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沉聲道:“問一問他巴古迪所在的具體位置。”
“嗯。”古月略一點頭,向著那名男子問了一句西隆語。
后者聽了,臉色變了變,然后連連搖頭。這種涉及到機(jī)密的東西,即便是一個普通士兵也不會輕易開口,更不要說是特別獵殺小組的成員了。
李青心里也清楚,所以見此情境,也就頗為隨意的擺了擺手:“問不出來就算了。”
古月似乎冷著臉威脅了幾句,見對方依然不說,當(dāng)即就有點兒不耐煩了。她從一邊扯過繩子來,三下五除二將這名獵殺小組成員捆了個結(jié)實。然后自己走到山洞最里面的角落,抽出匕首在地面挖坑。
李青笑著搖搖頭,邁步走過去,站在古月身后盯著她的后腦勺:“喂,你干什么呢?”
古月也不回答,地面土質(zhì)松軟,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被她挖了一個臉盆大小的土坑出來,李青見狀笑道:“你該不會是打算把他活埋了吧?那你這坑挖的還是有點兒小了…”
話還沒有說完,古月突然轉(zhuǎn)過身,臉色陰冷的有點兒恐怖。
“哎!”李青叫了一聲,猛地向后跳了近兩米遠(yuǎn)。只因為此刻在古月的兩根手指間,正捏了一只巴掌長的大蜈蚣。
李青臉色一陣泛青:“這里怎么會有這東西!我從來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東西,多著呢。”古月將手里那只不斷掙扎的大蜈蚣湊到眼下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看,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在雨季來臨的時候,這種小東西就會深深鉆進(jìn)土里去,尋找一個溫暖干燥的地方,使自己不至于被淹死。”
“我可沒覺得這是小東西…”李青緊緊盯著古月手里的那條蟲子,只覺得一陣頭皮發(fā)麻。他此刻心下也不由得暗暗吐槽,不都說女孩子最害怕這種亂七八糟的蟲子,關(guān)鍵時刻都要男人挺身而出做護(hù)花使者么。怎么到了自己這里,完全就變了味兒呢?看古月這架勢,就算給她一只蟑螂,似乎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塞進(jìn)小嘴里嚼了。
李青嘴角狠狠一抽,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抓這東西做什么?”
“審俘虜嘍。”古月說話間已經(jīng)站起身來,捏著那只大蜈蚣,笑瞇瞇的向著那名做了俘虜?shù)墨C殺小組成員走去。
這種帶著幾分詭異的笑容,再加上玉指間那只張牙舞爪的大蜈蚣,任誰見了都要心生寒意。那名男子渾身抖個不停,說話也開始結(jié)巴起來。
古月俯下身子,笑吟吟的說了幾句西隆語,然后抬手輕輕撫摸著這名男子濕漉漉的頭發(fā),美眸深處好似蘊了一汪春水,盡是一派溫柔。
李青有點兒吃醋,抱著肩膀站在遠(yuǎn)處,沒好氣的嘟嚷:“你有完沒完?趕緊干正事,別沒事兒亂摸。”
“喲,吃醋了呢。”古月笑著抿了抿小嘴,將手里那只大蜈蚣輕輕放在了男子的臉頰上。
男子渾身繃得筆直,眼珠子轉(zhuǎn)了又轉(zhuǎn),用眼角余光不斷瞄著在自己臉上奮力掙扎的蜈蚣,顯然是緊張到了極致。
“我要松手了哦,這種東西見不得光亮,最喜歡往黑暗狹窄的地方鉆,你猜猜它會鉆到哪里去呢?”古月輕笑著,忽然松了手。
這只大蜈蚣在男子臉上打了個滑,待得穩(wěn)定下來,直接就沖著他的眼睛去了,在眼角位置一通猛鉆,好似打算開個口子鉆進(jìn)他腦子里。
“啊!啊!”男子疼的大叫,拼命的掙扎,可古月已經(jīng)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使他的腦袋不能移動分毫。
男子的眼角都流出了淋漓鮮血,那蜈蚣鉆了一會兒,忽然停了下來。還沒等這名男子喘上一口氣,它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直奔耳朵。碩大的身體直接沖進(jìn)了男子的耳道,幾秒鐘的功夫半個身體都探了進(jìn)去。
“啊!”男子再也承受不住這種痛苦,當(dāng)即用西隆語大聲叫嚷,“我說!我說!”
古月伸出兩根玉指掐住蜈蚣的尾部,笑瞇瞇的問道:“巴古迪現(xiàn)在在什么方位?”
“啊!他們…啊!”
后半邊身子被古月捏住,蜈蚣在男子的耳道里奮力掙扎,肆意的破壞,引得后者更加痛苦的大聲慘叫。
“快說,不然我一松開手,它就會鉆進(jìn)你的腦子里。”
“他們…他們在東北方向…二十里遠(yuǎn)!啊!饒了我吧!”
