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氣氛明顯不對頭了,人們看起來情緒低迷精神不振。
我心驚肉跳的坐上公交車回家,司機幾乎要把車開得飛起來,拼命超車,對著行人破口大罵。
下車時我的行李差一點沒有拿下來,司機對著我大罵,車飛一樣開走了。
我拖著行李快步走在應(yīng)該平靜祥和的街道上,路邊別墅里的狗兇惡的大叫,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狂吠。沒有小孩子出來玩,雖然夕陽還沒有落下去,但街道上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
我站到家門口時,心如擂鼓,一路走來看到的感受到的都太可怕了,我害怕打開門后看到爸爸和媽媽也變得奇怪了。
我摸出鑰匙打開門,門是反鎖的,沒有人在家。爸爸可能還沒有下班,媽媽可能去超市了。
我進(jìn)門踢掉鞋,立刻抱著電話打給爸爸和媽媽。
爸爸很快接了,聽到是我后很驚訝,聽到我回家以后更驚訝,但他顯然沒有辦法多說。
電話那邊聲音很亂,他大聲對我喊:「貝比,留在家里,哪里都別去!打電話給媽媽讓她快回家!有人敲門也不要開!!」
電話掛斷后我立刻打給媽媽,她一接電話就驚喜不已,說她剛才去超市采購,已經(jīng)在回家的路上了。
她重復(fù)了一遍爸爸的交待,說:「貝比親愛的,乖乖留在家里,千萬別開門。最近出了很多事,我們那邊不太安全了。」
她掛掉電話,我卻嚇得心驚肉跳,呆坐在沙發(fā)上不知所措。出了什么事?為什么大家看起來都那么不安?
這時寵物籠子里傳來尖叫的嘶咬的聲音,我才想起來他在里面,趕快打開籠子門,他像箭一樣跳了出來,撲到我臉上一陣狠撓。
我連忙把他捉到懷里緊緊抱住,當(dāng)我抱住他溫?zé)岬男∩眢w時,狂跳的心才漸漸歸位。
我把臉埋進(jìn)他的脖頸間的絨毛里,他扭過頭來想咬我。
我湊過去讓他啃我的鼻子,尖利的小牙齒帶著呼出的潮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顫抖地說:「馬爾福……我好害怕……」
他兩個前爪蹬在我臉上,萬幸爪子收起來了,不然我就破相了。
我抱住他,害怕地說:「……從剛才起這里的人都很奇怪,我覺得他們變得古怪了。」
他嘶叫著,我完全聽不懂。
我哭喪著臉對他說:「我不知道你說什么,我只是施了個昏昏倒地,不知道怎么會變成這樣的!」
他聽到我這么說立刻憤怒了,大聲嘶叫著踢在我臉上,四只爪子使勁一蹬溜走了。
我連忙在房間里捉他,可是明顯難度加大,他現(xiàn)在身材細(xì)小速度快又靈巧,專朝著沙發(fā)底下柜子縫里鉆,而且四條腿明顯比兩條腿快。
我趴在地板上伸長脖子艱難的向床底喊:「拜托你出來吧,馬爾福。」
他的眼睛在床底發(fā)亮,呲著一口小白牙沖著我發(fā)瘋似的叫。
我嘆氣,把他的魔杖拿出來遞到床底,說:「對不起,你變回來吧。」
感覺手中一輕,他把魔杖拿走了,然后就聽到床底下一陣撲騰,聽得我心驚肉跳,生怕他突然變回來床底讓他給捅個窟窿。
我開始恐怖的想象著等他恢復(fù)過來會如何報復(fù)我,我也不明白為什么當(dāng)時會將他帶上火車。
或許我不應(yīng)該把魔杖還給他,他變回來了一定會報復(fù)我的,可是看到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我抱著膝蓋坐在床邊等,如果他生氣,那我可以任他處置讓他消氣。
床底下安靜了下來,我卻沒有看到他出來。
我想了想,翻出爸爸的衣服放在床邊的地板上,對著床底說:「我把衣服放在這里了,你出來后穿著吧。」
然后我離開這個房間,等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鐘也沒有見他出來,我奇怪的推開門,衣服仍然好好的放在地板上。難道他已經(jīng)離開了?
我不安的走到床邊,趴到地板上伸長脖子向床底看,在盡頭的角落里,有一個模糊的樣子,好像是他背過身臥在那里的樣子。
莫非他沒有變回來?比起他變回來向我報復(fù),沒有變回來更可怕!這間屋子里只有我跟他會魔法,如果他自己變不回來,我更不可能讓他變回來了!
我爬進(jìn)床底,把他撈了出來,他沒精神極了,完全不反抗。我越來越害怕,舉著他的魔杖手足無措。
我抱著他慌亂地說:「怎么辦?怎么辦?馬爾福……」
他沒有絲毫反應(yīng)。我無措的拿著魔杖指著他,卻根本不敢念咒。那是一個施錯的咒語,我怎么可以亂試?如果失敗更糟怎么辦?
