,其實她查到了更多的東西,但是她只給了**一個“開頭”。
**分析,她的性格不是這樣的,但她這樣做只有一種解釋:她避嫌,甚至有壓力。
**一想,她那樣的人,壓力不會來自道上,只可能來自政府,她的上司。
也就是說,弄傷姐姐的人能量不小。
思索間,服務臺的接線員聲音甜美的告訴**,在螺峰街,最近、最檔次的酒樓是:藍月樓。
“謝謝。”**斷開了電話,起身的時候,抬手看表。
原本是看時間,但沒注意時間,看著手表的時候楞了楞,有了些回憶之色。
論起這塊老舊的手表,來歷太多。
手表又老又舊,又土,幾乎當今價值觀里所有的缺點它都有了,但是它從來一絲不茍,一秒不差。
這是出自一戰之后的歐米茄工廠,并且不多,用這個時代的話來說叫做“限量紀念版”,做工之精湛完美已經到了神級地步,代表了一個時代的最高機械水準。
用手表來紀念一戰結束貌似具有里程碑似的意義。它提醒每個戰爭販子與和平倡導者,時間在流動,時間也最寶貴。
不過具有諷刺意義的是,正是戴著這批名貴手表的巨頭們,親手把二次世界大戰推至了高潮階段。
這樣的手表不會無緣無故的戴著**手上,這是老首長卸任時候送給**的禮物。當時老首長說,這是老首長的父親當年跟隨主席去重慶談判時候,一個美國將軍贈送的紀念。
曾記得老首長在任期間,最常見的一個動作就是在深夜拉開手袖,看這塊手表,看了他還要問**:“幾點了。”
老首長喜歡一絲不茍,一秒不差。他也總覺得時間不夠用,時間不多了。
卸任的時候老首長無兒無女,身無長物,取下這塊手表放在**手里的時候,意味深長的說:“孩子回家去吧,不要跟著我了。你不欠我,也不欠國家什么了。”
當時**竟是無言來對。二十幾年來第一次轉變觀念,從衛國效力轉變為:不欠國家了。
迅速辦完手續,走之前被老首長叫家里去吃火鍋,老首長又說:“我一生都在趕時間,做事太激進,即便如此時間還是很快,很不夠用。你別學我。”
言下之意讓**少點戾氣,多點思考。老首長反復說,許多事情做是做不完也做不了的,但是時間總能沖淡一切,還原本相……
看著手表發呆,思索著姐姐身上發生的事。
許久之后**回神,喃喃道:“老首長,我姐的事時間是沖淡不了的。要是時間有用,要是沉默有用,要軍隊做什么?大道理我不懂,我甚至不知道戾氣多少錢一斤,?作為軍人我只知道自衛的同時,更要反擊!”
起身買單后,**離開了咖啡座。
時間較早,只是下午。**叫了一輛車來到海洋醫院。
正好那個前期治療姐姐的中年女醫生在。
女醫生從病房出來,取下口罩的時候又看到了等在走道上的**,楞了一下道:“你又來干什么?你姐都還欠了醫院幾千塊藥費呢。最好別來現,陰著,省得主任想起來找你追錢。”
**道:“好像之前你說過,有人送來了兩萬塊錢?”
“是有這事,親自送到我手里的,我當時叫了個同事作證,然后把錢送到收費處去,開做了住院押金,單子這些都有,你要可以拿復印件給你查。”女醫生很敏感的樣子道。
**笑了笑道:“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奇怪,我姐無親無故,誰送的兩萬呢。這雖然不是大錢,不過尋常人也不至于隨手亂扔兩萬。”
女醫生愕然道:“啊,連你也不知道?我又咋能知道呢?我記得她戴著大墨鏡和口罩,聽聲音還嫩,應該是個小女生。如果是警察來的話,可以調用醫院攝像監控,但你去他們不會給你看。”
“不用看什么監控。我知道了,打擾了。”
**沒有多的話說了,轉身離開。路過樓下收費處的時候,詢問了一下,姐姐的費用實際上是剩余,沒欠。
看起來是當時比較混亂,姐姐進來的時候據說手里只有三千塊錢,重癥監護房間的費用都是一天幾千起,所以許多人概念里老覺得姐姐欠了醫院錢。
而實際上在“神秘人”送來兩萬塊后,姐姐的費用就多出來了。
算了下,大約剩余一萬五千多,**辦了手續給退出來了。
弄的現在身上鼓鼓囊囊的,總共有二萬七千多塊了。
初期蘇琪給了五千塊,昨晚去搶劫六萬多,交出六萬后剩余六千多,現在又退出了一萬五,所以總算有二萬六七的樣子……
到藍月樓的時候抬手看表,這么來來去去的折騰,又是傍晚了。
這個時間的藍月樓人流很多,停車場外圍幾乎被豪車占滿,沒有停處,是車攔著車。
任何客人來到都不鎖車門,車鑰匙留在車里,這樣方便藍月樓的管理人員挪動車輛。此外,也從另外一個角度彰顯了這里的信譽和檔次。
這個場景讓**想到了紐約聯合國總部。
那個地方也一樣車滿為患,并且沒人鎖車,每輛車里都有鑰匙。有時被攔住,管理人員又忙的時候,你要走,必須自己去挪動七八輛車,自己的車開出來后,又必須把挪動車輛復原。
這些也算是**的經歷,當年跟著首長一共兩次前往紐約聯合國總部,見識了那種盛況,第一次想到,原來首長的車也會被攔。不意外,那個地方所有的車都是首長的車,一去一個車隊,不塞的如同香腸似的才怪了。
想不到姐姐原來是在這里打工,**暗暗覺得好笑,從工作場所來說,姐姐也是服務生當中的“白領”了。
“歡迎光臨,先生幾位,請問有預定嗎?”
**進門的時候,一個穿著禮服的很漂亮的丫頭連忙招呼,跟著小跑。
**當然知道這不是她熱情,這代表已經全滿了,沒有預定就得等。
“先生,先生。”迎賓小姐有些尷尬的輕輕拉住。
**也不想太為難她,掏出以前的工作證外殼在她眼前一晃道:“國家安全局的,有點事,找個清靜包房,然后讓老板來見我。”
這個沒怎么見過世面的打工妹嚇了一跳,“證件”都沒看清楚,就急忙用對講機嘀咕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您先去二樓的三號包房里等候,我這就去叫經理。”
**轉身上樓的時候,把那個已經很破舊的工作證的殼子扔在了垃圾桶中……
在包間里喝下半瓶礦泉水后,門推開了,兩個酒樓的保安人員,跟在一個很氣派的中年男人身后進來。
氣派男人走過來的時候,掛著商人特有的那種和諧微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知道是哪位領導有話要問我?”
**注視他片刻,不太感冒。只看一眼就知道,這種人也壞不到什么地方,屬于隨波逐流的那種笑面虎。他自己是肯定不會惹是生非的。
這下,**才指指旁邊的椅子道:“坐。”
氣派男人楞了楞,神色間有些不高興,不過什么也沒說,坐下來道:“請問有什么我可以幫的?還有,我能確認下您的證件嗎?”
**伸手進入口袋,掏出一張證件遞給他。
氣派男人一看傻眼,愕然道:“居民身份證?你開我玩笑不是?”
他的神色開始不對起來,身后兩個保安也走近了一步。
**喝了口水道:“看到名字了嗎,是不是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