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這么一說,我也納悶了。
我跟胖子雖然屬于打醬油的,可王援朝卻是實打?qū)嵉膫刹爝B出身,有豐富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再精明的獵物恐怕也無法逃過他的眼睛。
但老瞎子卻可以帶人輕而易舉的抹掉自己的腳印,反過來埋伏我們,這也太厲害了吧?
王援朝有些自責,一旁的懶漢卻連連搖頭道:“腳印不是他們抹掉的,他們沒這本事,腳印是山神爺爺抹掉的。”
我見懶漢似乎知道些什么,連忙問他。
懶漢解釋道:“很早很早以前,村子里就流傳著一個說法,左耳村周圍的大山里住著山神爺爺,山神爺爺活動在大山的每一個角落,保護著山上的一草一木。每年只有起霧的時候,村民們才能進山打獵采藥,其他時候一律封山,否則進去的人絕沒有好下場。即便起霧的時候進去,你也要一步三回頭,時刻盯著自己的腳印,如果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印突然消失了……”
“腳印消失會怎么樣?”我問道。
“腳印消失的話,那就意味著你被山神爺爺給盯上了。腳印是一個人活著的證明,他抹掉你的腳印,就是要索你的命啊!”懶漢恐慌的說道:“快逃吧!這群穿西裝腳印沒了,注定活不過太陽落山……”
“王八蛋,你咒誰呢?”聽到懶漢的話,一個黑西裝當即抄起槍托,兇猛的砸在懶漢的腮幫子上。
懶漢哀嚎一聲,兩顆血淋淋的牙齒飛出了半米遠。
“我說的是真話,你干嘛要打我。”懶漢委屈的捂著嘴道。
沒等黑西裝繼續(xù)動手,胖子趕忙賠笑道:“對不住啊諸位大哥!我這兄弟腦袋有點毛病,你們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說完,就將懶漢給擠到了后面。
“原來是個神經(jīng)病。”那些黑西裝一聽懶漢腦子有問題,也沒再動武了,只是罵了句晦氣,便舉著手槍,小心翼翼的在隧道里搜索起來。
我看他們一個個都戴著對講耳機,組成三角陣型,不緊不慢的往前推進,顯然都經(jīng)過了專業(yè)的戰(zhàn)斗訓練。
王援朝偷偷告訴我,不要小瞧這幫黑西裝,他們一個個都有特種兵的水平。
我暗暗點了點頭,看來以目前這個陣仗,想逃走是不可能的了。
也不知道長腿御姐他們是不是之前來過這里,說話的功夫,我們就走到了隧道的盡頭。
隧道的盡頭有一個巨大的黃土深坑,深坑上搭著密密麻麻的鋼筋架子,顯然當年那個導彈基地的大工程,挖到這里就停止施工了。
隨著長腿御姐一聲令下,十幾個黑西裝齊刷刷的將手電筒給打開。
白亮的燈光打過去,黑沉沉的隧道里頓時像是鋪上了一層霜,我發(fā)現(xiàn)在黃土深坑的周圍,也就是我們正前方十多米遠的地方,鋪了好多沙包,沙包上還架著幾挺銹跡斑斑的重機槍。
這他娘的怎么回事,當年這幫當兵的,是來修基地,還是來打仗的?
“看那里!”一個黑西裝眼尖,將手電筒往頭頂一照。
我們這才發(fā)現(xiàn),整個隧道的頂部,幾乎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彈孔。地面上也隨處可見打碎的小石子,還有風干的血漿,仿佛幾十年前這里經(jīng)歷過一場慘烈的大戰(zhàn)。
看到這一幕,我陡然想起了那本日記。
日記的最后幾頁清清楚楚的寫到,當年施工的時候,工地里總是出事故,傷員一個個缺胳膊少腿,還有無數(shù)解放軍戰(zhàn)士連尸體都找不到,最后才不得不調(diào)動野戰(zhàn)部隊上山,協(xié)助工兵們撤離。
莫非這里就是當年的最后戰(zhàn)場?
