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姑抓著他的衣擺不松手，淚還是不停地往下流：“施……施主……我知道的，我從小就被爹娘拋棄。就算是我方才在林子里出了什么事，也不會有人來找我的。”

原來是這個意思。

蕭冽沉下眼，看她。

小尼姑垂著眼，看不清神情，約莫是哭的很傷心。

他又說了一遍：“我沒有討厭你。”

小尼姑這會兒聽到了，她眨眨眼，眼里似乎還有水珠在打轉。

“真的嗎？”她有些無法置信。

蕭冽輕嗯了一聲，別開眼，沒再看她。

小尼姑已經不哭了，她伸手，隨手抹了把眼淚。

她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沒過一會兒，蕭冽就聽到小尼姑在暗自嘀咕些什么。似乎沒了方才那樣的情緒。

他聽不清楚，也不是很在意。

小尼姑已經側過身來，對他笑了一下。

笑容很好看。

蕭冽有些晃神。

外頭的春光正好，小尼姑抬眼，笑靨如花。

夜里，山林中有蟲子鳴叫的聲音。

夜涼如水。

小尼姑敲了敲蕭冽的房門。

很快，傳來男人冷淡的聲音：“進來。”

房門發出咯吱聲響。

小尼姑抱著一床被子進來了，她徑直走上前，把被子仔細替蕭冽蓋好。垂下眼，沒看他，輕聲說：“施主，山中夜里寒涼，多蓋些被子。”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紅唇輕抿。

蕭冽還沒有說話，小尼姑已經推開門。

道：“施主，有事喚我，我就先回房了。”

蕭冽薄唇動了動：“蕭冽。”

小尼姑眼神里閃過疑惑：“嗯？”

“我叫蕭冽。”他重復了一遍。

小尼姑的臉染上了些許紅暈，她的唇角動了動。

“施主可以叫我靜安。”

靜山輕輕闔上門，她自然是不會告訴眼前的男人自己真實的名字。靜安這個名字是她胡扯的，她也沒想過，男人會主動把他的名字告訴她。那是不是離她和他做些快活的事情更近了呢？

好不容易有個看的上眼的人，靜山發誓，等他好了，就要和他做快活的事情。

其實，她沒有做過這樣快活的事。只是人人都說快活，她也就想嘗試一下。

靜山最初是沒有神智的，直到有一天，她發現自己不一樣了。她好像和身邊她的朋友們都不太一樣，可具體哪里不一樣，她也不是很清楚。

后來，她才明白，她會說話，會思考。

而他們不會。

靜山覺得有些難過，可她卻不明白，難過是什么。她發現她變了，可她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是好還是壞。

不過，她沒有難過太久。因為她找到了新的樂子，就是聽和尚念經。

山的最深處有座寺廟，里頭住著大大小小幾個和尚。有老和尚，也有小和尚，她最喜歡的是里頭名叫凈空的和尚。

凈空和尚挑水，念經，打坐。偶爾凈空和尚，還會彈琴。他念經的聲音好聽，撫琴的聲音也好聽。不光如此啊，凈空和尚長得還特別俊俏。

俊俏，是有香客來山里頭，靜山學到的。那些香客打扮的很好看，會羞紅了臉，說凈空和尚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