古月手一抖,將那名大蜈蚣硬生生扯了出來,直接摔到了地面上。
李青眼皮微微一跳,趁著這條渾身是血的大蜈蚣還沒有逃進(jìn)地面的縫隙里,抽出匕首打出去,直接將之釘死在了地面上。
“東北方二十里遠(yuǎn)。”古月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而地面上那名獵殺小組的成員,伏在地面大口大口的喘氣,臉上的恐懼之色仍然尚未褪去,鮮血從他的耳道里滴滴答答流淌下來。
“居然離我們這么近…”李青蹙了蹙眉頭。
“沒什么用了吧?”古月盯著那個男子,淡淡的問道。
雖然聽不清兩個人之間的談話,但這名獵殺小組的成員已經(jīng)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禁不住兩手撐住地面,神色慌亂的向后挪一挪。
“留著他,我們還有用。”李青笑吟吟的說道。
古月俏臉之上涌起了一抹疑惑:“還有什么用?”
“我要把他再給巴古迪送回去,霍亂軍心嘛。”李青洋洋得意的說道,“巴古迪若是不殺他,以后還會有更多人逃跑。如果殺了他,他手下的力量就會加速瓦解。無論怎么樣,對我們都有好處。”
這名獵殺小組成員看到李青那副不懷好意的神色,渾身打了個哆嗦,當(dāng)即又開始大喊大叫。古月一蹙秀眉,邁步上前直接一巴掌將他打暈了。
看了看外面的瓢潑大雨,李青問古月:“今天晚上雨能停下來么?”
“估計得下一個星期。”
李青翻了個白眼兒,無奈的一攤手:“那算了,咱們等不起,直接收拾東西走人。”
迅速收拾好了武器裝備,李青將那幾具尸體拖到山洞里面疊放在一起,然后直接扛起抓來的那名俘虜,同古月闖進(jìn)了漫天大雨之中。
這場雨實在是下得太過兇猛,雖然李青和古月都披了搶來的雨衣,可沒過多一會兒,衣服還是濕透了。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凍得瑟瑟發(fā)抖。
被雨水一澆,被李青扛在肩膀上的男子很快就醒了過來,驚慌失措的叫嚷。
李青扯了扯嘴角:“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么,早知如此,真該再多學(xué)一門外語。”
兩個人向前走了十幾公里遠(yuǎn),知道再往前去就是巴古迪手下特別獵殺小組駐扎的地方,便不敢再往前去。
李青將肩上的男子放下來,然后從古月手中接過繩子,將他綁在了一棵大樹的樹干上。
“可以了。”李青沖著古月點點頭。
古月拔出手槍,將槍口朝上,扣下了扳機(jī)。
砰!
雖然雨下得很大,但這聲槍響還是遠(yuǎn)遠(yuǎn)的傳蕩了出去,很快引起了特別獵殺小組的警覺。
十多分鐘過后,一支小隊偷偷潛了過來,可樹林中只有那名綁在樹干上的逃兵,早已經(jīng)不見了李青和古月的影子。
“誰把你綁在這里的?”一名持槍隊員走到男子近前,拍了拍他的臉頰,“誰把你綁在這里的?”
男子高聲回答:“李青!是李青!他身邊還有一個女人!”
“可能有埋伏,注意警戒,你們兩個去那邊!”
被綁在樹上的男子大聲叫嚷:“我找到李青了!我真的找到李青了!”
“他在哪里?”
“他們一直藏在二十多公里外的山洞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
“你做了俘虜?快把他解下來,通知組長!馬上通知組長!”
一名組員一邊給男子松綁,一邊大聲問道:“其他人呢?其他人到哪里去了?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
“都死了。”男子說道此處,開始抽噎起來,“他們都死在了李青的手上!”
“他叛變了,我不相信他的話。”另外一名成員大聲嚷道,將槍口抵在了男子的前胸,“他極有可能在撒謊!也許他已經(jīng)被李青收買,向我們傳遞虛假消息。”
“注意警戒!那邊沒問題么?”
“沒問題!附近沒有危險!”
“盯緊了!”一個負(fù)責(zé)人模樣的家伙吼了一嗓子,然后將抵在男子胸前的槍口撥開,“我們沒有全力處置他,將他帶到組長那里去,讓組長來定奪!聯(lián)絡(luò)上了么?”
嘈雜聲混雜在漫天傾瀉而下的大雨之中,伴隨著這些人的離去,聲音又很快消散開去。
“人被帶走了。”李青壓低了聲音說道。
此刻兩個人的下半截身子都泡在水里,冰涼刺骨。
古月輕聲問道:“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還有幾枚手-榴彈。”李青沉聲回答,“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巴古迪的位置,今晚去給他送幾發(fā)熱鬧。”
李青攥住古月的手腕,將她從山坳中的積水里拉了出來:“還要三個多小時天才會黑下來,山洞那邊是肯定回不去了,咱們先找個地方避雨吧。”