我抱著他坐在地板上哭,他背上的毛被我的眼淚打濕了也沒反應(yīng)。
我抱著他不停地說:「馬爾福,對不起。我只是很害怕,我很害怕……怎么辦?」
「這里變得很奇怪……那些人……那些司機,他們好像被人影響了一樣,變成瘋子了……他們會不會越來越奇怪?」
我抱著他喃喃地說:「我本來是想從魔法世界逃掉的,如果家里也變得不安全了我要怎么辦?我討厭戰(zhàn)爭,討厭……」
我抱著他不停的哭,哭到天都黑了。突然窗戶上傳來撲打聲,嚇得我唬的一下縮到柜子后面,他也全身一僵,背上的毛都豎起來了。
我把他藏在身后,舉著他的魔杖從柜子后探出頭,原來是一只貓頭鷹停在窗戶外面。
我走過去把貓頭鷹放進(jìn)來,它的腳上有一封信。
展開一看,是烏姆里奇簽發(fā)的蓋有霍格沃茲印章的對我的退學(xué)處理。里面寫著我從入學(xué)以來就一直不聽教授教導(dǎo),多次說謊違反校規(guī)。
氣得我渾身發(fā)抖,直想撕了它。
這時馬爾福跳到床上優(yōu)雅的臥到一邊,嘲諷的看著我。
我把信折起來,坐在地板上看著他說:「對不起,你生氣的話我任你處置。我真的不是有心的,當(dāng)時我只是想施一個昏昏倒地,你當(dāng)時說的太可怕了。我以為……」
他呲著牙一口咬在我的手上,我吸著冷氣不敢反抗,結(jié)果他又把我咬出血了,細(xì)細(xì)的血絲順著手掌向下流。
他滿意的松口的時候,我的手上留下了四個深深的牙印。
我含著淚看他:「消氣了沒有?」
他呲著牙沖我嘶叫,我想這是表示沒有。
我抱著發(fā)怒的他坐在臥室的地板上,不安的在黑暗中等待著。
樓下的大門外突然有響聲,嚇得我手腳僵硬,而他卻從我的懷里跳出來,一溜煙的竄下樓去,我只好舉著他的魔杖慢慢沿著墻壁走下樓。
媽媽站在門廳那里喊我:「寶貝!你在家嗎?」
我松了口氣,應(yīng)聲:「在!我在樓上!」
我跑下去,看到她大包小包的放在地板上,一臉驚喜的迎上來把我抱了起來轉(zhuǎn)圈。
「寶貝!真意外!你們已經(jīng)放假了嗎?」
我僵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說,「……嗯,你買了什么?」
我換了個話題。
媽媽立刻把購物袋提到客廳,說:「我不知道你回來了,東西買得不夠,又折回去多買了點。」
原來這就是她回來晚的原因。我跟在她身后,像個跟屁蟲。她提著袋子走進(jìn)廚房,一邊問我一邊開始做飯:「寶貝,今天吃炸雞好嗎?還有炸薯條和炸魚,要不要煎番茄?」
都是我喜歡吃的菜。我看到她把冷凍牛肋排放進(jìn)冰箱,這應(yīng)該是原本今晚的菜單,是爸爸愛吃的。聽到我回來之后,菜單就改了。
看我一直站在廚房門口,她扭過頭來笑著說:「怎么不去看電視?你難道不想去看動畫片嗎?你爸爸給你買了很多影碟。去看電視吧,一會兒飯就好了。」
電視對我來說已經(jīng)是一個很遙遠(yuǎn)的東西了,在霍格沃茲讀了一年,電視倒是已經(jīng)完全戒掉了。
她在廚房里忙來忙去,看我不肯走,打開冰箱端出起司蛋糕給我切了一塊放到餐桌上推我過去吃,又沖了杯巧克力遞給我。
「少吃一點,今天晚飯很好哦。我還買了草莓和芒果。」媽媽對我做了個鬼臉。
我坐到餐桌前,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冰涼的起司蛋糕,看著媽媽在我面前走來走去的做飯,一直提著的心才安靜下來。
她又拿著一盒蝦過來問我:「要不要吃蝦?做炸蝦好不好?」
我看她已經(jīng)腌上的雞腿雞翅,還有旁邊的魚排,對著擺在面前的蝦搖搖頭說:「太多了,吃不完的。」
結(jié)果她想了想還是把蝦倒進(jìn)碗里說:「沒關(guān)系,有你爸爸呢。」
她把生菜泡進(jìn)水中,滴了幾滴蔬菜清潔劑。開始用松肉錘捶打腌上的雞腿以便讓肉快些入味。
我以為她正在做飯,誰知不經(jīng)意她問道:「考試怎么樣?」
我愣了一下,她察覺到了,回頭看我,擦干手走過來抱著我說:「怎么了?親愛的?」
我還是說不出口:「等爸爸回來,再說吧。」
雖然我理智上認(rèn)為退學(xué)是件對我有利的事,但在爸爸和媽媽的眼中,這卻應(yīng)該是一件壞事。
我不太想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