那么到底是什么東西,連槍炮都對付不了,讓這些當兵的打到最后,連自己打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已經(jīng)不敢繼續(xù)往下想了,此刻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里,離開左耳村,滾回武漢繼續(xù)開我的古董店。
這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
如果你面前的是一只老虎,或許你還可以放手一搏。
但如果你面前的是一個不可戰(zhàn)勝的魔鬼,你還有戰(zhàn)斗的勇氣嗎?
長腿御姐的臉色也很不好,十幾個黑西裝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著什么。
沉默了大概五分鐘,她才問老瞎子:“鬼老,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過去仔細檢查一下那個坑!應該就是這里了。”老瞎子陰惻惻的笑道。
在長腿御姐的命令下,當先的那個黑西裝立馬端著手槍,緊張的逼近那個黃土坑,其他人則舉著手電筒負責照明。
很快,對講機里就傳來黑西裝驚喜的聲音:“南宮小姐,有發(fā)現(xiàn)!”
“什么發(fā)現(xiàn)?”長腿御姐問道。
“這個坑里藏著一條水桶粗細的鐵鏈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還有,鐵鏈子上掛滿了小銀鎖,看質(zhì)地應該有幾千年的歷史了……”對講機那頭匯報道。
“你確定那鎖是銀子做的?”老瞎子摘下墨鏡,古井無波的雙眼終于煥發(fā)了一絲神采。
“銀子我還是認識的。”對講機那頭答道。
“好,你再數(shù)數(shù)看,鐵鏈子上的銀鎖是不是有九九八十一枚,每枚銀鎖上是不是都雕刻了一條長著三只腳的青色小蛇?”老瞎子如數(shù)家珍的問道。
對講機那頭頓時忙碌了起來,還伴隨著沙沙的聲音,片刻之后才答道:“還真神了!鬼老,跟您說的一模一樣。”
聽到這,長腿御姐和其他黑西裝紛紛朝老瞎子投來贊嘆的目光。
我也微微有些驚訝,想必老瞎子真認識這東西。
還沒等我細想,長腿御姐就下達了前進的命令,我們幾個當即被押著往前走。
最先過去的那個黑西裝,已經(jīng)在黃土坑旁守候了。
靠近之后我發(fā)現(xiàn),坑里果然有一條鐵鏈子,這鐵鏈子實在是太奇葩了,比我見過的任何鐵鏈都要粗,上面全是斑斑的赤紅色鐵銹,幾個人上去都搬不動。
更奇葩的是,在鐵鏈子上掛滿了閃閃發(fā)光的銀色小鎖,就像旅游的時,景區(qū)圍欄上掛的許愿鎖一樣。只是這鎖并不是現(xiàn)代的方鎖,而是古代的圓錐形枷鎖。
我好奇的摸起一把鎖,用手電筒照著看,很快發(fā)現(xiàn)了老瞎子口中的小青蛇圖案。這蛇身體呈S形,嘶嘶吐著信子,腹部還長著三只小爪子,顯得極端詭異。
我發(fā)誓自己沒見過這么古怪的蛇,便問胖子。
胖子研究半天也沒研究出個屁來,只是兩眼放光的盯著這些銀鎖:“叮當,現(xiàn)在市場上的白銀多少錢一克?這里的銀鎖少說得有幾百斤,咱們怎么著也能發(fā)一筆小財呀,這次不虧,這次不虧。”
“我是問你,認不認識這上面的圖案。”我哭笑不得的道。
“你管他什么圖案呢,不就是條三條腿的殘廢蛇嗎?趕緊的,給胖爺解開繩索,大家把這些鎖拆了一人分幾斤,趁早散伙。”胖子叫道。
就在胖子咋咋呼呼的時候,老瞎子突然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在黑暗中顯得異常驚悚。
“小胖子,你的膽子可真夠大的呀。”老瞎子說道:“連這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敢拆了賣錢……”
“能叫啥名兒?”胖子沒好氣的回過頭來。
“鎮(zhèn)妖鎖。”老瞎子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當老瞎子吐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周圍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連長腿御姐那張嬌艷粉嫩的臉,也瞬間白的好像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